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为何修仙?”

    “为了高人一等。”

    “胡闹!凡心未净,杂念繁芜,你走吧。”

    “那,为了普度众生?”

    “这还像话,修仙前干什么的?”

    “穷人。”

    “穷人?”

    “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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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儿,出来吧,人家到了。”村长准时来了李家,因为烦李惠儿她爹,都没有进门,只在外面喊。

    “爹。”李惠儿忐忑叫她爹,给她娘使眼色。

    “他爹,好事情呢,你就让惠儿去吧。”

    李大郎赖唧唧的在炕上翻个身:“他娘的,去吧,记得回来给老子做饭。”

    李惠儿喜得答应一声,这才走出了家门。

    村长带着她,来到村东头的接待贵宾的好屋。所谓好屋,也只不过是大一点,不破一点而已。没办法,这个村太穷了。

    早在本朝初建的时候,太祖皇帝就建了民间选女官制度,由皇帝派遣钦差大臣去民间初选,探访品行、风采、才艺等方面出众的女子,还会对入选的人家给些银两补贴。

    如今李家村已经有十个女孩子备选了,李惠儿是村长带来的最后一个。

    李家村穷,穷地方最是嫌贫爱富,李大郎是个不求上进的混不吝,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响都听不见,没几个人瞧得起他,连带着李惠儿也被他们的孩子瞧不起,父女俩都是“下等人”。幸亏李惠儿心智坚定,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她来说,有空余的时间还不如帮娘做做外边接来的活计。

    好屋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了,看上去三十多岁,长得白净,和李家村人黢黑的脸天壤之别。穿着身绸子衣裳,姿态也不高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见过高女官,这就是全部参选的孩子了。”村长恭恭敬敬的行礼。

    “高女官”不咸不淡的骄矜躬身,算是还礼:“我还要去别的村子,现在就开始吧。”

    村长说:“是,是。娃娃们,这是王都来的高女官,就是她来看看你们的才能品行,好的才选到宫里伺候贵人,你们一定要好好表现,为李家村争光。”

    村长指的是隔壁的赵家村,人家村已经选走四个姑娘了,村长牟足了劲也要让李家村不落后。

    “高女官”略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这屋里怎么这样狭窄,还昏暗,我都看不清这几个人的脸,你把她们带到屋外去,我仔细看看。”

    她摇着头,很嫌弃的走出好屋。

    “高女官”眼睛盯着几个女孩,着重看了李惠儿和一个叫飞鸢的女孩,暗中点头:“都几岁了?学过什么?”

    飞鸾抢着答:“十岁了!学过针线和弹琴,还上过学堂!我爹是村里的先生!”

    遭了,李惠儿暗中着急,她什么都没学过,针线是缝的多了会纳几个鞋底子。

    机会不能拱手让人!

    李惠儿尽力装作不紧不慢,贤淑有礼的说:“惠儿今年也是十岁,常常帮娘干活的,针线缝补都来得,至于学问,家里没让上学,但是惠儿识字,看得懂账篇子。”

    噗嗤,围观的人里面有人笑喷,被看了一眼后立刻噤声。

    “嗯。”“高女官”点点头,好像很满意。上手摸摸几个女孩子的皮肉,着重摸了飞鸾的手,还仔细看了李惠儿的头发,眉眼,让她做几个低头含羞的动作,看完了又是点点头。

    村长在旁边问:“高女官,这几个孩子怎么样?”

    “也就两个尚能入眼。”高女官眼皮半抬不抬:“宫里不是谁都能进的,既然来选,就要选最好的。”

    “您说的是。”

    “行了,我也累了,就前头这两个吧,快些收拾行李,我赶着回去。”

    “诶,好!飞鸾,惠儿,听着了吗,选上了!快回去告诉你爹你娘!”

    飞鸾乐坏了,赶紧应声,拉着小伙伴要回去报喜,转头看见李惠儿发呆,看在以后是同进女官的面子上,提醒说:“诶,李惠儿,还不快去告诉你爹?乐傻了吧?”

