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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旧识妄双栖

    春花身穿华裙,手执锦帕,提裙裾缓缓步上琼花楼。

    此楼下方四处,盛种琼花,但凡四月均叶茂花繁,白雪一片,花海迷人,乃是一处胜景。为了与众同乐,兵部侍朗大方开放庭院,惹得各处书生才子纷纷并肩而来,把酒吟诗,醉卧不知白日暮,共赏美景如画。

    但此时尚在严寒,风如刀,草木凋零,庭院冷清,人烟寂寥。

    春花登上二楼后,依栏眺望,风撩裙摆,翩翩起舞,宛如盛放的鲜花。

    丫鬟站立身后,抱怨道:「大小姐,天气这么冷,还是下去吧,别着凉了。若害了风寒,老爷夫人定仗责怪罪,惩奴婢侍候不周。」

    大小姐?!这半个月来,这称呼已听上了千遍万遍,仍然半点不惯。

    董东伟因年纪老迈,不再盛年,纳了众多美妾,仍生不下一男半女。先头妾房姬妾所生的只得二女,一则春花,曾对外宣称病逝了,二则乃是同父异母,由大娘子所生的董琼宜。

    这位妹妹从小便伶牙俐齿,善博人心,将董东伟的千万宠爱于一身,即使想要天上的星月,也会穷思方法,掎摭于她手中。

    说来也巧,董东伟上天入地,觅风流佳婿,最后竟相中了斐然。

    可惜,婚后一载有余,董琼宜的肚子仍没半点动静,后聘坊间各种名医,甚至连御医也请出,依旧诊断为不育,导致斐然近日纳妾不断,惹得大街小巷的寻常花柳春心萌动,希望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过,也正是董琼宜乃是生不出蛋的母鸡,才让董伟董将心思投在春花身上。

    重遇之时,董伟东便有了念头,要认回女儿,好借她的肚皮,生下董家的血脉。

    因此,如今对外宣称春花乃是他新收养的义女,近日正准备招女婿。

    由于董伟东位高权重,圣眷正浓,以致许多达官显宦为都企图攀龙附凤,前来求亲。

    董伟董不亦乐乎,每天接见来往宾客,意图寻觅一位能文能文的入婿才子。

    春花沉吟半刻,思绪纷乱,心中愁苦,每天闻及不是这公子来求亲,便是那秀才来结缘,一想到身不由己,要下嫁素未谋面之人,便永日方戚戚,于是幽声道:「若觉得冷,便退下吧,这不需你们侍候。妾身困待闺房半个月多,不是读书写字,便是习女红学规矩,好生苦闷,难得一游,出来透透气,别扰了兴致,下去吧。」

    众丫鬟纷纷脸露犹豫,春花冷面,再次驱令,才不甘不愿的俱退下。

    春花凭栏远望,只见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忽不经意俯首一看,不远处西南方的庭院中,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坐于亭下对饮。

    春花移动玉步,走向另一则前方栏杆上,凑得更近一些,定睛一看,认出是斐然与董伟东!

    他为何来这?春花心头莫名涌上不安。

    见两人把酒言欢,其后同肩走入书房,春花便心生一悸,提裙匆忙下楼,小心翼翼躲开众人耳目,九曲十八弯,转至舒服附近,再悄悄藏于书房外,窗户下的暗处。

    春花屏息静气,凝神窃听,只听见室内传来两人喋喋不休的交谈,越听越心惊肉战。

    董东伟大笑道:「贤婿的提议不俗,尚可考虑,只虑小女心中有芥蒂,不愿结为丝萝,若勉强为之,则婚姻不美。」

    斐然故作惊讶,作揖道:「小婿与岳父大人的义女从未见过面,何以有此偏见?但求言明,以释疑团。」

    董董伟回答:「贤婿有所不知,此女乃曾是固伦公主的贴身侍女,曾乃嫁过作人妇,她的丈夫名唤元万毅,听她闲叙言及,曾与你存有一些小摩擦,以致身陷囹圄。」

    斐然闻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岳父有所不知,小婿与那贱民没存私人恩怨,皆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犯罪逃逸,小婿刚巧认出,才报案缉凶。那些片面之词,全是大小姐的偏见,妇仁之见。何况,自从古以来,女儿在家从父,出家从夫,若岳父下令,小小女家,无斤两,岂有不从的道理?」

    语毕,一顿,再次深深作揖,语气诚恳道:「小婿因子嗣单薄,寻求美妾已久,此女既合岳父眼缘,成其义女,想必才貌双全,并非庸脂俗粉,何不亲上加亲?若岳父成全其美缘,小婿定铭感五内,婚后琴瑟和谐,夫唱妇随,大小姐也定必万分感激,委实不必过于深虑。」

