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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强盗入室

    春花躺在榻上,头痛欲劣,深知自己作做梦,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似醉非醉,半醒半梦,眼前飞掠许许多多,纷纷扰扰的模糊画面。

    她轻轻颤抖,欲睁眼,却又无法挣脱睡梦的深重牢笼。

    朦胧间,瞥见传说中的上古仙境。

    只见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依稀乍听或远或近的嗓音断断续续传来,分辨得一男一女,在嬉笑谩骂,笑声如铃叮飘荡于空。

    『尔若胜吾,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作生辰贺礼,又有何难?只怕,尔的能力不堪与吾一决高低呢。』

    女音似莺声,却略带清冷,神圣不可侵犯,鼻息之间轻透一丝浅笑,撩人悦耳。

    春花总觉得这女音很耳熟,彷若认识多年……

    男音似乎稍停顿了几瞬,才爽朗大笑,略带几分年少轻狂道:『我怎敢与姥姥一决胜负,只是闲来无事,互相切磋切磋而已。一诺千金,驷马难追,别忘了,你许下的诺言,到时别赖账啊。』

    『无知竖子,真喜胡言乱语。』

    『姥姥就骂吧,我爱听。』

    ……

    忽天旋地转,耳边疾掠狂风,眼里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雀纷飞,壮丽天地之间。

    春花觉得自己正翳凤凰,衣纱纷飞,长发乱舞,遨游天际。

    画面疾速转换几番,天旋地转之间,忽而高山流水,时而飞掠五岳,顷刻跳过洞庭,跨越石湖,转瞬又绵绵彩霞,苍穹无边际,真人让人目不暇给。

    她觉得自己兴趣欣然,心中畅畅然,不由得垂眼一瞧,只见自己身穿仙裙,玉腕戴精美玉镯,腰悬铃铛环佩,风吹翻飞之间,互相碰触,叮当叮当,煞是悦耳。

    忽听见自己笑语连连道:『若要战胜吾,还需一千年呢。』

    语毕,顿时浑身灵气四溢,贯穿四肢百骸,足下踏乘的火凤凰,迎风而冲,忽而长鸣一声,转化为飞箭,一飞冲天,贯穿天际。

    『哈哈哈哈!那就瞧瞧谁更厉害些!』

    爽朗的笑声从左侧传来,春花转眼望去,与之并驾齐驱的乃是一名青春少年郎,骑麒麟,含笑眼望前方,身穿赤红战袍,战甲上覆盖层层鳞片,流溢出阵阵眩目斑斓的光彩,整个人意气焕发,神采飞扬,令人心悸神动。

    心胸微微发烫,春花嘴角不自禁上扬,那侧脸是如此的熟悉……是如此的熟悉,甚至还让人如此地惦记……

    春花伸出素手,欲隔空抚上那张俊俏的脸孔,忽头涌上剧痛,惊醒当场,大汗淋漓,倏地四下顾看,四壁粉墙,妆台凳桌,珠帘风铃,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春花头绑绷带,脸色苍白如纸,低头沉思,向来与别人不同,她只会作而两种。

    一是梦兆,能预见未知之事,但不可控制,随机发生,却暗使她躲避众多灾祸,在步步为营的宫殿,安稳如今。

    二则,乱七八糟,好无厘头,总梦见不可思议之事,但却觉身历其境,令人心生眷恋,不知所措。

    春花正在沉思苦恼,忽闻室外传来争吵不断之声,转而收回神绪,洗耳倾听,只见小荷花喋喋不休,愤愤不已的声音传来,「好一个薄情郎!好一段黑心肠!你竟想送春花姐去死!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还未升官发达,就想死媳妇!真是开天辟地第一人!我算看清你了!你滚!你快从家里滚出去!」

    「不是,真的不是……我……」元万毅焦急万分,企图澄清,语气无奈夹杂无措,「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啊,我……我不知……我也吓到了好不好!」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做了还敢不认?你是不是男人啊?春花姐真是瞎了眼,才瞧上你!若非我落下荷包来寻,不经意在窗边窃听,还不知你这负心汉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耳闻目睹,还胆敢抵赖?」小荷花冷哼,寸步不让,处处逼人,化身河东狮,怒声震天,好不禁人,就连与她相处多年的春花也大吓一跳,从不曾小荷花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

