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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烟火

    “静晗你可真是好脾气,那样的人混进来都能替她解围。”

    赵静晗皱眉:“她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那张脸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也是,一个孤女能有那样一张脸,倒是她的福气。”

    “那样的货色,凝香苑里大把,你们何时见六殿下去过?”

    “姓都不记得,怕不真是扬州瘦马?”

    赵静晗才想道一句“慎言”,余光见一人转出垂花门来,那人一身玄衣官服,俊脸上看不出喜怒,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大踏步朝她们走来。

    正是萧祁钰。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之时,又见一人扑上来,是宁逸。

    他试图劝道:“惠岸,找人要紧。”说完就想咬舌头,都听见方才那话了,那丫头性命自是无虞,眼下正不知在这府中哪个角落里窝着呢。

    萧祁钰头也没回,目光逡巡在所有人的脸上,认真端详每一张面孔,像是在一一辨认,及至几人近前,他停住脚步,嘴唇紧抿,未发一言,不知在想什么。

    不远处向这边走来预备候着的侍女见到这里的氛围,立即停下脚步,缩了回去。

    现场静得可怕,连树上的鸟都停住了叫声,立在梢头,风也似乎静止了,本该凉爽惬意的傍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窒息的感觉。

    谁也不懂这股窒息因何而生,但却莫名觉得眼前局根本无法可破。

    而且,从萧祁钰踏进这里,就没人敢说话了,谁都怕当出头鸟,更怕说错一句话就被当场处刑下不来台,几个刚才发了言的更是只是捏紧了帕子,甚至于没有一人记起行礼之事。

    宁逸急得脑门冒汗,怎么办怎么办?

    他其实只来得及听见最后几句话,满脑子的“糟了糟了”,他猜得没错,果然是因为羲言。只可惜他晚了一步,没有拉住萧祁钰,也罢,都到这地步了,谁说话都没用了。

    他只能暗自为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女捏把汗,若非亲耳所闻,他也无法想象这话是出自长安良好教养的闺中,满嘴恶毒之言,句句口无遮拦,哪有一点世家大族的风范,仿佛一墙之隔的几个蠢货是赵静晗精心挑选出来的长安最没脑子的几位卧龙凤雏。

    他远远瞟见赵静晗,眼珠一转,有了:“赵四姑娘?别来无恙啊。”

    赵静晗仿佛被触动了机关的玩偶,才反应过来:“见过六殿下,宁世子。”

    宁逸打圆场:“还不快给六殿下上茶?”快来个人给这位降降火吧。

    萧祁钰站定:“不必了,只是本官有一事不解,赵姑娘可是今日宴会的主人?”

    “正是静晗,小女还要多谢殿下派人送来的那方砚台。”

    宁逸真是想骂人,这赵四姑娘不是平素人人都夸做事很灵的吗?萧祁钰平时多温和一个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今日他脸黑得很,赶紧说出那位祖宗在哪是正经事,早不感谢晚不感谢,偏偏这时候攀交情,不是存心给他添堵吗?

    萧祁钰微微愣神,旋即明白过来:“本官公事繁忙,礼物由羲言亲自挑选,希望赵姑娘喜欢,她初掌家事,许多事情上并不熟练,送礼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赵姑娘海涵。”

    赵静晗瞧见萧祁钰不设防的愣神,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连最后的念想也打消了,她怎么也无法将那礼物与方才那女子联系起来,她明明口口声声与面前之人毫无干系,做小伏低之感毫不作假,原来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当真是将她们这些人傻子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很快想到,就在方才,就在此地,她们这群人还在笑她没见过世面,也不知她此时是不是正躲在哪里反过来嘲笑她们。

    萧祁钰还说希望她喜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东西自她一收到就摆在了卧房里,早晚都亲自擦拭,比温书习字不知要用心多少倍,她自然知道萧祁钰公务繁忙,礼物有可能是管事置办,可还是存了几分这东西是萧祁钰亲自挑选的幻想,即使是妄想也聊胜于无。只不过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到的是,她视若珍宝的礼物,只不过是另一个女人随手拿来送人的东西。

    赵静晗愣神之事,萧祁钰终于再度开口,像是冰天雪地里浇下来的一盆冷水。

    “各位的父兄亲族,都是我朝的股肱之臣,正因为有这些人,我等才能享受太平日子,只是今日,似乎有人过于放纵了,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找本官的不痛快。既然诸位如此能言善道,有只见一面即能看透人心的好本事,又似乎对本官的家事了如指掌,那么,本官会如实向圣上禀告,给各位在大理寺谋求一个好职位,以防有人赋闲在家,荒废了时日!”

