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熟人

    温以辞拔出剑将鸢璃护住,她没被婴灵吓住,反而被他剑发出的寒光吓到了,还好这次劈的不是她。

    “孩子,你出来好不好,阿娘在这儿。”三娘对着走廊的黑影喊道。

    见她不出来,三娘唱起了那日唱过的曲调,只唱了几句,房门便停止了动作,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那孩子很快便出现在了眼前,温以辞和临简上前搏斗,奈何孩子速度太快,根本碰不到它。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迫在眉睫。

    “小悠,到阿娘这儿来,阿娘抱。”三娘伸出双臂朝着孩子走去,那孩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钻进了三娘的怀抱。

    三娘抱着孩子像普通母亲哄孩子入睡时那边哄着她,婴儿听着她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三娘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眼眶湿润,不舍地看着孩子,随即从身上摸出玉簪。

    “小悠,阿娘爱你…”说着,三娘举起簪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将那把玉簪狠狠地刺入孩子的胸膛。

    玉簪发出红光,金色符文显现,婴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她,随即痛苦地爬进了黑暗。三娘手握簪子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三娘面色苍白,额头不停冒出细汗,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夫君,三娘不会有事吧?”鸢璃担忧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三娘问着,她面色苍白,紧皱眉头,发着细汗,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无碍,不过是失去了重要的人,困在梦魇里出不来罢了。”

    “夫君的语气好像很懂,也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经历过?”鸢璃直说了出来,温以辞没有回话,垂下了眼眸,她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但愿天庭没有记忆,不然她肯定会被帝君扔下界吧,鸢璃不自觉的往旁边缩了缩,温以辞察觉到后,一把揽住了她。

    温以辞向她凑近,直到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凝视着她道:“娘子从昨日起便一直躲着我,为何?”

    “你…不要躲着我。”温以辞与她额头紧贴垂眸道。不知为何,鸢璃从他声线中听出了一丝忧伤和害怕。

    待三娘醒过来后,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了,她把玉簪还给了温以辞,再没有多看一眼。

    离下次动手时机不远了,鸢璃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便提出带她去买红豆糕,无咎爱吃,她应该也爱吃吧。

    老张家的红豆糕铺子还开着,或许是老字号,窄小的铺面前排着络绎不绝的长队。闻着香甜的红豆糕,摸出温以辞给她的银子,给随行之人都买了一块,连暗卫都买了红豆糕。

    “夫君,最大的给你。”

    鸢璃痴痴地笑着,看上去有些憨傻,毕竟,出钱之人,得讨好点嘛。

    温以辞勾起嘴角,发出轻笑,接过了她手里碗那么大的红豆糕。

    临简见此,在鸢璃身旁低声说道:“王妃…温王他…不爱吃甜食。”

    鸢璃担忧地盯着那块红豆糕,不知该如何抢回,此等虎口夺食之事,她做不到啊。但温以辞没有丢掉,反而吃光了一整块。

    临简递了一块红豆糕给无咎,他看了好久,才不舍的小口咬着。

    “姐姐,吃了甜食会开心些,你多吃点。”

    三娘咬了一口,确实香甜,但心里却染不上这甜意。“无咎,你何时爱吃红豆糕了?”

    无咎望了一眼远处分发红豆糕的临简道:“确实不爱,甜食腻人,但我,大抵是爱上这红豆糕了…”

    三娘虽与他分开了十年,到底是血脉相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明白了。

    “红豆糕,很好。”三娘转过身来摸了摸无咎的头道:“无咎,若阿姐不在了,你将阿姐和小悠埋在一起吧。”

    “好,咱们三个都埋在一起。”无咎浅浅笑着,如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

    鸢璃看着这亲情的一幕,心里有些羡慕,那是她不曾感受过的。

    “娘子看什么呢?”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种有家人的感觉很好。”鸢璃垂下了头,笑容有些苦涩。

    温以辞牵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白嫩的手心道:“为夫就是你的家人,不必羡慕他人。”

    鸢璃笑了笑,吧唧一口亲在了温以辞的脸上,让他愣了愣。周围的暗卫哪里见过此等场面,赶紧咳了咳,若无其事的望向了别处。

    “娘子从前可有这般待沈序淮?”

    “阿?没有,我可不稀罕亲那晦气玩意儿。”

    看着鸢璃晦气的表情,温以辞得意的微微勾起了嘴角。

    殊不知护栏之上坐着一排神仙惊叹道:“阿璃星君胆子真大,珩槿帝君都敢亲。”

    天枢望着人群中熠熠生辉的她,嘴角勾勒,语气略有失落道:“是啊,毕竟从前那个人,便是如此啊…”

    .

    时机前一夜,温以辞刚搂着鸢璃意欲进行生命大和谐,门外便传来了三娘的声音。鸢璃羞涩的想要推开他,但温以辞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夫君…三娘或许有急事。”

    温以辞怨念的小眼神向门口飘去,回头用一副“难道我的事不急”的表情望着她。看了几秒,温以辞还是下床披了外袍。三娘进门,就看到床边坐着的冰块脸,令她头皮有些发麻。

    三娘径直走了过来跪在了地上道:“摄政王,明日,请先将玉簪插进我的心脏,再杀小悠。”

    温以辞不解的看着她,“为何?”