    李惠儿脑子有点懵,她想就这么选上了?之前隔壁赵村包打听告诉她,选女官很严格的,首先就要验明户籍,毕竟给皇帝老爷选人嘛,然后就是考文采考风度,首选知书达理自愿进宫的女子。她当时还忐忑了很久,因为文采规矩皆不过关,怕被嫌弃,专门蹲在村头学会了王财主家翠香的做派,期望能搪塞过去。

    飞鸾看李惠儿不理她,真正生气起来。村里谁看的上李惠儿啊,跟她说话都是抬举她,要不是看在都选上的份上,哼。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啊?”

    “飞鸾,别理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牛气什么。”

    飞鸾挑剔的上下打量,越看越嫉妒,李惠儿长得好,还不是一般的好,脸色蜡黄都看出是美人坯,简直不像李家村的人,刚才高女官只摸着自己的手问了几个问题,看见李惠儿的时候可是脸蛋身段都看个遍,别提多仔细了。

    明明自己可以一枝独秀的!飞鸾咬嘴唇,很是不甘心。

    罢了,等到了宫里,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自己爹可是读书人!李惠儿的爹能教给他什么,出身底蕴就不同!

    “咳咳,不管她,我们走。”

    李惠儿终于回过神来,她目送着飞鸾几人远去的身影,想着不管了,选上就是好的,有了前程,还得了一两银子,娘今年都不会劳苦了。

    她谢过村长,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殿下,就这么让小姐走了?为何不当众揭穿这婆子的真面目?”

    “叶叔父的女儿,还是要慎重为好,闺誉不容有失。”

    李惠儿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正在悄然改变,她笑着回家,临近家门,翘着的嘴角落下来。

    爹看见她嬉皮笑脸又要打了。

    出乎意料,爹竟然没歪在炕上喝酒,反而坐在家里唯一的好凳子上和颜悦色的叫她:“惠儿啊,回来了?”

    李惠儿警惕的说:“回来了,爹。”

    李大郎看见女儿畏缩的样子习惯性的抬手要打:“娘皮的,小兔崽子躲那么远干什么?”往灶台上瞅瞅又忍不住笑,竟然停了手,慢慢说:“惠儿,过来,跟你说个好事儿。”

    “什么好事?”

    “大姑娘还是值钱!”李大郎兴奋的拍手:“村东头的马婆子,相中你了,晚上就接你回家,你做完了饭,就收拾收拾过去吧。”

    李惠儿疑惑的问:“接我做什么?”

    “就白长个聪明样子,还干什么,做她家媳妇呗。”

    李惠儿停下纳活计的手,先妥帖的把做半拉的鞋底子放好,问她爹:“爹,你知道我才十岁?”

    “人家就要年纪小的,小的听话。”李大郎洋洋得意,“我跟马婆子说,我家姑娘长得好看,你得多给钱,人家二话不说,又送了好大块肉,你娘已经给炖上了。”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香,还以为是肚子里没油水,馋虫犯了,这会肉应该炖酥烂了,闻着更香了。

    李惠儿不自觉咽了口水,她想先吃一块,最好能吃一小碗。

    李大郎已经掀开锅盖伸手捞肉了,铁手伸进热锅里挑了块肥的,呲溜呲溜的撅着嘴吃了,不住的夸:“香!贵价的猪肉就是不一样,他娘的,老子多久没吃肉了。”

    转头看李惠儿:“去,打壶酒,要贵的。”

    李惠儿手一伸:“没钱!”

    “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李大郎摸遍全身也没找见一个子儿;“上马婆子家要去!就说你爹要喝酒!”

    诶,马婆子怎么想不开,要跟爹做亲家呢。

    李惠儿早知道李大郎的德行,不多做争辩,转身取了酒壶出门。

    幸亏没告诉爹她选上了,李惠儿心想,得来的钱要全部留给娘,一两银子呢,还了马婆子的肉钱还剩好多,至于自己,想必衣食住行有宫里人负责,她留下一点平日积攒的散钱傍身就行了。

    “惠儿,这是去哪里?”

