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闻羽轻咳了一声，居然一时半晌没有成功切换回自己的原声，还是刚刚直播的时候用的声音。
比她自己的声音多了点甜，现在质问起来毫无威慑力。
闻羽越想调整回去，就越会忘记调整的办法，现在这能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凶一点，好让眼前这个叼着她领口不放的猫猫知道自己的错。
但是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猫猫依旧叼着它的领口舔来舔去。
整个睡裙领子都是一只猫的口水。
闻羽崩溃地望了望天。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云，我觉得我最近对你还是太过于含蓄了。”闻羽捏起猫猫的脑袋，把它放在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
然后摘掉面具……
然后……
“小云宝宝今天这么主动地来勾。引我，我不回应你好像也不太好，那就让我们回到几个月前的日子吧！”
“哪里来的小猫可爱成这样子啊嘿嘿，那就让我一口吃掉吧！！”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少儿不宜，小五直接被屏蔽了，这还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小五刚要提醒闻羽直播的声音被完完全全地堵住了。
不过，闻羽现在想必也听不进去吧。
小五心安理得地陷入了黑暗。
然后在一片漆黑中思考：
闻羽之前对这只猫做的事情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个时候它都能看到全程，但现在为什么被屏蔽了呢？
是因为它知道那只猫不仅仅是猫了吗？
屏蔽系统这么主观？
等到小五听到外面来自闻羽的声音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五看向外面，只见闻羽神清气爽地仰靠在沙发椅上，一只猫表情呆滞地躺在躺椅上望着天花板。
小五：“……”
“小五，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要说什么，但是后面你就消失了，怎么回事？”
小五：“……”
我是怎么消失的，你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这不重要，小五开口的声音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啊，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直播没关掉，还一直在播而已。”
小五的声音响起在闻羽脑海中，在它话音落下的时候，闻羽的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外界的风声，小云呼吸的呼噜声，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闻羽耳边。
闻羽半张着嘴，第一反应是摸向自己的脸，在没有触碰到面具的时候心里一惊。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上头的时候，直接把面具扔在了……扔在了……
闻羽看着不远处的地毯，痛苦地捂住脸。
她连忙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直播结束的提醒，但是上面的时间明显十分不对劲。
闻羽：“……”
闻羽：“……”
闻羽：“……”
她颤抖着点了退出按钮，正打算打开回放迎接自己悲惨的未来，就听到小五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事，我在我自己被屏蔽的那一瞬间，帮你远程结束了直播，反正问世已经被我们走的像自己家了，再来几次也无所谓……”
“小五！我可真是太感动了！你怎么这么靠谱！”闻羽放松地瘫倒在了椅子上，再想起来后面的罪魁祸首后大喊，“纪云驰！！”
闻羽可以肯定自己刚刚一直叫的是小云，没有叫出纪云驰的名字。
否则现在的情况就不是她社死这么简单了。
猫猫懒懒散散地舔了舔爪，慢慢悠悠地跳下躺椅，向闻羽的身边走去，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再次跳到了闻羽的腿上。
闻羽：“…………”
“你先别急。”眼看闻羽又要和那只猫来一些未成年系统不宜的行为，小五连忙打断道，“你先别急，那个直播我只切断了我被屏蔽的前一刻。”
闻羽没有理解小五是什么意思，抱着一大只猫僵硬在了原地。
过来不知道多久，闻羽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有些艰难地询问道：
“播……播出去了多少……”
