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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吴宇,好意思让你女神一个人丢脸吗?”江承怂恿道。

    吴宇不再犹豫:“当然不好意思!”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拿起被叶晚夏留下、本就属于他的话筒,正欲登场——被江承一把拉住。

    “等我指令。”江承捏了捏手指,松了松身上的筋骨,“也不知道手生没生。”

    他朝播放音乐的同学喊了声:“麻烦把磁带关了。”

    还在发呆的同学反应过来,朝张启航看去,张启航一边含泪删掉活动总结,在word文档里打上辞职说明,一边立刻点头:“赶紧关!还嫌观众笑声小吗?还有灯光也给我灭了!”

    啪嗒——

    整个大礼堂突然陷入黑暗。

    底下的观众窃窃私语,主持人等待消息准备救场,江承悄无声息地登场。

    失去伴奏和灯光的叶晚夏停在原地、眨了眨眼,心想这首歌不是有5分钟吗?还以为是突发故障,于是敬职敬业地在无声中继续自己的僵尸舞。

    隐约,好像听到有人轻笑一声,但坚持完成节目的叶晚夏没空纠结。

    突然,一阵动听的钢琴伴奏响起……短短5秒的演奏瞬间抓住全场人的心。

    叶晚夏的动作不由一顿,朝声源、舞台左上角唯一一台钢琴的位置看去。

    后台的灯光师几乎是下意识的操作,将一道柔软的蓝光轻轻点亮。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健上轻快地跳跃,投影被拉得老长,像是打通了一条通往人心的路。

    江承优雅地坐在钢琴前,他闭目纵情琴音,任由灯光描绘他深情的五官,勾勒出大众情人的典范。

    啪——

    江承突然睁开眼,透过黑暗直望向叶晚夏。

    唇角轻轻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江承猛地抬起双手,当指尖再次触碰琴键,一段标准的《第九套广播体操》伴奏欢快响起。

    差点掉进陷阱的叶晚夏猛地回过神来,藏住那声笑,然后重整旗鼓进入自己的“舞蹈节奏”。

    她踩着熟悉的节奏,跳进江承的光环,演绎一场别有生趣的广播体操。

    欢快的钢琴再次变奏,毫无违和地接入《星空》的前奏。

    在后台痴痴望的吴宇立刻回神,捏紧手中的话筒,向舞台走去——

    当灯光落在吴宇身上的瞬间,当吴宇温柔的嗓音响起的瞬间,当叶晚夏和江承朝他投来鼓励的瞬间……无数的瞬间推着吴宇走到全校师生面前,全情演绎了《星空》下,那个自卑又胆小的男孩,是如何一步一步摘下属于自己的星星。

    一曲终了,全场沉默。

    片刻后,爆发有史以来、大礼堂所能承载的、最轰烈的掌声。

    这是属于吴宇的、江承的、叶晚夏的荣耀。

    *

    “恭喜我们!”吴宇兴致勃勃地举着可乐,和江承、叶晚夏碰杯。

    新生晚会圆满结束后,三人就溜出学校来附近的烧烤摊庆祝。

    叶晚夏放下饮料罐,向吴宇伸手:“反思100块。”

    虽然晚会结束得令人耳目一新,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最后一个歌唱节目中既看了小品、又欣赏了古典加流行音乐会、还看到大帅哥,实在是物超所值,得到广大师生一众好评。

    但鉴于叶晚夏毫无预告的“惊喜”,张启航还是要求他们三个在明天下午6点前各自提交一份至少1000字的反思。

    叶晚夏熟练无比地准备把吴宇那份也写了,吴宇也是熟练无比地向叶晚夏转账。

    江承捏着易拉罐,忍俊不禁。

    叶晚夏朝他使了个眼色:“要不要帮你写?”

    江承问道:“男朋友有优惠吗?”

    吴宇抢先一步答题:“亲夫妻明算账。”

    “哈哈哈,听到没。”叶晚夏百分百支持。

    江承不知道叶晚夏为什么这么缺钱,但他现在好像并不介意上这艘贼船:“行,一手拿钱一手交货,明天我见到反思了,我再给钱。”

    叶晚夏戳了戳吴宇:“你这发小,信誉如何?”

    吴宇沉思片刻,直到江承踹了他一脚,这才点头郑重道:“我看行。”

    三人有说有笑吃了不少,吴宇起身准备再去加菜,不等叶晚夏提醒,他先说道:“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也瘦不成骷髅头,所以我最多只会再多点20串。”

    叶晚夏竖起大拇指,放吴宇点菜去了。

    江承晃了晃手里已经喝完的空罐子,对叶晚夏道:“那个……”

    等叶晚夏看过来,他快速低头,把易拉罐的拉手拔出来——

    “啪。”

    “对不起。”

    拉手抽离的声音和道歉的话语同时迸发,却都是那样的短促,仿佛从未出现。

    叶晚夏拿起最后一串牛肉,细嚼慢咽了半天,这才缓缓问道:“突然这样是要干嘛?”

    江承抬头对上叶晚夏清澈的眼眸,笑了声捏起易拉罐空空地往嘴里灌了口,方才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搞诈骗的PUA高手……”

    他回头看了眼和老板娘有说有笑在点烤串的吴宇,难以把他和以前胆小内心的模样划上等号:“不过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不了解情况的人。”

    叶晚夏把口里的牛肉嚼仔细了,最后咕咚吞下肚:“你这人……还挺实诚。但我不会向你道歉的。”

    江承挑眉,不解其意。

    叶晚夏直接把吴宇卖了:“吴宇说你其实不是老被人追,而是经常拈花惹草,一周能换十个女朋友,所以送的也不是什么赔礼,而是分手礼,这会儿突然打起我的主意,多半是花心病又犯了,让我小心点。”

    江承微笑着捏扁易拉罐,起身朝前台走去。

    还不知真相的吴宇:“江承你怎么来了?我都点了遍,你还要加什么?啊啊啊,江承!承承!承哥!我亲哥!啊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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