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穿过顾希与门的空余处射进来，为顾希镀上一层金光，顾希脸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看到门前站着的人，顾希冷静下来。闪开身子给李妄让开了门。
李妄跟在顾希身后进了门，顾希指了指沙发，“坐那儿吧。”李妄顺从地坐在了沙发上，又将手里的鲜花放在茶几上。
顾希伸手给李妄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捧着杯子，顾希靠在沙发背上，“什么时候的票啊？”
“今天上午十点的。”李妄把杯子拿在手里，细细摩挲，又翻来覆去地看着。
顾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咱们当初一起种的山茶花开了。”还是李妄先开口打沉默。
“这才几月份？怎么现在就开了？”顾希瞪大了双眼，眼里透出迷惑和惊讶。
“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但可能是看我照顾的太精心了，老天爷开眼。”
顾希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的话。”
李妄忍不住笑了笑，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顾希不耐烦了，“赶紧走吧，咱俩也没啥话说。”
“那我走了？”李妄站起来假装要走。
“等等，宋叔是你们的人吗？”
“宋叔？宋叔确实是我们的人，他儿子就是那个思远号的船长。对了，你下次搬家准备去哪？”
“奥。不知道呢。等我再想想吧。”
“宋叔在你们那的地位很高吗？”
“算高的吧。L的老人了。”
“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我可是个警察，还是缉毒警察。”
“你自己心里清楚。”
“行吧，十二点了，中午一起吃顿饭？”
“走吧，吃饭去。吃什么？”
“我记得你挺喜欢吃张氏粉丝的，我看他在这边有连锁店，要不去吃这个？”
“行，等一下啊。我先收拾一下。”
“嗯，好。”
顾希回到自己的卧室，关掉录音功能，将音频发给了局长。又拉开衣柜，俯下身摸到一个小夹层，从里面掏出了几个监听器。最终拿出了一件T恤和短裤换上，走出了房间。
“走吧。”
顾希跟着李妄出了门，李妄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张氏粉丝。”
“好嘞。”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张氏粉丝，李妄给师傅付了钱便让师父走了。两人进去找了个位坐下。服务生将菜单递了过来。
“两位，要点什么？”
李妄将菜单递给了顾希，“看看，点点什么？”
顾希接过菜单，翻看了一下，“我要一份番茄牛腩粉就好。”
顾希又将菜单递给了李妄。李妄翻了翻，“我要一份酸辣粉吧。再来一份川味小串，一份芹菜虾仁。”
“好的。请您稍等。”
李妄掏出手机来付了钱。服务生走后，顾希掏出了钱包，“多少钱？咱俩AA。”
李妄忍不住笑了笑，“咱俩吃饭，还要你出钱？”
“那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李妄一下子哽住了，他打心底地不想说是警匪关系，只能不说话。
顾希强硬的从钱包了拿出了一张塞给了李妄，李妄无措地抬眼看着顾希，没有伸手去拿钱，顾希将钱放在了李妄面前，两人间的气氛微妙起来。
是服务生上菜打破了两人地僵持，“两位，您的菜齐了。”
李妄伸手将番茄牛腩粉放到了顾希面前，又把酸辣粉摆在自己前面，拿走了钱打算一会再塞给顾希，摆好小菜。两人开吃了。
“我觉得不是那个味道了。”吃着吃着，顾希突然开口。
“或许和那边不是一个人做的，味道不一样吧。”李妄知道她话的意思。
“你们在警局的卧底是谁啊？”顾希又接着问。
李妄没有回答，低着头大口嗦粉。
顾希见此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沉默地吃着饭。
吃饱饭后，李妄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顾希，看顾希一眼，又低下头，再看一眼，再低头，“顾希，我要走了。”
刚嗦完最后一口粉的顾希抬头看着李妄，咽下那口粉，“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嗯。”李妄声音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出门后顾希打了辆出租，和李妄去了车站。上车时，李妄低头给李明关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走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到达了车站。顾希一路陪着李妄买了车票，终于李妄要去检票了。顾希陪着李妄向检票口走去，到检票口后，顾希刚想说再见，李妄却突然扭头对他说了句，“是人都会有软肋的。”
顾希猛地一愣，李妄已经利落地进了检票口，回头向她笑了笑，她呆呆地看着李妄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李妄的背影后，顾希才回过神来，扭头离开。
顾希拦了一辆车回家，回到家后，顾希迫不及待地从耳朵里拿出耳机，又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天的电话。
“局长，他今天的话您都听到了吧。”
刘天起身锁上办公室的门，站在窗前，严肃地盯着窗外，“你觉得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猜是他对警局卧底的回答，您觉得呢？”
“我也觉得是。按照他的说法，到底是有软肋的会投靠他，还是没有软肋的投靠他呢？这个软肋指的是什么呢？范围太大了。”
“都有可能。您这一说，我也迷糊了。有软肋的可能会受人威胁投靠他，但也可能为了软肋坚定地反对他。至于没有软肋的，也难说。唉。”
一时间，两人都在思考李妄的话。
突然，顾希想起了之前李妄的一句话，“刘局，之前我在L卧底的时候，他还没有向我坦白他毒枭的身份，我也假装不知道的时候，我试探过他。我当时在他面前追了一部缉毒的剧，我们两个讨论对毒品的看法，我说我对毒品深恶痛绝，他赞同我的说法，他对我说，‘碰了毒的就不算人了，半死不活，贪欲把他们变成了禽兽。’所以，他说的人会不会是好人？”
刘局叹了口气，“首先，我们不能确定他现在是否对你真的有感情，他今天对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假。第二，他之前对你说的话可能只是附和你的。第三，从他上次进警局的表现来说，他可能早就知道你是卧底了，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所以我们不能确定他对你说的话的真假。”
顾希也清楚这个事实，“是啊，您说的有道理。他心思深沉，我不能确定他到底在想什么，年纪轻轻能掌控L并扩张，他不简单，他是一个合格的毒枭。我只敢赌他还爱我，爱有几分，却不敢赌他是个恋爱脑，会为了我背叛L。
他今天说的话，可能是真话，也可能是为了洗脱卧底的嫌疑。总之，我觉得他不会让自己吃亏。您觉得呢？还有他说的关于宋叔的那些话。”
“等一下我把到现在所有的线索梳理一下，再看看吧。至于宋叔，地位高的话L此时应该乱成一团了，而且，真是个高层，L怎么可能让我们抓住他，李妄的话，估计是半真半假吧。可能是个中层一类的，杨烁在L那个眼线就是个底层，误把中层当高层也有可能。”
“行，到时候咱们再捋捋。我回去收拾东西了，等李妄下次找到我。我进了L的老窝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我还往李妄的衣服里塞了一个监听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能听到什么算什么吧。”
“小希，注意安全啊。”刘局语气沉沉地回了顾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