    「真的,我冤枉啊!冤死了!鬼知道你们这里的风俗……我哪里……」元万毅有苦难形容,「无论现代……还是大草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

    『哎呀,还想狡辩啊,你不羞,我都替你羞呢。』小荷花显然得理不饶人。

    春花百般无奈,强忍头昏,掀被下塌,绕至西窗前,探头张望。

    此时清月出岭光入扉,夜风寒凉,春花体虚身弱,弱不禁风,寒意袭人,不禁簌簌发抖,见得天色已晚,不由得暗忖,原来自己已昏迷了一整天啊。

    春花悄躲窗侧,偷看看去,只见元万毅满脸惭愧,起初还争辩几句,后面一连串言语,无不追悔,字字句句,不断地惭悔自己无心之过,无意之失。

    「一句不知就想了事?发你的春秋大梦去!你的狗命谁救的?为了你,春花姐受了多少冷嘲热讽?吃了多少心酸苦楚?还沦落成全京都茶余饭后的大笑柄,你什么都不知!人人见了她,皆笑她不知廉耻,□□□□,买菜采米都不敢轻易出门。前几日,那死对头赏月还跑来落井下石,狠掴了春花姐火辣一掌,嘲骂她骚蹄子!没男子要!才当街买夫!春花姐生怕你得知,会担忧,不敢告诉你,唯有独自偷偷躲在墙角哭泣。」

    小荷花连珠炮发,火花四溅,让人难以招架,「在宫殿里,平日赏月就爱处处刁难春花姐,事事作对!之前无从入手,如今找到短处,以后都不知要被她拿捏多少回!吃多少亏!就为了你这狗男人!真是不值!」

    元万毅哑口无言,「那你要我怎么样啊?我也很烦啊,你说,要我怎样,我照做就是了!喂喂喂!你别哭啊!」

    小荷花哭得鼻涕纵横,不管不顾,凶横大骂,「你可知,成为了下堂妻,除了去当比丘尼外,就得去青楼妓院卖笑!要不,只得一死了之。无论那条路,皆非出路,都是死路,花样年华的女子能去吗?你说能去吗?!哼哼!你还说,没让春花姐去死?我呸!」

    元万毅有口难言,自知理亏,只如小狗一般垂下头,大掌摀住脸,有声无气,哑然道:「真的!姑奶奶!你就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都是哪一句话,我真的无心的!我故乡哪来这种风俗,感情的事,都是合则来,不合则去,哪有……这么多顾忌?如果我早知,真的不会说出那些话……我……我不想害人啊!」

    小荷花见他悔恨不已,心已软了三分,但念及春花黯然神伤的脸孔,以之前瞧见的画面,一片倩影飞掠而去,触柱自裁,鲜血淋漓,便不禁火冒三丈,咬牙痛恨,举手不停殴打元万毅,无赖至极,哭喊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这狗男人!春花姐是多好的女子!你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前世不知造了什么福,才得来如此如花美眷!竟敢不珍惜!还嫌弃她!想要和离!你这恶人!杀千刀的!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打落十八层地狱!」

    元万毅沉默无言,身如松,挺立于原地,风雨不倒,任由辱骂打闹,皆不还手。

    春花不禁趋步向门前,欲推门而出,拦住小荷花的无礼撒泼之举。

    不料,东窗月明星稀,沙平水息声影绝,忽倏跳入四五名蒙脸黑衣强盗,二话不说,疾奔上前,死死摀住春花嘴巴,持刀横颈,刀光闪掠,压低声音,恶狠狠威胁道:「休得的出声,随我们走!」

    春花大骇,为了保命,只得唯唯诺诺点头答应,心里不禁暗忖,这些歹徒好生奇怪,怎不偷金银珍贵,只急掳人走?