    “玉簪之主曾说,若有一天,玉簪被机缘之人带走,便是沈家断香火之时,沈家女子会魂归其位。上次未能杀了小悠,想来便是这个原因了,三娘会自行了断,但,无咎…”

    “本王允了。”

    闻言,三娘面露感激之色,给鸢璃和温以辞磕了个头,便出去了。三娘走,温以辞便抱起鸢璃放在了床榻之上。这一夜,鸢璃到早上才有机会睡去。

    出发之时,温以辞回头看了看榻上的人,轻轻关门出去了。到寨子里,温以辞就熟练的摆起了阵法,不过这一次它虚弱了些。

    当它看到三娘时爬了几步,却又警惕的退后了。

    “小悠...怨恨我了...温王,接下来就靠你了。”三娘回头看了看阵法外的无咎,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随即举起簪子,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阿姐!”无咎不敢置信的想要冲到她身边,临简却把他禁锢在了怀里。

    “二郎,别去。”

    “阿简松开我,那是阿姐阿!”

    三娘看着她的孩子,眼角流下了泪珠,拔出了簪子痛苦的倒在地上。那婴儿向她爬去,不停的用头推着她的臂膀。

    温以辞趁她放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它的头顶。顿时,红色符文显现,桌上的尸骨和小悠都化为了灰烬。

    见此,临简松开了无咎。

    无咎跑过去,抱着已经咽气的三娘痛苦不已,撕心裂肺哭喊着阿姐,他用力地捂着她流出的鲜血,却怎么都捂不住,那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直到卯时天边微微亮起,无咎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将三娘和小悠的灰烬埋在了一起。

    插好墓碑,无咎扶着墓碑便倒在了地上,膝盖垂直磕地发出沉闷的声音,还是临简抱着他回了客栈。

    鸢璃焦急的站在门口,看着一身是血的无咎,担心的跑到了温以辞的身边。

    温以辞疲惫的摇了摇头,掏出一颗蜜饯塞进了她嘴里,进屋后,温以辞便疲倦的抱着鸢璃躺在了榻上。

    “夫君可是故意不带我去的。”

    “嗯。”

    “为何。”

    “危险,娘子莫要再动,不然我可保不齐对娘子做些什么。”

    想到昨日之事,鸢璃乖乖的躺在了他怀里,殊不知,头顶的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进入了梦乡。

    接连几日,无咎总是呆呆的,如行尸走肉般,直到临简给了他三娘留下的信,才恢复了些。

    许是为了给帝君他老人家寻玉簪,故此回京的路上,选择了马车回京,原也是让她走水路回去,但,她怕他死半路,还是跟在了一起。

    果然不出鸢璃所料,她的扫把星运势发挥了作用,刚出发一天,行至紫金山脚,珩槿便被人掳走。

    一行人寻了半天,直到夜晚,也未能寻得踪迹,只得在紫金山下一农家借宿。

    “明早天亮,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紫金山吧。”

    “我们同行之人丢了一位,正寻着,还不能离开,怕是要多叨扰老伯几天了。”

    “糟了…怕是被那诡新娘掳走了。”老伯神色怪异十分恐惧道。

    “诡新娘?”

    “是啊,紫云山顶有位诡新娘,专掳走长得好看的世间公子结亲。”

    闻言,鸢璃内心咯噔一下,老伯见她慌乱的扣着手指,打趣道:“若我没猜错,这位女子应该是那丢失之人的爱人吧,可与他完婚了?”

    “老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我夫君都被抓去结阴亲了。”

    “别急,那诡新娘只收童子身,若并非是,她只会吃掉而已。”

    “吃掉!那也不行啊。”鸢璃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同时也为那女子担忧,若真吃了,怕是会死很惨。

    “小姑娘,若不怕死,可以在子时阴气最重时,去山腰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看你夫君最后一眼。”言罢,老伯放下蜡烛,便出去了。

    “临简,护好无咎,待会儿我去山里碰碰运气救人。”

    “不行,若王妃出事,属下如何向温王交代,一起去,胜算大。”

    鸢璃想了想,她委实也怕一个人去被精怪吞了,死也要拉个靠背的,便答应了。

    星宿点点,夜风阴寒,紫金山上一片幽静,连麻雀煽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见,三人排成一排蹲在草丛里,望着泥路。

    “咱一定要蹲这儿吗?有点猥琐。”

    “嘘,无咎,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俩到是猥琐,不过,临简神色正经地蹲在杂乱的草丛里,头上沾满杂草也挡不住他的威风。

    忽然,一阵烟雾缭绕,耳边传来了唢呐声,八个轿夫抬着一个骷髅头骨形的喜轿,喜轿上红纱点缀。轿内,坐着一位柔若无骨的女子。
新书推荐: 疯了吧!神话天赋你管他叫反派? 特种兵:签到满级天赋被安然曝光 天府问道 猫头鹰王养成记 启禀皇上,公公有喜了 从海贼王开始的万界餐厅 洪荒:直播问答,开局问通天 一生一世一起走,宿主说走她就走 重生军旅不爱红妆爱武装 四合院:维度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