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交谈

    她睁着眼睛瞧见萧鹤凝狭长的睫毛在煽动,脑袋嗡一声,汗毛竖立,慌忙中抓住了他的臂膀,急忙闭上眼睛,身体很是紧张的哆嗦着。

    萧鹤凝坐起来,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床榻上,在她即将窒息时,从她脸上挪开,江霓月睁开眼看他,脸上染了些许红晕。

    她双眸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醉眼朦胧地望着他,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忽然间小腹窜起一股燥热,灼烧着他的身躯,忽然间喉咙滚动发出咕嘟的声音。

    他明显感受到身下的人由于过度紧张,致使身体发颤,低头时见霓月正睁大着双眸,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

    她抿着嘴唇,眼眸中带着一丝怒意,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着,霓月神情莫不是害羞了?

    萧鹤凝再次俯身,吓得江霓月差点给他一掌,她刚挣脱举起手,萧鹤凝的脸从自己的下颚处滑过,慢悠悠地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间,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萧鹤凝闷声道:“是我没用,未及时察觉慕诗年觊觎皇位已久,害你一直深陷于至亲生死分离的痛苦。也未能替你分担半分,我深知你性子倔强,是有个爱恨分明,睚眦必报之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甘愿俯首称臣,碌碌无为不明不白度过此生。那日你从许府回来,我便一直留意你的动向,你在酒城,晋州,梁州,偷偷操练兵马。那时我便已知晓,你心中,你想为徐氏一族复仇,夺回皇位,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可好。”

    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心跳声,她从未想过萧鹤凝居然这如此细致入微,观察地这般仔细。

    若非她那三年里,各种资助酒城,晋州,梁州,在当地博了不少好名声,他们未必会愿意追随自己,随她组建兵马。

    徐氏皇族,各位王爷与当地官员也十分熟络,徐氏一族待他们不薄,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的原因,他们才愿意帮这个忙。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一心不愿萧鹤凝卷入其中,除了愤恨之外,主要是自己不够信任他,毕竟他曾接过慕诗年递来的刀不是吗?

    江霓月说:“我要这徐国的天下,我不仅仅只是想报仇这么简单,我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要做皇帝,做这个徐国的主,你当真要助我一臂之力?失败后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你当真不顾你母亲死活,非要与我趟这浑水?”

    说这话时,自己明显感受到萧鹤凝的身体僵住了半秒,在他们这个时代,极少有女子会说出这种我要君临天下的话吧。

    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到时萧鸿飞以命搏,也未必能保下她这条小命。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知心妄想,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慕诗年心狠手狠,罔顾人命,百姓苦不堪言,她必须将慕诗年那至高的位置上拉下来,这才对得起拼命守护着徐国的将士们。

    就在江霓月说完方才那番话时,萧鹤凝思索了许久,将她目前所行之事,捋了一遍后,不难发现她次举的意图。

    他说:“我相信你,你想做的事,一定都能成功,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厉害。心系天下百姓安宁,若是你早些发现慕诗年存有异心,定不会任由他坐那位置,你比他厉害多了,你只是差一个契机,待时机成熟,定会一举得胜拿下徐国。”

    他这话虽有恭维之意,却也是实话,霓月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她心存大义,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的确适合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萧鹤凝见她沉默继续说道:“霓月,你若想复仇登上那皇位,治理这徐国的天下,那便放手去做,我绝不会让人在背后议论你鸠占鹊巢。”

    江霓月听了他这话,不由握紧双手,她抓着萧鹤凝的臂膀,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萧鹤凝并未反抗而是随着她的动作翻了个身,与她一起平躺着。

    将萧鹤凝推开后,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的话一直在自己脑海里回荡着,鸠占鹊巢她的确担心过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和谋反失败后需要承担的后果比起来,相差甚远,不足挂齿。

    她现下只想如何能做到万无一失,取而代之,萧鸿飞很是关键,他们必须尽快找齐慕均的罪证才行,就冲萧鹤凝方才说的话,她才知道原来还是有人懂自己的。

    江霓月说:“若是我想做的事情,都能成功的话,现在与你躺在一处的人,早已换作她人。我可从未说过我心系天下百姓安宁,你未免太高看我了些,我这人向来不是受委屈的料,我不过是想以牙还牙,坐上那至高之位,俯视群雄罢了。”

