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姜悠眼前浮空的“眼镜”并没有消失，一身黑衣黑裤黑鞋融入漆黑的建筑物之中，她双手自然地在身侧张开，掌心虚握着一团闪着幽幽蓝光的能量团，既戒备着四周，同时能让身体平衡，而脚底绕着的两缕蓝光控制着下降的速度，蓝光在黑暗中有点明显，远远看过去像是磷火在飘荡。她越往下降落，越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但人工智能没有提示有问题，各方面数值都是正常的，她能感觉到里面的空气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异，有一种停滞感，有点玄乎，她动了动鼻翼，味道有点奇怪，说不出来是什么，不是霉味也不是潮湿的腥臭味，应该还在正常范围内，吸入之后没有什么异常。

    她进入的这间“房间”高度测量数字在事先进入时，人工智能就告知了，但数字和实际感触还是有点差别，虽然没有危险提示，但她控制了降落的速度，所以落下的时间不短。眼前的景象没有超出她的预计，在眼镜夜视功能的帮助下，尽管这里是地底，没有光源，这间姑且称为房间的地方一览无余。

    姜悠收回能量，命令道，“扫描。”

    眼镜射出一缕光线，迅速变换形状，像是扇形一样分解扩大，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扫描进系统里。

    整间房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这里应该受过很严重的冲击，四处都是碎石，大大小小，有些缝隙里还能看见金属物，人工智能很贴心的在她的眼镜上提示，那是一些变形或者锈坏的柜子、实验器材，这些金属类物体和石块交错，长年累月地堆在地上生锈和积灰，还有很多未可知的物件，墙壁上也曾挂过一些纸或者画，这里因为有坍塌，纸类物品早就褪色发脆，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提取不出来信息，姜悠原地转了两圈，黑暗里她看见的情况始终有些失真。

    “不是说，这里的设备还可以使用？”姜悠选了一个方向，避开脚下的石块，灵活地走在废弃杂物堆里，她顺着人工智能提供的电力走向找到线路，如果有光源，会方便不少。

    “是的，现在开始扫描，”人工智能敬业地遵从她的命令。

    “是否有异常？”奇怪的、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甚至汗毛都有点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确定自己没有生病。

    “女……女士，这里有异常……”人工智能的声音突然有些断断续续。

    “什么意思？”姜悠猛地停住脚步，手已经摸到老旧的电箱旁，应该是个电源开关，她另一只按住一边耳朵里的东西，眼前的“眼镜”也开始闪烁，时有时无，目光却在适应黑暗，追问道，“怎么回事？”

    “咔，”她把开关费力推了上去，灯并没有亮，注意力还在人工智能的异常上面，但还没等她有所回神，只听见咔滋咔滋的电流声——灯亮了。

    “怎……”姜悠身体一抖，抬头看向光源的方向，灯光很暗，时间太久了，灯泡外围都是灰尘，更加显得不那么亮，只是她现在注意力放在人工智能的动静上，“嘿……”

    另一边，工事大门被正常打开了。

    “老大，这里没有人进入，”特战队员检查了门口的装置，系统没有被激活，也没有其他异常，他关掉了警报器，对着朗姆罗报告。

    朗姆罗推开了电源，电流声过，甬道的灯都亮了起来，门口墙壁上硕大的九头蛇标志阴冷地注视着进入者，他抬起右手做出一个手势，不远处角落里站着冬兵动了，只是谁也没看见他冰冷的眼神里有了一闪而过的变化，特战队队伍整合，朝着工事里面走去。

    “嘿，怎么了？”

    “女士，我无法更新数据，”人工智能的声音恢复正常。

    “什么意思？”姜悠有些紧张，这个现象不正常。

    “这里有屏蔽装置，被升级，同时有人激活了工事的防御系统，并添加了最新的设计，墙壁里有异常金属结构，其分子结构是……”

    “简单点，”姜悠打断她的长篇解释，“之前的数据不是显示没有异常？怎么现在又？”