    董董伟越听越深觉有里,心花怒放道:「贤婿此言有理,有理啊,老夫便不诸多推搪了,爽快许下这桩姻缘。来来来,我们去掀翻通书,瞧瞧何时乃是黄道吉日,交换庚帖,下聘结亲。」

    斐然喜笑颜开,连连作揖,一脸心满意足道:「岳父之言,小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遂喜洋洋地翻书,商讨去了。

    春花则如遭电击,呆如木鸡,久立窗下,直至伊莉萨伯出言提醒,才静悄悄提裙裾离去,行至庭院深处,才长嗟短叹。

    春花垂目,池中倒影,寒风阵阵,落叶飘下,轻触涟漪,不禁幽声怨恨道:「奴家昔日年少无知,愚眼昏花,错看黄鼠狼为龙虎,招惹灾难,以至今日沦落为贱妾,身堕噩梦深渊,纵使心有不甘,也难违逆时运。」

    春花悔不当初,越说越凄凉悲苦,堕泪道:「娘,秋歌……奴家愧对你们……奴家不能遵守遗命……成为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伊莉萨伯不善表达,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干巴巴道:『你别哭啊,再哭下去,眼睛都肿了,像核桃一样,咳咳,不好看了。现在与其哭,不如……不如想尽办法,离开这里。』

    春花掩面,哽咽道:「妾身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岂有武力逃出这兵卫森严,家仆众多的深锁大宅?如今,不知夫君身处何方?身子如何?想必,释放后,海阔天空,逍遥江湖,将妾身这烫手山芋,抛掷脑后了……」

    『你别哭啊,眼泪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好好想一想,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啊。何况,你那老公,看起来也不像这么坏……呃,应该是挺有情有义之人……』鬼知道他有没有情有没有义!现在都不知死了哪里去!

    伊莉萨伯心口不一吐糟,觉得以前在弗兰星球读的书,十二年免费教育都白读了,学不了古人长篇大论的文绉绉,简直要咬烂舌头了。

    恰好,此时一架纸飞机从天而降,落于春花脚下,危些踩扁。

    春花惊疑,不由得拿起端详,定睛一瞧,「这物好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伊莉萨伯惊喜道:『这是纸飞机啊,你那位老公不是教过你折飞机,乌龟兔子什么的?』

    春花恍然大悟,点点头,拿着纸飞机翻来覆去,不亦乐乎玩耍,「幸亏伊丽小姐一提,妾身才如梦初醒啊。咦?这里面,好像……有字?」

    玉手慢慢打开纸飞机,映入眼帘乃是一颗丑巴巴的爱心。

    犹记这图案在夫君的家乡乃是代表心爱之意,春花脸不禁微红心跳,如吃了蜜似的,芳心欲醉,暗忖,原来他没离去,真乃有情有义的男子呢,何其有幸嫁于他,可惜如今劳燕分飞,朝朝暮暮,何时相见?

    伊莉萨伯道:『看来你老公还挺有脑子的,怕被人发现,才画下你和他才懂得的图案,他一定在外面也等的十分焦急。再到处看看,还有没有纸飞机,到底是哪里飞来的。』

    春话点头遵命,底头细看,在草地上寻寻觅觅,不一会儿又飞来一架,循着方向找去,不久便瞧见一面高墙下堆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纸飞机。

    此时,恰好又有一架纸飞机从墙外飞越而来。

    春花趋步上前,伸出玉臂,展开掌心,纸飞机翩翩然降于掌心,她迫不及待打开一瞧,又是一颗爱心。

    伊莉萨伯兴高采烈道:『看来他就在墙外呢。你喊几声……不不,会被人听见,你也折飞机给他好了。』

    春花愁苦不已,四处唯有花草树木,没文房四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忽灵机一闪,心上一计,但碍于颜面,委实难以启齿,只好轻声哀求道:「伊美小姐,妾身斗胆冒犯,尚有一事请求,恳求成全。」

    伊莉萨伯道:『哎呀,不用这样见外,你说吧。』

    春花垂目,轻声道:「皆因夫妻久别重逢,存有许多私密话,需一一倾述,可否暂退一旁,给予方便。」

    「这不难,我先睡一会儿吧。」

    说完,伊莉萨伯便陷入了深层的意识,隐身于黑暗中,于春花的共鸣切断。

    春花轻唤几声,见伊莉萨伯的的确确沉睡了,才羞涩地提升嗓子,娇娇怯怯叫了几声喵喵,也许过于细如蚊吶,墙外丝毫不见动静,只好又忍受羞耻,清清脆脆喵喵喵了几声。

    这乃是昔日春花和元万毅闲聊时,曾言及的法子,他笑说,如有一日,两人分开,难以相见,可用这当信号。

    春花当时还取笑,此法子羞死人,定是夫君看话本,看太多了,才想出如此骚主意。

    不料,如今倒用上了,只听见四处寂寥,忽传来扑哧一笑,似乎在拼命忍耐,随后又忍声吞气稍侯了一会儿,才传来几声宏亮的喵喵叫。

    春花脸红透了,适才定是夫君取笑之音!

