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

    他们的船行驶在阿拉巴斯坦的岸畔,金色的沙与蓝色的海划出显眼的分界线,白色的浪花细细描边。年少的船长向船员夸赞着自己的哥哥,却好像将他描述成了长有四只手和八颗獠牙的红色恶魔。在狂言现在的自己能够轻松赢过他时,背后纹有白胡子海贼团的男人一跃而起,跳上船沿。

    “你刚才说谁能赢?”

    黑发的男人彬彬有礼地向船员们道谢,感谢他们能够包容他顽皮的弟弟。几人礼貌回应着,又还没能将面前礼仪周全的男人和船长口中的怪物兄长联系起来。他对厨师说不必费心于他,轻轻低头以示谢意,又为后者燃起香烟,虽说是举手之劳却又足够诚恳。顷刻后,诧异才出现在他们的脸上,狙击手直言不讳,说这真是让人意外;航海士捂着胸口质疑这么有礼貌的人怎么可能是冒失鬼的哥哥;而三刀流的剑客也惊掉了下巴;夹在众人之间,小小的驯鹿医生却歪了重点,感叹着不常见的兄弟之情;最冷静的厨师或许是从这对不可思议的兄弟之间感受到了all blue的可能性;虽然草帽海贼团一向没大没小,但王女还是觉得伙伴们的话过于失礼,她带着一脸歉意看向艾斯,还好他并不介意。

    “对吧,他们很有趣吧!”

    草帽小子大笑着,但突然定住开始环顾四周,最后他疑惑地问到:

    “咪咕琳去哪儿了?”

    在山治抓住路飞的衣领怒吼道至少记住人家的名字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巴洛克工作室咬了上来,尽管有些好奇弟弟口中的咪咕琳,艾斯还是主动提出为他解决这小小的困扰。一行人诧异地看着他稳稳落在小小的喷射船上,火焰自脚底滋生,一路火光带闪,无畏的小队长冲向海贼猎人笨重的船只。不费吹灰之力,五艘帆船被他沉入海底,一部分残骸被冲刷到了岸边,另一部分则永远消失在海里,幸存的人咒骂着他,艾斯轻松的模样将他们心中的自满击成阿拉巴斯坦的沙。

    最先回过神来的薇薇被船舱内传来的声响吓到,大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她连忙打开舱门,有些吃力地在门后的女人即将倒地前扶住她。

    “没事儿吧,格林娜?”

    女人迷迷糊糊间听见她这样说,语气里满是焦虑。尽管还没能从驶出小花园时附赠的眩晕感恢复过来,格林娜还是挥挥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但这个事实显然不成立,在船身的又一次摇晃间,她冲到了船沿开始干呕。

    山治被薇薇的声音吸引过来,艾斯的战斗固然精彩,可他还是更牵挂每一位女士的安康。厨师贴心地递上一杯薄荷水,让她在能够洗漱掉口中的酸涩时,也能稍微清醒一些。白发的女人向他道谢,但真正让她清醒的不是瓷杯中的饮品,而是不远处发出的爆炸声。

    “那是什么?”

    她盯着不远处,心脏跳得直快。第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完瓷杯就被放回了山治手中,即便女人如此反常厨子也在大声述说这样的格林娜小姐也很美。她踉踉跄跄来到船头,即便不用垫脚就能知道他们在看些什么,但她还是想离得近一些,更近一些,在娜美的担忧中,乔巴的嘱咐中,路飞的惊呼声中为自己挤出最前方的观赏席。

    “那是我哥哥艾斯!”

    她愣住,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艾斯重新回到船上时,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然,以他弟弟一贯的习性,总要找个不大不小的理由开启一场宴会,借机用果汁和烤肉填充他永不知足的肚子,而他的同伴似乎也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刚刚解决完来自海贼猎人的麻烦,艾斯与草帽一伙交谈着,享受旅途中难得的轻松,船上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除了,

    藏匿于角落的阴影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白发女人。

    在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艾斯就注意到了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女人,这并不是指外表,艾斯对女性的体重和外貌从不苛责,大海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应该被单一的形体拘束。何况她即使似乎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也确实有着足够吸引任何异性甚至同性的面庞。一双树叶耳坠下,简练的上衣恰当地将千锤百炼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微风适时吹起,火红的破碎裙摆好似烈焰在甲板上翻涌,在蓝色的天地间燃烧。

    他清楚地明白女人没有恶意,尽管不知道她猩红瞳孔深处的执念意味着什么,他就是这样没来由地坚信着。对方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窘迫地将目光移开,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甜酒。

