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泽没理她。
等她见到他的真身，她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小黑蹲坐在宋杳身边，也不乱跑，也不乱叫，最多在院子外面跑来跑去，吃吃草。
这天傍晚，她带着小黑和玄龟修炼回来，忽然发现院子门前多了着一人一狐。
那银狐毛发光泽，没有丝毫杂色，身形足足有半人高，看着宋杳的时候，就像看着自己的猎物。
“这就是你买的那只狗，看起来还挺生龙活虎啊。不过，便宜灵宠就是便宜灵宠，都这么久了，还是一副傻样！”
宋杳眉头微皱，微微侧了侧身，护住身后的两只小可爱。
这才挡住了本来要冲出去的小黑。
“汪！汪！”小黑冲着宋婉儿叫了起来。
宋婉儿没想到看起来不大的狗还有点凶，但想到自己的灵狐，顿时又有了信心，“宋杳，你养什么样的灵宠不好，偏偏养一只灵智低下的玄龟，还要买一个快死的蠢狗，说个不好听的，伴生兽什么样，主人也差不多是什么样。”
宋杳才不会被她牵着走，她自己的灵宠什么样，她自己清楚。
所以，她轻轻一笑，眉眼弯弯，“师姐，他们可都是很特别，很厉害的，都是我的心头宝。只是师姐你迟迟没到金丹境，所以根本看不出来。”
宋婉儿脸色微变。
全宗门的人都知道她很忌讳别人说她修炼这么多年，用了这么多资源，依旧无法到金丹境。
以前宋杳是天才，是整个宗门的希望，她自然不敢造次，但现在——
宋婉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辟谷巅峰看不出来，难道你一个练气期就看得出来？就是再厉害的天才，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超过辟谷巅峰吧？明天就是宗门内比试，放心，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
她知道了？！
宋杳心口猛地一跳，四肢百骸都带了冷意。
宋婉儿对宋杳的表现非常满意，“小师妹，明天，你天才的名号，就要让给我了。今天，就先让我的银狐给你打打招呼！”
“去吧！银狐！”
宋杳大惊，伸手就要抱起小黑和玄龟，准备逃跑。
谁知小黑竟然绕过了她的手，向前纵身一跃，直接扑在银狐背上，一口咬住银狐后颈肉，疯狂地甩着，瞬息之间，就撕下银狐一块血肉。
银狐也被刺痛激怒，觉得自己不可能被一只比他矮的狗给欺负了，转身便要咬小黑的脑袋。
小黑一个躲闪，“咔嚓”咬住银狐的腿。
“嗷嗷嗷！”
银狐痛得大叫起来。
“小黑！回来！”
宋杳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能太过分，便将小黑叫了回来。
反正以后银狐见了小黑，估计要绕着走了。
宋婉儿更是傻眼。
她一万五买下的银狐，竟然拼不过三百的黑狗，那她买了个什么？！
尤其是想到宋杳的这只狗，还是沾了她的光买的！
这只黑狗的战斗力相当可以，又是很忠诚的犬种，现在也不过刚刚和宋杳接触了十多天，如果能现在要过来她养，肯定能对她有很大助益！
“宋杳，要不是我，你根本买不起这只狗！”
“宋婉儿，我宋杳缺这三千灵石？要不是我把小黑养这么好，你会想要它？就是猪的脸皮，也没你这么厚吧？”
“宋杳，你骂我？”
“你刚刚骂了我，现在不允许我骂你？我可提醒你了，宗门禁止私斗，你有这点时间和精力不如快点救救你的银狐，想想明天怎么赢我吧。”
“你等着！明天你若是输了，不仅要磕头给我道歉，还要把那只黑狗给我！”
“我拒绝！你身上又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跟你赌，太不划算。”
“哼！就算你现在不同意，明天我成了宗门第一，要什么，宗主不给我？”
说完，便大步转身离去，银狐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宋杳将小黑抱起，仔细将它检查了一番，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汪！”小黑高兴地表示自己一点没事，摇晃着尾巴炫耀自己的胜利。
宋杳被它逗笑，“你刚刚可真有点吓到我了，我还真怕你受伤。”
说着，就将它抱回了屋中。
宋杳见玄龟也进来了，就将房门关上，“明天就是宗门比试了，我希望自己赢，但也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若是我输了，你们若是愿意可以跟着我师兄，他人很好。”
小黑只听懂了一点点，但也知道宋杳是在告别，眼眶里忽然就有了晶莹的泪珠，趴在宋杳身上，仰头看着宋杳，似乎在祈求她，不要抛下他们。
