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家

    [卿卿,下午的事,是跟时总?]

    瞧着这条消息,沈幼卿诧异,心想他怎么知道。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她打字解释:[嗯,我跟时总去签成为他私人教练的合同。]

    好一会儿过去,陈书彦才才回复:[我们很久没有好好约过会了。]

    盯着绿底黑字的消息条,沈幼卿顿住。

    他们的确很久没有好好约过会了。

    上一次看电影,还是陈书彦实习前。

    不过……

    沈幼卿对这条模棱两可,似有指责的消息,心房的某个角落,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她低着头,快速打字:[你错了,是很少有过。]

    兀一按下发送键,沈幼卿便愣住。

    如此直白又带有攻击性的话语,是她以前从未对陈书彦说过的。

    就是上回打电话,她也是温缓的。

    两人之间……的确有什么变了。

    但她说得也没错。

    陈书彦毕业前,他们的约会,时常都是都是三人行,去游乐园,男友买冰淇淋,都要买双份,不然张曼会说他重色轻友。

    一开始,沈幼卿知道张曼陈书彦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本着“男友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的想法,每次还会给她带礼物。

    张曼看似大大咧咧,并无真正做出什么破坏他们感情的事,就是无时无刻都横插在他们之间。

    像某些小说里的“女兄弟”一样。

    汽车早已驶出学校,窗外绿化带里专人打理的野玫瑰繁盛,姹紫嫣红飞逝而过,烈日与风被隔绝在外。

    陈书彦没再回复,沈幼卿看着手机出神,她从未忘记爸爸“喜怒不形于色”的教育,神情跟平日没什么变化。

    身旁存在感极强的的男人,突然开口:“沈小姐心情不好?”

    低沉磁性的语调微微上扬,像疑惑,更像随口问,听不出刻意打探的意思。

    “嗯?”沈幼卿茫然抬头,对上男人眉骨下,如幽深似海的眼眸。

    突然发现,他眉尾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细看下,有种暗藏于沉稳底下的隐晦勾人。

    对自己想法小小羞愧了下,她乖巧坐姿,双手老实放在膝盖,微笑着说:“没有呀。”

    时宴礼原本放松靠着,此刻身体稍稍前倾,偏头看她,声音略有笑意:“跟男朋友吵架了?”

    话里语气,就像一个年长的兄长,关心年纪小的妹妹,丝毫不会令人多想。

    沈幼卿跟陈书彦,都是安静的性子,基本上没吵过架。

    今天……也算是吵架吧。

    但就算吵架,也不可能跟半生不熟的异性朋友倾诉,更别说,还是时宴礼这样日理万机的集团掌权人。

    玉白纤细的手指捏着裙角布料,沈幼卿摇摇头:“没有,只是在想明天的训练。”

    不过这个久居上位的男人,倒是让人意外地注意细节。

    第一次秦馆打台球,他说她攻击性太强;后来她将自己的手指掐破,那么一点细小的痕迹,都能被他发现。

    “那就好。”时宴礼似松口气,又闲散地靠回去,他侧眸,磁沉嗓音循循:“要是因为我们的事,让沈小姐跟男朋友吵架,那我就罪过了。”

    沈幼卿笑了笑,嘴角梨涡矜持隐现。

    心情凭空放松了些。

    车中挡板未升起,时宴礼余光中是小姑娘娇俏温柔的浅笑,他目视前方没有尽头的马路,微微眯了眯眼,似有危险被压下。

    车停到一家餐厅门口,时宴礼要求她一起午餐。今天签过合同,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沈幼卿就没再矫情,答应了。

    午餐的时间,时宴礼叫助理将文件送来,用完餐后,两人就签了字,盖下手印。

    结束后。

    时宴礼抬手,扫一眼腕表,遂抬眸看沈幼卿,松散缓声:“时间还早,正好签了合同,沈小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将来的教学场地?”

    沈幼卿微笑着说:“好啊。”

    下午没有课,训练也请了假,左右无视,不如去熟悉一下新的球桌。

    既是私人教练,教学场地自然在时宴礼家中。

    所以当沈幼卿被载到一处山顶豪宅时,并无惊诧。

    西装革履的黑衣保安,恭恭敬敬将巍峨的大门拉开,汽车驶进。

    遥遥看见一栋距离稍远的白色建筑,沈幼卿发现,时宴礼家是真的大,大得像庄园。

    也终于了解到,他到底多有魄力,当然,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几分钟后,终于抵达宏伟建筑跟前。

    整个建筑入眼只有墙壁的白、窗户的黑,不是规则的常规建筑,几何元素较多,有种极简主义的设计感。

    下了车,沈幼卿脚下是宽阔的绿茵草地,往周围扫一眼,脑子里只有宽阔两个字可以形容。

    建筑身后,是清澈宽阔的人工湖,草地延伸很远,才是暗色森林。

    接到先生要回家的消息,管家早已等在外,此刻迎上来,一一打过招呼后,候在一旁。

    奇怪的是,大门是关闭的。

    时宴礼看向沈幼卿,做了请的手势,淡淡地笑:“沈小姐,我带你去看看日后你工作的地方。”

