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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苏眉

    人间。越州外郊一个极为偏僻的小村庄。

    “娘,你看就她长成这样,还敢到处乱走哪!也不嫌丢人!”一个穿着朴素布衣,耳朵上插着一只色彩鲜艳的山花的年轻女子一边和身边的母亲说话,一边卖弄着自己的“美貌”与身姿。

    “你别看她年纪和你差不多,可不得了,是个扫把星!”一个头发花灰的中年女子似乎说得起劲,伸出右手指指点点,“克死了她娘,连她外公也在那一年病死了。”

    那女子似乎意识到来自背后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但她并没有转过身去,只顾自己往前走。但她没走多远,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带头的是这个村的村长。

    “苏眉,你看你现在住的小房子也是当年罗婶看你父母可怜,让你们住的。但现在罗婶走了,她的孩子又需要用钱,自然不能让你再住下去了。”那年迈的中年男子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但是嘴下却并不饶人。

    苏眉于原地站定,抬起头看他。她生着一双凤眼,但是长在这个满面尘垢的女孩子身上,至少在这个村子里,绝不会有人将她和端庄二字扯上关系。

    她只用一支未经雕刻的木簪挽着长发,穿着一身淡麻色的布衣,在这个寒秋季节,已经显得十分单薄。

    苏眉的上半张脸纵使沾染尘垢,还可以用眉清目秀来形容,但是她的右侧面颊上却生有一排淡青色的雀斑。而这些雀斑,正是这些村民异样眼光的根源。

    因为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是没有一个人上过初等学堂的,因此在他们眼里,只是觉得苏眉是一个怪物,需要避而远之的怪物。

    “我知道了。”苏眉回答,声音并不大。她鼓起勇气抬起头,但是每一次都会发现面前的人在打量着自己,神情就想在打量一个怪物。这让她的自卑心理又开始悄无声息地作祟。

    “那你看……”老村长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知道苏眉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处境,并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但他终究还是说了,“是什么时候?”

    老村长朝着苏眉咧嘴笑,但是苏眉却从他的眼神中窥探到了与这里其他人无异的异样,或者说是厌恶。

    这里的一切,都让苏眉感到喘不过气来。接下来,是压抑的沉默。

    “要不,一个月?”老村长用手指比划着。

    苏眉不说话。

    老村长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了口,神情似乎很是为难:“最晚,三个月。”

    “不用了,就今天!”苏眉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包括苏眉自己。因为这是她十九年来第一次自己做决定,感觉也不赖。她想。

    “我回去收拾东西,收拾完就走。”苏眉说着,只留下一个背影。

    苏眉回到那个面积不大,窗户封闭,视线昏暗的小房子,简单收拾了必须的行李,用一个麻袋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打包,挂在肩上。

    正想出门,她似乎想到什么,打开麻袋,找出了一块母亲生前留下的纯白色纱质手帕,这在并不富裕的生活里显得很是珍贵。

    她狠下心来,将这块纱质手帕三下五除二改造成了面纱戴在脸上,透过屋内锈迹斑斑的镜子却发现格外合适。

    面纱将她视为耻辱的淡青色雀斑完全遮盖住,似乎此时镜子中的自己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苏眉对此感到有些欣喜。

    苏眉拿起包袱,走出门,一直往前走,步子很快,很轻松。她第一次感觉到呼吸得如今日一般没有丝毫压力,她终于可以把那些人异样的眼光通通抛之脑后。这令人厌烦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苏眉在众人的目睹之下一直走,直到走出村门。她撇眼,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她出生的地方,却也是给她带来痛苦的地方,之后便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向外走去。

    凤界,三重天。

    “虽然她凤司翎侥幸大难不死,但今后你和本殿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凤啸岩突然出现在芊音身后,眼神凶恶地盯着她。

    芊音本来愣在原地,因为他的出现突然反应过来,毫无表情地向台下走去。她毫无表情,看上去好似被吓住的小动物一般温顺。

    可有一点你猜错了,我终究不是你。因为我相信,心可以决定一切。芊音默念,向洛羽殿走去。

    芊音进入洛羽殿后,径直向锦苑走去,没有半分躲闪。

    “锦苑姐姐,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与殿下有关。”

    锦苑被径直而来的芊音吓到,但又想到凤司翎之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便也觉得此事并不奇怪。

    天承殿前,锦苑带着芊音跪在门外。

    “仙君锦苑,有要事求见凤皇陛下。”锦苑俯首跪拜,神情毅然决绝。

    “外面何人喧哗?”凤后玉芝兰正在给凤皇凤皓天喂药,听到殿外喧哗,问道。

    “是锦苑仙君,想要求见陛下。”玉芝兰的贴身侍女答道。

    “陛下一病不起,让她走吧!”玉芝兰刚发话,就被凤皓天打断了。

    凤皓天咳嗽几声,面色略显苍白,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敏锐,他说话声音依然极其威严:“她说的可是有要事?”