    众强盗硬拽着春花,跌跌碰碰往窗口走去。

    春花吓得如同雨夜鹌鹑,瑟瑟发抖,但思及如若不尽早想方设法,图谋一条生路,贱命休已,因此心生一及,佯装不慎绊倒,膝盖磕撞至桌椅,发出强烈的摩擦声。

    门外元万毅与小荷花一惊,停下吵闹,以为春花已转醒,便一同忙忙疾步而入,怎料推门一瞧,恰好见如此光景,春花被强人挟刀威胁,恶狠狠骂道:「臭婆娘!找死!胆敢发出声响!嫌命长啊!」

    小荷花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喊道:「你你你你你们是何人?胆敢擅自闯入私宅,还企图偷窃?真是无法无天啊!还不快快放人,要不我就报官去!」

    歹徒一使劲,刀在春花玉颈上割出血痕,转身喝声道:「若胆敢过来,我就将这臭婆娘一刀了!」

    其余歹徒也随声附和,可惜举止慌慌张张,委实不像惯犯!活像一团散沙的乌合之众!

    而元万毅则满脸阴沉,这是哪来的狗血剧情!为毛穿越架空时代!还要遇上老土的对白与剧情,真让人无力吐槽啊,所谓反派傻白甜都死于多话说,竟然他们这么喜欢唠唠叨叨,我就乘机而入好了,抽空打量四周的环境,意图就地取材,好救人。

    另一则,春花则死盯眼前左边一步之近的蒙面人,适才过于惊骇无措手,无暇思考,此时才惊觉,此人好生熟悉!不!不仅如此,这几位黑衣人的身段,通通都十分熟悉,即使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珠子,但也可分辨出,黯淡无神,眼处乌青,难听的鸭公声,摆明是陈雄以及那些鸡鸣狗盗的闲帮!

    陈雄心里一惊,春花的目光太过灼热与憎恶,直教人无所遁形,他不仅心慌意乱,生怕被认出,立马低头,目光闪烁,遮遮掩掩,企图掩耳盗铃,垂死挣扎。

    小荷花也认出了歹徒,颤抖着手指,惊呼道:「你……你是陈……你是陈雄那混蛋!好啊!你敢……」

    持刀的男子心惊肉战,打了眼色,几位黑衣人连忙再次七手八脚硬拽春花离去。

    元万毅流星大步流星,疾飞上前,抽取过挂壁的一柄华而不实的宝剑,寒光一闪,飞射而去,直中歹毒持刀之手,再弹出气功,打落小刀,飞滚于地上。

    在众人未反应之际,元万毅已施绝顶轻功,飞掠逼前,长臂一揽,抢夺而过春花,拥入怀里,随后横抱而起,腾空而飞。

    歹徒纷纷不约而同,持刀齐齐砍去。

    即使抱住春花,元万毅依旧身姿敏捷,回旋避开攻击,随后几个猛踢,左一脚,右一腿,眨眼间,将众歹徒踢得昏头转向,口角流沫,分辨不得清东西南北,七伤八残,倒瘫于地。

    元万毅身轻如燕,降临于地,低头凝视,关切询问,「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春花,生怕伤了一星半点。

    春花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犹在噩梦之中,但触及那深深关切的目光,心肠不由得柔情如水,轻轻摇头,顾不得小女儿的羞涩,扑抱元万毅怀里,柔柔弱弱哽咽道:「吓死奴家了,幸亏有郎君在此。」

    元万毅身体一僵,不知所措,一时搔头骚脑,一时脸红耳赤,长的这么大,还真第一次有女生对他投怀送抱啊,呃……

    「你……你可以松开……」

    元万毅犹犹豫豫,生怕一个不慎有说错话,弄得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殊不知春花一听,立马抬头,梨花带泪,委屈道:「郎君又在嫌弃……」

    元万毅浑身一抖,立马紧紧拥住她,轻拍背脊,宽慰道:「哈哈,别怕,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春花心满意足待在他怀里,笑了笑。

