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越溪来到马棚,素西道:“好小的马场。”
越溪笑道:“算不得是个马场,也没几匹马。不过说到这里,确实是时候该给你们几个挑上几匹马用了。”
“没关系,我不挑。”素西一眼看过去,有一匹身型小些的白马,“这个漂亮,就它了。”
“这个是沁儿的,她一贯不爽人碰她的东西,怕是不妥吧。”越溪牵起旁边的一匹黑马,“不如这匹吧,这匹强壮多了,性格也稳得很,你不易受伤。”
“不必了,我说了我不挑的。”说着便擅自上了马。
“诶?你这不是会骑马吗?”
“额……”素西尴尬,“我只会骑上去,不会前进,还需越溪哥哥牵着我啊。”
“这,我已经几百岁,不必叫我哥哥,叫师兄便可。”
“不呀,在骑马方面,你可不就是我的哥哥嘛。”
“嗯……行吧。不过注意,沁儿的脚比普通人小些,这脚蹬是改过的。你骑的话需得把脚退出来些,不然万一落了马,你连跑都跑不及。”
“好,多谢越溪哥哥关心。”
越溪听着这几声“哥哥”觉得十分难受,四处望望希望有人能来救救自己。正巧看见沁儿从厨房出来,想必是故意给青离和云逸留些两人空间。她抬眼一望,自己的马居然被别人骑着,也不管是谁,手指往嘴边一放,一个口哨吹出这马就驮着素西朝自己主人这里冲了过来。
“又是你!抢别人的东西很好玩吗?”
素西身子挺直,双手将缰绳一拉,马便慢慢停了下来:“沁儿姑娘何必如此小气,我只是让越溪哥哥教我骑马。”
“没骑过马的人见马疾跑,定会马上压下身抱住马身,吓得大声喊叫救命了,可你呢?如此闲庭自若,驾轻就熟,你说你让他来教你?教你什么,怎么抢别人的东西吗?他可不会,他从小就是让着我的!”
越溪从后方骑着马赶过来,“没事吧?可有受伤?”
“放心吧越溪哥哥,我很好,多亏沁儿师姐及时将马喊停。”
沁儿在一边气得呼呼吐气:“她根本就会骑,你教她什么!而且我说过了我的马不许人骑,你当耳旁风吗!她怎么不去骑她自己的驴啊! ”她上前去将越溪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揪着越溪的耳朵道:“还越溪哥哥,叫的是不是你啊?你害不害臊啊?应了没?”
“没有没有没有,我还告诉过她不让她叫了的,哎哎哎疼撒手啊,师妹你撒手!”
“师姐何必如此暴躁,马不让骑,凶了我也就罢了,连师兄也要挨你的揍,他毕竟是个男人,要脸面的,怎么忍受得了你如此对待,师兄的日子过得真是苦啊。”
“哈哈,你同情他啊?是不是想从我这里接手,然后整天跟他浓情蜜意地在我面前刺激我,然后背地里拈酸吃醋埋怨他对你不如对我好啊?”
她狠狠拽了一下越溪的耳朵,然后撒了手:“你看啊,他就是这么听我的话。”沁儿笑道,“他自己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了,让别人喂颗糖就领走。他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守着的人。他想守着的人是不是我我不知道,总归不会是你。不过你嘛,这么懂男人疼惜男人共情男人,不如你自己去做男人好了,当什么女人啊,真是委屈死你了。”
“你!”素西气得把缰绳狠狠一甩,抽在了那小白马的脖颈上,而后便独自离开了。不过还没等马感觉到疼,沁儿便用手一指,那被缰绳抽到的疼痛便瞬间转移到了素西脸上:“啊——”
沁儿笑笑,牵着小白马径自去往水流边为它清洗,越溪屁颠屁颠也跟着去了。
素西回头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受尽了屈辱,心头满是仇恨:“俞沁儿,你可得有点耐心,好好等着啊……”
天刚大亮,云逸便找上了师父,还没准备敲门师父就开了门出来,正好装了个满怀。
“哎哟哟哟哟,乖徒儿你这么早来,要为师指导你练功吗?这几天为师总觉得困倦,所以……”
“练功的事暂且不说,师父这么早又是去干嘛?”
“哎呀那不是饿了嘛,吃点好东西再睡觉更得劲儿!”
“原来如此,师父现在一口一个乖徒儿,可知弟子还未行拜师礼啊?”
“哦,原来是想要一个郑重的仪式啊?这不难,就今天,下午就给你办了!”
云逸扭扭捏捏,“其实师父,拜师是不是该穿大红色,能不能请师父给我们都做一身,之前青离她们的拜师礼据说也是很简陋,不如一起重办吧?”
