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四年后

    “你可以让他坐冷板凳，红牌只是罚下场，他的能力都看得到，你是队长，你应该对这有很大的画面。”

    姜悠手里转着笔，愣了愣，坐冷板凳？她是什么队长，她不是美队，big picture？她叹口气，表情依然不变，非常严肃，心里却把这句话记下来，口里却说着，“我说过，Ns。”

    “是，我知道他触碰了界限，可是……”面前坐着的男人已年近四十，发际线后移，剩余的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白人在这个年龄阶段气质和以往会有一定差距，具体感觉上就是威严许多。男人在姜悠冰冷的目光下有点发虚，下意识扭了扭身体，鼻头浮出汗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一身西装革履，但也掩盖不了肥硕的肚子，他的目光闪烁又谨慎地在面前的姜悠和身旁拿着平板的顾问身上来回，分辨他们的情绪，心中的发虚感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明显，日子过得太舒适，让他忘了自己的老板曾经的名号，想再求情，这会儿也说不出口，“好吧，我明白，队长。”

    “互联网生意很差？”姜悠忍住怒气，背着自己搞毒品生意，真当自己是瞎子么，这几年她的脾气先是因为和顾问联手吞下李的地盘后，文化差异，不骂脏话不发脾气，似乎这群人觉得自己是弱虾，安娜的手下们说以前安娜遇见类似不长眼的对手，违背自己的手下都是直接用异能对付，因此有了个血腥安娜的外号，她做不到这么狠，就只能换一种方式，后来那些刺头、毒瘤处理后，脾气才慢慢磨下来，只是底线这玩意儿谁敢碰她就敢让谁滚蛋，“让你现在有时间替别人求情？！”

    “没有，没有，”男人连忙摆手，瞬间没有了一开始的“矜持”，后背一阵冷汗，他怎么忘了自己就是被眼前女人一手提拔做现在的生意，“若非队长的渠道，生意也不会这么好，分得一块蛋糕。”

    剧情这个金手指虽然还用不上，但漫威世界里科技发展那可是有目共睹，这种赚钱的“便宜”不占，先机要是不把握，运用不当，那就只能是蠢，姜悠腹诽，她似笑非笑地瞄了面前男人一眼。

    “明白，明白，”男人的语气这下诚恳了许多，他站起身，“那我先回去，队长。”

    等到男人走出去，姜悠才冷笑道，“贪得无厌，”肯定是拿了钱，想求情，她望着站在一旁向管家一样的顾问，“莱恩呢？”

    “已经回来了，”顾问扶了扶眼镜架。

    姜悠心中一喜，眼睛发亮，“叫他来见我……不，不，我去找他。”

    顾问没有动，突然说道，“他的意思是你是老大，应该掌控全局，综合考量，对未来有蓝图。”

    “啊？哦？”姜悠眨了眨眼，什么意思，但脑子转得飞快，“他刚才在说俚语啊。明白了……学到了，对了，对那人的处理方式，你不认同？”

    “没有，规矩定了，谁破坏的，谁就用命来偿，反而我觉得你太仁慈了，”顾问一张帅气的俊脸却说着残忍的话，冷冷地，好像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他继续说道，“流动资金没有剩多少，这几个项目维持下去，之后会很有难度。”

    姜悠转过头，点开传过来的数据，脸色却是沉下来，“不，继续，”这是为她找到回家的路投资的研究项目，“资金的事情不是问题，还有，把我们手里斯塔克工业股票先卖了……”

    “现在斯塔克工业的股价很看好，而且有一直看涨的趋势，它的CEO托尼.斯塔克在科技上的领先地位更是让股价……好吧，你确定要卖？”

    “你不信我的决定？”姜悠关掉电脑，站起身，拢了拢外套的边角，她太缺钱了，搞空间研究又是烧钱不见成效的，更别提她用安娜.莫亚的情报渠道把李的势力洗白花费的功夫，一美元要掰成两份用，这几年说好听□□老大，威风又霸气，若非有知道剧情这项金手指，她怎么可能抢占先机，赚到钱，养一大帮人，同时还要投资做研究，找回家的方法，真的是太辛苦了。