    “之前数据是53天前扫描，在这期间有人进入。”

    “怎么会，你不是实时监控？”

    “如果使用特殊装置，我无法保证。”人工智能答道，“女士，我的权限不足，使用功能仅供中级。”

    “开启反侦察模式。” 姜悠果断命令道。

    “开启反侦察模式。”朗姆罗命令道，并示意其中一个手下往计算出来的受力点安装炸弹。

    “怎么会多了这么多东西？这里面是有什么机密？”姜悠眉头紧皱，太异常了，只是因为自己的人来探查被发现，神盾局因此有所布置？不可能，娜塔莎没有说自己的人马被发现有什么明确的问题，听她的口气是给自己瞒过去了，那就不太可能针对自己设下这样的“陷阱”，那这是在针对谁？还是说就不是神盾局弄的？九头蛇？也说不通啊，早不来晚不来，我来追寻身世之谜，就出现了，咋地，主角光环？

    姜悠翻了一个白眼，“算了，你现在的功能还剩多少？简单点。”

    “无法联系卫星，脱机使用，”人工智能找了一个很普通的词解释，“根据之前的地图，我的功能受权限限制，如果……”

    “足够了，”她叹口气，现在没有其他办法，“指路吧，早点找到有用信息，早点出去。”

    姜悠跟着人工智能的提示往前走，连续查看了十几间差不多模样的房间，里面的毁坏程度不一，都没什么遗留的资料，她根据地图也知道还没有走到核心区域，现在查看的都是比较边缘的存在，从恢复的房间架构上来看，更多是办公室的模样，这样的地方应该有很多废弃资料，没想到搬得干干净净。

    只不过说这里是地底迷宫也不为过，空间大，而且特地设计了甬道，分了无数的岔路口，有些看上去是关口，当初九头蛇在使用的时候应该派驻人手卡在这几个地方。若非黑科技在手，在里面绕圈子，迷路是肯定的，尤其还存在大量至今能使用的陷阱和武器，看来她理解的废弃和九头蛇的废弃实在有差异，该说不愧是漫威世界么，自己的小弟也认为这样的基地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们对这方面真的要求高。

    “你有名字吗？”姜悠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布置，试图从中找点什么出来。

    “有，‘老板世界聪明第一人’。”

    “哈？”姜悠收回仰着的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找了一个比较不那么冒犯的说法，毕竟这东西别人免费提供给自己用的，用之前还提醒过，会把收集的信息传回瓦坎达，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没启用，哎，好想有自己的‘贾维斯’，可惜穷，情报组织的钱都拿来养人了，她能分到的钱给研究团队拿去搞穿越的研究了，噢，不，跑题了，“你这名字……呃，太长了……”

    无波澜的机械音让她听出了浓厚的中二气息，研发它的“主人”有点意思，除了莱恩和娜吉雅，对于瓦坎达的印象她最清楚的还是黑豹，叫什么来着，查什么？有点想不起来。

    “女士可以叫我‘Number 1’，我的研发人要求。”

    “呵呵，fine，N1。”姜悠的思绪被打断，虽然场合有点不对，但她还是有些想笑，“还能扫描最新情况吗？”

    “不能，我在不断尝试，只能根据之前数据做出判断。”

    “搜寻实验室，”姜悠命令道，这里的奇怪状态给她很不好的预感，最好找到有用东西赶紧出去。

    姜悠所在楼层的上三层，特战队正以冬兵领头和朗姆罗居中、特战队队员沿途安装炸弹的队形和行动模式迅速往下层移动，显然他们的目标在工事底部，更深的地方。

    “实验室在楼下，女士，”N1说道。

    姜悠看了看提示，眯了眯眼，分辨了一下路线，灯光有些闪烁，看来电力并不是很稳，只是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她走过的每一层楼都亮着灯，无论是甬道还是房间都亮着灯，这不是她推开那个开关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