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丸子，你快来看，念念和希希回来了。”四喜瞧着几个熟悉的身影，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丸子敷着面膜闭目养颜，漫不经心道：“她两回来有啥好看的？”
“不是，有人送她们回来的。”四喜一时激动地无以言表。
这可是她头回见男人送向念回来，还靠得这么近！
丸子不以为意：“那肯定是楚南呗。”
四喜：“不是！除了楚南还有一个，我瞧着挺眼熟，好像是——”
“还有一个？”丸子蓦地睁开眼转了转，翻身下床趴到阳台上，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眼，“那不是、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信科院学神程响！”
楼下，程响将一袋子娃娃移交到向念手中。
“那个，谢谢。”向念在词海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两个字。
程响：“谢什么？”
额？谢什么？
谢他抓了这么多娃娃？谢他陪她看电影？谢他当了她一天男友？好像并不全然。
“没、没什么。”一袋子娃娃占据了她整个怀抱，搁浅在上的脑袋微微摇了摇。
“是学神啊！”
“是啊是啊，好帅哦！”
“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没听说呀？”
三两个女生交头接耳地从旁溜过。
程响虽然名声在外，但大半的时间都在实验室，对大多数人包括向念在内来说，很少会有这样直面的机会，尤其现在还是在女生宿舍。
程响低头看她，浅笑：“那，晚安。”
“嗯，晚安。”向念轻轻点了点头，几近将半张脸都埋进娃娃里。
一旁的楚南还在腻歪。
“走了。”程响提醒，转身。
楚南松开怀里的张希希，恋恋不舍：“那我先走啦，明早等我电话。”
张希希推了推：“知道了，快去吧。”
楚南欲走未走，回身猛地亲了张希希一口。
向念忙背过身去。
“讨厌！”张希希语中带羞，“快走啦。”
楚南得逞一笑，小步跑开，追上程响：“等等我，我说你走那么快干嘛！”
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落在向念眼里，声音揉进风中：“是你走得太慢。”
**
回到宿舍的向念免不了接受四喜和丸子的一顿八卦盘问。
“什么？学神当了你一天男友？”丸子惊得揭了面膜。
“可不是。瞧瞧，这些可都是——‘定情信物’！”张希希将一袋子娃娃悉数倒出。
丸子抓了几个：“天呐，这学神浪漫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
“希希，你别瞎说。”向念扯了扯张希希的衣袖，试图阻止她的夸张手法，“就是刚好参加了一个活动，刚好碰上了，我和希希、楚南一起玩的。”
张希希晃了晃食指，像是一眼看穿，眉飞色舞道：“那么刚好，背着我和楚南看电影？快说，你们有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向念弱弱解释，“他说了，只是兼职而已。”
其实她和程响之间，的确算不上有什么，可是怎么这会子自己倒显得没多少底气。
“没想到学神竟然这么暖？倒不像我们平时听说的那样呀？”丸子略带质疑地凑近，“知道吗？听闻上次隔壁系花去表白，愣是连一句话都没让说完。”
在众人的认知里，程响虽然帅，却是生人勿近的高冷存在，天生自带疏离感，不知伤了多少芳心自许的女生心，大学四年就没有过绯闻，oh不，应该说是蹭个热度都难。
“我们念念也是系花，而且可以甩隔壁那位好几条街呢！”张希希力挺，“那爱情有时候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说得也对！”丸子笑眯眯地赞同，蓦地又故作同情地调侃，推了推向念，“这么看来，有人要被迫失恋咯。”
“嗯？你指谁？”张希希和向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丸子：“还能有谁啊，当然是雕塑系的钟由啦。”
雕塑系的钟由——大学四年唯一没被向念劝退的爱慕者。
“害，那没办法，谁叫他的对手是学神呢！”张希系故作沉痛，“感情的事，就当是场历练了！”
“你们越说越离谱了。”向念忙要捂住两人的嘴。
“我们怎么离谱了？”张希希挡住，“不然你说，你难道对学神一点没感觉？”
“就是！难不成你还能弃学神选钟由？”丸子加入张希希阵营。
