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广场为之一静。
各样的目光射过来，令白宸好好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做大型社死现场。
正当他要拔腿走人，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之时，一个笑容堆了满脸的小哥迎上来。
“这位是咱们华都的忠实用户吧，看您身边这位小姐就知道啦，我们正在举办关于虚拟人格的体验活动，您要不要来看看？”
白宸今天出门也是要来观察一下这个号称最新款虚拟人格研发的活动的，在众目睽睽中这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他点了点头，拖动僵硬麻木的身躯跟着小哥进了店里。
叶重跟在他身后，这家店的规模还是很大的，是一楼的大平层，装修简洁，随处可见的悬浮电子屏和各式各样的虚拟人格。
不过最常见的还是两个虚拟人格，亲切可人的小美和清新阳光的小帅，这两位是华都的主打虚拟人格，可爱的妹妹弟弟性格，几乎人见人爱。
叶重就很喜欢小美，她扎着可爱的双马尾，脸也看上去肉肉的。
“小美，唱首歌听？”
小美：“好呀，一闪一闪亮晶晶~”
旁边的小哥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位先生的虚拟人格已经学会调.教其他虚拟人格了吗？”
白宸微微皱眉，不过面上不显，他道：“是我调试训练的。”
“哇！难道说这位先生也是研发人员？”
白宸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
小哥顿时兴奋，“那开始的初级测试您都可以跳过了，请跟我来，我们直接开启高级测试模式。”
最里面的门打开，有一条不算长的长廊，穿过长廊之后，机械门自动打开，显现出里面的场景来。
两个连接屋顶的测试缸，是透明的圆柱状，里面有正在开发中的虚拟人格，不同于外面展示的东西，他们没有姣好的类人面孔和身体，只有一串串代码数字不停变换，像深海中梭巡的游鱼。
“这是我们下一步要上市的虚拟人格，您现在是抢先体验。与1.0版本虚拟人格不同的是，2.0版本可以加入主人的思想，人类的思想与代码相互碰撞，不知会擦出怎样美丽的火花！”
小哥脸上的表情极度兴奋，他兴致高昂，邀请白宸进行思想连接测试。
“您放心，这是绝对安全的，我们已经做过不下千次试验，这不会对人类的大脑造成实质的伤害。”
白宸接过连接器，戴在自己头上。
一股电流好像从头顶到指尖，随后，测试缸里一阵震动，代码似乎混乱一阵，随后重组，慢慢汇聚成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男童定定地站着，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小哥“哇哦”了一声，“不愧是有经验的研发人员，第一次就能和代码完美融合。有时候融合之后是内心深处的投影，这位先生应该是在怀念童年吧？”
叶重看着小哥高兴的表情，心说你还真是猜得完全相反，白宸的童年老惨了，这怕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不过叶重具体倒是不清楚他的童年发生了什么，他是靠着老楼里的百家饭长大的，别说父母，恐怕这蓝星上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找不到了。
测试缸中忽然一阵搅动，变得混乱起来，小哥面色突变，立刻上前关闭程序。
开关失灵了！
白宸眉头紧皱，一张脸苍白无比，大滴的汗掉下来，看上去十分痛苦。
叶重化作粒子钻进启动程序中，数据之海广袤黑暗，有许多代码到达不了的地方，但是最亮的那一处，是无数的数据粒子紧紧将白宸的意识包裹，难分难舍，似乎不想让他轻易离去。
敢动我的人？
叶重心中的邪火一下子上来，化作一团红色的粒子火焰冲了上去，直接将那群粒子撞开，抓住白宸的意识便走。
在同一位面上，叶重抓着的是小白宸，他抬起头，一双眼睛黑如葡萄，看着眼前长发飞扬的女子。
“您没事吧？”
脑海中剧痛一下，白宸猛然睁开眼，小哥惊慌的脸在眼前晃动。
“我……没事。”
小哥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越过小哥的肩膀，白宸看见叶重正抱臂悬在远处，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刚刚，是她将自己救了出来。
白宸晃了晃头，保持清醒，“我会将这次的体验报告写下来发布，你到时候可以去我的个人网站看。”
“好好，主要还是客人您没事就好。”
小哥心有余悸，他是一点都不敢说，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啊。