    幸好路飞适时插进了尴尬的氛围中,他大大方方向自己的兄长介绍:

    “对了艾斯,这是古娜依,刚才没能来的及向你介绍的伙伴。”

    这时娜美一拳向笨蛋船长揍去,和山治一同责备路飞为什么不好好记住伙伴的名字,后者捂着脑袋蹲下,嘴里却还不忘嚼着一块肉。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船长是个大笨蛋,”,她一边向艾斯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披风递给白发女人,随后又意识到和他一起长大的兄长比谁都清楚这点,“这是格林娜,之前因为晕船所以一直呆在房间里。”

    “哦?”,艾斯饶有兴趣地说道,“会晕船的海贼吗?”

    “嗯,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还好……”,娜美有些疑惑地回答,却在下一个转身看到了恢复原样的格林娜。航海士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将她扶正,摇摇头继续说道:“如你所见,只要风浪再大一些,就连站起来也很难了。”

    所以在她身患重病,草帽一伙着急寻找医生的日子里,格林娜不顾自身痛苦操纵洋流的样子才会被她记在心里。被大海接纳的恶魔果实能力者,这种事情即使用脚趾想也知道不可能。最开始娜美对女人的来历大有怀疑,在颠倒山脚捡到奄奄一息的白发女人,从对方断断续续的问答中得知她的经历以及她希望与草帽海贼团同行的请求,在娜美想要继续追问为什么不在罗格镇加入他们前一秒,女人彻底晕倒。在船长的兴奋的催促,厨师欣喜的请求和自己不时发作的偏头痛中,她和索隆将格林娜搬上了船,注意是两个人,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而所有的质疑声在海贼猎人的小岛,小花园,白雪王国上她拼尽全力的战斗中渐渐消失,白发的女人确实渐渐融入了草帽海贼团。只是,在离开冬岛,路飞提议为她举办的欢迎宴前,女人局促地表示她只是想作为一个同行者加入她们,而并非船员。在大伙儿有些疑惑她的行为和她的话带来的反差时,他们的船长笑起来:

    “没关系,如果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再走也可以。”

    娜美有些疑惑,毕竟脑袋一根筋的船长对伙伴的执念可是非同一般,他看中的船员是不能离开也是舍了命也要保护的存在。航海士,剑士,狙击手,厨师,医生,和一直晕船所以不能担当任何职位的格林娜。但并不是因为女人无足轻重,毕竟对于这艘奇奇怪怪的海贼船,音乐家也或不可缺。她看向笑嘻嘻的船长,或许路飞能看出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既然船长已经做出了决定,相信着他的船员也不会有再多质疑。

    娜美和薇薇重新将她扶回船舱。艾斯想上前帮忙,又觉得自己似乎不太合适,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冲动闷了一大口酒。而索隆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好像在找什么人。”

    “嗯?”

    艾斯疑惑地看向主杆旁坐着的男人,剑士咽下杯中的佳酿,用衣袖擦拭嘴边残留的酒渍。

    “娜美问她为什么要跟踪这艘船,毕竟我们可是海贼。她一会儿说为了大海,一会儿说为了自由,最后才说是为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倒是又引起了艾斯的兴趣,男女情长在海上似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但倒也不一定是为此,他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毕竟没有必要将女人和痴情捆绑起来。只是那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呢?是魁梧还是消瘦,黝黑还是白皙,头发是什么颜色,眼珠是什么颜色?

    “真巧啊,”,他试图将话题引向别处,以止住自己不断发散的思维,再这么下去他都快想到鱼人了,“我也是为了追一个男人到了海上。”

    在乌索普误会前他解释了这段孽缘,薇薇意识到他口中的男人和袭击磁鼓岛的海贼是同一个人,而这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曾是他的手下,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的一员。艾斯为了他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一路追随,而来到沙漠之国碰到自己的弟弟路飞,也是因为收到了黑胡子曾经在犹巴出没的情报。

    薇薇为他们解释接下来的行程,他们也恰巧与男人有着同样的目的地,于是海贼船后拖行的小小船只和艾斯就这样加入了沙漠之旅。

    在船上准备穿越沙漠所需的食材时,艾斯作为客人悠闲地坐着休息,顺带看看他们的日常生活。被山治传唤到厨房帮忙的路飞和乌索普,锻炼的索隆和享受清风的乔巴,准备与娜美商讨什么的薇薇。暴风雨前的宁静里,唯独缺少了那个白发的女人。

    “格林娜平时在这艘船上做些什么呢?”

