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必须娶诺儿

    “娘娘多虑了,我怎会对表哥生出旁的心思。”许诺垂眉顺眼道。

    许言会叫她表嫂是因为与她亲近,可许诺却叫她娘娘,她若不是怕她,便是故意疏远她。

    沈路遥轻轻扫了她一眼,继续走到温时玉门前,她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早在她与许诺相互试探的时候,温时玉就已经站在了门后,他一听见她要进来,手便不听使唤地先行将门打开,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仿佛本该如此。

    沈路遥对上他的目光,有些窘迫地将手收回来。

    “殿下不是还睡着吗,怎么突然醒了?”

    “睡够了便自然醒了。”温时玉紧紧地抓着门板,面上却不显慌乱。

    “我跟着张先生学了鱼粥,比我之前做过的味道都好,殿下愿意尝尝吗?”沈路遥期待地问。

    “自然愿意。”

    “殿下不可!”临川焦急地走上前拦住温时玉,仿佛粥里有毒一般,硬是不让他碰。

    “你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

    临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给打断了,温时玉目光凌厉地剜了临川一眼,临川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沉住气低下头。

    “临侍卫,你无须担心,我这粥是拿给张永生先生看过的,他说我做的很好,没有问题。”沈路遥侧过头对他笑着说道。

    临川毫不领情,哼了一声,直接将头撇向别处,沈路遥有些摸不着头脑,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她一时想不出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不必理会临川,快进来吧。”温时玉侧过身子,将过道让出来给沈路遥。

    许诺在边上看着他们二人眉目传情,心中颇为不快,她见温时玉还要引沈路遥进屋,怨气一下子便涌了上来。

    “表哥!”她高声喊道,见温时玉向她这边看过来,又乖巧地行了个礼,说道,“诺儿听闻表哥夜间多梦、不易入眠,便炖了冰糖桂圆猪心汤,有安神定惊、养心补血之效,请表哥收下诺儿的一片心意。”

    沈路遥见她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心中对她越发不满,便拉住温时玉的袖子,抿着唇看着他。

    温时玉察觉到她的目光后眉头轻蹙,沈路遥以为自己惹他不高兴了,便失落地松开了手。

    原来在殿下眼里,他将许诺看得这么重,她到底还是他的表妹,她不该对她那般无礼的,是她无理取闹、恃宠而骄了......

    温时玉见沈路遥松开手,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他稳住心神对许诺说道:“表妹有心了,只是我近日积食,不宜用这猪心汤,实在对不住表妹。”

    许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如此,诺儿便放心了,我还以为表哥不待见我,不想喝我做的汤呢,那我明日再做些别的给表哥。”

    “不必了!”温时玉刚说完,便见了许诺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怕自己的话太重,于是继续说道,“这些琐事不好劳烦你,我若是想吃什么,会安排下人去做的。”

    “诺儿也想关心表哥,就像表嫂一样。”许诺红着眼吞声忍泪,就像被人丢弃的猫一般看向温时玉。

    “还有几日便要抛绣球招亲了,表妹该好好待嫁才是,回去吧,莫染了风寒。”温时玉说完,便将房门直接反锁,不想再与她纠缠。

    你当真就没有一点儿喜欢我吗?我当真就没有半分机会了吗?

    许诺心寒地站在门外,泪声俱下,过了许久才离开。

    “殿下恐怕要伤表小姐的心了。”沈路遥将食盒放下,心情复杂地说道。

    “无妨,她长大了,自己慢慢会想通的。”温时玉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没有将许诺的事放在心上,而是取出食盒里的鱼粥问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沈路遥趴在温时玉身边,惬意地说: “嗯。虽然我从小便自己准备吃食,但做的东西大都不尽人意,这鱼粥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学的,光杀鱼就用了一个时辰。”

    “怎么突然想到要将这粥送给我了?我听下人说你与许言走得很近,还以为你会送给他呢。”

    沈路遥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脑子卡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我有给许言试吃的,他说味道不错,我才敢给殿下送来。”

    若殿下知道她是专门为他学的,说不定会取笑她的,女子是不是该自持些才能讨男子欢喜?

    温时玉握着瓷勺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舀了一口粥,说道:“学得不错,我很喜欢。”

    “殿下喜欢就好。”沈路遥高兴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掌,她又想到自己这身不寻常的打扮,便红着脸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殿下觉得我今日好看吗?”

    温时玉看了眼她的衣裙首饰,有些严肃地问:“这些东西都是谁给你买的?”

