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冲他露了个灿烂的笑，伸手揉了揉云回柔软的发，不禁感叹一句，手感正好玩啊。
宋野目光慈祥，目送着他们出门，忽然想起了程听雨，扬声叫道：“把，把那个程听雨……请她过来一下。”
“哦。”秦适邰应了声，忽然回过脸问，“谁？”
“嗯？”宋野没大明白他的意思。
“程听雨是谁？”秦适邰问。
“你不记得了？”宋野惊诧问，“你们见过的，在……张世森的生日上。”
秦适邰蹙眉回忆了半天，最终摇了头。
宋野沉吟片刻，说：“行，那没事儿了，你走吧。”
秦适邰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揽着云回走了。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云回似乎是在担心云媞，秦适邰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两步，秦适邰忽然顿住了，他看四下无人，红着耳根叫了声“云回”
“啊？”云回恍然回神。
秦适邰把云回转向自己，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怎么了？”云回看他面颊绯红，抬手一试，是滚烫的。
他关切地询问：“是不是发烧啦？去门诊部看看吧。”
“没有。”秦适邰一把攥住云回的手：“不是，你……”
他支吾一阵，终于鼓起勇气：“云回，我爱你。”
他低声说，“我会爱你一辈子……你别不要我。”
最后一句话声音好低啊，他是真的怕了。
云回有些怔住了：“啊？”
秦适邰见云回那个样子，以为他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至少没有共度一生的想法。
失望一瞬间凝成实体：“你，你可以再想想……”
他本该说不愿意就算了，亦或是感到被戏弄，甩手就走。
但他放不了手。
云回忽然抿唇笑了，他踮脚触上秦适邰的唇，然后凑到他耳边说：“我也会爱你，直到永远。”
病房内
宋野静默片刻，忽然叫到：525
“在呢，姐。”525应道。
你能查出肖昀的身份吗？
宋野问，她想对比一下两份肖昀的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不行啊，姐。”525声音萎靡，“我权限太低了。
“这里等级很高吗？”宋野轻声呢喃一句。
她问：这是什么地方？
“姐——”525为难道。
我的意思是这里和我要做任务的原世界在空间意义上是相同的吗？
宋野解释了一下。
“嗯……”525支吾一阵，还是没接话。
这也不能说
宋野心情一沉：看来事态真的很严重。
我的原世界与《论绿茶的食用方法》在空间意义上是相同的吗？
她问。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丝诡异的真实，她不得不问。
“啊……这个……”525支吾着，求饶道，“姐，你放过我吧。”
这话其实与直接承认没什么区别。
世界观在一瞬崩塌，宋野好像陷进了云里。
她看见她的现实与她的虚幻交融，汇成一条色彩绮丽的河流，奔腾着，流向不可言之地。
宋野脱力靠在床头，她抒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宋小姐，”525问，“你信命吗？”
我以前不信，但……
宋野嘲讽的笑笑，
现在不得不信了，不是吗？
她回忆着自己戏剧的前20年，难受的想：所以，所以我活的像个猴儿一样，是为了给谁看啊？
世界上有那么多伟人。
她哽咽着，
干什么非要选我一个隐入众生就再也找不见的普通人？
她抹了把泪，
写我的那本书肯定会被喷的很惨，不会有人想看一个懦弱现实的人的，倒霉的故事。
“宋小姐，”525忽然打断她，“不是这样的。”
“不是那样啊？就是……”宋野话未说完，525打断了她。
“刚刚上面给我发了个指令，让我把世界的运行机制告诉你。”525正色道，“世界是有高低等级之分的，《论绿茶的食用方法》是最低的D等，你的原世界是高两级的B等。D等世界逻辑一般不通，世界框架较潦草，空间上只有主角到过或提过的地方，其他是一片混沌；B级世界逻辑自洽，世界框架圆满，空间完整。D级世界可能会以小说等的形式进入B级世界，B级世界也可能生成D级世界。《论绿茶的食用方法》就属于后者。至于你，只是凑巧满足了：了解大致剧情，对剧情不满，，再加上你实在是太脸黑了，所以……”
宋野：？？？
所以我就被拐来给你们做任务了是吗？
宋野咬牙切齿问，
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个任务的意义在哪儿？
“啊，这个嘛……”525支吾道，“小世界多了难免会有紊乱，本来他们是自己修补的，但，但是出问题的多了就不大好办了。”
宋野：懂了，我是被消极怠工的‘他们’扔这儿来打白工来了。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嘛。”525忸怩道，“还是有报酬的，一条命欸。……”
嗯，
宋野面无表情的应和，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昂。你问撒～”525说。
小世界的等级究竟是怎么分的？宋也问，ABCD？
“不是啊，”525纠正道，“是甲B丙D。”
宋野：……
！！！