    李惠儿举起酒壶:“凤如姐,给我爹打酒去。”

    “你爹也太不像话了。”赵凤如摇摇头走近,“我都听说了,竟然要你去马婆子家。”劈手夺下酒壶,“打什么酒?走,今晚上我家住去。”

    “凤如,你不要风风火火的。”她哥哥赵容举说。

    “哥!多气人啊!马婆子家小子才三岁!什么爹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李惠儿也劝:“凤如姐,不要生气,我不会去的,我选上女官了。”

    “真的啊!”赵凤如转怒为喜,“太好了,我就知道凭咱这小模样没有选不上的!好样的惠儿,马婆子要气死了吧!”

    赵荣举摇摇头,无奈的说:“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你就跟个连珠炮一样,我都插不进嘴。”

    “哼,谁让你磨磨唧唧的。”

    李惠儿说:“多亏跟着凤如姐识了些字,人家看我还算懂事,收了我。”

    赵凤如得意洋洋的歪头看他哥,赵荣举轻笑,拍拍妹妹的头。

    李惠儿移开视线看向一边,正巧瞧见飞鸾气势汹汹的过来。

    谁又得罪她了?

    “容举哥哥~”

    李惠儿打了个冷战。

    飞鸾挺喜欢赵荣举的:“我就要入宫了,王都里这里这么远,再也见不到容举哥哥了~”

    赵荣举不以为怵,像对待妹妹小时候一样,温和的说:“飞鸾有了好前程,大家都为你高兴,先生不是教过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飞鸾会遇到许多朋友的。”

    “嗯!”飞鸾很高兴,她就喜欢赵家哥哥这样温柔的。

    “惠儿也入选了,你们同是李家村出来的,在外面要相扶相助,爹娘也可放心些。”

    飞鸾大眼睛斜向一边,瞅李惠儿不顺眼。刚才就听说了,马婆子要了李惠儿当童养媳,她本来想好好笑话一顿,没想到容举哥哥在这里只好作罢了。而且,都要进宫了,用脚趾头想也不会嫁了啊。

    真可惜,要是只选上自己该多好。

    “容举哥哥,你快快考上功名吧,等你去王都当了官,我也就在宫里站稳脚跟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照应你的。”

    赵荣举只是笑,赵凤如在边上不屑撇嘴,只把脸转向一边猛翻白眼。

    “两个丫头,都在这里呢。”村长找过来,脸上极苦涩。

    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伯伯,怎么啦?”飞鸾问。

    “诶,先别问了,”村长无力的摆摆手,冲李惠儿说:“惠儿啊,你爹在家吗?我去你家走一趟。”

    “放屁!”李大郎是村长的面子都不卖,直接开骂。

    村长不耐烦的说:“我诓你干什么?图你家仨瓜俩枣?你就说惠儿是不是你闺女!”

    李大郎瞪着眼睛,拖麻袋一样把惠儿拖到众人面前:“小娘皮,说,我是不是你爹!”

    李惠儿快速眨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在飞鸾和赵家兄妹面前丢了面,她倔性上来,死不开口。

    “长本事了!”李大郎臭掌高高扬起,就要落在女孩子的脸蛋上。

    “放肆!”两个男子中的劲装男子高声呵止,他明显是另一个男子的下属,“叶家贵女,岂容你个山野莽夫教训!”

    “老子教训女儿,你管不着!”李大郎叫嚣,他没喝酒时也是混不吝,“老子打她,老子还要把她嫁了!”

    “呵,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劲装男子冷笑,不多废话,上前一脚踹倒李大郎,下脚极快极狠。

    “诶呦,诶呦.......”李大郎□□一样仰脖躺着,疼的嗷嗷叫。

    “噗嗤。”赵凤如喷笑,立刻捂住嘴。飞鸾也偷笑。

    独自站在李家门口的另一男子向村长说:“这位拒不配合,就不要难为他了,可以另想办法。”

    他走到李惠儿面前,用孩子可以懂的语句慢慢告诉她:“我有一位叔父,他最爱的小女儿丢了很多年,有人告诉他,他的女儿也许在李家村,名叫李惠儿,我就来帮他寻找。”

    “所以,可以帮帮我吗。他真的很着急。”

    从来没有人用询问的语气和她说话,从来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扭捏起来,李惠儿小声说:“我该怎么办?”

