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

    “不，我自己能搞定，”我在彼得期待又跃跃欲试的眼神中回答，“这是只有我能完成的任务。”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用“已经很晚了，你不想让梅姨他们担心吧”为由岔开话题，我们难得没骑龙回去，而是体验了一把蜘蛛侠穿行在高楼大厦之间的乐趣——当然我不会喷蛛丝，我用的是蝙蝠侠同款的钩爪枪。而且因为太久没用了差点手滑瞄错点，勾在了彼得的手上，把他拖下去。

    梅果然在家里等着我们，不过距离十点还有几分钟，她姑且放过了瑟瑟发抖的小蜘蛛，善意地提醒我注意安全：“皇后区的治安对于一位单身女性来说还是有些.....”

    我当着她的面嘎巴一下把金属勺子柄对折捏弯，然后又轻松地把它复原：“嗯？您刚刚说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转身摸摸自己侄子的脑袋瓜：“彼得，跟阿德拉小姐行动的时候要听她的指挥。”

    本哈哈大笑，然后问自己闷闷不乐的侄子周末有什么安排：“我买了电影票，你和阿德拉要不要也来看？”

    我无所谓，不过彼得对家庭活动还是很珍惜的，于是我们决定周六下午去看电影，早上陪女士去逛街购物。我负责为梅的搭配提出一些小意见，两位男士则目光呆滞地坐在购物区为男性专设的休息座位上。

    “阿德拉就算了，她是从者体力好，但是梅姨为什么也这么能逛......”

    “因为这是女人，彼得，你以后就懂了。”

    我假装没听到男士们的哀叹，兴致勃勃地拉着梅去挑一双新的高跟鞋：“试试这杏色的，它超级百搭！”

    等梅逛累之后，轮到彼得上阵，我揪着满脸写满抗拒的男孩走到了男装区，眼疾手快往他手里堆了五六件衣服：“来来来，彼得你也试试，别总惦记着你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

    不等他发出抗议声，我一手把他推进了试衣间，耐心地等彼得磨蹭半天才出来，然后又抓着他拍照，梅凑过来看，不住地对我竖起大拇指：“阿德拉，你的拍照技术真不错！”

    “谢谢，”我笑纳了她的夸奖，“我朋友教的，你只需要掌握一些小小的技巧。”

    本被他的妻子抓过来跟我学习，彼得戴着痛苦面具被我们当成拍照模特摧残了半个多小时后，本终于能够拍出两张正常好看的照片了。我把斯塔克给的卡丢给导购，留下一句非常斯塔克的“刚才的全部要了”，导购小姐立刻满脸笑容地问我们需不需要再多拍两张，她可以帮忙拿手机。

    “算了，今天先这样吧，”在彼得可怜巴巴的哀求眼神中，我大发慈悲地宣布他得到了自由，“我们差不多可以去午饭——”

    刺耳的警铃声在商场响起，广播中急促地重复着“街道上出现四处伤人的不明黑色生命体，请顾客们不要贸然离开商场，注意保护自身安全，警察正在前来救援的路上.......”

    我和彼得默契地对视一眼，他朝满脸担心的梅和本点点头，把手里的购物袋交到他们手中，我们悄悄地穿过慌乱的人群，来到了购物中心负一层。我有些生疏地撬开通风管道网格，和彼得从出口钻出去，拦住了一只准备撞向购物中心玻璃门的怪物。

    007的声音向我发出了警告。

    【阿德拉！看那边！】

    我抬头望去。污浊的黑潮倾覆而下，从天空倒悬着的黄金圣杯中溢出。

    “007，这是怎么回事？！圣杯碎片不是已经被我们收走了吗？！”

    【......我不知道，但它给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阿德拉，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没有理会007的提议，拎着剑//枪飞跃到蓝龙背部，快速掠过远处的地面。黑泥在空中就溅射四散，变成史莱姆一样的黑色生物，将沿途的路人、车辆、建筑物全部吞噬淹没，我挥动着剑///枪，一击将它斩成两半，彼得用蛛丝把窒息昏迷的男性卷走，但黑泥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又再次凝结成了巨大的怪物.......比之前还要整整高大一倍。

    “直接撤退或者在这里傻呆着可不会找到答案，”我放出了雷根，她吐出冻气，将黑泥冻结，然后我跳上了银龙的背脊，往空中的圣杯飞去，“我去解决圣杯，蜘蛛侠，这里交给你了！”

    *

    史莱姆一样的生物非常棘手，它们没有痛觉，无声无息，唯一的本能就是淹没吞噬面前的东西，而且常规方法根本杀不掉它们。

    还好雷根留在这里帮忙，冰层勉强把黑泥冻成冰柱，静默地矗立在街道上。彼得翻身骑在雷根身上，声嘶力竭地朝地上逃难的人们大喊：“躲进建筑物里面！！！不要慌张，不要踩踏推撞——”

    蓝龙鸣叫一声，他转过头去，看到了悬停在附近的托尼·斯塔克，“斯塔克先生！”

    “蜘蛛侠，怎么只有你一个？Rider呢？！”

    “她说她去解决圣杯，对了，队长他们......”

    “他们还在和神盾局掰扯，该死的，神盾局改名叫九头蛇局得了，队长他们昨天才去了德国，”托尼恼火地喊道，“见鬼，偏偏在这种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钢铁侠旁边突然出现一个火焰光环，史蒂芬·斯特兰奇从里面出现，“圣杯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它还在源源不断释放恶性力量？！再这样下去纽约会被这股力量吞没.......”

    “——因为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这一点，从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啊。”

    女人的声音冷不丁在他们耳边传来，超级英雄们警惕地看了过去，但奇异博士看到她后，率先解除了手中的法术。

    “古一法师？”

    穿着袈裟的光头女性朝他点点头，向来平静慈和的面容此刻却有些严肃，“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彼得·帕克，你和你的从者都向圣杯许愿了吗？”

    彼得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叫出了自己真名的人，下意识看了看钢铁侠，在看到斯塔克点头后，他才回答道：“不......Rider还没有许愿。”

    “那大概还有挽回的机会.......”被称为古一法师的女人说道，“时间紧迫，我只能简单介绍自己——我是Caster，古一，曾经是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为了阻止圣杯继续抽取这个世界的生命力、导致世界毁灭，被世界意识召唤而来。”

    听到她的话之后，在场的超级英雄以及耳麦那一头的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都被骗了。世界意识告诉我，纽约上方的圣杯本质是一个法阵，一种仪式，它降临之后会大量抽取魔力，实现战胜者愿望这一点也不过是附带而已，毕竟拥有了这么庞大的力量过后，想要达到起死回生、逆转过去，也不是是不可能的事情。”

    古一话音刚落，彼得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他突然想起了阿德拉·莱德尔说过的话。

    她说，许下的愿望是有代价的。

    只是没人能够想到，这份愿望的代价会是无辜者的生命。

    托尼·斯塔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污浊已经蔓延到不远处，雷根拍打着双翼，持续吹出冻气，冰层勉强阻隔了黑泥继续涌入，钢铁侠只能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拍拍蜘蛛侠的肩膀。

    “彼得，”钢铁侠艰难地开口道，“你的姑妈和叔叔......”

    奇异博士也意识到了什么，他长长地叹了声气，手中划过一道火焰：“他们在哪里？”

    人们呼救和尖叫声中，建筑物倒塌崩碎的响声里，只有寂静在他们之间生长。许久后，他们听到了蜘蛛侠强压泣音的回答。

    “他们在......购物中心二层......”

    古一法师低声叹息着，手中划出金红色的火光，一个通往购物中心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很抱歉。去和他们告别吧，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