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玄之又玄。这是夏如晴此时的真实想法。

    今日的她，有点搞不清剧情进行到哪地步了，这个她没有在原著看到过。

    原著中没有夏芊的面首行刺皇帝这一出。

    好吧，或许真的有，可她真的不记得了。

    夏如晴下意识抚了抚鼻头，她视线悄悄瞥向景少凌，正好，后者亦在看她。

    夏如晴一怔，很快移开了眸子。

    帐内气氛一时凝滞。

    夏如晴抿抿嘴，欲说话，却被崇明帝抢先一步，只听皇帝说道：“蓉月，朕再容你一日，下去好好想想怎么回事，你府上那些面首，过去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容不得你荒谬下去，回去他们必押进天牢，每人底细皆探查一番！”

    “来人，把蓉月公主带下去。”最后，皇帝说了一句。

    夏芊流着眼泪，惨白着脸，跪在地上的身子颤抖不已，听到皇帝的话语，她慢慢弯腰伏地。

    夏如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夏芊被侍卫架下去的时侯，她眼角飞快地瞥了夏如晴一眼。

    地上白衣男子江悒一直垂直脑袋，雪白的衣摆沾染些许灰尘，他身子蜷缩地很低，似乎趴在地上。

    “驸马爷，此人交你了，带下去好好审讯，上刑不拘。”崇明帝目光阴沉盯着那江悒，缓缓挥了挥手。

    很快又有人上来把伏跪的男子带了下去。

    夏如晴垂着眼帘，从进来到现在，她虽言不多，但也左右不了什么。

    皇权至上，任何生命在它面前不配一提。

    “尔等回去吧，老大，你且留下。”陡然，崇明帝启唇而道。

    众人说了句是，皆默默退了下去。夏如晴立在原地不动。

    龙帐中一下子静谧，一股缄默难言的气氛在夏如晴和崇明帝之间盘桓。

    “文颖，你过来下。”崇明帝蓦然说道。夏如晴心中一紧，听命地走到帝座之下，不远不近。

    “怎么，以往胆子大如天，莫非移了性子不成？”崇明帝眯着眼打量夏如晴，冷冷说道。

    夏如晴干笑几下，启唇：“父皇说得哪里话，这不是……这不是情况严重吗？儿臣能说啥呢？”

    崇明帝哼了一声，倚着椅背阖目养神，夏如晴暗中翻了下白眼，吐槽着皇帝老儿你让我说话我说出来你又不说话了，玩什么呢？

    她心中叹息，抬头试探，“父皇，你怀疑五妹吗？真的信是她做的吗？”

    崇明帝忽闻这番话，微微掀了下眼皮，嘴角挂着一抹嘲弄，反问，“那你信吗？”

    夏如晴歪着头认真去想了，片刻她道：“父皇，这样一切不过是障眼法，我并不认为是五妹干的，五妹只是替罪羊。”

    皇帝咦了一声，眼底透着不解之意，于是夏如晴硬着头皮为他讲了替罪羊的故事。

    崇明帝对她的说法颇感新鲜，盯着她连连看了几番。

    良久。

    崇明帝微微摇头，轻轻笑了声。

    “老大，其实，朕每次看你，都有一种感觉。”他下颌抬起，目光重重落在夏如晴身上，“你，不一样了。”

    夏如晴瞬间心中发毛，面上不动声色，垂着眸，静候皇帝下文。

    然而崇明帝却转了话题，淡淡道：“驸马爷说，你们已圆房。”

    额。

    夏如晴噎了一下。

    “如此便好，便好。”崇明帝蓦然哈哈大笑。

    登时帐里透着皇帝宽畅的笑意。夏如晴瞳仁骤紧，顿起鸡皮疙瘩，实在不懂这皇帝是怎么回事儿。

    还没待她弄明白皇帝怎么回事，崇明帝摆了摆手，略疲惫道：“老大，你退下吧。”

    夏如晴无奈，只好先离开。

    当她微微撩开帐帘，背后崇明帝的话语幽幽传来，“你说，朕是不是无用？”

    夏如晴手指微颤，猛然回头看向背后高座上的人。

    崇明帝沉寂的眸子缓缓与她对视，一霎，她仿若看到皇帝眼底深处的悲戚。

    夏如晴不禁悲从中来，鼻腔一下酸涩不已，脱口而出：“父皇！”

    崇明帝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夏如晴忍着鼻酸，默默走了出去。

    帐外，景少凌正负手而立。听到响动他转过身来，走到夏如晴面前。见眼前之人双眸略红，他微微一顿。

    他略一迟疑，试探而问：“怎么了？”

    面前的高大身影笼罩着她，夏如晴抚了抚眼角，“没事，你怎会在这里？”

    她仰着头，目光凉凉地斜睨着他。

    景少凌嘴边浮出淡淡的弧度，双手负在身后，轻轻道：“等你。”

    夏如晴翻了白眼，哦的一声，率先错开景少凌的身子，举步而行。

    “你等我作甚，不去做正事吗？”夏如晴边走边说，似是想到什么，又说：“我可以去见见夏芊吗？”

    景少凌与她比肩而行，步伐放缓，“陛下尚未禁止探视，应该可以。”

    这时夏如晴目光注意到景少凌包着白色缠布的左手，她立马想到太子妃说的话。

    太子妃说过，是景少凌救了崇明帝。

    他的手……因为赤手握住剑刃而划伤了。

    那剑尖，曾对着崇明帝的脖颈。

    见夏如晴双眸直直盯着他左手不放，景少凌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小伤罢了，无碍。”

    闻言，夏如晴神色变得冰冷，猛地转过头，冷冷说道：“自以为是，谁担心你了？”

    景少凌神色一愣。

    夏如晴突然不再往前而走，立在原地垂着头，整个人散发出微微的消沉，景少凌眸光一暗，正欲说些什么，骤然夏如晴转身，面对着他。

    “景少凌，我有两问，今日不得不问你。那晚，你是什么意思？”夏如晴抬起头，乌黑的杏眼认真沉稳地望着他。

    盯着她这双率直清澈的眼睛，景少凌那只没受伤的手心握着，掌心微湿，他的喉结不禁上下滚动，嘴唇紧抿。

    “既然做了，为什么要让我吃避子药？”夏如晴真的不明白，“何必呢？”

    其实，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说不难受是假的，可身为女人，谁能不在意那个，她还是想问个明白。

    为她自己，也为夏瑶。她为夏瑶心酸。

    夏如晴双眸隐隐闪着水光，面上一片黯然。景少凌见此，心中发慌发紧，语气急急而道：“我也吃了。”

    “夏瑶，那避子丸，我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