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姜悠出了地堡，回到办公室拿起背包，跟着小弟指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公路边停着一辆有些灰扑扑的公交车，她一边往前走，穿过一片芦苇，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的面貌变成姜悠本身的样子。

    “又为你们领导跑腿？”公交车的门在姜悠靠近的时候打开了，司机是个白人老大叔，头发黑白相间，肥硕的肚子一层层叠着，脸圆圆的，肉有点塌，一双蓝色的眼睛已经有些蒙蒙，有点像琉璃球放太久，已经不见当年最明亮的样子，厚厚的嘴唇被胡子盖住，他叼着烟冲着姜悠说道。

    公交车上没多少人，都是到城中心上班的人，见到姜悠上车，大部分都笑着点点头，还有几个“愤世嫉俗”的白皮肤总是鄙视的眼神盯着她，一直认为她这种黄皮肤的人抢夺了他们的资源。

    “还好吗？吉米，”姜悠笑着说道，她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她或者她手下们任意一个人的专属位置，司机在接到信号的时候就把上面的东西搬下来，就等姜悠上车。

    “不能再好了，”司机关上车门，发动汽车。

    “最近‘生意’有点忙，”姜悠坐下后，把背包放在腿上，目光透过车内镜和后视镜扫遍车内，才继续开口，“你呢，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司机深深吸口烟，单手扶着方向盘，一边吐出烟圈，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苏利文街开了家很有趣的家具店，卖得都F**K古董货，我本来想把我家的那些搬去试一试，没想到他们还看不上……”

    “嘿，吉米，那不是你祖辈留下来的……你这样，”姜悠位置过道对面的大姐接话道。

    “哼，那些东西能值钱的早就没了，现在不过是一堆塞满车库的垃圾玩意儿……”

    苏利文街有动静？！姜悠暗暗记下，这几年她一直派人找圣地，电影里只提到在纽约，没有具体地址，她也记不清电影里那一晃而过的镜头在哪儿，加上古一真的是神出鬼没，所有见过古一或者古一出现地方的情报，集合起来标注的点没有一次重合，只有根据她的出现的点划出区域，一个个去排除。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老大最近有拉货的生意，”姜悠继续说道，“吉米，等你下了班，可以去试试。”

    “安娜，你们那儿还缺人吗？”坐在后排的中年妇女语气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她微微伸着身体。

    姜悠听见声音偏过头，一张泛黄长满皱纹饱经磨难的脸，“你不是在工厂做工，还有时间？”

    “孩子……我，我现在比较缺钱……”

    姜悠转回头，“去维修厂试试吧。”

    “不，”妇女条件反射地拒绝，那里是□□的地盘，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不，不是，我怕自己不胜任。”

    “只是缺个厨子，”姜悠没有在意女人的反应，虽然她把李的地盘全部洗白，但对于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们来说，印象是没有那么快改变的，“那些人你只要不去招惹，正常工作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F**K，养一帮人真难，姜悠在心里咒骂，到处都要花钱，还要考虑他们的衣食住行，家庭维持，这边人工又贵，更何况还有维持安娜那庞大的情报系统，当初安娜是黑白两道的活都接，不论好坏，只要给得起钱，也难怪，没钱怎么维系关系，靠情怀？做梦，姜悠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却想着如何处理最近的一些消息和工作，08年的人工智能才蓬勃发展没多久，数据、信息这些太难处理了，真想把托尼的贾维斯买下来。

    见妇女没有再开口，“你考虑一下吧，”姜悠感觉到兜里手机的响动，她掏出来看了看，她想念智能机，这个世界科技水平发展很快，该有的也在这几年如雨后春笋冒出来，但是还是一个字：贵。

    姜悠按了几下按键，发送了出去，接着收起手机看向窗外，公交车已经进入密集的街区，中途停过几次，一些人下车，一些人上车，从熙熙攘攘几人到车厢内挤满了人，她抓起背包上突然出现的U盘，塞进自己的口袋，头都没有抬，继续放空。

    公交车摇摇晃晃穿过很多条街，终于到姜悠的目的地，她从外套里把那个莱恩给的布袋子掏出，往脚底一放，这时，车停了，她站起身，示意他人让一让，信步走了下去，空的位置有人坐下，而布袋子已经不在那里。

    姜悠将背包斜背着，视线左右自然地看了看，双手插进外套的兜里，随着人流往前走，就像普通的上班族，踩着时间去上班。

    天色有些暗下来，姜悠撑着头，盯着电脑屏幕，主机上愕然插着白天车上拿到的U盘，接着松开手放回到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时间渐渐过去，她最后敲下一个回车键，然后退回到U盘主界面点了删除，清空回收站，这才拔下U盘。她缓缓地吐口气，揉着眼往窗外看去，窗外也是大楼，但天空很蓝，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这时，响起敲门声。

    “进来，”她答道。

    跑腿小弟拿着一个纸袋，笑容满面地走进来，“老大，给。”

    “少放芝士？”

    小弟点点头。

    姜悠接过小弟递过来的纸包，她不习惯汉堡加太多芝士，汉堡还热乎着，碳水带来的满足感是世间的美好，“你去忙吧，”她挥手让小弟出去，打开纸袋，伸手进去拿汉堡，瞬间，眼前一片黑暗，鼻间涌上一股土的味道。

    “你是谁？”托尼抱着电池，望着山洞暗处突然出现的人影问道，目光暗暗扫过摄像头和门口，没有反应？组织的人？

    WTF！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最近骂脏话的频率有点高，她暗自告诫了一下自己，姜悠眼前的视线很模糊，她没有动，手里还抓着汉堡的纸包，空气弥漫着血腥气和金属制品的味道，尽管不远处那个类似人形轮廓的黑影开了口，但她不敢轻举妄动，连续眨了眨眼，视线渐渐适应环境，山洞？脚下这是黄沙？仪器？麻袋？脑袋有点像是被挤压的那种疼痛，她运起异能防备，整个人浮起一层蓝蓝的烟气。

    “你是谁？”托尼又问了一次，白天他听伊森说过，这间挖出来的山洞，只有他俩。

    “嘶……”姜悠捏紧纸袋的口子，一只手按压着跳动的太阳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痛，她甩甩头，走出黑暗，山洞里昏暗的灯光照清眼前的人影，“啊？你又……”她陡然瞪大双眼，“托尼……斯塔克……”

    “你是谁！”托尼戒备地眯了眯眼，眼前的人形周围一层薄薄的蓝色光晕，有点像烟气，让她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额……神仙教母…”姜悠试探性说出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