    遂气恼了,转身背对墙壁,不再哼声。

    元万毅与她相处有一段时日,深知她爱假正经,于是又锲而不舍地叫了好几声软绵绵的喵喵声,如同一只赖皮喵在脚下露出白白的肚皮,撒泼打转,撒娇求摸求抱,可爱极了。

    春花心生一软,只好附和了几声喵喵,不料,又徒惹墙外那该死的混蛋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春花怒火攻心,想提高嗓音质问,又恐有人经过察觉,惹出大祸,只好脸色不忿,不停拍打墙壁,啪啪有声,打得手疼。

    元万毅顿时收敛了,取来一张纸,涂抹上几行字,迭好,飞越而来。

    春花捡起,展开一看,熟悉的丑陋字体,如同蚯蚓,歪歪曲曲,不堪入目,不禁嘴角溢出笑意,再细细观看那小小的几行字,无非是叮嘱她寻求良机,务求出府一趟。若答应便敲墙壁一下,若非如此,便不作声。

    春花深感无奈,非她不愿,乃是良机难寻啊,该如何是好?

    正在苦苦沉思,百思不得其发之际,忽闻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春花吓得魂飞魄散,匆匆忙忙往墙壁上拍打了一下,便隐身树后,收敛气息,只见不远处两位侍女经过,随后嬉笑打闹一会儿,又走远了。

    春花恐拖延下去,有人察觉,只得手忙脚乱用枯草掩盖那一大堆纸飞机,又将写有字的纸飞机撕碎,洒落于湖中,毁尸灭迹。

    随后两日里,春花心不在焉,煞费苦心,绞尽脑汁,意图出府一趟,导致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神情恍惚,连女红书本也放下,无心捧读专研,调脂抹粉。

    这日,董东伟下朝后,迁侍女邀春花书房一见。

    春花应约而至,福了副身,各自坐下,佯装若无其事,关问道:「爹爹今日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圣上恩宠,荣升高位?」

    董东伟驱退室内众侍女,抚胡而笑,「此事相比荣升之喜悦,也不遑多让,乃是关系孩儿的终生大事,爹爹已相中了一门好亲事,只需女儿点头答应,便可共谐连理。」

    春花心惊一跳,表面上神情自若,佯装羞涩低头,展颜道:「爹爹眼光独到,所选之人必定是昆山片玉,人中龙凤,孩儿自认命才疏学浅,相貌不出众,生怕受不起呢。」

    「这大可放心,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嫌弃不嫌弃。」

    董东伟斟了一杯浓茶,慢啄轻尝,低叹道:「那良配乃是你妹妹的丈夫,姓斐名然,字光壁。你妹妹嫁他二载,身子不争气,难以怀孕,导致他近日殷勤寻妾,以繁衍子嗣。听闻我新认你为义女,便浮起一念,欲嫁你为妾。」

    春花勉强一笑,轻声道:「孩儿与妹妹多年没见,自是想念,但一来便嫁于斐大人,与她共侍一夫,争宠内院,恐有伤姐妹之情,此乃不妥。」

    董东伟安慰道:「这你不必担忧,自古以来,哪个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与其招些外人进门,徒惹争斗纷乱,倒不如自家姐妹亲厚,效法娥皇女英,更为美谈。」

    春花暗忖,以前自己虽很认真这种说法,但现今常听伊丽小姐和夫君所说的价值观多了,便觉得大丰王朝这一套理论怪怪的,有些地方错了,只是错在哪里?她依旧朦朦胧胧,分辨不清……只隐隐约约不解,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非得从一而终?甚至要共事一夫,还要求不可嫉妒,要宽容大度,贤良淑德?

    春花昔日思绪很简单,无非遵守遗言,不当贱妾,如今心里隐隐约约还多了些什么……她说不清,说不明,但一定不是与自小厌恶打骂她,凡事都要争夺第一的妹妹共侍一夫。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违逆董东伟之意,恐触雷霆之火,以招来禁锢,甚至下药拖延至下嫁之日,再强塞花轿,到时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春花垂下眼睛,香腮微红,低声道:「既然如此,全凭爹爹作主。」

    董东伟抚掌大笑,连连赞好,还命人取过香醇的果酒,欢快喝了好几大碗,酒后诗性大发,挥洒毫墨,漫成一首七言绝诗,自吟自赏。

    春花不胜酒力,只轻啜几口,便浅尝即止,两人闲言家话,说了好一阵。

    乘董东伟微醺,心情大好,春花有意无意,言以道:「听闻西校外的普吉寺甚是灵验,无论是求姻缘,还是家和万事兴,都一一实现。既然女儿的归宁之日即将来临,也想凑个热闹,上山拜佛,好婚后幸福与美满,且爹爹在朝廷侍主,步步惊心,也望佛祖保佑,福禄双全,步步高升,安如泰山。」

