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马奴

    “胡闹!”

    一方砚台被砸在地上,“啪嚓”一声四分五裂,众侍从来不及收拾,见到盛怒的天颜,直接跪了一地。

    见众人伏在地上不敢出声,任烟行也整理衣摆果断跪地。

    “你怎么和你四弟一样胡闹?”皇上指着地上跪着的任烟行,非但没因为她的举动解气,反而气得直哆嗦。

    任烟行垂眸不卑不亢地道:“父皇,戎国虽战败却仍虎视眈眈,此战将士死伤无数,必定要派人前去安抚将士及其家属。”

    “寻常的官员又不显我皇室的诚意,此番必定是要让父皇的亲生子女请去安抚,以慰军心。”

    任烟行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事皇上也全都知道,可是即使是知道,决定却不是那么容易就下的。

    “朕还用你说?”皇上气得眼睛瞪得溜圆,“那也不该是你四弟和你去。你们两个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安得了军心?”

    任烟行却道:“父皇此言差矣。”

    “此番去边境,那些身体健朗的皇子并不适宜去。反倒是儿臣和四弟这种去,才会给天下人一个天家重视的态度。”

    “四弟体弱多病,大家都知道他不适宜远行,也不适宜边关苦寒。他去了百姓和将士都会怜惜着他的身体,并不会多为难于他。”

    “而儿臣,天下人都知道父皇偏宠儿臣,由儿臣带父皇去安抚民心,才得以达到效果。”

    任烟行的话字字句句都有道理,她就不信父皇不动心。

    果然,皇上的眼神较之前的比松动了许多,沉默了一会儿却是挥挥手,让众人都起来别在地上跪了。

    任烟行一喜,站起身希冀地看父皇,可父皇却躲着她的视线。

    皇上被她看得烦了,直接没好气地道:“给朕滚回公主府去,此事容后再议。”

    任烟行就只能拍拍屁股灰溜溜地滚回了长公主府。

    不过这事她也不愁,既然在原剧情里四皇子最后能去到边关,现在不过就是捎带上一个她而已,应当是办到的了。

    果然,才过了半月,遣长公主与四皇子到边关的圣旨就下了。

    同样的皇上对她的赏赐也流水一般地淌进了长公主府。去边关的御寒衣物一应俱全,还增派了不少侍卫同去。

    只是到出发的那天,皇帝老父亲都没来相送。

    任烟行坐在马上,抬头望向城墙顶端,那儿只有守城的将士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四皇子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瞧见坐在高头大马上红衣列列的长姐有些羡慕。不过看了看天上正烈的日头,他还是催促出声。

    “长姐,我们走吧,别误了吉时。”

    任烟行点点头,微微扯紧手中的缰绳。

    四皇子看她终于挪了地方,也不站在外面吹风,拿了帕子捂住嘴飞快钻进了马车里。

    吉时已到,任烟行一记长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抬,向前跃到队伍前端。

    一众人见长公主动身,顿时也整装出发,浩浩荡荡地向边关行进。

    此时,城门楼上的门大开,里面走出了一位穿着明黄的人,旁边立着的是同样明黄色头戴凤凰的皇后。

    “皇上这又是何苦?”皇后望着身旁的皇上,实在不明白他今日的举动。

    明明大早就来了,就为了送这双儿女出行。甚至长公主还有所察觉频频回望,似乎就是在等他这个父皇。

    可是这人都走了,皇上才准许人将门大开。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

    “朕这女儿太过娇纵,这些年都没吃过什么苦,现下又要去边关了,也不知还能不能习惯,是不是得受委屈。”

    “那皇上为何还要答应公主去边关?”皇后十分不解地道。

    “女儿大了,心中有抱负了,做父亲的得支持。”皇上叹息着说。

    似乎这一刻,皇上也成为了世间千千万万普通父亲中的一员。

    皇后看着那队浩浩荡荡的人,又问:“那皇上为何答应四皇子?他那身子万一遭了罪可是会影响寿数的。”

    皇上听到皇后提起四皇子,表情一变眼睛眯了起来,“哼,朕这些个儿子朕自己清楚,一个个精着呢。”

    “就他那些个小伎俩,朕还不知道?不过就是想去边关增长自己的势力罢了。”

    “朕年纪大了也不想管了,他们愿意去争就争吧。谁争赢了,朕就把那位置留给谁。”

    皇上眼中精光毕现,哪还有平日里看起来的那般庸碌。

    皇后看着他这样子,心中也叹息起来。若不是她一无所出,这场夺嫡她也势必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大宝。