    元万毅心里长叹一声,幸好幸好……

    小荷花目瞪口呆看了这一出英雄救美,久久不能回神,呢喃道:「我正在做梦啊?」

    此时,隔壁也传来桌椅碰撞倒地的巨声,众人立刻如梦初醒,互相对看了一眼,春花忆起那是干娘的寝室,脸色不由得发青,睁开元万毅的怀抱,意图奔赶而去,元万毅眼疾手快,擒住了她的肩旁,不容拒绝的吩咐道:「你们先将强盗牢牢捆绑住,我去隔壁瞧瞧!」

    春花回头,神色担忧,「干娘对妾身恩重如山,委实不可置之不理,妾身随郎君一同前去吧。」

    「听话,稍等一会儿,我不会让你干娘有事的。」

    元万毅扔下话,便疾冲郭隔壁。、

    春花还像跟上去,一旁的小荷叶连连催促道:「春花姐,我们还是赶紧用麻绳牢绑这些坏蛋,我一个忙不来,若是让他们醒后逃脱,便后患无穷啊。」

    春花无奈,只得去厨房寻来一大捆麻绳,随后和小荷花七手八脚将强人一一绑好,扔弃在墙角处。两人兵分两路,小荷花夺门而出,去通报衙役,派兵前来捉拿歹徒,而春花则留于室内,看守这一众歹徒,可是左等右等,委实不安,忐忑,放心不下,想要去隔壁窥探一番。

    于是百般思量,把横一心,春花提裙跨门坎,准确一睹实情,怎料元万毅已脸色沉郁,缓步归来。

    春花心里一咯噔,心里暗生不妙,不由得绞攥锦帕,强颜欢笑道:「干娘她……干娘没事吧。」

    元万毅沉吟半刻,沙哑道:「你……你,听我说,你要有心里准备……她……」

    春花心里猛地直下沉,连忙一跌一碰,不顾劝阻,奔去隔壁。

    只见一踏入室内,便瞧见一片如同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光景,凳椅横倒,翻箱倒柜,衣衫凌乱于地上,而陈意涕瞪大眼睛,头破血流,死状惨烈,斜靠墙壁,断气而亡。

    春花一脸晴天霹雳,跌坐于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不知过了多久才跌跌碰碰爬过去,呆呆傻傻扑抱住干娘死不瞑目的尸体。

    元万毅早就跟随过来,不看靠近,只得不远不近地观看者,原以为春花会失声痛哭,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怎料却一声不响,半滴眼泪也没流,只是一脸痴呆,不能置信,失魂落魄,拥尸坐于地上。

    元万毅想要上前,好生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深感词语空泛,直到小荷花带衙役重重前来,捉拿强盗,春花依旧不言不语,纹丝不动,如同石化。

    这一整夜里,任人好说歹水,春花都不肯离去陈意涕的寝室,任谁与她交谈,也如木偶一般,不做响应。

    小荷花担忧不已,口水费尽,也劝解不了,只得负气而去。

    而元万毅也不遑多让,劝不了,又放心不下,只得呆坐在门栏处,任由东日升起,依旧苦苦等侯着,牢牢守护着她。

    老实说,元万毅虽常常嘻皮笑脸,但内心世界乃是感情丰富之人,眼见春花如此重情重义,对没半点血缘关系的干娘也放在心里,委实可贵。

    毕竟在现代物质纵流的社会,争名逐利,虚情假意,阿谀逢迎,佛口蛇心,冷漠无情的人特别多,人心不古,有情有义的人,早已寥寥无几。

    但重感情之人,亦容易伤情!

    最让人担心,莫过于情伤及己身!