“这个……大概到你差点一口把那只猫脑袋吞进去的时候？”小五的声音也有点不确定，“不过……不过你没露脸，这个我可以肯定，因为一直被那只猫的毛挡着。”
闻羽：“……”
这个消息好像也没有给她多大的安慰。
闻羽决定还是亲自看一遍回放。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领口，十分嫌弃地把腿上的那只猫扔到了地上。
“喵……”
“不许叫！”
“喵？”
“不许叫！”
“喵……”
“过来。”闻羽拍了拍椅子旁边的位置，示意猫猫过来。
如果还让他坐自己腿上的话，闻羽觉得她可能要截肢。
一人一猫开始看自己的处刑小视频。
不过被处刑的可能只有那个人，猫看起来对于自己被直播了没有丝毫的反应。
闻羽几乎是半闭着眼睛看的，一脸不愿意接受事实的表情。
……十分钟后
闻羽仰靠在椅背上，手放在猫猫下巴处时不时挠两下，盯着天花板感叹道：
“好像还行嘛……也没有……啊啊啊！”
闻羽不受控制地把自己头发揉乱了。
“其实吧，这个事也不能说没有好处，毕竟可以彻底将大众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昨晚播出的节目受到的冲击就会少……主要还是骂我的可能会被转移注意力……”
闻羽自言自语着分析利弊，强行思考这个事情能带来的好处。
“就是骂你的那一群人去看你的笑话这样吗？”小五精准吐槽。
闻羽：“……你闭嘴。”
片刻后，闻羽又低头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你也闭嘴。”
小五看了眼专心致志地趴在闻羽手腕处舔来舔去的猫，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继自己的宿主疯了之后，她养的猫好像也有点癫了，总是做出来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让人……让系统难以理解。
“所以你要看看网上现在的情况吗？”小五发出真诚疑问。
“不要！”闻羽果断断网了。
这样的话，她明天直播请假好像也有理由了呢……
不行，请假的话不就正好说明她心虚吗？
不行不行。
闻羽已经预想到了不到24小时后的直播间的弹幕盛况。
呆坐了半个多小时，闻羽终于从刚刚的冲击之中恢复了过来，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分别来自卫芝、纪竹雨，以及宋白微。
闻羽沉默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书房，决定24小时之内不会再碰它一次。
然后带着猫猫噔噔噔地下楼了。
“不许开电视！”
闻羽视线锐利的射向爪子向遥控器蠢蠢欲动的猫猫，开口道。
“纪云驰，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闻羽看着离自己整整一个沙发的距离的猫猫，正色说道。
猫猫看起来一点也不情愿，但还是走到了闻羽旁边。
闻羽指着地上的黑色箱子，开口道：“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不对，先恢复人形。”
闻羽强硬的抱着猫，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闻羽觉得外面是人里面是动物形象或者里面是人外面是动物形象的定律，在纪云驰的身上一点作用也没有，他的精神世界里的形态好像完完全全是自己决定的。
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故意变成不穿衣服的人形的闻羽，看着眼前趴在床上油盐不进的猫猫，无奈的扶着脑袋叹了口气。
“谁家好猫像你这样啊，现在这种时候不应该给我好好看看吗？”闻羽无语地吐槽。
“喵？”猫猫好像有点呆滞，呆滞于闻羽的变态发言。
好的，听不懂。
闻羽沉默了半晌，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道：“你该不会真的到了发。情。期了吧？你自己看看我的衣服。”
猫猫把脑袋埋进了怀里。
闻羽：“……”
好的，她放弃了。
还是先搞清楚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更为重要，纪云驰今天大概率是没有去公司的。
那个箱子给闻羽的感觉也很奇怪，熟悉，但又不完全熟悉。
“先出去。”闻羽拍了拍大猫的背，认真道。
这次纪云驰好像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眼前画面一闪，就变回了人类的形态。
闻羽随手扔过去了一个毯子。
纪云驰乖乖披上。
“这是什么？”
闻羽开口询问，视线却完全没有落在那个箱子上面。
纪云驰随意遮了遮，也不在意到底有没有遮住，拎起箱子打开后开口：“你先看看，应该很熟悉。”
闻羽察觉到纪云驰说着话的时候表情和眼神都有点奇怪，尤其是眼神，时不时就往储物间的方向瞥一眼，瞥得闻羽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不少。