    萧祁钰拂袖而去,留下满园寂静。

    宁逸无语望天,这下大家都高兴了,他只恨自己没有将敏达那小子带进来,好一开始就派去将羲言押出来,将萧祁钰拦在大门外。

    萧祁钰一路往里走,瞧见赵府的一大片竹林,羲言在家时总爱搬着藤椅坐在竹林间或是紫藤花架下,他信步向里,终于见到竹林深处,一套石桌石凳旁,一女子微微侧身背对于此,低着头,腮帮子鼓起来又瘪下去,不知道在嚼什么。

    “羲言。”萧祁钰道。

    女子转过身来,不是羲言是谁?她身旁的圆盘里堆着一堆剥的光溜溜的葡萄皮和几根香蕉皮。

    羲言放下手中没吃完的半块糕点:怎么回事,明日是大朝会,他今晚不是应当呆在大理寺哪都不回的吗?

    萧祁钰简直不知应当是哭还是笑了,瞧这样子,她倒是过得挺好,还有心情扫荡赵府的吃食,真是没心没肺。

    于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换成了一句:“你不是最讨厌香蕉吗?”

    羲言眨巴着眼睛:“我不想跟她们说话,她们估计也不想同我有交集,所以就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不过今日我倒是觉得,香蕉也不错,起码比跟人耍心眼子要强上许多。”

    一旁的宁宛宁起身行礼:“见过六殿下。”

    萧祁钰点头笑道:“若远即刻就到。”

    说曹操宁逸到,只不过他第一眼望向的竟然也是羲言,他松了一口气:“这下放心了吧,我就知道她不会被怎么样的,你真是关心则乱。”

    萧祁钰不理他,剩下的半块糕点送到羲言嘴边:“吃吧,吃完了我们该走了。”

    羲言有些奇怪,这么赶时间吗?于是用手接过来塞进嘴里随便嚼了两口便咽下去:“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萧祁钰却没动作,他手抬起来,将羲言半握着拳的右手勾到自己手心,然后才拉着她走。

    羲言才剥过葡萄,右手黏糊得紧,下意识换了只稍显干净的手塞进他手里,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挣脱萧祁钰的手:“哥哥,我同她们说我只是暂时寄住你府上,同姨母也不亲近,你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宁逸“切”了一声:“晚了。”

    这两位,一个以为把自己踩到泥里就没有人找她麻烦了,另一个只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后果也不计,平日里的精明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感情真是个麻烦的东西,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萧祁钰重新牵起羲言:“回去同你说。”

    出了竹林,羲言都还在品这句“晚了”是什么意思,毫无防备间就见到了方才为难她的那一群人,虽没有细瞧,羲言却总觉得自己要被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目光给灼伤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谎话连篇的江湖骗子,祈祷以后不要再碰见这些人,她可不想面对自己被戳破的谎言。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萧祁钰牵自己手的自然动作,她动一动手指,他以为她不舒服,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但仍旧没有松手。

    脑海里有些久远的记忆渐渐复苏,羲言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她若没记错的话,自八岁之后,哥哥便再也没有如此牵过她的手了,至多就是下马车时扶一把他的手腕。

    行至花园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中书令赵经业。

    赵经业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目光十分锐利:“臣不知六殿下到此,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萧祁钰略一点头“赵大人,告辞”,就错身走过。

    羲言只来得及略一福身,就被带离此地。

    只留下众人在风中凌乱,说好的并不相熟呢?现在牵手的是谁?

    饶是赵经业经历风雨,此刻也有些困惑,自家的四丫头前几日喜滋滋地来跟他说这萧祁钰送了御赐的端砚来,闹着要赶紧准备嫁妆,他虽呵斥其不知天高地厚,却也以为此事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成年的几位皇子里,也就这位没有娶妻了,他与其接触虽不多,但印象极好,此人一贯洁身自好,行事谨肃沉静,待人温文尔雅,且其一母同胞的兄长储位稳固,比起四妃的儿子来说,这门亲事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今日之事是何章程?难道真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姑娘又是谁?

    赵府外,石樾已经带着马车候着了,萧祁钰丢下来时骑的马,钻进马车与羲言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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