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都给我停下来!这是皖南王手牌,看见手牌如见皖南王。”

    剑雨即可停了下来,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恶鬼们纷纷缴械投降跪在地上。

    “我看你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刺杀当朝皇四子?都不想活了吗?不怕诛九族吗?”

    宋明璋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大脑还有些恍然,犹豫自己是否真的活下来。直到他凤眼一瞬不瞬地看向高处那人,他才确认自己是安全了。

    牧青眼里露出欣喜之色,“公子,我们得救了。”

    得救?

    宋明璋脸上并无其他情绪,只是那双眸子沉得可怕,“只怕赶走豺狼又来虎豹。”

    一位年长作书生打扮的老者骑一匹快马急速来到宋明璋面前,见了宋明璋立刻下马,“老身叩见四皇子。四皇子受惊了。老身奉皖南王之命特来此处寻四爷,总算是寻到四爷了,若是真有些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和皖南王交代。”

    宋明璋并没有下马,狭长的凤眼冷冷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人,没让他起身也没让他不起身。穿过峡谷的风沙沙作响嚣张肆意,已经晚秋时节,离平江越近越是冷得厉害。

    那位跪在地上的老者慢慢抬起头对上宋明璋那双比这寒风更冷的眸子,又瞬间低下头。

    这就是他惧怕的皇权。

    宋明璋的马儿蹄子慢慢向前挪动两步,他才幽幽开口,“皖南王好大的架子,明知我宋明璋携圣旨而来却不亲自接驾?难道真如传闻所言想杀了我然后抗旨不遵?”

    宋明璋的语速慢极,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扫过这位老者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可明明高山上还有一群杀手对他虎视眈眈,明明那老者一声令下能在平江地界让他身首异处。可他心中了然皖南王宋磊暂时不会要他的性命,因为宋磊有更危险的后招等着他。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和你说聊斋呢?

    老者答道,“四皇子真是冤枉皖南王了,他正在前线冲锋陷阵,如何能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那位老者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可脸上却毫无惧意,有意无意间总提出皖南王才是他的靠山。

    那位老者又偷偷抬起头看宋明璋的脸色,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会不会刚才的怒气也是装的?

    “四爷,您舟车劳顿,还是让小的前面带路,先到平江休息一下,等皖南王打胜仗平匪寇之后再做定夺。”

    一时间宋明璋也吃不准宋磊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诸葛先生辛苦了,请前头带路吧。”

    那位老者猛然抬头对上宋明璋那双阴鸷的眼睛,宋明璋嘴角轻笑,反问道,“都说皖南王身边有一位谋士武能骑马上战场文能提笔定乾坤,说的就是您吧。久闻大名。”

    “四爷过奖。”虽然嘴上这样说,可诸葛清风还是心里一惊,这个宋明璋与他虽然素未蒙面,但却能一眼认出自己,刚才这般生死危难时也并不露自己真实情绪,正如宋庭芝信上所说这位宋四爷心思深极。

    夜半时分,一双大手悄悄推开陆文静的厢房大门。木门的吱呀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那人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蹑手蹑脚地掏出钥匙,打开衣橱门。

    谭辛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晚上好啊,王管家。”

    王福身后豁然亮起一盏灯,谭辛正坐在梳妆台前,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地点,那面铜镜依旧照得她诡异万分。

    “你怎么这么小心?这么晚才动手?我等得快要睡着了。”

    王福身子一僵,停在原地。

    谭辛一拍脑袋,“哦对,是我打扰你了。你是在拿什么东西?别停,继续拿。拿出来我们再聊。”

    王福无奈地笑了笑缩回手,“小的不知辛爷在说什么,我不过就是听从九爷吩咐来查看这厢房内有什么贵重物品,归置归置准备清理干净。”

    “这么晚?还一个人归置?王管家,你骗鬼呢?”谭辛骂完之后又觉得不解气。

    “辛爷怎么会在这里?九爷不是吩咐府兵看守住你的厢房吗?若是我现在叫出声,怕是辛爷也闹得不太好看吧。”

    “你还会贼喊捉贼是不是?”谭辛点点头,“那行,你叫吧。我倒要看看九爷家的府兵是来绑你还是绑我。”

    王福思前想后片刻之后目光微闪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你早就知道……”

    谭辛跟着反问道,“我早就知道什么?”

