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让你得逞

    街上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劳作一天,只是为了那二两银钱。

    在他们面前,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只留下珠帘摇晃的清脆响声,车上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斜靠在侧壁上,对望向车外的女子说着什么。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我让我爹找了个厉害的烹饪大师,今日我们就去会会他,试试他够不够格。”许言一本正经道。

    沈路遥挑了挑眉,将珠帘放下,她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没将少年的话放在心上。

    “我希望这次别再出什么差池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怀疑你的能力。”

    “......”许言闻言,像遭了晴天霹雳般地哽住了,沈路遥这话是有些打击到他的,他一脸苦闷地说道,“这次绝不会再出差错了,因为,这次不是我教你,而是我爹招的烹饪大师。”

    “那个大师真的靠谱吗?”

    “我这不是带你去试试水吗?想要达到让时玉表哥满意的手艺,可马虎不得,我们得仔细筛选。”

    “......”每次做事总留一半,沈路遥想扇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一间别院,别院门口站着一位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他腰间围了条大白布,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一副手脚麻利的样子。

    “哎哟,张先生啊,久仰久仰。”许言见了此人,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拱手说道。

    “可是许家的小少爷?幸会幸会。”张永生也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张先生不必客气,快进屋坐坐吧。”许言不等他相邀,便反客为主地将他往院子里引,“张先生,我们这是要去何处教学?”

    “......”张永生不知这混世魔王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一脸懵地被他带进院子,见许言问他,便开口,“去正堂,我们先讨论一下教学的具体安排。”

    “好的张先生,你先请。”

    “......”

    沈路遥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这小子天天作妖,何时能来个捉妖大师将他给收了。

    步入正堂后,许言在木椅上坐下,他将一只脚抬起来踩在椅面上,趾高气昂地看着端坐在对面的张永生。

    “你能正常点吗?”沈路遥坐在他身旁小声劝道。

    许言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而后胸有成竹地说:“你不懂,若我们一来便表现得很好欺负,他又怎会认真教我们?再说了,我们得威慑住他,这样他以后就不敢跟我们蹬鼻子上脸了。”

    沈路遥听了他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说不上来。

    “咳咳,张先生。”许言没骨头般地往椅背上一躺,嚣张地说,“我的厨艺可是很厉害的,想教我的人,都能绕乾州城好几圈了,我们许府凭什么选你?”

    张永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言,说道:“我爹是御膳房的副厨师长,而我得了我爹的真传,虽说水平上还有些差距,但我也学了七八分,您问我凭什么被选上?别看在下年纪小,两三年前便桃李满天下了。”

    “行吧行吧,也就比我强那么一丢丢。”许言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沈路遥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许言,她倒是不曾想过他的厨艺如此之好。

    “你厨艺如何?”她饶有兴趣地问道。

    许言瞪了一眼竖起耳朵的张永生,他凑在沈路遥耳边轻轻说道:“还行,前几日刚学会起灶开火。”

    “......你对厨艺精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不会是故意逗我玩儿的吧!”沈路遥愣了一会儿,粗着脖子吼道。

    张永生捂着嘴偷笑了一阵,他开口打断二人:“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沈路遥刚想点头,许言却一把将她拦住,他怒火中烧地指着张永生骂道:“你笑什么笑?你看不起我的厨艺?”

    “我没有啊。”张永生一脸严肃地说,“大部分学徒都会因为我年纪太轻对我有所误解,我已经习惯了,君子当有一颗谦和、宽恕的心,我又怎会随意取笑他人?除非我真的忍不住。”

    沈路遥闻言,立马将脱了缰的许言拉回座位上,她拽着他的袖子苦口婆心地劝着,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跟张永生一较高下,二人就这样闹了整整一个时辰。

    *

    “临川,为何这几日都不见王妃?”温时玉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烦闷地问道。

    “娘娘这几日都跟表少爷待在一起,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属下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临川将剑抱在胸前,抿了抿唇说道。

    “表少爷?”