    “没有，我会去办。”

    “钱到账先别动，”姜悠边往外走边吩咐，现在是2008年了，想起昨晚看见的新闻报道和花边新闻，托尼的颁奖典礼，他在赌场里和好兄弟的照片，终于，漫威电影世界的剧情即将开启，“我有它用。”

    等他宣布关闭军事研发部，抄一波底！姜悠暗自想着，大佬的钱那么多，薅一点算一点。

    “不用跟着我了，忙你的去。”她挥挥手，朝着楼下走去。

    还是这片布鲁克林的废旧厂区，四年的时间，姜悠把这里拿下，改造翻新，地下拳场也过了明面，没有黑色交易，剔除掉毒品这块，虽然生意一落千丈是肯定的，但是有林的存在，保本赚点小钱也是不错的，加上安娜.莫亚的情报系统重新运转，这里成为黑白两道上都知道的明面上存在能买卖消息的地方。

    姜悠绕出办公楼，瞄了眼外表依旧不成样子的厂房和同色系新建的小楼，用中文感叹一句，“这是我打下的江山呐，”双手插兜往地下工事走去。

    她把地堡外表改变了不少，没有派人看守，现在看上去就是一栋小型停车库，用了点顾问的渠道和安娜的情报网，和真.神盾局的人做了点交易，安保系统和地下结构全部翻修，毕竟剧情告诉她，神盾局在修地下工事这类建筑上很有经验。

    姜悠走到门口，点开秘密盘，按下一串数字，车库门无声地开了，她信步走了进去，车库门又无声地放了一半下来，车库安装的是声控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车库里左手边稀疏地停着几辆吉普车，右手边却停了起码有二十几辆重型摩托车，靠近摩托车的地方还整齐地摆放着各类维修工具。她径直走到车库的底端，灰色的墙壁上装着同色系的电梯，旁边安装着一个供人刷卡才能打开电梯的电板，但她没有用卡，而是摸到电板侧面，按下电板旁一个不明显的按钮，电梯门开了，按键显示只有向下一层，她走到正中央，电梯门合上，天花板一缕小小的蓝光无声地扫过，扫描到她的虹膜，顿时，电梯屏幕数字改变，数字边小，开始运行继续往下。

    “叮咚”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各种高端实验室仪器运转着，几面墙上都装着可以擦写的白板，上面写满了公式和分子式，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们快步穿梭在各种仪器之间。看到姜悠的出现，不少研究员开口和她打招呼。

    “老板好。”

    “老板好。”

    姜悠微微颔首，绷着脸，勾着嘴角，这间本属于李的违法实验室还保留着，只不过同样做了大改变，之前的实验人员大清理后，还请了几个专家坐镇，同时和大学医学项目联合，研究方向彻底改变，而且多了一个负责人，也是她的“合伙人”之一——医生。

    “莱恩呢，”姜悠往右转了一个弯，停在透明玻璃研究室门口，站定在那里，没有进去，那是给医生配备的核心房间，顾问赞助，至于顾问和医生之间有什么交易就不是她想知道的。

    “楼下。”医生头也没抬，目光始终停留在显微镜上。

    姜悠没有动，冷冷地望着医生，像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那个植物果然很神奇，”医生还是开口道，“虽然只是一片叶子，如果有……”

    “你最好别在这上面动心思，”瓦坎达绝对会派人来灭了你，姜悠在心里说到，接着转身往楼下的方向走去，“一片叶子足够你研究了。”

    姜悠重新进入电梯，运行几秒，门开了，曾经血腥残破又阴森黑暗的囚禁空间现在被改造得灯火通明，她把这里改成了大型训练室，未雨绸缪，特地成立了一个小分队，定期来这里磨练一下，她不想在还没找到回家路的时候就死在几场外星人攻占地球的大战里。