    董东伟脸坨红,半瞇起眼睛,「你既有这等孝心,我便允许了,且多带护卫和侍女去,如今你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小小侍女,乃是董府的千金小姐,切莫小心谨慎,寺庙香火鼎盛,游人甚多,别让登徒浪子窃见芳颜,以污家声。」

    春花福身道:「孩儿晓得,爹爹请宽心。」

    语毕,退下归房,择了吉日,迁侍女与护卫,坐轿出门,浩浩荡荡上山拜佛去。

    兵部侍郎新认的义女出府,惹得途人好奇心大起,纷纷挤拥得水泄不通,堆在道路两旁,探头探脑观看,望一睹芳容,可惜官家小姐何等矜持,一路上连帘子也不掀开半角,导致有几个鼻子眼睛也瞧不清,甚没趣。

    元万毅隐藏在观者如山之中,探知春花所前往的佛寺,便提前一步,在普吉寺,早静等候。

    轿子摇摇晃晃,行复止,行了三个时辰,才直上山顶。

    到达寺门,轿夫放下轿子,侍女趋步上前,撩起轿帘,邀春花下轿。

    春花倾身步出轿子,立于寺外,云鬓花颜金步摇,面戴白纱,身穿锦衣华裙,气质出尘,摄人夺魄。

    普吉寺的法本长老,闻得官家小姐降临,恍然天仙下凡,不敢怠慢,连忙携带一众小沙尼,出门迎接。

    法本长老步下阶梯,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不知董小姐仙驾,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春花笑了笑,福了福身,「长老委实过于见外,此话从何以来?小女子心性顽恶,说风便是雨,忽前来,未有告知,扰了贵寺清静,甚是不安愧疚,还望见谅。」

    法本长老到了几句客套,引路而上阶。

    春花由侍女搀扶,随行而去,一路上婷婷袅袅,飘逸出阵阵幽香,惹得围堵在寺旁的游人心醉神迷,神魂颠倒。

    春花和法本长老,一边走,一边说些佛经理论,听得蹲坐在不远处树干上的元万毅,直摇头,见春花入了寺内,便施展轻功,悄悄随后,隐身殿中暗处,以待良机会面。

    春花参拜求佛,细细祷告一番,随后献了一百白银的香火钱,再由法本长老的带领下,参观了了天王殿、大雄宝殿,千佛殿,又游览了罗汉堂,真是闻名不如一见,雕梁画栋,气象非凡,大开眼界。

    忽一小沙尼前来告知,有故人前来求见,参拜礼佛,以求一见法本长老。

    法本场老左右为难道:「老纳有贵客,此乃……若不……」

    春花善解人意,笑道:「有朋友自远方了,不亦乐乎,长老有事且去忙,小女子自行再逛逛便可了。」

    法本场老双手合十,道:「深感小姐体谅,老衲有事在身,怨不奉陪了。且推荐一声,东面二十步之外,有一株百年老柏,无论辟邪求福,抑或姻缘功名,皆为灵验,香客深爱游览,小姐有暇,不妨一观。」

    春花感谢长老的推荐,与之分别后,由侍女陪同而去。

    来到目的地,只见古柏甚是粗壮,柯如青铜根如石,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

    春花抬眼观看,不禁感叹:「古柏宏伟壮观,让人想起杜甫的《古柏行》……苦心岂免容蝼蚁,香叶终经宿鸾……」转头对侍女吩咐道:「你且去买些宝帖来,妾身要祈福抛抛掷树上。」

    侍女脸色为难,结结巴巴道:「临行前,老爷千叮万嘱,要小的侍候小姐左右,一刻不得远离,而寺庙门前才有香烛宝帖售卖,这里差距太远了,奴家不放心小姐独自在此,若发生意外,老爷定不轻饶,不如与奴家一同前去?」

    春花冷然大怒,「放肆!小小的贱奴,胆敢命令主子?活不耐烦了!不说护卫已经团团围住寺庙,如同铜墙铁壁,插翼难飞。且你快去快回,我在此稍候,能有何事?是否懒惰不想去?才诸多借口!」

    侍女连忙跪拜地上,求饶连连,后得到宽饶,才急急忙忙起身跑去买宝帖。

    眼见看守监视的人离去,完全看不见半抹身影,春花才抚胸,长舒一口气。

    忽身后一凉,清风拂过,腰间一紧,一声嬉笑男声从天而降,近在咫尺,凑在耳边,「老婆发起火来,真像河东狮啊!让人真怕怕啊!」

    春花蓦然回首,与元万毅面对面,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心中涌起一股心酸眷恋,蔓延四肢百骸,不由得泪盈满眶,低唤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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