    艾斯向蹲在一边洗碗的两人问到,乌索普回过头,在路飞又一次说错她名字前回答道:

    “啊,她的话,因为平时状态太差了所以一般坐在船边吹风顺便稳定海流。但似乎由于阿拉巴斯坦的天气太热了她比平时更不舒服,只能躺在舱里。”

    “这么严重吗?”

    “嗯,不过乔巴已经在为她调制晕船药了,或许过段时间会好些。”

    “这么在意那就去船舱看看她啊!”

    被无视的路飞在两人的一应一回中不满地大叫起来,然后就挨了个爆栗。喧闹再次降临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厨房,山治撸撸袖子准备修理两个不得力的下手前,请求艾斯将一杯新的薄荷水带给格林娜。

    “这会让她舒服些,”,厨子扯着乌索普的衣领笑着解释,“本来刚才就应该给她的,但她一看到你就冲了过去。”

    尽管山治的话语中只表达了对艾斯战斗力的钦佩,可他还是不免多想了几分,在端起杯子走出厨房前,他回头向厨子问到: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加入你们的?”

    山治已经教训完了乌索普,现在他正蹲在洗碗台边流着眼泪干活,现在他又拎起路飞。听到艾斯的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格林娜小姐是在颠倒山下加入我们的,但她来自罗格镇。”

    最后一个词不免让艾斯顿了顿,惯性使得手中淡绿色的饮品差点洒出。承载着大海贼时代开端的地名在厨子的声带间震动,空气粒子的运动轨迹传入他的耳膜,拷打他的每一个脑神经元。不安的预感在他的心间弥漫开来,干涩爬上喉咙和肺部。他用力按下橘色的帽子,不着声色走出厨房,徒留弟弟在他的身后哀嚎。所幸没有人察觉到这小小的秘密,短短的道路变得无比沉闷,他身在阿拉巴斯坦的海岸边,却笼罩在过往的阴影里。

    他轻轻在门口敲了三下,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回应后,他握住在太阳的暴晒下有些发烫的把手,又再次犹豫了一会儿,直到门内传来一声请进后,才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那扇门。

    木门的关节处吱呀作响,新的光源从他的身后打入房间。躺在房间左侧艰难地支撑起自己,她用手指按摩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好过一些。当思维逐渐清晰后,她抬起头,看向逆光中的艾斯。

    两个人都僵在原地,但格林娜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在封闭的闷热的船舱内,艾斯依旧守礼,他轻轻走到木桌前,将散发着清新香味的薄荷水放于其上。随后又为她打开一扇窗,好让海风携着浪波声吹进来,缓释沉默的氛围。随后,他又为自己拉开凳子,坐在离格林娜稍远的地方,如同她观察自己一样观察着她。

    她注意到了吗?为什么?罗杰在二十年前去世?她有多大?是因为亲眼看过处刑的场面所以意识到什么了?

    艾斯憎恨自己的生父。他偶尔照镜子,比对他和海贼王到底哪里相似。所幸他的样貌跟多遗传自恩重如山的母亲,雀斑,皮肤,和微卷的短发。也许是罗杰长得过于大众,从十七岁出海到现在,从未有人因为他的样貌而意识到他可能继承了最邪恶的血脉。但她呢?她又是为什么?她有过目不忘的大脑构造,能够通过模糊的照片窥窃真相?也许他又想多了,就像从剑士口中知道的男人一样,或许她看着自己只是如厨师所说,只是因为他的首秀,再或许是她曾经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好奇罢了。无论如何,

    你为什么注视我呢?

    格林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反思是不是刚才的报应。在困窘的氛围中,端起身边的薄荷水一饮而尽,清凉带着少许刺激沁入她的每一个细胞。大脑在薄荷冲击波下短暂清醒,她将水杯搁置在一旁,小声说了句谢谢。她本想低下头继续看别的方向,却终究不由自主再次对上艾斯的目光,心中默默期待能有什么别的人,路飞或者乔巴,谁都好,能够突然打开房门重新调动他们的眼睛。但就像来到伟大航道必须翻越颠倒山,她也必须解决目前这个问题。

    在她想要以天气真不错啊这种烂开头来提起话题时,艾斯却突然问到:

