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她之前一度猜测自己的能力是和小夜魔一样，姜悠望着穿着破烂背心，举着锤子敲敲打打的托尼想着，掌心摩挲着手链的“蓝宝石”，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的感受，她是怎么出现在托尼身边的？因为托尼认识自己？但看他之前的反应并不是这样，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熟悉他。

    脚不自觉地往旁边倒，顿时小腿肚子一阵剧痛，让她皱了眉，腿条件反射回到原位，姜悠轻轻摸了摸，轻声吸口气。这几天她做过很多次实验，试图使用异能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拉进太空或者奇怪的黑暗空间，强行突破才能回到这里，而代价就是那些看不清楚黑洞带来的伤害，也得亏安娜这具身体超强愈合力，不然她会因此掉了性命。

    姜悠最近都把异能往空间宝石和手链上引，不是她自夸，这几年私下里的锻炼，已经能精准控制异能的强度。她将不同等份的能量分别融入手链，在其不同节点尝试，最后汇入空间宝石，虽然最终结果都是被拉入那个孤寂的空间，但被拉入的时间点是不同的，出现在太空的地方也是不一样的，托福，她看到很多以前在纪录片里才见到的星球。

    然而，这些“实验结果”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实并不是她最初想的那样——使用异能就被拉入太空，而是空间宝石吸入异能，她被拉走，也就是说，她激活了空间宝石！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很差，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身体无意识地绷紧，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因为这些“实验”让她发现一直以来错过的细节，空间宝石的确认把很多散落的信息都串联了起来，萌生了更加惊人的想法，尽管当下无法证实，但光是这样的想法都让人觉得胃一阵翻腾。

    安娜.莫亚的异能很有可能是受空间宝石影响。

    所以她没有老去，所以她的异能是蓝色的光团，所以她拿空间宝石不会被伤害……

    还有，她愕然发现，既然是莱恩的爷爷设计了这款手链，那么意味着他的爷爷是知道“蓝宝石”就是宇宙魔方！姜悠在这一刻想明白，自己又是惯性思维看待这个世界，总觉得这里是电影世界，能有多复杂，剧情的金手指开着，避开危险点，就万事大吉。她苦笑着，太大意了，就算知道这个世界主线剧情和大致走向，却忘了世界这个词的意义，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嘿，女士，你是被我迷住了么，”托尼停下手中的锤子，金属烧热腾起的雾气笼罩着他，一身狼狈却能看出点别样的感觉，破烂的背心包裹不住鼓胀的肌肉，他偏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神仙教母”，天知道目光也是有力量和温度，他享受众人崇拜的目光，但这样哀伤又沉重、不知所谓没有迷恋的注视让他有点不适。

    姜悠的思绪被打断，低气压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她愣了愣，托尼的那双标志性焦糖眼眸在灰暗的山洞里看不清颜色，但微弱的灯光印进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她笑了，看到面前那堆钢铁侠第一版装甲雏形出现，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值得无数赞誉，“托尼，你真的是天才。”

    托尼被这样直白的夸奖弄得心里有点痒痒的，眉眼上扬，被关起来这段时间，有伊森，有她在，这一切都还没有糟糕到底，“唔，你的判断没错。”他调笑地眨眨眼，又找回花花公子外加天才的那一套自信，“但是，你最近怎么了？”

    “啊？”姜悠望着托尼，她松开托住下巴的手，“什么？怎么了？”

    托尼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你回来以后，心事重重，就像刚刚，你……很……”他很想说个词，但这个时候冷幽默不是很好，“出去的时候遇见什么事？”

    这样的托尼，少见的神情，姜悠感受得到他是在关心自己，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愿骗他，“托尼，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如果你是在担心自己现在，”托尼示意她全身的蓝光，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从她回来之后，既没说自己自恋过头，焦虑过度，也没吵架过了，“等我们出去，回到纽约，我可以帮你。”

    姜悠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托尼，心里很暖，当知道手里有颗无限宝石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非常担心，心里像是有块巨石压着，又不知道怎么办，这个背后不出意外是肯定有个很大的谜团，而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她不敢告诉托尼，既害怕他牵扯其中，更害怕万一影响了剧情，是不是未来会因为自己变得不可控或者崩盘，这个世界会不会受影响，她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未知数太大，她不敢冒这个险。

    “没什么，我是神仙教母嘛，有些事情是该我自己去解决的。”姜悠笑了。

    “真的？”

    “真的，”姜悠点点头。

    “好吧，女孩，你要记得我是托尼.斯塔克，好吗？”托尼听见她的笑声，这才开始自己的工作，抬起锤子继续捶打零件。

    山洞里又响起锤子敲打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而摄像头外的一众武装分子一直对着屏幕指指点点，用的是他们之间的语言，“他是在看什么地方？”

    “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我们检查过，没什么……”

    “我怎么感觉他在说话，你看，这里嘴动过。”

    “他在跟那个伊森说话……”

    “不可能，你看伊森都没有抬头。”

    “他做的是导弹？”

    “嘿，你俩去看看……”

    姜悠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变好，脸上还挂着笑容，手指又摸上空间宝石，电影说它是无限宝石，代表空间的宝石，可以跨越空间……那么，她能回家吗？眼睛一亮，既然都被拉入太空，那是不是有可能跨越空间？不如试试看！

    “你要去哪儿？”托尼余光瞄到蓝光人影往外走，手中的动作停下，扬声问道。

    “有件事情要实验一下，”姜悠边说边往外走，虽然现在其他人都看不见她，但不排除万一取出魔方，他们就看见了，更何况，这个时期，托尼是不知道它的存在。

    伊森正看着电脑里的数据，想要看明白的确不是他的强项，“怎么？”

    这时，门拉开了，两个荷枪实弹的手下，嚷着听不懂的语言走了进来，伊森站了起来，手举了起来，托尼没有继续手中的动作，注意力在趁机走出去的姜悠身上，他们没有一点反应。

    “你们在做什么？！”手下吼道，他们围着托尼饶了一圈，特地往姜悠刚刚坐着的地方看了看。

    “导弹……”伊森用他们的语言回答道。

    托尼没有开口，目光顺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看着他们查看自己已经做出来的零件。

    两个手下嘟嘟囔囔着，把整个空间都查看了一遍，顺便还摸了摸托尼早已经做好的零件，目光带着审视，见托尼和伊森都没有异常反应，这才放下手中的零件，嚷着又退了出去。

    门又被锁上了，伊森这才放下手，“你刚刚说什么？”

    托尼回头，“没什么，你继续……”

    逃跑路线她都已经跟自己说好，方向也确认过无数次，还有什么是她要去做的？就算以自己为节点给她的东西会变成实物，但这并不能干掉所有人，毕竟维度差异，她像是陷入某种空间裂缝中，层面不同，维度不同，所以她的状态影响不了外界。

    那么，这些天她经常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在瞒着自己什么？

    托尼想着，算了，自己的“神仙教母”，等他们逃出去，他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再好好问一问，他扶了扶护目镜，注意力放回在手中零件上，拿起喷枪，继续下一步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