这么分意义何在？！
宋野瞳孔地震。
“哎呀，”525含糊道，“某B+级世界有一句名言——存在即合理。”
宋野：呵呵！
算了，
宋野把这个话题揭过，
我只用把云媞的人际关系摸清楚就成了吧？
“对。”525答道。
那肖昀……
宋野仔细回忆了一遍，
他在原著里都没有出现过，和云媞能有什么关系？
“说不准人家后期才出现呢？”525杠了句，“你又没看完。”
出现了？
宋野问。
“这个……按要求我们是不能给你们透露这些看似无用，却被厂长化为重要信息的垃圾的，但是，”525说，“由于您情况特殊，所以——”
“昂，”宋野自然而然的接了下去，“所以可以为我破一次例？”
“不是，”525怂怂道，“所以我先去请示一下上级。”
宋野：……
“去去去去去！”她无语道。
“叮咚”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宋野捞起来一看，陌生短信。
她挑了挑眉，刚要忽略，下一条短信打消了她的想法。
宋野拨出了短信上的电话号码，两声之后，程听雨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云小姐？”
“嗯。”宋野应了声，说，“我没想过你还会再找我。”
“哈！”程听雨笑了声，“那你应该也想不到我会约你出来见一面。”
“你要见我？”宋野惊诧问，“为什么？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程听雨语调随意，“你以为的事儿多了去了，但世界又不只依着‘你以为’运转，你以为终究只是你以为。你以为而已，不是事实。”
她语气逐渐不耐烦：“既非既定事实就不要和我讲了，我的时间虽说没有你们上等人那么高贵，但也确实是不够用，所以，”
程听雨干脆问：“见，还是不见？给个准话。”
“见。”宋也十分没骨气的再次被程听雨强大的气场压制住了，“但我不太方便，你能来医院吗？”
“干嘛？”程听雨稀奇问，“你在外边花天酒地，终于给自己浪出绝症来了？”
“不是，”宋野忍气吞声道，“脚瘸了。”
她突然想起肖昀的话：“好像上热……算了，”
她别扭问：“你过不过来？”
“别呀，别算了。”程听雨说，“上热搜了？能耐呀！”
她阴阳怪气道，“伤个脚都能上热搜，云大小姐，您的脚是基因突变成钞票了吗？”
“也不是人人……”所以话到一半，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确实人人都爱钱。
她说：“挺严重的，估计得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好，你……”
其实也还好，要换宋野原本的身体的话，睡个两三天就好了。但云媞的身体格外的娇弱，没个十天半月可能是下不了床。
“行，”程听雨应道，“地址？”
“我发你。”所以最后一字尾音没落地，“嘟——”的一声，程听雨挂断了电话。
宋野无语凝滞，最终叹了口气，认命的编辑地址。
20分钟后，程听雨一脸古怪的盯着宋野的脚。
宋野被那目光渗得一哆嗦，也不知道这个脚到底是缩回去呢，还是就搁那儿。
“咳”宋野最终决定轻嗽一声以吸引程听雨的注意力。
程听雨终于转而把视线投向宋野的脸张口就是一句：““你有病吧？”
宋野：？？？
“你以前只是有点儿蠢。”程听雨表情一言难尽，“现在搞得跟进了传销一样的，给你座佛你能跪那儿过一辈子。”
“啊……是吗？”宋野表情呆滞，“可我不信佛诶。”
“你不信佛？”程听雨更奇怪了，“你们生意人不都爱搞这些吗？”
“嗯……21世纪了，咱们还是相信科学吧。”宋野讷讷道。
“相信科学和信仰玄学有什么冲突吗？”程听雨问。
“没有吗？”宋野反问道。
“没有没有。”她在程听雨犀利的目光下十分没有骨气的改口了。
“所以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得要光脚在路上走两天？”程听雨嘲讽道，“怎么，想花式出道？”
“不想！”宋野几乎是瞬间意识到她看热搜了。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真是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蠢事儿啊。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你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先把中邪的事儿给我掰扯明白。”程听雨没那么好糊弄，她稀奇地打量着宋野，“你想干嘛？发愿啊？”
“不，不是。”宋野支吾道。
“那你是想往生极乐？”程听雨继续问。
可以了！打住！我知道你对我爱得深沉以至于要帮助我无痛投胎了，但这份爱我要不起呀！
宋野内心泪流满面，她表情麻木：“姐，别说了，我们来聊聊正事吧，姐，我求你了。”
“哟——”程听雨浮夸道，“我还能让您当做姐？”
宋野：……
“妹！行了吧？”宋野忍无可忍道。
“哼！”程听雨嗤笑一声，“装不下去了？”
宋野：……心累
“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儿啊？”她沧桑问。
“也没什么，”程听雨随手拖了个椅子坐下，“就是张世森向我求婚了。”
“哦”宋野应了一声，“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