    “是。”仙娥不敢隐瞒,答。

    “叫她进来。”

    “是!陛下。”随后,仙娥将锦苑和芊音领入殿内。

    “陛下,娘娘,殿下出事了!”锦苑看到凤皇凤后随即行礼,俯首却难掩热泪盈眶。

    “司翎……”凤皓天激动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提高了音量,“快说!”

    “微臣要状告二殿下谋害公主。”锦苑顿了一顿,继续说,“就在这几日,二殿下找到洛羽殿仙娥芊音,以其父母姓命为要挟,让其将公主殿下自北侧风云台推下,意欲谪仙。幸而公主殿下福大命大,自南侧而下,现已前往人间历劫。”

    “岩儿……”凤皓天声音逐渐低沉,眼神可怖,“诬陷皇族可是死罪,你可有证据呈上。”

    “自然。”锦苑依然十分冷静,“虽然鬼月刃已被二殿下取走,但是陛下一搜便知。就算没有找到鬼月刃,西域软骨毒散亦有奇香,摆放之处必有沾染。”

    “另外,芊音可作为人证。”锦苑再次俯首跪拜,“求陛下还公主殿下一个公道!”

    “逆子!逆子啊!”凤皓天气得浑身发抖,脖颈处青筋凸起,“传朕旨意,令飞鸿将军宏征将那个逆子给我带过来!彻查其府邸!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是,陛下。”凤皓天身旁的老太监答。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没过多久,凤啸岩在一队士兵的看守下,进入了天承殿。看到锦苑和芊音跪拜在地,心觉不妙。

    “逆子!有人状告你谋害你妹妹,你如何解释!”凤皓天拍案而起,怒目圆瞪。

    “儿臣冤枉,我与妹妹本就是手足,为何要谋害妹妹。”凤啸岩拼死解释,跪拜在地。

    “因为这凤皇之位。”凤皓天字字掷地有声,语气笃定。他的儿子是何心性,他最清楚。纵使凤啸岩有勇,但未必有谋,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凤啸岩正欲开口,却看见飞鸿将军宏征入内,跪拜行礼:“陛下,老臣在二殿下府邸虽未查出鬼月刃的踪迹,但二殿下书房确有奇香,还有散落的粉末。经御医鉴定,却为西域软骨毒散无疑。”

    “儿臣一时糊涂,罪该万死。”凤啸岩见形势不对,连忙跪地。

    “逆子!何人指使?!给朕说!”凤皓天怒气中烧,气得咳嗽,让凤啸岩不敢直视凤皓天的眼睛。

    “前几日……有人在白桦林与儿臣一见,说是可助儿臣得到凤皇之位,此人虽佩戴面具,但周身魔气难以掩盖。”

    凤啸岩被吓得有些发抖,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一字不落地数了出来。

    凤皓天若有所思。

    “传朕旨意,凤啸岩谋害亲妹,罪不可赦!虽念其受人蒙骗,但却有此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将凤啸岩贬为平民,幽禁炽幽谷,永世不得出!”

    凤皓天说话时声音颤抖,不再望着凤啸岩,背过身去,却老泪纵横。

    “儿臣,谢旨。”随即凤啸岩被宏征带走,幽禁于炽幽谷。

    “陛下,保重身体为重。”玉芝兰搀扶着凤皓天坐下,安慰道。

    “这个凤皇之位就这么金贵,连自己的亲手足都要谋杀。”凤皓天冷笑一声,望着窗外,久久没有说话。

    凉云城。

    “浮将军,将军让你过去。”

    浮生刚铲除山贼回城,身披银色铠甲,骑在宝马之上,铠甲上尚染有几处殷红色血迹,未来得及清除。

    “我知道了。驾!”浮生握紧缰绳,马匹飞驰如风,卷起尘土飞扬于天。

    “吁!”浮生于将军府前快速翻身下马,动作熟练,且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急步入内,于庭前正好撞见南诀明眉头紧锁,似有大事发生。

    浮生心生不妙,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南诀明先是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自三重天传来的消息。

    浮生打开纸条,眼神愈发深沉凝重,却更显凌厉,没有说话,但心中却似已经打定主意。

    “你有什么打算?”

    “去人间,找到她,保护她。”浮生毅然决然地回答,没有一刻犹豫,直视南诀明的眼睛中透出凌厉的微光。

    “你可知道,凤凰涅槃九死一生,你帮不了她的。”南诀明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明白浮生的心思,但是此事太过于冒险,“还有你的计划,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浮生垂了垂眼,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深邃且宁静,但似乎下一秒那片海就会变得汹涌,澎湃:“我不会放弃,但我决不允许,有人害她。天下和她,我都要守护。”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不管她还有没有记忆,我都能找到她。”浮生的言语间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他相信,他能循着她的影子,她的气息,找到她。

    “我今晚就动身。”浮生只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沾染了斑驳血迹的银色铠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粼粼波光,虽看似清冷,却极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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