    果然,直到两日后,春花依旧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因哀痛过度,瘦如枯枝。

    青枫叶赤天雨霜,深秋之景,稍微寒凉,可尸体久摆,恐发烂发臭,小荷花千言万语劝告春花,让人将干娘入棺殓葬,入土为安,但春花依旧一副充耳不闻,死活不肯。

    另一侧,衙役已严刑审问过一干人等的罪犯,将案件调查清楚,乃因陈雄勾结□□,分开两队,偷潜家宅,一面掳人,一面盗窃,但在犯事过程中,另一批强盗与陈意涕发生激烈争吵,错手杀人,随后盗窃财物,逃之夭夭,目前派各方衙役全力追缉。

    元万毅得知消息后,前来告诉春花,以为她会有所反应,却依旧呆如木鸡,失魂落魄。

    眼见春花白唇干裂,人如枯槁,没了半条没命,元万毅不由得越想越怒,又怜又恨,不由得大怒,拽起她,大吼道:「你以为这样伤害自己,不吃不喝,你干娘泉下有知,便会开心?你只是在折磨关心你的人!若是要去,就早点死!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给谁看?!」

    春花动了动眼皮,慢慢抬起眼,渗出点点湿润。

    元万毅哑然,犹豫了好几下,才弱弱道:「喂喂喂!你别哭了!不就是骂及几句,置于这么小气?」

    春花越哭越如同缺堤一般,泛滥成灾,「妾身……妾身……妾身最后的亲人,最后唯一的亲人……都没了……没了,为何奴家想要挽留的东西,最后都通通不见了,通通消失,是不是奴家就不值得拥有他们!天地之下,只剩下奴家孤身一人,全没了……全没了……」

    元万毅心痛极受,苦恼的凝视她,有生以来,初次遇见一名女生能够牵动自己的情绪,而且还是不同地域时空的人,心里即怜惜又万分复杂纠结。

    唉唉唉,这女人眼泪怎么如同水龙头啊,哇啦啦啦不断!

    只见春花静静涌出泪水,划过脸颊,泪湿衣襟,「奴家一生命运坎坷,从小慈母早逝,严父不疼,继母苛薄……」

    元万毅懵懵懂懂一愣,这是要说故事啊?

    「三番四次想方设法,诬陷逼害,诓言奴家二月出生,命中克父克母,表面上对外说,奴家体弱多病,需迁移乡下巴里静养,事实乃是卖给贫穷人家当童养媳……」

    元万毅一惊,童养媳?

    「幸好奴家命大,逃脱了,不用嫁给又聋又哑的憨夫!几经周折,奴家入宫为婢,看破人情冷暖,唯有干娘一直视奴家为己出,亲厚温和,不离不弃。」

    元万毅轻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难怪春花与她干娘感情这么好!

    春花抬眼,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倾洒而下,满胸愁苦悲痛,「她是奴家唯一的家人啊,唯一的心愿便是亲眼看奴家风风光光出嫁,夫妻绸缪,幸福美满,生儿育女,儿孙满堂,为何偏偏等不到呢?她还没见奴家的孩子出生啊?为何苍天如此残酷?要她死于非命?难不成,奴家真的命中带克,会牵连身周的亲人?」

    元万毅越听越不妙,满头黑线,感情他被买来是要当生育工具?

    「倘若……倘若奴家真的如此不详,还是一死了之,免得连累人。」

    春花猛地起身,疾冲妆台,欲取利剪自裁,元万毅吓得连忙钳住她腰部,紧攥住她的素手,反转一捏,利剪脱手,掉落地下。

    「够了!你们这些古代人,也够矫情烦人啊!动辄眼泪如同水龙头,啪啦流不停!要不就要死要活!就算要演狗血的电视剧也不是这样啊!」

    元万毅大发雷霆,吼声贯穿天际,就连在大厅打扫尘埃的小荷花也闻见,不禁浑身一跳,却不敢前来探视。

    春花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对那番话似懂非懂,只知眼前的男子暴跳如雷,一发不可收拾。

    她在宫里侍候主子已久,习惯了对各路妃嫔大臣卑躬屈膝,一见脾气大的,便心胆俱裂,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结结巴巴,求饶道:「奴家……奴家并非故意的,奴家……夫君,请你见谅,奴家真的……」

    元万毅反应过来,心里愧疚又追恨,眼见春花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情不自禁将春花拥入怀里,好声好语安慰。

