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衡州  沈府后院

    灵枢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头脑昏沉,四肢无力,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到床上的,只见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窗外黑黢黢的一片,看来已经睡了大半日。

    “你醒了?”

    沈灼华看她睁眼,伸出一只手贴在她额头上,一边说道:“好像没那么烫了”。

    灵枢头一扭,拂开他的手,看了看房间,不见锦心与秀禾,于是问道:“怎么是你?锦心、秀禾呢?”

    沈灼华在床边坐下,无奈地回道:“两个丫环都被叫走了,我娘叫我来照顾你,说是将功补过”。

    灵枢顿时咳了起来,沈灼华忙去桌上倒水,回头将她扶起递水给她,灵枢不肯接,摇着头说:“我不用你照顾,你叫丫环来就是了”。

    沈灼华见她一脸嫌弃,端着杯子说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身子太弱,这么容易就病了,还连累我来照顾”。

    “你。。。。。。”

    灵枢见他没有丝毫诚意,一口血气涌上来咳得更厉害了,沈灼华见她一脸潮红咳得辛苦,心中一软不忍再斗,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行吗?我不该害你落水,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说完再次把水递给她。

    灵枢听他终于认错,这才接过杯子,沈灼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嘛!你若不想被我照顾,就要快点好起来,大夫说你得多喝水。”

    灵枢缓过气后,用手指了指梳妆台,说道:“你去帮我把那抽屉里的木匣子拿来”。

    沈灼华听话照做,拿出一个四四方方锣钿双扣的檀木盒子,一边好奇看,一边回到她身边,灵枢一把夺去,从里面取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朝桌子的方向指了指,沈灼华立马跑去又倒了杯水过来。

    灵枢倒了点粉末在手心,就着水喝下,沈灼华好奇地问道:“我差点忘了你们严府是行医的,你这吃的什么?”

    灵枢轻描淡写地回道:“没什么,你不盼着我快好吗?”说完就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沈灼华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嘀咕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灼华把东西放了回去,忽然打了个呵欠,顿时有了困意,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红木沙发,又看了一眼床,只见昏黄的灯光下,灵枢的肩膀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于是就轻轻地走到床边,弯下腰。。。。。。

    忽然,灵枢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手朝自己伸过来,吓得坐起,猛地一推,叫道:“沈灼华,你想干嘛?”。

    沈灼华“哎哟”一声跌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灵枢已经跳下床来,拿起枕头用力抡他,边打边骂道:“沈灼华,你王八蛋,明明说过这三年都不会碰我的,我就知道你信不过。”

    沈灼华用手挡住头,着急道:“你误会了。。。误会了。。。”。

    “什么误会,你这个混蛋。”

    “不是,你听我说,我只是。。。。哎哟。。。”面对灵枢的密集攻击,沈灼华完全插不上话。

    “你害我落水,害我生病,现在还想趁人之危”。

    灵枢气急,拿着枕头一下比一下重地往他身上抡,沈灼华实在受不了了,突然长臂一揽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地上,灵枢一愣,嘴巴被他用手捂住再也出不了声。

    沈灼华气恼地说道:“闭嘴啊你!”

    灵枢被他压得无法动弹,两只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他,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沈灼华回瞪她一眼,解释道:“我不过是想拿床被子去沙发上睡,你这样大呼小叫的让守夜的下人听了成何体统”。

    灵枢一听立刻安静了下来,看他一脸委屈不像撒谎,于是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那床折叠整齐的鸳鸯锦被拉开了一角,回想起他刚刚那个弯腰的动作,的确像是在拿被子,方知是自己想多了。

    沈灼华看她明白了,便松开她站了起来,顺手将她一并拉起,灵枢低着头不敢看他,为刚刚的那场闹剧感到一阵脸红,幸好病着,脸上的潮红掩盖住了她的尴尬。

    沈灼华拿上被子对她说道:“你能不能少自以为是,你求我躺你边上我还不乐意呢!”,说完朝她“哼”了一声,到沙发那躺下,用背对着她,说道:“喂,夜里凉,赶快回去躺好”。

    灵枢捡起地上的枕头,望了一眼沙发上的背影,虽不想与他共处一室,但实在没有精力去计较了。

    。。。。。。

    北京

    素问坐在餐桌前发呆,她逃婚离家,原本带着对外面世界的新奇与期待,可是这两天的经历,让她的心情非常沉重,原来现实的世界并非她想的那么精彩,相反有些残酷。她开始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宋妈见她一脸愁烦,半天没动筷子,关心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不吃啊?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口味?今天我特意放了辣椒的,您尝尝!”。