    温时玉眼帘微垂地靠在椅背上,心神不宁地看着窗外刚开没多久的海棠花。

    他已经有四五日没有去见她了,她也不曾来过找他,与他形同陌路,还成天跟着许言在外面厮混,实在没有王妃的样子,为了不落人口角,他必须去敲打敲打她才好。

    就在温时玉想着怎么敲打沈路遥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他肃然危坐,轻咳了几声,忍下心中的暗喜对临川说道:“你速去看看。”

    “是。”

    临川将房门打开,许诺端着一个上好的食盒站在门口,食盒里还飘着好闻的肉香。

    “表小姐。”临川对她行了个礼。

    “临大哥,听闻表哥夜间多梦、不易入眠,我为他炖了冰糖桂圆猪心汤,有安神定惊,养心补血之效,可否帮我转交给表哥?”许诺弱柳扶风地对临川福了福身子。

    “您稍等,我这就去请示殿下。”

    见临川重新关上门,许诺有些紧张地攥紧食盒,为了做这汤,她花了好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划伤了手,就是为了讨时玉表哥欢心。

    虽然她与他并不相熟,可她自三年前在马车上见过他一面后,便被迷了心智,对他念念不忘,思之如狂,若不是因为表哥手中的那道圣旨,她早就让她爹上门去帮她说亲了。

    现如今圣旨已去,她抛绣球招亲的日子也迫在眉睫,趁着这几日表哥住在乾州,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永康王侧妃之位,她势在必得!

    “表小姐,殿下用完午膳后便睡下了,至今未醒。这猪心汤凉了会影响口感,表小姐还是送去给许老爷吧,也算尽一片孝心。”临川拉开门,有些为难地说道。

    “午膳都用完好几个时辰了,表哥还没醒?”许诺疑惑不解地问道。

    她是专程在晚膳前赶来的,就是怕他用过晚膳便不肯再喝这汤,却不曾想他至今未醒,白费了她整整一下午的心血。

    “殿下身子不好,睡得多也是常有的事,等殿下醒了之后,我会将表小姐的心意转告殿下,如今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表小姐请回吧,莫要耽误了晚膳。”

    许诺有些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她踮起脚尖,昂着头往屋里看,可临川将门围得密不透风,她什么也看不见。

    “如此,那便不打扰表哥了,诺儿改日再来探望。”

    她心灰意冷地朝临川点了个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许诺看见另一个女人朝这边走来,那人穿着蹙金牡丹彩蝶戏花罗裙,头上戴着镶水琉石镂空冠,项上挂着海蓝珠玉璎珞圈,腰间别着白玉龙凤鸡心佩,都是世间少有,她从未见过这般气派的人物。

    待那人走近后,许诺定睛一看,忍不住咬紧牙关。

    “民女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沈路遥大手一挥,威严地看着许诺,说道,“你今日怎么突然起了来看殿下的心思?”

    “民女听闻表哥浅眠,便炖了这猪心汤来探望,只是表哥用完午膳后至今未醒,民女不便打搅,这才准备离去。”许诺看着沈路遥手中的食盒,对她会心一笑。

    “如此,你便先回吧。”

    沈路遥不以为意地勾起嘴角,继续朝温时玉的卧房走去。

    她心里本就紧张,因为记得许言的嘱咐才一直端着身子,碰上来送汤的许诺是她始料未及,她也不知该如何待她,不如直接将她打发走。

    “娘娘,表哥已经歇下了!”许诺一把将沈路遥拉住。

    她本以为她会识趣地随她一同离开,可沈路遥却要当着她的面进屋。

    这个女人本就长得清丽,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身连她都眼红的衣服首饰,若是让她与表哥相见,二人指不定就更恩爱了,那她的侧妃之位岂不是越发遥遥无期了?

    沈路遥甩开她的手,有些恼怒地说:“我是永康王妃,与殿下举案齐眉,我来给殿下送吃食,你为何拦我?”

    许诺心头有一阵苦涩袭来,他们二人情投意合,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呢,这时将她挡下,她反而成了胡搅蛮缠之人。

    “民女未曾想阻拦,只是表哥还在休息,民女怕我们二人到访,扰他好眠......”许诺低下头,楚楚可怜地抹着眼泪。

    沈路遥看了她良久,轻声说道:“我看得出你对殿下的心思,若他不愿,我便绝不会让你得逞,以后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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