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我夫君可能还没凉透 > 歉,道错人了。

歉,道错人了。

    可一观周围人难看的面色,方樱大约明白过来,她又失礼了。

    “红丫,小姐的烧还没退吗?”楼老爷明显强忍怒火。

    “回老爷。”红丫小心地瞧一眼程家祖母:“小姐早上就退烧了,许是昨晚睡的不好,今日心神有些不宁。”

    程祖母皱起的眉头这才放下:“都怪老身来得不是时候,回怜身子娇贵,还劳她出来见客,难为她了。”

    “您来见回怜,自然是回怜的福气。”蛮姨娘福身,拿出女主人的客套:“您言重。”

    楼老爷朝老祖母拱手:“回怜这病算不得重,婚日前定能养好,您尽管放心。”直至老太太面色恢复如常,这才准方樱起身。

    方樱刚松一口气,楼老头又作起了妖:“回怜,在长辈面前怎能如此失礼,快,行个歉礼。”

    歉礼又是何方妖孽礼仪?

    她的认知里,最高规格的道歉就是当场给人磕一个。

    现在她可不敢随便磕头了。

    方樱袖下拳头攥紧,想骂人。这张皮好歹是大烧鸡的未婚妻,她被架在火上烤,他旁观半天,连话都不帮着说一句。

    她怨怨偷瞄程长弦,他站姿依旧挺拔,眼皮却半睁不睁,即将闭成一条缝。

    他竟独自站在那儿打瞌睡?!

    楼老头声音那么大,他还能睡得着?

    哇,方樱大开眼界,楼回怜不要他,是他应得的。

    她坏心突起,往旁边挪了两步,目测角度,而后身子一软,往旁边倒去,如若一滩无骨娇水:“哎呀,头晕。”

    这一倒,正好歪进程长弦怀中。

    程长弦似半梦惊醒,困倦眼神瞬间清明,下意识弯臂,要劈个掌风。

    “弦哥,头好晕,我心神又不宁了。”低首,怀中却是绒绒美人,委屈掩面。这掌程长弦没劈下去,身形一顿,僵在原地。

    呕,方樱心里苦。

    即便把程长弦看做一只大烧鸡,要对着他软声细语,也不亚于揭去她半张脸皮。

    可是别无他法,现下她没精力再和这帮老家伙耗下去,她需要和程长弦独处的机会,如果没有,就当场创造一个。

    “楼回怜!你越发没规矩了,还没成婚怎能往长弦怀里倒!”楼老爷拍桌,替她羞臊。

    “有何不可?”程祖母却乐成了花:“回怜只是头晕,又不是故意的,倒是我这孙儿不开窍。”

    她冲程长弦使个眼色:“孙儿,既然回怜心神不宁,你便带她去下去休息,陪陪她,当是提前照顾妻儿。”

    “可是祖母,婚日未到,我去她寝房,是否唐突?”程长弦脖子朝祖母那边梗着,愣不看方樱一眼。两根手指抵在方樱腰间,支着她半个身子,尽力保持着距离。

    嚯,方樱瞧他耳根一眼,瞳孔震惊地微张。

    大烧鸡耳根竟然红了些。

    昔日活修罗,竟像个纯情少男。

    好诡异。

    “要不,让吟晴去陪着吧,婚礼未行,长弦去陪,却有不妥。”楼老爷说个折中之法。

    “对,我可以陪阿姐。”楼吟晴迫不及待要把方樱从程长弦怀里拉开。

    老祖母虽有些不悦,只得答应。

    事态发展偏离预计,方樱当然不愿失去这个机会。

    罢了,这脸,她今儿不要了。

    她端起无辜杏眼,望向程长弦:“可是……我心中不宁,并非身子不适。”

    程长弦眉间拧出疑惑,众目睽睽之下,方樱欲言又止,最后颌间动动,捂住心口:“是回怜太过想念弦哥,害上了相思病。”

    程长弦的脸色从疑惑转为惊诧,方樱不停安慰自己:她只是在对一只烧鸡做戏。

    可程长弦是烧鸡,其他人又不是,她不敢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通常遇见这种尴尬的情况,世人都会选择逃避。

    方樱是个俗人,不能免俗。

    所以她选择装晕。

    当然,晕死之前,也要拖着程长弦,昏进他怀里,顺便揣好清竹图,这可是值钱东西,别被楼老头顺走了。

    她不管周边杂音何等慌张,紧紧攥住他的腰布不松手。

    大夫来时,把脉只悄摸露出另一只手。

    “脉象看来,小姐玉体已无大碍,只是缺乏休息,疲劳了些。”

    大夫走后,杂音停了,众人松气。

    身下一空,程长弦竟将她打横抱起。

    他好像不太会抱人,手腕硌得她腰疼。

    缕缕风钻入领口,她不知程长弦抱着她走了多久,始终提着一口气。

    终于,开门声响起,凉风一瞬全都没影。药香入鼻,这屋子的味道,她昨天闻了一夜,所以记得。

    随之身下温热,她被置于暖床。

    “阿弦哥哥,父亲让我对你说,谢你送阿姐回房。”楼吟晴的娇音横插一脚:“你若呆在此处觉得不自在,可以先回厅中。”

    小粉花怎么也跟来了,回厅中?不行!

