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神盾局正在和复仇者联盟关于圣杯和Berserker的事情拉拉扯扯，我只知道彼得的愿望达成了，他的本叔和梅姨都回来了。

    “梅姨！太好了，你醒来.......本叔？！”

    我站在门口，不用特地去注意就能听到少年带着喜悦的哭腔，在外面设置了能够暂时让人忽视动静的法阵。

    此刻我才终于有了一种战斗结束的实感，然后心里没多少快乐，只有空虚。我忍不住呼唤起了007：“我们把圣杯收容了，那我是不是该回归英灵座？”

    过了一会我才听到她的回应：【不，我们还需要等待。虽然圣杯已经到手，但里面的魔力全部提取出来还需要时间......还有，它像是没有蓄满水的池子，里面的魔力还不太够......】

    “但是，彼得的愿望已经得到实现了？”我蹙着眉说道，“他的亲人都已经回到了他身边。”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保证它正在积蓄力量，只是速度比起寻常的仪式来说更慢一些。难道是因为你还没许愿吗？或许你可以试试向圣杯也许愿？】

    “但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愿望.......”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浮现了一丝抗拒，于是我拒绝了，“而且，有一点我很在意，你也对我说过，实现愿望是有代价的。”

    007沉默了片刻，在我以为她消失了的时候，她又开口了：【阿德拉，实际上我是希望你能尽快许愿、然后前往下一个御主身边收集圣杯碎片的。】

    “我知道的，”我叹了声气，“谢谢你，但我还是想再稍微留一会儿......”

    【一个月。按它现在积蓄和提取魔力的速度，大概一个月左右，我们就可以继续下一段旅程了。】

    “嗯，给我一些时间向他们告别吧，”我轻声说道，“也当给我放个假？”

    房间里快乐的一家三口诉说完心绪之后，彼得红着眼睛跑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想要把我介绍给他的姑妈和叔叔认识，我本来想解除礼装找身正常衣服换上，被他拉住：“没事！梅姨和本叔都知道我们的超级英雄身份。”

    我只好有些忐忑地走进去，床上深褐色长发的女性笑着冲我打招呼：“你好，阿德拉·莱德尔小姐，谢谢你对彼得的照顾。”

    “彼得是很可靠的搭档，”我实话实说，“比我以前的弟弟妹妹好养活多了。”

    本·帕克爽朗地笑着，拍了拍蜘蛛侠的肩膀：“看来彼得已经成长为了不起的小伙子了。”

    梅已经醒来，我们准备为她办理出院手续直接回家，一开始我还担心医院会不会震惊于植物人突然醒来的奇迹，但我很快发现，我想多了。

    托尼·斯塔克悄悄地替帕克家办好了一切事情，包括他们在皇后区的新住房，而且我们还收获了另一个好消息：除了超级英雄们和彼得的家人朋友以外，所有人都不记得彼得·帕克是蜘蛛侠了！

    “太棒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蹿到车厢顶部倒挂着跳起舞来，“我可以正常去上学了！MIT刚刚也给我补发了录取通知书噢噢噢噢！！！”

    “恭喜，但是别忘了系好安全带，”我不得不提醒他好好坐回去，“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斯塔克先生收到罚款通知书的话，没错，埃梅卡的车牌是我薅斯塔克的，车子是登记在他名下。”

    为了庆祝搬家以及团聚，梅·帕克拉着本·帕克一起去采购，准备给我们做一顿大餐。我和彼得坐在房间里拼乐高，期间他的朋友内德·利兹和米歇尔·琼斯打电话询问他的假期过得怎么样，彼得满怀期待地得到我的同意后，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加入游戏小分队。

    考虑到圣杯战争的特殊性，我让斯塔克暂时给我整了个身份，声称我是梅·帕克朋友的表妹，过来探望身体康复了的梅。

    我们拼了一架乐高战机，又拼了座魔法城堡，然后青少年们谈论起自己的大学专业，我贴心地溜出去给他们留了单独聊天的时间，顺便借用了烤箱，整了点潘尼沃斯牌小甜饼平替，瞬间征服了年轻人们。

    没想到米歇尔·琼斯吃完之后，突然给我来了句“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好像是之前那家很火的叫‘闪耀甜蜜’的网红甜品店招牌？”

    “哇哦，你可真敏锐，记忆力也十分出色，”我丝毫不慌，张口就来，“我在那里打工过一段时间，还给斯塔克送过货呢。”

    她狐疑地看着我理直气壮的样子，内德赶紧拉了米歇尔一把，用自己为很小的声音轻轻说：“你别总是卖///弄你的侦探知识！”