    男子笑起来,李惠儿还不懂什么叫清朗和煦,只觉得看起来心情好。

    “把手伸出来。”

    李惠儿乖乖的伸出手。

    一块孔雀绿的石头放在她手心,她瞪大眼睛等了半响,什么也没发生。

    李惠儿失落的要把石头还给男子:“看来不是我,还给您。”

    李大柱躺在地上还不忘叫嚣:“就是我的女儿!你们强抢民女,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老实点!”劲装男子又补了一脚。

    “敢问兄台,此物可是亲缘石?”赵容举突然开口。

    “正是。”

    “那就是了。据我所知,这石头很是奇特,需要将被测者的血滴在上面,默念出亲长的姓名,石头若变红,说明有亲缘,亲缘越近,红色越盛。”

    “这位好见识,我孤陋寡闻,险些误了叔父。”男子连忙对李惠儿说:“好孩子,大哥将你的手指割破取一点血,你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李惠儿吸吸鼻子,灶台间的肉香仿佛还萦绕在鼻端,割破手指算什么,小时候被打的遍体鳞伤她也不哭。

    男子取出把匕首,轻轻的往李惠儿的手指一划,小心控制着血滴在石头上:“惠儿,叔父名为叶之远。”

    叶之远。

    李惠儿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你是我的父亲吗,你怎么能把我丢了,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血滴在亲缘石上,瞬间吸收了进去。众人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突然,红光大盛,亲缘石热的要发烫,女孩紧紧的握住,不松手。

    “殿下!发红了,发红了,是叶大人的女儿,蓁蓁小姐的妹妹啊!”

    飞鸢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她从来都看不起的李惠儿,是王都高官的女儿!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赵凤如早就迎上去了:“惠儿!太好了,你另外有家!我早说你爹生不出你这样的孩子!”

    “李酒赖,你家惠儿呢!这么晚了还不去照顾我家三郎!”

    一个白胖的女子骂骂咧咧走进李惠儿家简陋的院子,手扶在门柱上大声叫。

    赵凤如壮着胆子说:“惠儿不去你家,你别糟践人了。”

    “什么?”马婆子风风火火的闯进门来,小心绕过看起来不好惹的两名男子,直奔李大郎:“我就问你!肉你吃没吃?惠儿你给不给?”

    “给,给。”李大郎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还要去薅孩子,被挡住。

    他索性嚎了起来:“光天化日啊,朗朗乾坤啦,有人专门上老百姓家抢孩子啊!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村长站一边,气急败坏的生怕得罪了贵人:“闭嘴!惠儿是人家的闺女!你再嚎,小心人家把你告到官府去,告你个偷孩子的罪!”

    李大郎眼中畏惧一闪而过,但被酒醉麻的大脑让他无所畏惧:“我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谁也抢不走!她娘呢?惠儿她娘,你出来,告诉他们,是不是你下的蛋!”

    破烂的房子,里屋连个门都没有,用块灰突突的粗布挡着,权冲做门帘。女人畏缩的蹲在里面许久,不想面对陌生的人和事。听见粗暴的丈夫叫她,不敢耽误的犹犹豫豫的出现。

    “当家的......惠儿,惠儿是我生的......”她快速的说完,愧疚的看了一眼女儿,低下头去。

    “听见了吗,当娘的能认错亲生的丫头?快滚吧!”

    劲装男子气的上前一步,李大郎脖子一缩,慌忙躲到村长身后,探头出来:“找块石头就想白捡个大姑娘?欺负到我头上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大郎是谁!”

    村长没好气:“你是谁?你是个粪包!”嫌弃的走开,不想挨着他,怪臭的。

    温和男子没有发怒,他和颜悦色的对村长说:“难为这对夫妻养了我家妹妹许多年,可惜我要早日回去复命,请村长代为致意,今后多多善待他们吧。”

    村长忙不迭的说:“您客气!一定的,一定的!”