    躺在她身旁的萧鹤凝忽然低声笑起,她不明白自己说的这番话,有何可笑的,竟叫他不顾形象地笑了许久。

    他不是觉得霓月的话可笑,是发自内心无奈的笑,依稀记得那晚她回不了家时,说的,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该杀了你。

    她当时那眼神是真的好恨自己,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此等女子世间少有,善良中带着狠劲,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

    萧鹤凝敛起笑意,叹了口气,放松着身心,他说:“你不承认也无事,你是想俯视群雄也好,君临天下也罢。慕诗年登基不过短短两个月,徐都城百姓日益减少,他已下令增添税收一事,徐国百姓苦不堪言,昔日里的盛景名都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萎靡不振,慕诗年不是做皇帝的料,整日吃喝玩乐,若不是有萧鸿飞替他打理着,徐国在他的带领下,迟早会走向灭亡。”

    听着萧鹤凝的阐述,她的心犹如起伏不定,连绵不断的山脉,不断波动,自己曾亲眼看到那些囚犯在月光之下,脑袋滚滚而落,血雨淋漓。

    不曾想他的手已经伸往别处,照这个趋势下去,对他们有害而无一利,她才到将军府两日,对慕均昔日的居所,一无所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明日一早便开始行动吧,她回不去,总得想办法留下来,人命在这个时代是如此的脆弱。

    她不幸的一生,却也如此的幸运,不幸的是,穿书遇到了谎言系统,最后被锁死在这个故事里面。

    幸运的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她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得了不少庇护,有了这些依仗她才能活到现在。

    江霓月侧过身去,看萧鹤凝的侧脸,她说:“慕诗年登基后,百姓的日子可谓是苦不堪言,受尽苦楚,你看不得,也于心不忍,便想与我联手,推翻慕诗年的统治对吧?你的目的,可以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想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希望自己能拥戴一位盛世明君,不再让他们受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带来的痛苦折磨,这些都是你选择与我联手的理由。

    我不想听到有人对我说,他为我做了什么,为了我做了多少,又牺牲了什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类的话,我承受不起你这样的付出,你是个至纯至善之人,定是不愿意看到黎民百姓受苦,不是吗?萧鹤凝。”

    耳畔旁回荡着江霓月的声音,她有些沙哑的嗓音大了些,一字一句都在击打在自己心尖上,这种感受闷闷的,不痛不痒却异常的难受。

    他知道江霓月正侧躺着身子,注视着自己,若是换做以前自己被她这样注视着,心中定是欣喜万分。

    而如今她的目光像极了审判师的判官,正在审判着自己,等他脱口而出自己的罪行,被她这样审视着心头直发虚。

    江霓月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上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萧鹤凝还是自己邀他出门逛夜市,自己送了他一堆衣裳。

    那是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相处的机会,自那以后两人见面时,基本上都是火药味十足的。

    就在她神游时,萧鹤凝开口说:“你说的对,我的确希望百姓安居乐业。所以郡主大人,可愿与我联手,推翻慕诗年的统治,还徐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听到萧鹤凝的回答,江霓月也安心了许多,明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却为了不愿承担这么大的压力,非要拿百姓去压他,逼他承认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百姓与自己无关。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她说:“既如此,那你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待我摸清这府内的构造,自会派人通知你,慕均的寝房,我也不知在何处,只有静观其变。”

    萧鹤凝闻声,起身下了床,她坐在床上仰着头,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在自己印象里病弱的郡马爷已经不存在了。

    而此刻的他像极了逐光现世的神明,身体四周泛着金光,而自己则身处于黑暗中,等着他的救赎。

    萧鹤凝说:“你今日受了伤,早些休息,有事及时通知我与临希,你从来都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夜深了,我先走了,保护好自己,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梦都想与你长相厮守。”

    萧鹤凝说完,走到窗边打开了一个缝隙,看四周没人,于是从窗户跳了出去,那个身处月光中的身影消失后。

    江霓月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萧鹤凝最后那句话在她脑子回荡着,任凭自己如何驱赶,始终挥之不去。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她在床上辗转反则了许久,直至深夜才缓缓睡去。

    次日大早,躺久了觉着有些乏力,便让伺候自己的两名侍女,领着她到处走走,没一会儿路过一处院落,这处院落大门紧闭着。

    她看了眼身侧的侍女说:“这是何处,青天白日,为何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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