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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雪山老妖

    山崩地裂,轰隆虎啸,雪海翻腾,顺势而冲,寒气袭来,白雾腾起,苍茫一片。

    乌云汹涌,遮天蔽日,天地间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唯有近在咫尺的惊疑慌乱无措,乱杂无章的脚步声。

    我瘫在冰地,寒冷刺骨,呼气成霜,艰难地耸动狗耳,遂于黑暗中,目光如炬,视如寻常,一般无二,亲眼瞧见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冰川雪海,骤然斜切断层,倾斜滚落,如妖魔鬼怪的血盆大口,企图吞噬殆尽世间万物。

    我连连慌慌张张,带伤爬起,撒腿急奔而逃。

    冰地洒溅点点滴滴血腥,见者惊心,可惜并无人注意,这些血液转眼全被吸收殆尽,一滴不漏。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这条宝贵的狗命!如来佛祖,大慈大悲观世音,请佑我长命百岁,派来一名使者,拯救小的于水火深热之中,若能倾听小的诉愿,事后愿献上一百根骨头,千恩万谢!

    途中回首环顾,原以为雪海可正义凛然,无情地淹没了这几名高低不一,丑美异同的刺客,替我这头可怜可悲,独立自强的野犬消灭心头大患。

    可惜,仅是痴人说梦话!

    这几名刺客手持发光发亮的夜明珠,照耀四方,如同白昼,而身上笼罩明亮的光圈,似铜墙铁壁,刀枪不入,雪海劈面而来,毫发无损,处于保护地带,反倒雪团触及,便化为冰水烟雾。

    我大惊,咬牙忍痛,用尽全力冲前进,可一道飞天连串铁链旋转疾掠而来,套住我的腹部,连拖带扯,强行将我甩回这些歹徒的面前。

    此时我如砧板之上,任人如肉,挣扎尽是徒劳。

    歹徒居高临下,打量道:「这贱狗,花费了咱们大量血汗啊,不给教训,难泄我心头之恨。」

    另有一人笑答:「老祖仅叮嘱咱们要带活物回去,并无严明指示,不可伤了残了。」

    闻言,众人齐声大笑。

    须臾,歹徒自告奋勇,踏步上前,举手一捞,凭空变化利刃,欲向我后腿劈去。

    冷空中骤然传来悠长空寂的女子唤声,『千千万万年了,本仙终于转醒了!苍天佑吾,终究无需长眠一生。昔年负我弃我之人,今生定要你血债血偿!』

    此莺声燕语于世山间回荡徘徊,久久不散,声音化为无形约束之力,震撼人心,众人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我却心神一震,毅然侧面望去,只见四周忽如春回大地,黑幕转眼退后,换来光明白昼。

    雪山巅峰处,一道丽影凭空忽现,如鬼如魅,随后飞掠如风,席卷而至,降临众人面前。

    近处触及,才看清楚女子的玉颜,峨嵋弯如月,鸦鬓宛如云,梨面如画,秋眸似水,红晕桃腮,绛唇珠袖,冰肌玉骨,身透郁香,如花引蜜,阵阵弥漫,层层迭迭的锦衣华服,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此等天姿绝色,人间罕见,犹胜广寒宫嫦娥三分。

    众人看呆了,美色当前,哪个凡夫俗子能幸免?只见一双双饿眼目不转睛盯视眼前的绝色佳人。

    而我乘机不动声色,慢慢偷溜。

    于我而言,人啊,是两只脚立着的动物,与我不同物种,相貌嘛,皆大同小异,全是有眼睛鼻子两条腿而已,唯一的区别就是顺眼和不顺眼。虽然小母狗我也从未觉得漂亮,但凡人女子,我也不觉有何好看!

    「美人是否见哥哥寂寞难耐,前来相伴啊?」

    有人不禁出言调侃,随后有人附和,讥笑喧哗之声不绝。

    女子蹙眉,一挥手,香袖轻拂,闪过一道道紫光,旋即化为绵绵箭雨,将众人一个不漏刺封于冰地之上。

    她凛然若冰霜,神圣不可侵犯,缓缓怒斥道:「一群轻口薄舌之徒,若非你们当中有人能唤醒本仙,就凭这几句恶言,也足死无葬身之地。说,到底是何人……用血引魂?叨扰了本仙的清静?」

    众人连连出口恶骂,个个不一。

    女子耐心告罄,立即施法将其中几人的舌头隔断,鲜红的一条条舌头,俱跌落地上,弹弹跳跳,伤者神色痛苦,哀嚎惨叫。

    这位顺眼的女子似乎不是……好对付的货啊。

    我暗忖,继续战战兢兢地爬行偷走,不慎伤口未愈,血液继续流淌。

    忽女子浅笑,低吟道:「原来那血……的香气,乃是这条贱狗的啊。」

    我浑身一寒,簌簌发抖,趴在地上当死狗,用狗眼窃看,只见女子早在一瞬间,悄然无息地处理了所有的歹徒,徒留地上一堆尸体,血腥逼人。

    女子似乎感受到我的注视,轻笑道:「既是无用之人,自不必留下。是不是小狗狗?」

    我连忙收回视线,想要刨个洞将自身埋藏好,不教背后的恶女人寻及,可惜唯闻得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我心跳如鼓,恐惧万分,头皮发麻,不知是失血过多,抑或长久趴在冰天雪地的关系,压抑不住遍体生寒,只得哀哀祷告,盼这恶女人拥有一颗爱好小动物的善心,哪怕一点点也好,让我能够绝处逢生。

