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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追上去的时候，顾念三人已经拉拉扯扯着进入了小巷里。
“夏美！看清楚，我是哥哥啊！”成岛着急呼喊着，想要自己的妹妹跟自己走，可是夏美只会发出无意识的尖叫。
“滚开啦！你吓到她了！”顾念则努力用身体保护着夏美，不让成岛再碰到夏美。
成岛好不容易才找到妹妹，怎么可能愿意放弃，动作逐渐变得粗暴。
见状，阿杰连忙冲个了上去，“不要动手！有事慢慢说！”
然而，成岛见又来一个碍事的，怒气上头，直接就给了阿杰一拳，将他打摔到了地上。
如果是以往，发生这样的暴力冲突，阿杰只会想着逃跑的，可现在还有顾念在，他不得不忍着痛跟胆怯再度爬起来去进行劝阻。
这回，被惹急的成岛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摔跤十字固。
阿杰挣扎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一声闷响传来，他又恢复了自由，他愣愣地看过去，是顾念，她正把手上的半块砖头丢到一边，对着他抱怨：“你好没用！”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朝他伸出了手，催促起来，“快点起来。”
阿杰抓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分眼去看，成岛正抱着头在地上痛苦蜷缩着。
“还看什么啊！”顾念猛地扯了一下阿杰，她一手被夏美缠着，一手拉着阿杰，三人就这么离开了这里。
……
送夏美回到家，顾念也要回家了，然而，还是之前一样的情景在发生。
“你跟着我干嘛？”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带着他一起跑呀？顾念后悔了。
“我送你回家，天黑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被顾念质问，阿杰还是露出讨好的笑来，想要被她所接受。
“不需要，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回去。”顾念不屑地拒绝，“等一下发生什么事，谁保护谁可不好说。”
想到刚刚那一幕，可不就是这样。阿杰哑口无言去为自己辩解，他确实是只有个头长得大却胆小怕事。
可是，这样的他也还是有想保护的人啊。他用受伤的委屈表情盯着顾念，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意味在。
顾念正要凶他赶他走，就听到了有鸣哨上升的声音，继而怦然乍响，她闻声看去，果然，远处的夜幕绽开绚烂的烟花。
她才想起来，她跟夏美今晚本来是要去看花火的，可惜出了岔子。
顾念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表情也缓和下来，她不着急去解决阿杰了，她此刻只想遥望赏完这场烟花秀。
她不赶他，他又能在她身边多待一阵子。阿杰默默地看着顾念，这下终于有机会能细细地看她了。
她的头发又长了些，挑染了几缕是紫色的，扎成小小的辫子，从头到脚，都很是时尚的样子。而自己——阿杰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不好意思地又缩了缩身子。
她还是那么光鲜亮丽，而自己，虽然比之前生活好了一些，却也还是灰扑扑的。
“好想要。”忽然地，他听到了她的细语，抬眼看去，她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她仍然仰望着天空那连绵接替开放的烟花，大概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他是不可能为她摘下转瞬即逝的烟花的。
但是——
阿杰突然蹲下抱住了顾念的腿，吓了她一跳，没等她反应，他就一鼓作气将她安放在自己左肩站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一般会出现在公园嬉游的家长跟孩子之间。
“这样更高吧。”阿杰仰望着顾念，笑着示意她不要害怕。
顾念重新看向烟花，确实，虽然依旧还是碰不到，但是，更高一点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种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的错觉，更逼真了一些。
哪怕只是多了一些。
“不要摔了我。”顾念嘱咐了一句，就心安理得坐在阿杰的肩头继续沉迷起了烟花，
虽然阿杰很逊，打架只有被人打的份，但不得不说经年劳作锻炼出来的身体还是很矫健的，扛起顾念来支持得即稳又久。
直到花火燃放结束。
“妮可，要回家了吗？”阿杰察颜观色着小心问道。
顾念此刻下到了地面，视觉高度恢复寻常，有些失落，但总体上心情还是很舒畅的，所以，看着阿杰也顺眼了许多。
“顾念。”她说，“我的名字。”
“顾念。”她肯告诉自己名字，阿杰大胆了些，试探地唤道：“念念？”
“嗯。”顾念点了点头，“我要回家了。”
她迈开了步子，而这一次，他跟着她，没再被阻止。
“念念，是因为你的名字日本人发音难，所以才叫你妮可吗？”
“原因之一。”
“另外的原因是？”
“不告诉你。”
……
就这样，阿杰将顾念送回了她的公寓。
“进来吧。”意外的，顾念还邀请了阿杰进入自己家。
顾念将人带进家里就吧嗒吧嗒跑去房间拿出了专用剪刀，“我之前就想说了，你这个发型丑死了！”
“啊？”阿杰愣愣的被顾念拉去了阳台坐下，披上了一次性的雨衣，被她有条不紊地打理了起来。
她这样的举动很超出边际，自把自为的过分，然而他没有抗拒，一切就又成了愿打愿挨。
从来都是如此，自相遇开始，从来都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剪刀刷刷地开合，发丝一点点落下，他的发型慢慢朝着她心仪的方向改变。
最后一下，结束，顾念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扫掉那些碎发，解开雨衣，她又拉着阿杰到了自己房间的穿衣镜前，很是得意地夸赞道：“看吧看吧，是不是帅多了！”
穿衣镜只有一米六，阿杰不得不俯身才能看到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发型变修得利落，人看着清爽多了。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吗？阿杰没什么审美，只是这样想着，朝顾念又讨好的笑了笑。
“没错哦，就是这样。”顾念肯定地点了点头，“你比歌舞伎町那些头牌牛郎好看多了，你去当牛郎的话，一定很有赚头！不过嘛，那些牛郎也是有三合会背景在的，你这样就没办法去大的场所了。我有认识一家小的酒厅老板，我可以介绍你过去哦，那边很多客人也都是愿意为你买单的吧，要是你愿意枕边营业的话，搞不好还会愿意跟你结婚让你有个身份证明呢。”
顾念还想细说身份的操作，却被阿杰打断了。
“我不去。”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那么强硬。
“为什么？”顾念空剪了两下剪刀才发现自己还拿着，放到了一旁，“这比你摆摊赚多了，而且，你最缺就是身份了吧。”
“你说过的，念念。”他的神色变得虔诚而温驯，“脏了的话，你就不要了。”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念正要这么说，奇怪地看向阿杰，看到了他那表情，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的意图。
所以，她理解不了，这个笨蛋因为一晚上就情根深种了？
她不懂他拿自己当作希望支撑的事，只觉得他像个流浪狗一样，无意中被喂了一顿饱，就傻不拉叽认了主。
“我很干净的，念念。”他试探性地想要抚摸她的脸，被她下意识躲开了，于是，他更加迫切起来，“真的，念念，我会让你满意的，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他还是那么笨拙地推销着自己。
但即使如此，却还是酿造出了蛊惑的效果，磁性的声线不断重复着她的名字，密密叠叠出撒娇一样的勾引。
完蛋，把他弄得有点太帅了。顾念虽然不理解阿杰，可是，被这样讨好着的感觉并不坏。
阿杰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没有抵触，再一次试探伸手去碰她，没被躲开，于是，他更加大胆地勾住顾念的腰抱住了她。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一定可以拒绝的！顾念为自己开脱着。
“念念。”拥抱着她，呼吸着她的气味，阿杰很满足，“我一直都很记挂着你。”
“我好想你。”
正是，念念不忘。
……
他又将她举了起来，很高、很高……刻意证明着什么，不肯让她落地。
……
某处的祭典结束，卖不完的金鱼被丢弃，沉入东京湾，一只，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