    沈幼卿点头:“好。”

    她的脸庞依旧恬静乖柔,并无见此豪宅的震惊,透出好似见过很多比这更夸张的平静。

    管家跟在身后。

    头顶阳光直射,三人的影子落在草地,高高低低。

    时宴礼顺带介绍一句:“这是温管家,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沈幼卿“嗯”一声,回头朝温管家微微笑了下。

    温管家对沈幼卿的态度,跟对时宴礼,是一样的恭敬温和。

    客客气气地与她回礼。

    温管家是一个看起来,最多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戴着银丝眼镜,白净斯文,让沈幼卿想起黑执事里主角的管家。

    见识到时宴礼的豪宅,她没感觉,刚刚见到这位温管家时,她着实诧异了下。

    印象中,各富豪贵人,都喜欢找年纪稍大,经验老道的管家,倒没想到时宴礼家里的,这样年轻,还有不输于明星的颜值。

    她深刻怀疑,时宴礼恐怕是个颜控。

    到门口,温管家上前两步,推开大门。

    随着“吱呀”一声,猛地从里面窜出条提醒壮硕的黑背狼狗,冲出就试图扑上来

    沈幼卿“啊”一声叫出来,身条条件反射地,蹦到男人身后,被吓得不轻。

    “时耀祖,NO!”时宴礼沉声叫狗。

    被叫时耀祖的德国牧羊犬,爪下急刹车,反应极快地坐到男人脚跟。

    硕大的、毛乎乎的狗脑袋抬起,一双褐色眼睛亮晶晶,讨好地巴巴望他,唯独那根尾巴,“啪嗒啪嗒”飞快敲打着地面,泄露出他见到主人的兴奋。

    听见“时耀祖”这个名字时,沈幼卿也是“虎躯一震”,奇怪地瞧一眼眼前男人的背影。

    实在没想到,看起来极有品味的时先生,会给自己爱犬取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养狗。

    上回在恒世广场,他明明那样害怕。

    那还只是只未脱毛的奶狗,哪像眼前这五大三粗的、凶猛骇人的大狼犬。

    难怪刚刚,管家没把们打开呢。

    时宴礼垂眸,严肃地盯着蹲在地上卖乖的时耀祖:“你吓到姐姐了,道歉。”

    ???

    沈幼卿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瞧前面的狗,娇娇软软的声音微发抖:“时先生,就……就不为难它了吧。”

    它只是一条狗呀!

    让人家怎么道歉嘛。

    看见沈幼卿,时耀祖的狗眼一亮,沈幼卿瞧着就怕,立马缩回男人宽阔的背后。

    时宴礼唇稍微翘。

    在沈幼卿看不见的地方,他赞赏地瞧一眼时耀祖,口上沉声重复:“时耀祖,道歉。”

    毛发蓬松、油光水滑的时耀祖,倒真挪了挪屁股,面对沈幼卿而坐。

    沈幼卿也跟着挪了挪,到时宴礼身侧,小眼神警惕。

    下一秒,时耀祖两只耳朵耷拉下来,水汪汪的狗眼,可怜巴巴望她,随后抬起一只熊掌一样爪子,向前向下挠几下,嘴里还嘤嘤唧唧两声。

    看起来,真像道歉的样子。

    沈幼卿瞪圆了眼睛:“!!!”

    它真的!

    会道歉!

    道歉!

    时宴礼微微偏头,轻笑:“沈小姐别怕,它仅刚见面时,比较热情,劲儿过了,就很温柔了。”

    沉缓低磁的嗓音,隐隐有逗哄的意思。

    沈幼卿小小“哦”一声,还是不敢移步。

    时宴礼又瞧着时耀祖,沉沉说:“姐姐不原谅你,继续道歉。”

    时耀祖“呜呜”一声,歪了歪狗头,好像在说“你真的不原谅我吗?”

    简直令沈幼卿心都化了,她立马投降:“我原谅了原谅了,时先生别对狗狗这么严格嘛。”

    但她仍旧害怕,只能谨慎地走出来,小心打量眼前的狗。

    她一走出来,时耀祖立马起身向她,沈幼卿整个人僵住,一动不敢动。

    时耀祖热情地围着她转,这里嗅嗅,那里闻闻,时宴礼也未阻止。

    慢慢的,沈幼卿感觉到它很开心,应该是很喜欢自己,才缓缓放松僵硬的身体。

    直到时耀祖大着狗胆,上口舔她小腿,时宴礼终于发出“No”的制止口令。

    目光如刃,轻飘飘地扫它一眼。

    时耀祖往后飞了下耳朵,心虚地垂下狗头,挪动狗爪,贴着沈幼卿。

    仿佛找到了狗生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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