    米歇尔把手搭在嘴边，用气音说：“但我觉得她不对劲！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她是神盾局的特工，被派过来保护梅姨的？”

    这下内德看着我的目光变成了畏惧中带一点小崇拜，我假装听不到他们的悄悄话，冲着彼得挑挑眉毛：“你们的朋友也知道？”

    “知道什么......哦，噢......他们知道，”他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冲着两位朋友小声说，“呃，阿德拉她确实有别的身份——”

    “我就说！”米歇尔得意洋洋地朝内德摊开手，“你赌输了，五美金！”

    内德嘟嘟囔囔着从口袋里翻出几张钞票，不大情愿地抽了一张放到她手里：“我早就该猜到彼得身边的人都不简单。”

    “但我可不归神盾局管，实际上复仇者联盟也管不着我，”我附赠了一点额外的消息，“以及我也不是特工，更不是超级英雄，你们把我当成彼得的一位远方亲戚就好？”

    *

    米歇尔和内德贴心地没有留下来用晚饭，我在随便吃了两口后以复仇者联盟有工作为由，提前溜走了，把温馨的家庭时光留给我的御主。

    在我出门的时候，纽约下起了雨。雨水落在水泥地上，被白天的余热蒸发，带着柏青味的空气萦绕着我的头发和皮肤。

    我坐在一座大厦的天台栏杆外，眺望着这座热闹的城市——它比哥谭更加明亮，比大都会更加吵杂，灯火点燃了夜晚的梦，雷根轻轻用鼻子蹭着我的手心，尾巴尖尖左右摇晃，善于控水的蓝龙没让一滴水打湿我的衣服和头发，世界被朦胧的雨雾模糊成水彩画，而我始终干燥。

    不知道在夜风中坐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彼得的声音。

    “嗨，阿德拉？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当然不介意，”我往左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看来你之前的潜行训练非常成功，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你靠近了。”

    蜘蛛侠摘下了头套，露出了湿漉漉的眼睛和有点乱的卷发。雷根轻轻地鸣叫一声，水珠从彼得的战衣上消失了，他惊奇地摸了摸自己干燥的脸：“哇哦！这是她的——”

    “嗯哼，雷根擅长控水和制冰，她喜欢下雨，”我摸摸雷根的下巴，她发出了猫咪一样可爱的呼噜声，并且友善地把尾巴搭在彼得的腿上，“在出门忘记带伞时她是很好的帮手。”

    我们之间重新归于宁静，我专注地看着灯火摇曳的城市，在察觉到彼得一直在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时候，我转过头去问他：“怎么了？”

    “梅姨说你看上去好像有点难过......”他犹豫着说道，“阿德拉，你是不是......想家了？如果你想家的话，你可以直接向圣杯许愿回去的，我有梅姨，本叔，还有斯塔克先生他们，我在这边会过得很好，你不用太担心——”

    我伸手拍拍他的小脑袋，想了想，说：“我确实很想念我的家人们，但我......我暂时不想许愿。我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

    或许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世界。

    这个想法从我的心头滑过，但彼得的话很快让我转移了注意力，“那你完全可以许愿呀，圣杯都让本叔活过来，梅姨清醒了，你只是许愿复活而已，一定能实现.......”

    “或许吧，”我垂下眼睛，手不自觉地用力抓紧了掌心，“只是，我还没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

    我很难告诉彼得，如果我真的“死而复生”，会给蝙蝠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他们要费尽心思来掩盖一个名义上死人的痕迹，而且我的特殊说不定会让他们被更多反派盯上......最重要的一点，我始终很在意007和我提到的“代价”。

    能够支付得起“奇迹”的代价，会是有多么沉重呢？这份代价会不会最后被转嫁到布鲁斯和达米安他们身上，变成他们新的痛苦呢？

    万一我的“复活”只是暂时，那么就是往他们心上再扎一刀，万一我的“复活”后续还需要更多魔力支撑，超出了达米安能够承受的阈值呢？

    我没和彼得说这么多，生活在一座阳光照耀的城市之中的蜘蛛侠很难理解黑暗骑士和他的家族，我也从来不要求他们互相理解。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彼得，一个月之后我就该回到英灵座上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决定将部分真相告诉他。

    “之前我曾经说过，这是我第二次被召唤。第一次召唤我的，是我曾经的恋人达米安·韦恩，而在此之前，我所生活的世界......迎来了末日。为了拯救我的世界，我成为英灵，回应召唤，并且在收集圣杯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