    不过也是她命中无子,皇上才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说那些。

    “罢了,日头太晒,还是赶紧回宫去罢。”皇上看了会儿那群人的背影,摆手道。

    皇后跟在他身后一起摆驾回宫,又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与城门外的人背道而驰,不多时便入了皇城。

    ……

    任烟行骑马也就是骑了一会儿,就被太阳晒回了马车里。

    赤烟早就在马车里候着了,又是从马车小格子里拿冰鉴又是扇风的,不一会儿闷热的马车也凉爽起来,将任烟行的汗也晾干了。

    任烟行才吃了赤烟端上来的水果,正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闭目养神,正在此时许久不出现的系统出了声。

    “叮咚~反派好感度增加15%,现在好感进度80%,请宿主继续努力!”

    任烟行猛地睁开双眼,这回宁毅肯定又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加好感度,还突然加了这么多。

    这三年来,宁毅的好感度也会动,每次动基本上都是他出了什么事想起了她的好来。

    可是往常好感度即便动,最多也就是增加5%左右,头一次增了15%这么多。

    “说吧,宁毅出什么事了?”任烟行问系统。

    系统:“宿主果真聪明,宁毅确实出事了。”

    “昨晚戎国奇袭,趁夜偷袭了粮草,当夜是宁毅当值看管粮草,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一行人马后便出手了,只是一不当十,被利刃刺胸。”

    “好在要害部位被护心镜护着刺不穿,那把刀刺偏了却也万分凶险,此番人虽然没昏迷却也命悬一线。”

    “估计是感念你送的护心镜才得以捡回一命,这才增加了这么多好感度。”系统如是猜测道。

    任烟行点点头,认可了系统的猜测,并且又一次庆幸当初选了那么个物件当离别礼物。

    这礼物不仅能让他睹物思人,关键时刻还能救人一命,实在是实用。

    任烟行决定,到地方也要给自己安排一个,避免敌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再小命不保。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个月,从夏至走到了暑伏。

    边关军营派人来接洽,由仅次于左将军的校尉来迎接。

    据说这位校尉年轻有为,于三年前入行伍,凭着一身武艺与谋略颇得上风喜爱,前不久又因保卫粮草立了头功,这才禀明圣上擢升为校尉。

    任烟行骑在马上远远地望见一行人马,皆是银甲红巾英武不凡,尤其起领头的那位。

    那位本是骑着马的,见他们过来便翻身下马,离老远就瞧见他躬身行礼。

    走到这些将士跟前,任烟行扫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面孔,虽有些失望却也很快说了免礼。

    四皇子也以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些将士中还有缠着绷带旧伤未愈的顿时红了眼圈。

    “众将士免礼,都是狄国栋梁之才,不必与小王行礼。”四皇子体恤的姿态可谓是做了十成十的。

    任烟行看着他的举动,也没有破坏人家收买人心的机会,只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再帮着说上几句。

    为首的那位校尉终于起身,恭敬道:“臣等多谢两位殿□□恤。”

    这声音却有些耳熟,任烟行想着,又将视线投射到为首的那位校尉身上。

    这位校尉虽起身头却还低着,让任烟行看不清面貌。

    “抬头说话。”任烟行道。

    那校尉闻言从善如流,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任烟行终于知道为什么听着声音耳熟了。

    这位年轻的校尉不正是三年不见的反派大佬宁毅吗?

    任烟行在马上睨着他,端得是上位者的姿态。

    而宁毅恭恭敬敬地仰视着她,犹如众生仰视着天上的神明。

    只是他做得如何恭敬,任烟行都能看到他眼中的“狼子野心”。

    那眼神哪是恭敬?分明就是想渎神!

    宁毅的目光太过炽热,任烟行微微避开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安排本宫与四殿下的下榻之所呢?”任烟行问。

    宁毅收回目光又重新低下头恭敬道:“请长公主殿下与四皇子殿下虽臣来。”

    接着,他上前拉住了任烟行骑的那匹马的嚼口,亲自为她牵马。

    而四皇子则又是弱不禁风地回了马车里,等着车夫驾车。

    一行人住进了边关太守早就准备好的房子里,这房子算是边关最好的住所了,可还是抵不过都城随便一家盐商的住宅,更是无法对比宫中了。

    “臣怕殿下睡不安稳,特地为殿下准备了软褥。”宁毅仰头望着马背上的任烟行恭敬道,“也不知还有什么缺的,还望殿下直接告诉臣,臣再去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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