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侵星违黑夜,退而隐不现,复云迷月色,徐风见暗流。

    端兆年一脸心事重重,望着天色发了呆,殊不知后面来了人,还是一帮人。

    “你是陆将军手下的?”来人清退了身边士兵,将他们均打发去巡视了,只留下两个近卫。见端兆年没反应,复道:“本将军姓王名辉,是这羽林卫的将军,与你们陆将军齐名,这下可认得了?”

    王辉这人浑,打从一开始便知晓了端兆年的存在。今夜恰巧被他撞见了,他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端兆年看着眼前膀大腰圆的王辉,又多了几分疏离,她故作顿悟道:“卑职参见王将军,卑职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她说得情真意切,王辉自然也舍不得怪罪她,“无碍,你刚入禁军,也是情有可原。不过……”

    王辉察观四周,只见着了自己的兵,心里少了些心虚,多了些镇定,“怎么来了这,承天横街可不是陆将军的巡守地盘,过了吧?”

    经王辉提醒,端兆年终于发现自己过界了。她没有惊慌,仍旧冷静,她说:“卑职原是负责巡视含门街的,无意识中越过了将军的地界,将军器量宽广,也是会饶了卑职这迷糊之失的吧。”

    端兆年的确是无心之失,可王辉却不见得。他一向来自作多情,心里揣度的结果竟是端兆年故意勾引他,遂才有此一遇。

    王辉眉眼间溢出些好色,毛躁的手故意搭上端兆年的肩膀,“本将军一向爱惜人才,你莫怕。今日缘遇于此,不如同本将军去喝一杯?好表我爱才之心。”

    不等端兆年回答,王辉就擅作主张将她带去了第七楼。

    “陆将军,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今儿个总算是把你给约出来了。”说话的人是中书省的知制诰俞知秋。

    “就是,再约不出来,都要以为将军洗心革面了呢。”户部司郎中祁子横道。

    “哈哈,我陆汀白犯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哪能说改好就改好的,”陆汀白往杯里倒满了酒,“最近忙,这不得空就来赴各位大人约了。”

    吏部考功司郎中汤季初说:“照将军这么说,还得是我们在座各位的福分了。来,我敬陆将军一杯!”

    酒杯碰撞之时,王辉的声音也随之落下。

    “这么巧,各位大人也来吃酒呢。”王辉携端兆年绕到了陆汀白他们跟前。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端兆年第一次偷懒就被上司逮了个正着。

    陆汀白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见到她,连拿酒的手都顿住了。

    汤季初看出了端倪,遂问道:“怎么,这人你认识?”

    “我的人。”陆汀白言简意赅,随之抿了口酒,眼睛却是直盯着端兆年,又道 “这就学会躲懒了?我允许你来这了吗?回去!”

    端兆年本就不想来,迫于无奈才来的,这会陆汀白给了她回去的借口,她求之不得,“是,卑职这就回去反省。”

    她刚退了一步,被王辉抓了回去,王辉开口道:“陆将军干什么火气如此大,是本将军要她跟来的。你也真是,藏着这么一美人,军中藏娇呢?”

    说话间,王辉的手背已经蹭上了端兆年白皙的嫩脸。

    他在挑衅陆汀白。

    端兆年躲开了,笑道:“卑职身上脏,恐脏了王将军的手。”

    祁子横见端兆年时,眼都看直了,他越过汤季初去碰了下陆汀白,问道:“这你家的?清水出芙蓉啊!这般仙美,就是翻遍整个汴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祁子横虽办事一般,但他看美女的眼光一向独到,连在场的其他人都很是认同他的眼光,他对着端兆年亲切说道:“你长得这样好,干什么要去做个小兵,磕到碰到了可怎么办?要不你跟了我,当我的小妾,山珍海味让你挑。如何?”

    汤季初离陆汀白近,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侧头见陆汀白眉眼见已染了些冷色。他挡回了祁子横的话,挤眉弄眼道:“子横兄,我看你是吃酒吃昏头了吧!“

    “你,你别打岔,眼睛不舒服就一边呆着去。“祁子横这人愚傻,读不懂汤季初的挤眉弄眼,嘿然道:”考虑的如何,美人?”

    端兆年看着陆汀白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有些阴沉,忽而他又抬眸撞上了她的视线。

    端兆年在等着他回答,陆汀白看明白了。

    遂而陆汀白情绪又恢复了些,他说:“我的人,你不得先问我?”

    “好,那我问你,”

    “不答应!”陆汀白说的决绝又霸道,不留一点情面,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的眼神,硬生生将浑浊的空气都给冻住了,他朝端兆年看去,指示道:“坐这儿。”

    在场的人都没敢公然顶撞陆汀白,虽一起吃酒玩了,到底还是有所忌惮的。

    端兆年老实地挨着陆汀白坐下去了,对着祁子横回绝道:“多谢大人的美意,只是卑职的义父恐怕不会答应,就是义父答应了,卑职也不同意。只因卑职不愿俯小,不甘做妾。”

    端兆年一席话缓解了场上的气氛,王辉顺着接过了话,“你义父是谁?”

    “萧北顾。”

    在场的人心下了然,不好再往她身上放心思了。

    一直闷头干酒的俞知秋也开口了,“今天本就是来吃酒的,干什么要影响到兄弟们之间的情谊。来来来,吃酒吃酒!”

    “就是,来,酒满上!”

    气氛又开始变得一片融和,似乎刚才的不悦只是个小插曲。下半场的陆汀白跟大爷似的,一直使唤端兆年给他倒酒,迫于权势的威亚,她只好照做了。

    汤季初说:“今日难得没碰见盛桓言,稀奇!”

    祁子横说:“也是正常,我出宫时,见他去找内侍省,也不知他们父子背后又要搞什么把戏。”

    端兆年和陆汀白几乎同时间看向了对方,眼神变得深邃而神秘。

    “周公公,父亲要我带的话我已带到,接下来就看公公的了。”盛桓言一身谦虚,没有半点不敬,给足了周可为面子。

    周可为一身绯色圆领窄袖袍衫,看着好说话极了,一点跋扈的姿态都没有,阿谀奉承的精髓被拿捏得恰到好处,他说:“奴婢已知晓盛尚书之意,上次郭开蕴一事得盛尚书鼎力相助,这次也该是奴婢替盛尚书排忧了。请盛大人放心,明日且看奴婢的。”周可为刻意停住了,瞄了盛桓言一眼,“那郭开蕴的状词,不知盛尚书如何处置?”

    盛桓言立马接过,“周公公且放宽心,此时了后,状词便也跟着云消云散了。”

    “哦,哈哈哈,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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