送白宸和叶重出门的时候，小哥还给白宸塞了一大堆赠品，听说是能增强和虚拟人格之前联系的辅助道具，他实在盛情难却，白宸只能收下来。
“对了，这边需要记录一下您的陪伴智能虚拟人格的编号，我们之后会在虚拟人格的基础上直接进行升级更新，您可以抢先体验。”
白宸刚想报出叶重的序号，就听见叶重抢先说：“5062号。”
小哥：“好的，祝您愉快，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哦~”
白宸抱着一大堆东西，直到走了很远，他才忽然停下，对着叶重道：“我记得你的编号好像不是这个。”
这是一座白玉桥，桥下河水静静流淌，叶重坐在桥栏上，翘着脚道：“那我的编号是多少？”
“3073。”
“记得真清楚呀，来，奖励主人一个香吻。”
叶重站起身，好像真的要吻他，但是她从白宸的身体上穿过去，身体中间是一大堆蓝色粒子。
白宸没有动，他知道，虚拟人格虽然逼真，但没有实体，她无法触碰到他。
叶重有些可惜，不过她飘到白宸眼前，道：“其实，我没有编号。”
“被淘汰的虚拟人格是没有编号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来，一定是主人的爱在召唤我~”
白宸：……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白宸没有想到的是，叶重这个虚拟人格竟然是被淘汰的，真是荒谬，在他看来，这个虚拟人格不知道比那些又呆又蠢的精明不知多少倍。
一回到家，白宸就坐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主人，你今天精神受到创伤，还是先休息一下好哦~”
叶重贴心提醒。
白宸置若罔闻，他飞速查询着华都公司淘汰后的虚拟人格芯片去向，冷不丁又被切断了电源。
“休息哦。主人。”
叶重声音温柔，语气却不容置喙。
白宸顿时无语，真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不过这个办法的确对他有效，尽管他不情愿，那飞速运转的大脑还是暂停下来。
身体迅速疲惫，今天在体验店的时候，是他没有收住，急于求成，有些贪心了。
……
白宸睡着之后，叶重百无聊赖，开始研究起华都公司的赠品来。
唔，都是一些提高虚拟人格和主人契合度的辅助工具，忽然，叶重的眼神被里面一件黑色的小东西吸引，她钻进去，启动开关，出来之后，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项奇奇怪怪的东西。
黑色皮鞭、蜡烛、还有手指粗的麻绳。
虽然都是粒子构成，但是要不要这么逼真阿喂？
叶重拿起皮鞭，表情无语，难怪那时候小哥的表情令人玩味，赠送的竟然是S.M大礼包，还是专门对虚拟人格使用的？！
不理解。
这就是蓝星人现在追求的精神快感？
白宸睡得迷迷糊糊醒过来，伸出手想要拿水杯喝水。
谁能想到，一睁眼，灯光下，叶重嘴里叼着一根明暗火焰的蜡烛，将不知道什么东西扔在了他脸上。
白宸下意识伸手，竟然是一个黑色的小开关，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黑色皮鞭竟然虚虚卷上了他的腰，缠了好几圈。
叶重：“主人，你被我绑住了哟。”
白宸：“叶重！”
他真的是生气了，这都什么鬼东西，幸亏虚拟人格碰不到人类身体，若是做成实体的，他都不敢想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见白宸生气，叶重也不躲，反而笑嘻嘻道：“主人是不是想喝水，在你右手边的床头桌上哦。”
……
喝了两口温水，白宸的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大半。
不过，白宸抬眼看着她，眼神眼神有些捉摸不透，华都公司淘汰的芯片都会集中销毁，也基本没有独立的能力……
“主人，要不要再试一下这个？”
叶重把玩着红色麻绳，娴熟地将其打成一个个令人羞愤致死的形状。
“叶重——”
白宸咬牙。
体验店到底都给了一些什么赠品！
白宸将那一大包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搞笑的是，只能垃圾桶当时还宕机一瞬，似乎在思考它们到底属于哪一类垃圾。
东西是扔了，但是白宸好像落下一个杯弓蛇影的毛病，以至于他看见一根绳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叶重干的好事。
他转身，却正好看见镜中的自己。
青年面色白皙红润，棱角分明，连一双如点漆的眼睛也神色鲜活，不复之前的颓气。
这……还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