    墙壁重新粉刷，空间被扩大，一个简易的拳击台立在中间，两边分区域分类别摆放着各种不同针对性的训练器材，这些器材之间空的地方摆放着大小不一统一色系的沙发供人休息，绿色植株、自动贩卖机也都配得很齐全，再往里走，角落里特地隔出几间训练房，训练房的材料是她花大价钱找神盾局买的，不得不说贵有贵的道理。

    “砰砰砰！”连续撞击的声音从训练房里传了出来。

    姜悠听着声音走过去，其中一间训练房里气氛很是激烈，两人都没有把外玻璃调成不可视，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况。她站在玻璃前看着里面争锋相对，比试得正欢的是两个孩子，黑人，一个孩子显然是变种人，头和双手全是兽化状态，豹子的模样，这会儿他正双掌利爪抓地，弓着背，双脚还是人形，牢牢抓着地面，双眸已是竖瞳，死死盯着面前的对手，面前的孩子看上去像是普通人，容貌很一般，属于扔进黑人堆里区分不出来的那一类，头发卷卷的贴着头皮，耳朵上戴着耳钉，要说特别，当属一双眼睛亮极了，眼神犀利又干净，能让人一眼记住他，但绷紧的肌肉和状态，看得出来他很不简单，蓄势待发的样子像他的名字——Lion，莱恩。

    火光电石间，两人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谁也没把对方撞倒，反而灵活地缠斗在一起，兽化的孩子没办法制住莱恩，莱恩却大力地扣住他往训练房的墙壁上砸，发出重重的声音，足以见得莱恩的力量不一般。这个时候高级材料的质量就体现出来，兽化孩子的利爪又抓又划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两人不断地从地面打到墙上，跳到玻璃墙上，都丝毫没有对它们照成损伤。

    姜悠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这俩孩子打得厉害，就是差点章法，感觉力量的利用率有点低，将来还是得请个专业老师来教一下。

    半个小时后，兽化的孩子显然体力被耗尽，豹子头、豹子爪的样子开始变化，变成原来的样子，正是当初姜悠在这里见过的被关在铁笼的那个未成年小孩加图，“莱恩，我认输。”

    莱恩松开扣住他脖颈的手，站了起来，伸出手，加图喘着粗气，抓住他的手掌，猛地站了起来。两人回头都看到姜悠站在那里，同时笑了起来，莱恩走到靠近门的墙边，按下按键，咔哒一声，训练室门开了。

    “加图，你先回去，”莱恩对着身后的男孩说道。

    “好，”加图知道两人有事要谈，手里抓着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老大，那我先走了。”

    姜悠点点头，“加图，进步不少哦。”

    加图一听，眼睛亮了亮，有些不好意思的。

    “学业也这么努力就更好了，”姜悠悠悠地来一句。

    加图的脸立刻变得黑红，忙说道，“老大，文学太难学了，不是我不学……学，学，学，我学。”接着，逃似地跑远。

    姜悠板着的脸恢复正常，好笑地看着他跑去淋浴室，当初布鲁斯他们被艾伦设伏，差点都折损在这里，幸好，她毁电源的时候很及时。她和他们的交易完成后，布鲁斯带走所有变种人，可是他们被关多年，早已物是人非，更何况一身异能，遭受的待遇可想而知，不少人到最后还是无家可归，或者有家不能归，后来知道姜悠的力量和能力，其中几个变种人都找了回来，成了“合同工”。

    加图的家境不错，但兽化的异能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他很小就力量爆发，不懂控制，伤了不少人，家里人为了他不被别人歧视和抓去实验，不得不关着他，他很聪明，却不能去学校，他很想要自由，却在从家里逃出来后，被人骗，卖到李的手里，姜悠的出现给了他自由活下去的能力，他在布鲁斯陪同回家后，告知父母，又重新回到这里，因为姜悠懂得如何控制异能，毕竟她也接受查尔斯教育那么久。

    而莱恩，这个被关在密室铁笼的重点人物，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姜悠看着眼前这个没什么笑容的男孩，个头已经很高了，这几年饮食变好，长高了不少，那天晚上他直接找到自己，第一面就把自己的下唇拉开给她，那种瓦坎达特有文字纹身，让姜悠茫然间点头，答应他跟在自己身边。