宋杳轻轻揉了揉小黑的脑袋，笑了笑，“师兄很好的。而且，我也会经常去看你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她自己的眼泪反倒“吧嗒”掉了下来。
她飞快抹了泪，“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们两个受苦。”
谢以泽默默看着宋杳，她输赢关他什么事？
只要她能继续给他灵力吃，让他尽快恢复真身，他何必在乎她开不开心。
深夜，宋杳的床头出现了一部心法和一枚丹药。
谢以泽虚弱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帮她。
宋杳一睁眼，就看到虚弱得不成样子的玄龟，立刻凝了灵力喂给他，“快吃！”
但谢以泽连吃下灵力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杳便将灵力放在他鼻尖，让他用浅浅的鼻息带进去一点灵力。
谢以泽呼吸得很慢，宋杳就这样耐心地等着，看着他一点点将灵力吸入。
“师妹！宗门大比已经开始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师兄……我……”
“不要管你的灵宠了，师父也到了，你快点。”
宋杳将凝成的灵雾放在碟子里，递到玄龟鼻尖下，对小□□，“我不在的时候，守着玄龟，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它，好吗？”
小黑似懂非懂，但也知道宋杳是交给了它很重要的任务，蹲在了玄龟旁。
宋杳这才跟着师兄离开。
“师妹，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青澧柔声问道，也不想给宋杳压力。
“还行。”宋杳知道，说什么都没有太大意义。
上了演武台，宋婉儿手中的剑指向宋杳，“你也应该尝尝失败者的滋味了。”
宋杳很少用灵剑，但这次拔出来的时候，竟然也没有觉得不习惯。
她仔细感受剑在手中的分量，感受着剑和体内灵力的交融，渐渐找到了一点点感觉。
至于刚刚宋婉儿说了啥，她完全没听清。
几个回合后，宋婉儿也吃了一惊。
宋杳的实力根本不像是练气中期实力，简直就像是筑基巅峰！
不过，即使如此，胜利的人也只会是她宋婉儿。
宋杳浑身都有些酸软，体内的灵力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铮——”
两剑交锋，宋杳的手臂被震得一麻，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剑。
她咬牙，不顾浑身上下的酸痛，死死撑着。
宋婉儿轻轻一笑，又用力地几分，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真没想到，家族第一天才现在却变得这么废物，连我们玉衡宗外门的狗都不如。”
宋杳不想承认，但一股腥甜直冲上她喉间，提醒她这个事实。
但她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凭什么要轻易认输？
她做梦都想要原主这样的天才人生，可不能被自己给毁了！
更何况，若是真的输了，她就没办法保住小黑和玄龟！
“宋杳，还忍得住吗？不要勉强，只要还活着，我们有时间慢慢提升实力，找到魔尊，完成任务。”
系统感受到宋杳的痛苦，心疼不已。
“渊哥，你放心，本学渣一定会撑到最后。”
“宋杳，你已经尽力了，”系统想到她为了修炼，不知受了多少伤，心中酸涩，“不用那么拼，你还有我。”
“多谢渊哥。”
宋杳深吸了一口气，用剑撑起身体。
宋婉儿正欣赏着宋杳狼狈的样子，“妹妹，你宗门第一的位置也该让给姐姐坐了！看剑！”
她手中的剑忽然变得凌厉无比，散发出一道道强横的灵力威压，招式更是处处伤及要害。
不能输！
不能输！
绝不能输！
宋杳拼死抵挡，却也只撑了三个回合，胸口便中了一剑，鲜血顿时飚出，如同绽开的牡丹，染红了一大片衣衫。
“宋婉儿！点到为止！”
台上一声厉喝。
是师父。
宋杳明显觉察到，宋婉儿的剑一顿，不敢刺得更深。
说起来，师父为了能看她比试，特意千里迢迢赶回来，没想到他的徒儿，还是让他失望了。
宋杳觉得胸口更痛了，每呼吸一次，心口就好像针扎一般。
耳边还有不少弟子叹气的声音，“宋杳师妹自从重伤昏迷醒来之后，实力就大不如以前，真是可惜。”
“也怪她自己不自量力，非要冲到大战前方，不然怎么会被舒光仙尊与魔尊同归于尽的灵力波及，重伤昏迷？”
“师妹也是想为仙门出力。而且，此次是仙门重归太平的第一次大比，各大宗门都很重视，宋杳实力倒退，也该给婉儿师姐让位。”
这些声音如同大山压在她脊背上，身体更像是灌了铅一样，眼前也渐渐有些模糊。
要撑不住了……
再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