    “你!”王福住了嘴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辛爷果然如传说那般聪慧,小的佩服。”

    “少废话。”牧云闪身到他后背,一把短刀横在他脖子上,“老实一点,别想向上次那样耍花招。”

    谭辛看着他,问道,“王管家还记得我在唐晚凝屋子里第一次与女鬼相遇吗?那时候牧云去哪里了?”

    王福瞪大眼睛看着谭辛。

    “牧云去做了许多事,其中一件就是去了一趟你的家乡。”

    “你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那倒也没有,”谭辛喝了一口茶,“只是既然九爷委托我查清楚府上怪事,我自然每个人都要调查。不过真正让我怀疑你是在你的屋子里。”

    王福眼睛眯起来看着她笑,“我就知道我露怯了。”

    “你的字太漂亮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字啊。”

    常年在府上的王福很少笑,可他今夜一直挂着笑脸看谭辛。

    “王管家,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辛爷聪慧,还是烦请您代劳吧。”

    “那行,我也不推脱,就来替王管家说说吧。”

    谭辛又点起一盏灯,宋庭芝推门而入见王福站在一旁示意谭辛继续。

    谭辛道,“我说之前要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比鬼故事更凄惨的故事。”

    “大概在五六年前,老百姓的日子比战乱时好了不少,很多附近地方上的乡绅通过大雍的减免赋税政策慢慢过上好日子。有这么一户人家人丁稀少,良田少顷,母亲早逝,只剩下父女俩。但父亲是读书人对女儿极宠爱,他花钱供女儿上私塾,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倒也过得自在。直到有一日,有一人闯进这对父女的生活。”

    从别人口中听起自己的往事,王福微颤,有些站不住脚,空洞无神的双眼上竟蒙上一层雾蒙蒙。

    “这个人看起来谈吐不凡神采奕奕,一看就是京城里的大官,位高权重。他先是有意亲近这位父亲,和这位父亲相熟之后才开口要问他买一样东西。”

    王福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向谭辛。

    谭辛继续说道,“原来这个位高权重的人早就知道这位父亲家中私藏前朝书法大家王晚之的一副作品,这个人想要花大价钱买下。”

    “起初这位父亲矢口否认自己有这件藏品,但那个位高权重的人手上有他拥有这副字画的线索,这位父亲辩无可辨,只能将这个人赶出家门。这位父亲以为只要对这个位高权重的人避而不见就可以免去这件麻烦事,可他没想到的是。”

    谭辛的目光一凛,露出寒凉之意,“原来有些人远比他想象得可怕。”

    不过才晚秋,为何晚上的风吹在身上会如此之冷。明明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可听见谭辛的诉说,王福还是能将当日这人的一言一行都刻在脑子里。

    “就在这个人最后一次上门寻求无果之后他失去耐心开始威胁这位父亲。他动用手上关系派锦衣卫在某一天将这位父亲抓了起来。而这一天恰巧是他女儿试穿嫁衣的日子。女儿穿上红色嫁衣满心欢喜地却等来那群土匪似地官兵闯入带走自己父亲。”

    谭辛说道,“或许这位位高权重的人只想得到这件藏品,可是他手底下的人以为这位父亲不会再活着走出大牢,所以……”

    接下去的故事谭辛不知该怎么说,只得停顿下来。

    王福说道,“所以我走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我女儿穿着红色嫁衣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撕碎,下身太躺着殷红的血……是我害了她。”

    时隔多年他回忆起这场景还是能将所有细节都还原清晰。

    谭辛问道,“那件藏品也被他抢走了?”

    王福点点头。

    “这位位高权重的人就是陆斌对吗?”谭辛给牧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剑收起来,又给王福递过去一杯热茶,“从此之后你就为了复仇而活对吗?”

    王福说道,“我隐姓埋名,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打听陆斌的下落,我也想了许多方法复仇,可他太小心谨慎了我都无法下手。终于有一次我跟踪他到在一家酒楼里听见他和同僚喝酒时说起自己女儿就要嫁给当朝九皇子我才知道我的机会到了。”

    王福冷笑。

    “他的女儿能嫁人,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死在了那天,她也穿上了嫁衣,她也快要出嫁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只有王福又开口,“我想尽一切办法进了王府,正巧那时九爷的第一位夫人刚过世,我操办过丧礼也算办得妥帖,九爷就非常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了我。我就这样掌管九爷的王府,一步一步看着陆文静嫁进来。她的婚礼还是我给筹办的呢。”

    宋庭芝说道,“说说你怎么杀的文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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