    “怎么样？”姜悠问道。

    莱恩摇摇头，他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个中等大小的布袋子，里面叮叮哐哐作响，像是硬币碰撞的声音，“安娜，我找人做好了。”

    姜悠接了过来，拉开绳扣，眼睛陡然瞪大，“全是它？”见到莱恩点头，又追问，“你们族人能让你带出来？！我只是让你找点你家特别点的金属……”

    “这是我家祖辈的私人藏品，不在管控范围内，”莱恩无所谓地说道，语气平稳，像是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发小碰见，在里面做了点改动，她说只要注入你的力量之后，这些都是独一无二。”

    “哈？”姜悠被这一袋子硬币闪瞎了眼，她之前只想着莱恩回家，瓦坎达技术先进，合成金属也应该比外面的钢、铝合金什么的好，没想到，“你发小？嘿嘿，我明白。”

    “咳，她很聪明，”莱恩总算有点面部表情，接着又变回原样，“我没有找到资料。”

    姜悠收紧绳扣，将布袋费力地塞进外套口袋里，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链，莱恩说他是通过这个确定安娜的身份，因为这款手链全世界仅此一份，材质是振金，而且是他爷爷当年改变过结构的振金，里面有特殊勾连方式，而且很有可能有秘密，所以取不下来。

    “手稿图都没有了，也没有提到安娜的信息。”莱恩答道，爷爷过世前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安娜，报救命之恩。只要他看到手链就会认出她，然后给她看代表瓦坎达人身份的纹身，她就会知道是他。

    只是这个时候的姜悠和莱恩都不知道，一个是因为看过电影，所以知道那是瓦坎达人，觉得留在身边没什么危险，而另一个过世的爷爷的意思是对方认识自己特有的标志，才会留下莱恩。

    “你的发小不能分析这条链子？”姜悠玩着手链上面的蓝宝石，“安娜的资料一点点也没有？比如是哪里人？多少岁？”

    莱恩摇头，“她需要见到实物，爷爷很早就把你的资料全毁了。”

    哦豁，姜悠探口气，原以为找到一条可以了解安娜详细情况的信息，这下又断了，顾问那边有张安娜和他祖父的黑白合照，这么多年，安娜的模样一点没变老，就足以见得安娜.莫亚不简单的程度，“你干嘛？”思绪被打断。

    莱恩掏出了爷爷留给他的振金匕首，它的结构和其他振金还不一样，性能要高很多，是安娜手链同样的材质，“安娜，我的匕首也调整过，需要你的异能注入。”

    “你确定可以承受？”姜悠追问，她这些年在下属的言语还原和自己的摸索下，发现自己的异能是一种特别的能量，毁灭力极强，杀人无形、毁尸灭迹这样的成语形容一点都没有夸张，目前市面上和市面下能找到的金属，她的异能都能让它们毁得连渣都不剩。

    “是。”

    “毁了别怪我，”姜悠被他的目光看得投降，还是说道，手指尖凝聚起一团蓝色光团，她现在的控制力很好，慢慢意动，隔了一会儿，光团渐渐被拉成头发丝那样粗细的光线，盘旋在指尖上。

    莱恩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个透明的隔离箱，匕首躺在正中间。

    “反应真快，”姜悠笑道，手指轻轻移动，光线一端慢慢注入到匕首中，刹那，没有花纹光洁的匕首像是坚冰融化了一样活动起来，振金表面像是变成流动性的液体，匕首的形状还在，接着匕首的变化停止了，又变回冷冰冰、坚硬的样子，接着蓝光大作，姜悠收回力量，匕首上的蓝光亮了亮，最后暗了下去。

    “怎么样？”

    莱恩将匕首取，凌空挥舞了几下，感觉上很不一样，语气带着兴奋，“成了。”

    姜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欣慰地拍了拍莱恩的肩膀。

    “砰！”身旁的油画突然列成两半掉了下来。

    姜悠和莱恩同时看了过去，又向匕首的方向看了回来。

    “买一副，补上，”姜悠反应过来，继续拍拍莱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