    “你在找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他没有直接质疑自己可疑的举动,反倒是开始探求她的梦。可是在旁人眼中能够大方谈论的话题,在她这里又变成了另外一个麻烦。本质上来说,对方体贴的论题和质问并没有区别,它们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她该如何回答?告诉艾斯她离开家乡来到危险的大海,只为寻找面前的这个人,因为她从模糊的画面中瞥见过往的蛛丝马迹,而细绳的另一端系在他尚且完整的胸口?未免有些太过牵强,说对通缉令上的他一见钟情都比这更合理。暗自思忖,最后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

    “我在找一个和你很像的男人……”

    她应该听听杰森的话多和阿西雅呆在一块儿多读点书,而不是将百分之七十的经历都花在托尔枯燥的训练上。如果能够带着记忆重来一次,她会好好考虑的。女人忐忑地看向艾斯担心自己的谎言会不会被识破,而后者渐渐阴沉的表情中明白现状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但从某个角度来说她没有撒谎——破碎的回忆中,艾斯被一拳贯穿胃部,连医生也放弃了抢救,他倒在弟弟怀中,就那样没了声息。而面前的他是鲜活的,炽热的,还在猛烈燃烧的火焰,在他最耀眼的年岁,她能听见艾斯爽朗的笑声和自信的谈吐,凝望他时,心中也不会犯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从未想到更深一层的关系,路飞和艾斯除了性别和一头黑色的短发就再没有更多相似,大海如此辽阔,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往往也会打破人们的常规意识。然而很不幸,她踩住艾斯的逆鳞,他用尽一生去治愈的童年。后者一掌拍在可怜的木桌上,血肉和木材发出刺耳的哀鸣。

    “你说的那个人,他还活着吗?”

    这句话未免听起来有些讽刺,好像是在诅咒她永远找不到那个人,如果换了旁人,大抵已经开始准备大打一架了。但这已经是他能够忍耐的极限。艾斯仍在抱有微渺的期想,是不是他们只是恰巧相似,也可能与他的母亲有关。总之,他害怕从任何人的口中得出自己最厌恶的结果,他害怕他的身上仍然带有罗杰的影子。罗杰,罗杰,罗杰,即使继承了波特卡斯的姓氏,罗杰这个名字也像冤魂一样纠缠着他。

    可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不,他还活着,至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格林娜看着艾斯,看样子自己似乎难逃一劫,抉择下她选择了如实回答。所幸命运眷顾,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长舒一口气,他紧绷的躯体在瞬间放松下来,艾斯站起来,朝她深深鞠躬。

    “很抱歉,刚才有些冲动了。”

    他们都选择了忽视刚才怪异的景象,她没有继续追问,也深知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去窥探异常的因缘。空气好像再度开始流通,全开的窗户发挥自己的作用,邀请外面的噪声填充这小小的屋子。他们好像在顷刻间去往北极又回到沙漠,格林娜松开手,发现手心的汗腺异常活跃,分泌的□□在阿拉巴斯坦炎热的空气中渐渐汽化。随后,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艾斯主动聊起了他在追捕过程中的趣事。

    听到海军船上味道糟糕的咖啡,格林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艾斯比划着路飞的通缉令,说甚至在路飞还没出航前,他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炫耀自己的弟弟,不过这事儿可不能告诉他,他会膨胀的。格林娜捶打墙壁试图用疼痛止住夸张的笑容,她擦拭眼角因为喜悦而分泌出的眼泪,连声应允。

    在两人的欢笑声中,海贼船渐渐停靠下来。这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不少,格林娜正准备起身收拾行李,却被艾斯止住。

    “只是暂时停靠,我出去看看,你再休息会儿吧。”

    她点点头,目送男人离开房间,在房门关上的刹那送了口气,却在疑惑自己似乎没有那么难受的时候,薄荷水带来的短暂清醒褪去,她被突如其来的浪水袭击,重新躺在床上。

    索隆在船的前侧看一行人的滑稽事,听到艾斯走过,他回头问向男人:

    “你刚才去哪儿了?路飞说想给你尝尝他特制的橡胶饭团。”

    “那种东西我可不敢吃,”,艾斯无奈地摇摇头,对弟弟的举动习以为常,“我刚才去看格林娜了。”

    “你不会去问她……”索隆挑挑眉,有些惊讶地说着。他看着沉默下来的艾斯,知道自己的猜测似乎正中靶心。

    “我说啊,既然她不愿意,有何必勉强,”,剑士无奈摇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需要教别人社交礼仪的一天,只是他也似乎有些好奇,“于是,结果如何?”

    “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艾斯的回答很小声,像香烟的余烬和美酒的芳香,一不注意就会被吹散在风中。索隆狠狠挠挠头,最后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他放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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