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限度的努力

    02.

    我认识黑尾比认识研磨晚一点,是在中学一年级第二学期末才认识的。

    当时正值期末考试复习周,但研磨却因为突然发烧请了病假,老师就叫了班上平时比较跟他说得上话的人送课堂笔记去他家里。

    候选人较为有限,我全票当选。于是在放学后,我就顶着妈妈欣慰的目光,带上课堂笔记和她硬塞给我的三个苹果抵达了研磨家的家门口。

    对我,我是第一次去朋友家拜访,对研磨的妈妈,她是第一次见我来拜访。

    她说她要上去问一下孩子的意见,我点头说好,然后就这样站在门外等了一两分钟左右。

    这段时间并不难熬,我最擅长的事就是一个人待着打发时间。

    那天天气很好,站在他家门口往上看,天上的云层看起来像打发过度的奶油霜。

    打发过后应该烘烤,我的视线往下落,然后发现他家的门框上画了一些刻度,应该是用来记录家里小孩每年身高变化的,旁边写有研磨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

    出于一些多余的好奇心,我凑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下,很满意的发现我比研磨高,又不太满意的发现我比这个叫黑尾铁朗的人矮,然后门打开了,一个身高跟划线处基本一致的陌生小孩说:“请进,妈妈去倒果汁了。”把我吓了一跳。

    我跟黑尾就是这么认识的,并且相互熟络起来的速度比我们之后在楼上跟研磨打拳皇输的速度还要快。几乎是在被血虐一下午之后,我跟黑尾立刻建立起了深刻的革命友谊,开始互相称名道姓。

    也就是从他口中,我才得知研磨这个感觉平时都没什么干劲的人居然还业余搞搞运动。

    “你怎么平时也不跟我说一下啊?”

    “没必要,何况你也不喜欢。”

    “嘛……那确实。”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他在打排球这件事没什么好炫耀的,也许是因为我跟他说过我不喜欢运动,特别是球类运动,总之他在平时确实不怎么会跟我提到这件事。

    其实就球类运动本身来说,我是不讨厌的,甚至因为妈妈很爱看,我偶尔还会陪她在电视上看一两场。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不喜欢球类运动”的状况,主要是因为我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铁石”体质,只要一出现在球场附近,球就有大概率会朝我飞过来,然后哐当一下砸中我的头,对我本就不咋地的身体和心理健康造成双重伤害。

    黑尾调侃说这种体质很适合来当自由人,被我从他的便当盒里夹走了一个蛋卷作为报复。他会抱怨,但是也很亲切,并不会阻止我的找茬。

    “研磨是什么位置的来着?”

    “二传。”

    “哦——打得最好的人才有的位置,那很厉害嘛。”

    “还好,是其他人比较强。”

    “干嘛,不好意思啊?”

    我跟黑尾一左一右地推他的肩膀,被他用手一人一下拍开了,两个罪魁祸首同声笑。

    青春期的小孩长得快,很快我就比刚见面时的黑尾高了不少,但他显然也是不会就此停止生长的,我上到中学三年级时,他的身高依然比我和研磨多得多,阅历也比我们要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怎么样,高中有趣吗?”

    “还算有趣吧,就是有时候会遇到不太喜欢的同学之类的。”

    “那不就跟现在没差。”

    “难道你以为升上高中会变成魔法少女吗?”

    “我没这么想过,平时也对魔法少女题材不感兴趣,但要是你当主演的话我可能就要捧一下场了。”

    “魔法少女的工作时间跟训练时间有重合,不太可能兼任吧。”

    “研磨,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在这里。”

    中学毕业季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很常搞学习会,主要就是聚在研磨家一起写写作业聊聊天什么的。

    这个学习会明确需要辅导的对象可能只有我,他们俩平时成绩都在上游,已经考上了音驹的黑尾姑且不论,研磨是完全不用担心的,只有我这种在中上成绩线附近徘徊的人需要进补。

    这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并不算不擅长读书,但我平时对课业的认真程度也就只有“会把作业按时写完”这种水平。作业做完之后再想我碰课本一下都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我对“学习”这件事所做的最低限度的努力。

    “不打算努力的话考其他高中不就好了。”

    “不不不,考上音驹就是我最低限度的努力了。”

    “哦?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内情啊。”

    “没什么,别在意。”

    “好吧。”

    黑尾看我不愿意说倒也没继续追问,很会做人的随手掏了一把瑞士糖出来,说是给我们这些用脑过度的人补充糖分。

    我看到研磨朝苹果味伸手,当即眼疾手快地在他摸到之前顺走了他想拿的那块。

    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然后在下一次我打算拿葡萄味的时候抓走了我打算拿的那块。

    “干嘛啦,小气。”

    我一边吐槽他一边摸走了黑尾打算拿的柠檬味,收获了新晋高中生的“喂喂喂”,使得学习会的重点开始逐渐飘移。

    因为黑尾先升上了高中,在我们中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并不总是和我们一起,偶尔学习会也会变成只有两个人。

    我家距离研磨家其实有一点距离,如果谈到比较晚的话,他妈妈会在我打算回家的时候督促他送我到公交车站再回去。

    有次等车的时候,他问我报考音驹的理由,我说干嘛,你很好奇啊?他点点头,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就告诉他:“我妈妈以前是那里的学生,她没有上完就辍学了。”

    他需要的答案好像只有一句话,在我这么说之后就不再问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觉得我的行为傻里傻气,或许吧,但是我不太在乎,反正我就是这么决定的。

    虽然我母亲的人生一直都很失败,但我想让她在将来回顾自己的人生的时候有个不太失败的女儿。

    “啊不过,她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但我不太想做哎,那已经跟我‘轻松过活’的人生目标有冲突了,所以这个也是‘最低限度’。”

    “那你也挺有趣的。”

    “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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