    素问看着宋妈期待的眼神,感谢道:“谢谢宋妈,有心了”。

    宋妈慈祥地笑了笑,说道:“不用谢,是少爷特意交待的,他说您是南方人,喜辣,让我按您的口味做。”

    素问有点意外,说道:“是吗?看不出来他还挺细心。”

    宋妈煞有介事地说:“我一直在少爷身边侍候,从没见他带过姑娘回家,您是第一个。”

    素问见宋妈笑得有些暧昧,感觉她可能误会了什么,解释道:“宋妈,我和傅沛宸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妈呵呵笑说:“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少爷总是独来独往,现在有您在身边,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素问真是有口难辩,心想,他还会孤独?六国饭店里,就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呢,看来宋妈对他还不是太了解啊!

    这时,傅沛宸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宋妈开心地叫了声:“少爷,您回来了”。

    傅沛宸点点头,把手里的双层食盒递给宋妈,宋妈接过去放到桌上。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素问看到他有些意外,竟会感到一丝欣喜。

    傅沛宸说:“回来拿点东西”。说完脱下军大衣递给宋妈,宋妈开开心心地接过去,看他们一问一答的样子挺像一对小夫妻,不觉嘴角含笑。

    傅沛宸瞄了一眼桌上没动过的饭菜,问道:“怎么?没胃口?”

    素问点点头,白天发生的事总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心情那么沉重。

    傅沛宸坐了下来,打开食盒,素问一眼就看到里面有个“糖人”,昨天在城南游艺园就想买的,但被他阻止了。

    傅沛宸拿出来递给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行脚摊,顺手就买了。”

    素问拿着“孙行者”形貌的“糖人”,心情好了许多,傅沛宸又从盒里拿出一盘烤鸭,用面皮包了一块递给她,说道:“尝尝吧”。

    素问闻到一股陌生而诱人的香味,接过去咬了一口,只觉香滑醇厚,肥而不腻,眼睛瞬间亮了,不住点头,愉快地说道:“好吃。”

    傅沛宸默默笑了笑,把那盘菜推到她面前,素问又自己包了一块,一面说道:“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哦”。素问不再客气,忽然想起什么,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对了,英子怎样了?”

    傅沛宸回道:“英子在我奶奶那里很安全,我也已经派人给福叔报了平安。”

    素问放心地点点头,好奇问道:“福叔到底是你什么人啊?你好像很关心他”。

    傅沛宸把双手搁到桌上,缓缓说道:“福叔的妻子是我的奶娘,六岁那年我娘去世,奶娘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后来我被送去了美国军校,再回来时她也去世了。”傅沛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心绪有些许波动。

    素问这才知道原来傅沛宸也是幼年丧母,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说不定他也和自己一样,曾经躲在某个角落里抱头痛哭过吧,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再怎么坚强,心里总会有个窟窿,时不时地嗡嗡作响。

    傅沛宸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因为这层关系我对福叔自然会关照些,他也为我做了不少情报工作,只是可惜了京生,福叔把他送到我身边,我却没有看好他,让他被人利用吸上了大烟,从此人不人鬼不鬼,眼睁睁地看着他滑向深渊。”

    傅沛宸的脸上涌现出自责的神情,素问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吧,要怪就怪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是有句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

    傅沛宸被她这句不太恰当的比喻逗笑了,难得她还知道安慰人。

    素问与他相处了几天,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原来男人笑起来也可以这么赏心悦目,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忽然脸红了起来,气氛变得有些异样,素问尴尬地转过头。

    傅沛宸皱了皱眉,心情有些复杂,他不希望与素问牵扯出太多的私人情感,她终究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而他未来要走的路,不是谁都能与之同行。

    傅沛宸站起来说道:“我走了,你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素问也跟着站了起来,礼貌地点点头。

    宋妈拿着大衣递给他,顺口问:“少爷,您不拿东西了?”

    傅沛宸摇摇头:“不拿了。”

    宋妈看着傅沛宸匆忙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和“糖人”玩得正起劲的素问,意味深长地笑了。

    大门外的王副官在车上已经等得很焦急,看傅沛宸出来就立即发动了车子,傅沛宸三步并两步地跳上车,催促道:“用最快的速度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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