    她垂下美目,神色莫测,凑近仔细打量一番,忽冷笑道:「料想不及你乃是上好的鼎炉之体,百年难遇,遇阴补阳,遇阳辅阴,难怪适才的酒囊饭袋欲擒获你。如此,本仙祈望恢复昔日巅峰之实力,也非虚谈了。」

    我虽愚笨,但对上一双虎视眈眈的恶眼,还是能猜透对方的心思,可是敌强我弱,想逃之夭夭,委实做不到,只好转念一番,转为卖萌撒娇求关爱求怜悯的小神情,小声虚弱地呜呜哀叫几声。

    呃,真是闻者心疼,听者怜惜啊。

    我为自己演技点赞!

    不过,这女魔头却不买账,运起灵气,举起玉手道:「哼,还会装疯卖傻啊,真好样!委实使本仙忆起一位讨厌憎恨之人。」

    电光石火之间,我想拼命逃亡,却被不知名的神秘力量钉住身影,不得动弹半分,眼见如来神掌袭来,快要将我的脑浆迸裂,血肉飞溅。

    忽女魔头施袭的手,彷若在半空中遇上了无形坚困的屏障,将她的力量反弹回去,惨叫负伤滚跌雪地,旋即紫光一闪,只剩层层迭迭的华衣堆栈雪地上,人影不见。

    我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须臾,由华衣堆栈而成的小山包耸动了几下,旋即白光一现,一名七八岁女童趴在地上,身上穿着缩小尺寸的华衣,其容貌神情面孔,简直和适才的女魔头一般无二,只是体型变小了几码。

    小女魔头爬起身,拭去嘴角鲜血,狐疑困惑不解道:「为何如此?为何本仙竟在一只野狗身上,感受到契约的感召?而这契约,竟是宛如至死不渝,同生共死的道侣契约?」

    我对她的叽叽咕咕,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钉住身体的力量倏地消失了,便继续战战兢兢,慢慢吞吞地逃命……逃走……

    可惜移动不够一寸之距,便让女魔头踩稳了尾巴。

    我立马发出短促而高昂的哀嚎,神色惨兮兮,回头故作凶恶,裂齿示威,「喔喔——喔喔——」

    小女魔头蹙眉,「乱吼乱叫,全听不懂所谓何物!」

    移动侧脸,瞥了眼身后的尸山,一脸有所触动,捻诀念咒。

    我忽感觉神魂剧痛,宛如四分五裂,刀剑穿心,灵魂拉扯,彷若脱离身体,飞奔他方。

    猛地天旋地转,一阵昏厥,稍后清醒睁眼,惊觉自己躺在雪地,变成了人形。

    我瞬间不知所措,弹跳起身,胸口惨痛,一摸,满手是血,低头一瞧,原本的惨烈伤口早已痊愈,变成结痂了。

    我举起双手,不停审视,又俯首看向两条结结实实的大腿,狠拍几下,感到有些疼痛,如醉如痴,犹堕梦中,难以清醒,心里惊涛骇浪,暗忖不断,这委实天荒夜谭啊,我不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野狗吗?何以瞬间徒然变成了两只脚走路的凡人呢?

    举目四顾,晴天霹雳地发现原本自己的狗身,已变成一具不折不扣的死狗了。

    我连忙起身,企图奔去,却发现不惯使用两只脚走路,宛如孩童学走路,跌跌碰碰,歪歪斜斜,短短十几步的路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完。

    我跪坐在雪地上,口木痴呆地看着狗尸。

    这体型毛色样貌,昔日我在溪边水面倒影上曾见过,当时仅以为是另一只狗,向我示威,闹了不少笑话,后来才得知那是自己英俊的样貌,那之后,我便臭美起来,时常去池塘小溪小河水洼照映欣赏。

    这应是我的狗身无疑。

    我心情复杂,暗搓搓道。

    忽耳边传来一声不可抑怒的咒骂,奶声奶气道:「可恶!小小的施法,竟用尽本仙所剩无几的法力!」

    我一惊,循声看去,不远处好像有个小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站起,想要走过去探视,可惜依旧很难走路,索性放弃用两只脚,手脚并用跑过去,低头一看,白白嫩嫩的小婴儿正躺在雪地上,对我怒目而视。

    我习惯之下,不假思索,凑近嗅了嗅。

    呃,这气味是那女魔头啊。

    「看什么看,嗅什么嗅,死贱狗!本仙真是鬼迷心窍,才心血来潮替你换人身!若非你连人语也不懂,本仙何必大费周章!如今你敢弃我不顾,来日我恢复修为,定教你碎尸万段!」

    小小的婴儿只有一个小包袱大,但气势如虹,目光如炬,锐利逼人,尽是唬得我连退三步。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闻得她继续骂咧咧,思忖到底如何是好?

    这女魔头的本领委实骇人听闻,前所未闻,山精鬼怪修炼千年,在重重机缘之下,才可得人身,如今我无需日夜修炼,便可成人,这再造之恩,恩山义重。本应千恩万谢,结草衔环。可这女魔头喜怒无常,变幻莫测,变脸如同翻书,委实不好相处,一个不慎,小命难保。

    我到底该报恩?还是去当一位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刚变成万物之灵的人身,我便陷入了苦苦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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