    乖乖哦,没见过这么好讲话的大官!

    马婆子在旁边算看明白了,惠儿今天是带不走的,可惜,难得一个勤快机灵的丫头,多好的儿媳妇人选。

    她也不敢纠缠,只问李大郎:“我不能拿钱打了水漂,你没闺女给我,就还钱。”

    “没钱!”李大郎无差别攻击:“管抢孩子的要去。”

    马婆子恨得咬牙,我倒是敢去要!

    “我不会给你这个钱。”温和男子也说。还没等马婆子咬牙切齿的要扑上去和李大郎拼了,他又接着道:“不过到底供养了我妹妹十年,奉喜。”

    “是。”劲装男子奉喜掏出钱袋,彭的扔到李大郎脚边。

    鼓鼓囊囊的,看着就沉。李大郎颤抖着手解开,掏出一金锭,又抖着手摸,又掏出一枚,最后索性提着袋底豪放一倒,噼里啪啦十个金锭落在地上,晃花了众人的眼。

    竟然不是银子,直接给的黄金!

    “嘿嘿嘿,诶嘻嘻嘻。”李大郎咧着嘴笑,“闺女给你了。”

    “惠儿,爹就说的对吧,大姑娘值钱。”

    温和男子,或者叫他赵承祯,把李惠儿护在身后,对李大郎说了见面以来第一句话:“如此,这个孩子与你再无半点关系,希望你谨守诺言。”

    “放心,放心,我路上遇见她都不会认,我就当她没了,死了!”

    赵承祯眉头急不可查的一皱,微笑说:“这个孩子也当你没了,死了,你们不会再相见了。”

    就这样尘埃落定,赵承祯找到了李惠儿。

    飞鸾在旁边咬着嘴唇,冷不防说:“惠儿,养了你十年的爹娘诶,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就算到了王都,也舍不下爹娘。”

    “飞鸢啊,去不了王都了。”村长赫然的说,老脸涨的通红:“都怪伯伯,轻易受了骗,那个高女官是骗子,想把你们哄去,哄去做,做,对苦工,幸亏惠儿哥哥戳穿了,不然我就造了孽了。”

    “不可能!”飞鸾大声喊,“哄去做苦工,怎么还给钱!一两银子呢!”

    “你这个小丫头脑子真不灵光,也不打听打听行情,朝廷给的是50两!一两银子就迷了心窍,那婆子把你转手一卖,付出的银子早赚回来了!”

    奉喜边说还不怀好意的打量打量飞鸾,看不上的啧啧出声。

    飞鸾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哭着跑走了。

    这一切的闹剧赵承祯都不关心,他转过身,仔细看看惠儿,担心孩子小,舍不得从小相处的母亲。

    惠儿问赵承祯:“我能跟娘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去吧。”

    你想把她带走也可以。

    惠儿点点头,越过坐地上拿着金锭咬的李大郎,向还在流泪的娘走去。

    “娘。”

    惠儿娘只是流泪。

    “你跟我走吧。”

    惠儿娘点头又摇头,哭的喘不上来气。

    “娘,从小我就想问,这样个人,为什么不离了他呢。你跟我走吧,听起来我爹是个大官,会让你过的很好的”

    惠儿娘艰难的说:“我不跟你去给你添堵了,算个什么身份呢,还让你丢人。”

    惠儿沉默一会,神情沉静的不像个孩子:“我不怕,娘,我本来就是李家村里长了十年的村姑。”

    “还是不了。”惠儿娘越过惠儿,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李大郎,目光温婉哀伤:“我舍不下你爹,我也怨他,可我离不了他。”

    鼻子终于开始酸了,李惠儿胡乱抹了抹脸,“娘,那我要离开他,我还这么小,因为他,经常想到死。”

    惠儿娘绷不住搂住孩子,母女俩哭成一团,泪眼朦胧中,她抬头看见赵承祯,这么英俊的年轻人,看见他就想到花团锦簇,富贵繁华,是她还是少女时,常梦见的那种如意郎君。她凭什么不让惠儿走呢,留下来,和她一样破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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