师父心里清清楚楚,这云逸明明就是想骗自己的小离儿跟他拜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都穿红衣,还一起磕头拜师,是不是还想借拜师礼摆上什么莲子红豆桂圆啊?!”
“师父真是好头脑,我都没想到还可以摆桂圆红豆,贴心啊师父!”
师父看着云逸一脸忠诚小狗的模样,为自己捏肩捶腿的,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承一啊,人世间最好的修行就是‘成全’,成全他人,成全自己,成全一对自己看好的有情人……”
云逸一听,跑到师父眼前鞠一个大大的躬,“那就这么定了!要大红色啊师父!”然后高兴地跑开找青离去了。
师父继续闭目静心凝神:“成全,成全……”
午饭后,大家聚在一起吃点心时,云逸便给师父使眼色,让他提了重办拜师礼的事情,却没提这拜师礼的装束是怎么样的,倒是没人有异议。
等到下午越溪备好那些红豆莲子和桂圆,进门一看,好家伙,这师父和沁儿都已经穿好了大红衣服。他转头问师父:“爹,你的新徒弟们呢?”
“跑了,云逸正在哄,不急,应该快回来了。”
门外一阵喧闹,回头看去,只见素西拉着青离,云逸在一旁拜着青离;“求求你啦求求你啦”,一前一后将她涌了进来。
师父侧过脸问沁儿:“你说云逸想这么干我能理解,这素西怎么也这么急啊?”
“也想跟越溪拜堂呗。”说着她转脸吩咐越溪:“师兄啊,这衣服并未给你备,你就忙自己的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可是师妹师弟的拜师礼,怎能没有大师兄在场?”
“人家拜师,又不是拜大师兄,要你在这干嘛?”沁儿烦了,“你是听不听我的话呀!”
“是是是,听听听,沁儿师妹说的极有道理。我这……马好久没溜了,我去溜溜马哈……”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什么啊!马还需要溜的吗?!”素西着急。
“怎么不要啊,你若是不愿再拜一次,也就可以走了,说不定也可以跟着去溜溜马。”云逸道。
“去就去!”她甩了外袍就跑出去找越溪了。
“嘁。”沁儿道,“师父,开始吧。”
青离一句话未说,她心说既然是师父安排的,她不能反驳,可是这个云逸,拜师礼结束后他就死定了。
而云逸此刻正高兴,他当这是自己和青离的成亲之礼,那明素西走后只剩他们俩,这就更像回事儿了。二人拜了三拜,又向师父敬茶。同样的,师父送了云逸一把镶嵌着绿幽灵的剑做心意,又赠了两人一对金镯,然后坐在椅子上乐呵呵享受着为人长辈见证小辈新婚的喜悦。
只是青离内心十分不爽,素西走了,只有他们两人在这里穿着红衣敬酒,这可不就是小夫妻拜堂吗?她敷衍地进行完一切仪式,就匆匆告别了。
“青离,青离。”云逸追了上去。
青离在自己房门前停住脚步,回头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一把将红袍扯了;“谁教你的?”
“什么?什么谁教的?”
“今天重办的拜师礼,一定是你的主意,谁教你的?这根本就是,这就像……”她说不出口,难道要告诉他这明明就是新婚拜堂吗?
“离儿,我不知道啊,而且我今天本来就要拜师的,师父跟我说正红色显得正式,人间办正经大事都是用正红色的。”她拽着青离的袖口晃啊晃:“你知道的,我在些这人世间就只认识你一个人,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跟你在一起……”
“好了你别说了,我原谅你是可以。”青离听他花言巧语没一句真话,只能靠这种软手段哄骗他说出实情了,“但我也不笨,你必须承认你做的事,承认是你自己的错,顺便告诉我是谁教你的,这样才是我会欣赏的那种有担当还才智过人的人啊。”
“真的哦?那我可就说了。人类怎么成亲,我是问的越溪师兄,至于这个主意,就是我自己出的!我缠了师傅很久他才同意的呢,所以红衣红豆那些,全是靠我强大的人际关系和我的聪明才智想出来的!怎么样,有没有对我多了一些崇拜呢?”
青离听完直接变了脸色,道:“洋洋得意,你真该死啊!”然后举起剑就追着云逸满草原砍。
“你说过喜欢我聪明机智的!你骗我!!”
“一诈就认罪,你这还叫聪明?!别跑!”
远处的师父伴着摇椅躺在门口:“看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敢爱敢恨啊,想当年我跟你娘音因也是这样的激情四射……”
一边的越溪道:“什么?”
“不是,是激情澎湃啊……”他悠悠闭上眼睛,怀抱两只刚吩咐越溪从青离房间“偷”出来的小奶狗,享受着小辈围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