    方樱手下一紧。刺啦——极小的布料拉扯声倏地响过一瞬。

    完了。

    她闭着眼也能猜到,程长弦衣服被她扯开个口子。

    女子扯坏男人衣裳,在这些个大族世家眼里好像特别失礼。毕竟不管楼家人还是程家人,背上规矩一大堆。

    倘若大烧鸡觉着她失礼,会不会不愿同她说话了?那她苦心做出来的柔弱形象岂不是尽毁。

    若他要走……算了,大不了毁到底,给他磕一个,求他留下。

    “还好。”此时,程长弦的声音在床边轻响。

    他没掰开方樱的手,在对楼吟晴说话:“你先回去,我等她醒来。”

    “阿弦哥哥,没关系,我来照顾阿姐……”

    “我说了,她晕倒在我面前。”程长弦又重复一遍:“所以我要等她醒来。”

    方樱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地。

    总是忘了,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责任感在身上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些白纸黑字的律法,数次玩儿命追她到天涯海角。

    楼吟晴关门的声音都透着不甘心,屋里瞬间安静,只剩他们两人。

    方樱盘算着何时睁眼比较自然。

    “楼小姐。”手下一空,程长弦拿开她纠缠在衣间的手。

    哪个楼小姐?小粉花还没走?

    不应该啊,她要在,肯定没这么安静。

    “这里没别人,你无需装睡。”

    方樱断了盘算,闻言一抖。

    “真晕假晕,我能分辨出来。”

    他的语气仍平缓,浅浅一句话,砍断她连成一串的小心思。

    方樱揉揉眼,装作无事发生,伸个懒腰:“唉,程大公子,你怎在我房中,不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哈哈…”她越说声越小,笑声如泄气。

    程长弦坐在床边,抱着胳膊,静静看她表演。

    “好吧,我是装晕。”方樱干脆承认,反正她能编出一万个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装晕。

    “我办案时,曾栽在一个匪徒手里很多回。”程长弦自顾自说道:“其中有一回,她逃跑时扮成街边断臂的乞丐,假意晕倒。我一松懈,吸入她撒出的迷药,倒了三日。”

    “打从那起,我就学会分辨昏倒的人是真晕,还是假睡。”

    方樱听这故事耳熟,难为情地抠抠被角。

    很不巧,狡猾的匪徒正是她本人。

    从前她能装捕鱼的老汉,能装织布的老妪,也能装要饭的残人。

    怎么就偏偏就装不对这端庄千金。

    “我不给你下迷药。”她掏出藏在氅里的清竹图丢到一旁,干脆讲实话:“刚才人那么多,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问你些事,没有机会。”

    “可以,那我顺便也问问你。”程长弦没有追究她装晕的意向:“上个月,你来大理寺找我,何事?”

    这一问,问懵方樱。

    上个月她还在自己山头上过着潇潇洒洒的日子,怎会知道楼回怜找他干嘛?这不是他俩之间的事吗?

    “我……”方樱语塞。

    她是能编自己的谎,可编不了别人的过往。

    “你…你自己想啊,我为何找你,你应该知道。”她说起车轱辘话。

    “嗯。”程长弦真就想到了:“今日,我大概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方才你说,对我害上相思病。”程长弦的确在仔细思虑,有破案的架势:“你应是想我了,特意来看我。”

    方樱这回真的差点晕倒。

    她没敢说,整个楼府对他害上相思病的,或许只有楼吟晴一个人。

    “呵呵。”她模棱两可笑笑,含糊不清:“许是吧。”

    “既如此。”程长弦毫无预兆地站起,两掌交叠,抚平被方樱撕坏的衣口,对她轻鞠半躬:“没能赴约,我给你行个歉礼。”

    原来这就是高门中的歉礼,如此简单。

    可惜他这份真诚歉意,道错人了。

    他也不坐下,一脸深思熟虑的模样,像要做什么关键决定:

    “我曾以为你同我想法一样,觉着夫妻间无需两情相悦,便是看似相配的人凑成一对,虚度光阴,生儿育女,了结一生。未曾想,你对我存这般真情,竟时刻想念我,添了诸多烦恼。”

    他一句句说的认真,方樱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未做过人夫,也不知钟情他人是何感受。我不想负你,日后,你想我,我便学着想你。你钟情我,我便尽力将真心交付于你,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我会做,若哪里做的不对,望你教我。在此,我先谢过你。”

    他交叠的两掌换个顺序,右掌叠在左掌上,又是一鞠。

    原来谢礼,这么轻松?

    “那大礼拜谢……”方樱嘀咕。

    程长弦闻言,鞠得更深些,身子鞠成直角。

    这就是大礼拜谢啊?她真是白给程老太太嗑三个响头!

    不对,方樱怔怔,现在行什么礼是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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