    娇小身影簌簌发抖,如同小仓鼠怕猫,可怜巴巴的,让人心头一惊,心生怜惜。

    元万毅下巴顶着春花的脑袋,蹙眉苦思,轻声安慰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我我我只是脾气有点大,抱歉……抱歉,你不要怕?好不好?我以后不再吼你了!」

    如果忍得住话,元万毅在心里默默地想。

    春花僵硬地点点头,依旧默不出声。

    「……」元万毅悠悠长叹一口气,决定来一招大的,轻抚她的背脊,拍了拍,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嬉笑道:「呃……你不是喜欢『妾身』啊,『夫君』地叫吗?你都这样叫我了,怎么会没亲人呢?你还有我啊。」

    春花心生一悸,只张了张樱唇,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了?又说错话了?

    元万毅苦恼,想了想,又双手托住她的脸,面对面注视,柔声道:「你是不是有话说?别怕,说出来啊,不说,我怎知?」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就说吧!求求你啦!

    春花给了他一个哀怨的眼神,叫他自个体会。

    直男元万毅:「……」

    春花毕竟不是现代矫情女,白莲花,很快就如实相告了,但却用有点别扭又赌气的说法。

    她不由得垂下眼帘,缓声道:「夫君伟岸魁梧,英姿超世,如天神下凡,妾身只是寻常牙鸦,自问不敢高攀。」

    这……这小妮子在怪我呢,看来还要哄一哄啊。

    元万毅咬牙暗忖,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颔,仔细端详那张花容月貌,性子虽然过于柔软了一些,但颜值绝顶,觉得当女朋友还是不错的选择,不如暂时先相处一番,以后再做打算呗!

    如果适合就处下,要不就好聚好散!不过,她这么惹人疼爱,性格又温柔安静,应该不难相处。

    嗯,就这样吧!如果彼此真的不适合,以后再寻机会说开好了,总之现在是不能再对她疾言厉色了。

    元万毅好生思量了一番,遂轻声道:「哎,我之前说的都是一些混账话,别放在心上啊。你这么可爱好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又不用我礼金名车,还倒赔妆奁,这年头真是……呃……用你们的话来说,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样的好老婆,我怎么会不要!!」

    春花半懂半不懂,呆呆地看着他,泪痕半干,像一只小仓鼠。

    元万毅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可爱啊!

    春花吸吸鼻子,轻声道:「郎君,说的……都是真的?没欺骗妾身?」

    当然啊,是时候发挥我演帝的精神了!

    「你要我说千遍万遍都行,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元万毅朗朗有声,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春花惊得忙摀住他的嘴巴,娇嗔了元万毅一眼,「委实过于孟浪了!别说,若是不慎给人听去,成何体统?到时妾身可要钻入洞里了。」

    元万毅凝视着那一张红霞满飞的盛颜,深觉煞是好看,忍不住再次凑近,称赞道:「你长得比现代的大明星都好看一千倍呢,当老婆是我赚到了。」

    春花脸色通红,沉吟了半刻,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才小声问道:「夫君莫怪妾身见识浅薄,皆因腹中长存疑问,尚有一事,望夫君解答,不知可否。」

    元万毅玩心大起,轻轻咳嗽几声,又文绉绉地回答:「娘子请说,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吧。」

    春花脸色红彤彤,低下头小声道:「不知『老婆』这称呼,在夫君故乡是何意?贱妾自问年华二十,还未人老珠黄,莫非夫君乃是……嫌弃妾身年岁过长?」

    元万毅一愣,随后捧腹大笑,不禁笑出眼泪,「老婆,你真是活宝啊,看来和你在一起,真是快乐无穷!」

    春花一脸傻乎乎,腹中尽是团团疑惑,「妾身……说错了?」

    而一直作观上壁的伊莉萨伯不禁暗自吐血,为毛一觉醒来,便看到一对狗男女在打情骂俏?吃了一通又苦又悲又酸又甜的肉麻狗粮?哎呀!我的死对头!真怀念你!也很怀念弗兰星球!自由空气的味道!好想操控机械大汗淋漓的战斗,不想看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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