    若是由王府购入的,不可能没有人告诉他,她这一身服饰造价不凡,放眼整个乾州城,也只有许家能用得起了,莫非......

    “是许言给我买的。”

    温时玉黑着脸说:“我觉得不好看,以后不要再穿了,我会让临川将银子还给许言。”

    沈路遥见他脸色不对,不解地小声嘟囔道:“可方才在门口的时候,您还一直看我......”

    “......反正以后不许穿了。”

    *

    次日,沈路遥心情愉悦地在院子里乱逛,她昨日去给殿下送粥,一直待到了很晚,殿下真是个好人,跟她说了许多话,一点都不摆王爷架子。

    “娘娘,夫人回来了,她正在您的卧房门口等你,见娘娘许久未归,便让奴婢来知会一声。”

    她正玩得尽兴,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突然跪在她面前,跟她说了些奇怪的话。

    “夫人?你是说许言的母亲?”

    “正是小少爷的生母,潭夫人。”

    沈路遥一脸懵地被这丫鬟带回卧房,她想了一路也不敢确定潭夫人为何找她,难道是因为许诺?

    “老身叩见王妃娘娘,多谢娘娘对我儿的救命之恩。”

    潭蓉被丫鬟扶着跪下,可哪怕她卑躬屈膝,沈路遥仍然觉得她捞不着半点好处。

    许氏家大业大,这女人能稳坐当家主母的位置,手段必然不简单,若来者不善,她怕是有麻烦了。

    “潭夫人既然是殿下的舅母,那便也是路遥的舅母,不必多礼,起来吧。”

    潭蓉闻言,笑着起身说道:“王妃娘娘果然与传闻不同,是个明事理的人,难怪言儿总爱跟你待一起。

    你救过他,我们许家必不会欠你,前几日他为你订做的那身装扮,值白银万两,老身就将它们当作谢礼,赠予王妃娘娘,您看如何?”

    “这谢礼实在太贵重了,晚些时候,我会整理好还给小少爷的。”

    沈路遥听到“白银万两”的时候,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许言这小子可真够败家的,这么大的手笔。

    “不用还,这么贵的礼,自然有它贵的道理。”

    潭蓉摸着沈路遥的手背,慢慢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她这话让沈路遥不寒而栗。

    “您的意思是?”沈路遥疑惑地问。

    “你也知道,诺儿她快要抛绣球招亲了,时玉是我们许氏旁支中最出色的一人,自然也是女婿的最佳人选。永康王府只有娘娘一人,若碰上了葵水,谁来伺候殿下?娘娘只想着自己的地位吗?娘娘不打算为殿下考虑吗?”

    沈路遥退后了一步,有些心慌地看着她,潭蓉勾起嘴角,胸有成竹地拉起沈路遥的手。

    “既然一定会有人进永康王府,那为何不能是诺儿?她是殿下的表妹,是血亲,二人若是成了一段姻缘,那岂不是亲上加亲?”

    沈路遥闻言,顿时明白了她的如意算盘,不敢直接和温时玉将,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我看殿下对表小姐的态度,应该是对她没这个心思,若你想让她嫁,为何不自己去问殿下?这么大的事,又岂是我能做主的?”

    “时玉这孩子心善,你又怎知他不愿意?他可以在街上救你于水火,自然也可以在招亲会场上救诺儿于危难。”潭蓉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明知抛绣球招亲没有定数,为何要让她这么做?”

    “这是许家先前与乾州其他大家的约定,我们无从拒绝,若时玉娶了诺儿,那这约定便不作数,现在你知道这门婚事有多重要了吗?

    时玉必须娶诺儿,这是他身为许家旁支的责任,也是他光耀许家应该做的事,你不能拒绝!”潭蓉不由分说地甩袖说道。

    她都还没跟殿下拜堂,她们却逼着她给殿下纳妃,逼着她跟别人分享殿下。为什么她们许家的事情要跟她绑在一起,凭什么她们自己应下的约要她来付出代价?

    “殿下不想娶她。”沈路遥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从未说过不喜欢诺儿。”

    “那你便自己去跟他说,让他娶许诺。”

    “他会理解的,也会娶的,我只是来通知你。”

    沈路遥闻言一把将她推开,大步离开了卧房,潭蓉看着她的背影,扬起志在必得的笑意。

    若没有必胜的把握,她又怎么会来找她呢?她就是敢确定,温时玉此时绝不会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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