向念没好气得跺脚：“叫你们乱说，都是没有的事！”
三人围着桌子追闹，反观一旁的四喜倒是颇为淡定，未发一语，手中正娴熟地摆弄着一副塔罗牌。
三人停下：“你干什么呢？”
“嘘。”四喜推了推眼镜，屏气凝神，煞有介事地看向向念，“抽一张，判断你的爱情走向。”
向念哭笑不得：“不用了吧，我们真的没什么！”
三人齐声：“抽一张。”
向念无奈，随机抽了一张牌。
张希希、丸子探出脑袋：“怎么说？”
“星星正位！”四喜停顿。
三人眨了眨眼：“所以？”
四喜将牌一甩，激动道：“理想恋人，80%是正缘！”
“哇！”宿舍瞬间哄闹起来，三人围着向念打转，“念念，念念……”
向念红了脸，拾起刚才的牌细看：八颗星星在天空闪耀、提着水罐的女人浇灌着池塘和大地，画面宁静治愈。
她不懂塔罗牌，也不全然相信神论，可分明在四喜停顿的时候，竟怀揣了一丝忐忑。
**
阳台上，程响拨通了澳洲的号码。
“喂，响响？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想我了？”越洋电话那头传来清丽的女声，年轻，还带着几分不讨厌的矫情。
熟悉的声音让程响放松了几分：“你还是喜欢熬夜。”
“诶，我人都在国外了，你可管不着。”距离不到一万公里的澳洲公寓，许韵倒了杯牛奶，半躺在沙发上，“你不会打来就为了查睡吧，说吧，有什么事？”
带了这小子十年，熟知他的脾气秉性，没事可不会在这个点打给她。
程响抿了抿唇：“嗯，最近好吗？”
“挺好的呀。就为这个？”许韵莫名攒了眉，愈发觉得不对劲，这小子虽然话少，可支支吾吾的时候却不多，“你还说不说了，不说我可挂了？”
“小姨。”程响转过身，半靠着，“是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对面的房子我想租出去，如果你短时间内不回来的话。”
“害，就这个？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许韵放下喝了半杯的牛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两套房子本来就是你妈留给你的，你成年前由我代管而已。我出国前不是都把过户手续办妥了么？你的房子，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问我的。何况我就是回国，也待不了几天，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挺好的呀。”
程响：“嗯。”
“等等。”许韵坐起身，试探，“租的是女生？”
程响：“是。”
许韵进一步：“女朋友？”
程响：“不是。”
“那我知道了！”许韵饶有兴致，“是还没成为女朋友的女生吧？”
程响沉默。
“你小子开窍了呀，知道谈恋爱了。对了，有没有照片，我帮你看看呀？我跟你说，虽然像你这么帅的男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但你也不能对女孩子太冷淡了……”
面对听筒里早就预料到的喋喋不休，程响选择提前结束：“不早了，我挂了，你早点休息。”
“哎，臭小子。”许韵放下电话，拿起半杯牛奶发笑。
**
寂静的黑暗中，只一束微弱的光亮。
向念翻来覆去，有些难以入眠。
手机里是今天下载的游戏“试恋”——一款结合聊天、家园、游戏等多功能的虚拟社交恋爱软件。
盯着明晃晃的两个字，向念有些出神。
不知出于什么，可能是还记得要完成那个测评，她竟不自觉地点了进去，注册了自己的账号。
前述的画面好看清晰，屏幕里的AI“小水”与下午见到的机器人可以说是一比一的还原，可爱萌动。
想起下午那场意外的揭面仪式，向念不禁傻傻地笑了笑。
屏幕转换，游戏开启：
“恋爱指南——第一步：你的理想恋人。”
是要描述吗？
向念的手顿住，脑袋里一刹那的空白，似乎只能抓取到刚才记忆画面里的两个字——“程响”。
好在是她想多了，都是选择题，类似于MBTI的性格测试，不过添加了趣味性。
“恋爱指南——第二步：你喜欢的恋爱。”
与上一步一样，也是选择题，想来这一part是偏重于自我分析。
“恋爱指南——第三步：你专属的他/她。”
是融合了AI绘画的3D捏脸。
向念眨了眨眼，电影院里那张完美的侧颜自然而然地浮现。
脑袋里有一个想法：反正是虚拟的，反正他也不会玩，那这次她借鉴一下造物主的审美，应该问题不大吧？
向念咬了咬唇，手指在屏幕上流畅地勾勒起来。
对于这张脸的曲线、构造，她有着刻在骨子里的熟练，因为——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