闻羽暂且按捺下心中的思绪，专心地研究起了纪云驰递过来的东西。
“这是……”闻羽不受控制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淡淡的黄色的液体。
“稀释了？不对，好像还加入了别的东西？”闻羽有些迟疑，迅速再询问小五的意见。
小五一见有正事，也没有再调侃这一人一猫，专心地研究起了闻羽手中的东西。
“我早上回家时父亲给我的，是纪鹏逸的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东西，最大的作用就是帮人恢复动物形象，同时也能恢复人形。”
纪云驰的声音响起，闻羽前前后后翻看着这个东西，摇摇头道：
“使用方法居然是注射？我觉得这个能量应该是不能直接用于人体的，尤其是静脉注射。”
纪云驰点点头，“据说他们研究了很久，前几天才得到了这种可以直接应用的试剂，早上我也亲眼看到了父亲注射确实变回了动物形象，不过恢复人形的样子并没有看到。”
闻羽暗暗抽了口气，这实在是……
不过她的注意点放在了另一个地方，“你父亲亲自注射？”
“嗯。”纪云驰扯了扯嘴角，被新伤和旧伤加在一起的感觉痛到了，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据说这东西可以延长寿命。”
“这样……”
23号将这些东西都差不多告诉了闻羽。
纪云驰口中的处理如果结合延长寿命的话，闻羽就勉强能够理解了。
这一系列行为中最重要的还是23号在其中承担的转化作用。
纪云驰微微低头，攥住了闻羽离他最近的左手的食指指尖，“所以我猜测他们说的量产已经提供给动物形象研究所并发放给所有人的说法是不可能的，这不是一个可以量化的东西。”
“对的。”闻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触感，没有在意，“而且他们得到这种能量的本身就是要建立在普通人不能恢复动物形象之上的。”
“我分析出来了，不过你还是联系一下23号比较稳妥。”小五的声音响起，“就是那些能量稀释了无数倍的东西，但是里面经过处理，加了一些能让人快速衰老的东西。”
“快速衰老？”闻羽皱了皱眉，“不是延长寿命吗？”
“不是。”
小五回答得很笃定。
纪云驰听见闻羽的话以及她的表情就能想到大概，他默默把自己的手向上移了一点，直到抓住了闻羽的整个食指。
“所以说这个也是骗人的了？”
“那你父亲还注射了，你要不……”闻羽想起来纪云驰刚刚说的事情，欲言又止。
纪云驰低头没有说话。
闻羽不太清楚他的想法，但这终归是他们的家事，她没有办法多说。
“知道了，我明天再回一次家。”
纪云驰的声音响起，闻羽微微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就是对于纪云驰的选择有点忐忑。
对于亲缘，对于家人……
闻羽觉得纪云驰在这方面的观念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闻羽勾了勾食指，纪云驰顺势贴了过来。
“要是我真的是只猫就好了。”
纪云驰忽然感叹了一句。
闻羽假装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但你现在是个人哦，还是个抓着我指头不肯松手的人，像个3岁的小屁孩。”
“本来就只有一岁。”纪云驰看着那根指头的神情认真到了极致。
闻羽：“……”
好吧，缅因确实一岁成年，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确实才一岁多。
闻羽联系了23号，他说过两天抽时间再过来一次，当场看看这个东西。
闻羽答允了后，捏住旁边已经变成人形的猫猫的下颌，强迫他的视线从自己的指尖移开，对上她的眼睛。
“现在我们来解决下一个问题。”
猫猫的下巴和人的捏起来差别有点大，闻羽不太适应。
“小云今天怎么了？”
闻羽很少在纪云驰变成人形的时候还叫他当猫时的名字。
纪云驰低垂着眼睛，仿佛感受不到下巴处传来的压力一样，低声开口道：
“大概是，发。情。期到了？”
闻羽：“……”
闻羽：“！！！”
“还，还真有啊……”闻羽又开始结巴了，和早上面对那样的状况的时候一样。
“嗯……”纪云驰就着现在的姿势，在闻羽胳膊上蹭了蹭，就和猫猫的样子时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
“骗你的，人类没有这种东西。”
闻羽：“……”
闻羽：“……”
她极快地松开手，仿佛刚刚抓着纪云驰暧昧的人不是她一样。
纪云驰倒不是很介意，自己向前凑了一段距离。
“我的答案一会告诉你，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闻羽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带着疑惑。
她完全不知道纪云驰有什么疑问。
“姐姐可以告诉我，今天吸收了几管浓缩后的能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