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苏木棉心下骇然,还是故作讶异回道:“公子!这门锁上了。奴婢…奴婢没有钥匙。”

    话音未落脑门兀地一疼,原来是白墨扔来一把黄铜钥匙。苏木棉只好捂着脑袋悻悻捡起,慢腾腾走过去开门。

    锁刚取下,两扇门被狂风吹开般打到两侧,只见一绿衣女子披头散发猛地窜出,速度极快。众人还未及看清,已消失不见。

    苏木棉被撞的一个趔趄,后腰顶到门框,钻心疼,仍不忘大声告诉众人:“是李婉儿,我看清楚了,是李婉儿!”

    “既然你看得如此清楚,那就来喜书斋,细细说与本公子听。”白墨倏地收起折扇,目光利剑般穿来。

    苏木棉一路忐忑,终于在跪在地上那一刻想好对策。回应要热情、大方、但一问三不知。

    “你俩一同去,为何李婉儿会被锁在厨房?”白墨端坐在上首,初阳淡淡光晕笼在他脸上,好似冰雕一般。

    苏木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道:“回公子,奴婢不知!婉儿姐姐走得急,我走得慢,到时就看到很多人围在那了。”

    “是吗?”白墨冷笑一声,“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乱喊乱叫?”

    “回公子,奴婢没看见!奴婢到时,四周已围满人,只听厨房一声巨响,奴婢还以为厨房爆炸了,着实吓了一跳。”苏木棉说得眉飞色舞。

    “这么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公子,奴婢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公子,属下也觉得不关苏姑娘的事。莫不是李姑娘自个吃坏了肚子……”

    “你看见了?”

    李侍卫识趣闭嘴。

    白墨起身走到苏木棉面前,巨大阴影铺了下来。他用扇尖挑起她白皙小巧的下巴,细细端详,一双杏眼清澈灵动且无辜,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苏木棉心中登时砰砰乱跳,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忙闭眼委屈道:“无凭无据!公子可不要冤枉好人呐!木棉打小心地善良,胆子又小,万不敢算计人的。”

    白墨轻蔑一笑,心中早有答案。

    “来人,将苏木棉押到幽曲轩。五天不许吃饭!”

    啊?众人目瞪口呆。

    幽曲轩,白府偏僻处弃居,处罚重罪奴婢的地方,杂草重生,阴暗潮湿。五天不许吃饭,这分明是想饿死她。

    苏木棉大喊冤:“公子,无凭无据,为何要处罚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冤枉…奴婢比窦娥还冤啊…”

    白墨衣袖一挥,“拖下去,冤枉与否,你心中自然清楚。”

    苏木棉双臂被人钳住,双腿乱登,口中仍不忘大喊冤枉,叫声渐远。

    众人投去同情目光,公子一向冷酷无情,为了给李家一个交代,只可怜了这穷苦家的孩子。

    李侍卫忍不住道:“公子息怒,这苏木棉虽脸皮厚些,嘴贫些,可是个直肠子,没有什么坏心思。李婉儿也并非清白,苏木棉只是小小反击了下,罚五天不许吃饭,是否太重了些。”

    白墨冷脸屏退左右,不紧不慢拨弄着氤氲檀香道:“李侍卫这差当得越发好了。本公子记得上次你还愤愤不平,要将她抓入陵城,如今倒当众替她求其情,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李铁塔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是几句云里雾里的话,若被他人听出什么端倪,他性命难保,慌忙跪下道:“属下失言,请公子责罚!只是上次属下在她家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穿越之物。如果苏木棉不是穿越人,就这样饿死,未免……未免对她不公。”

    白墨看着李侍卫默默叹气。以她的心思,怎会饿死?算计李婉儿,使其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这种大家闺秀最注重名誉,李婉儿这颗棋子算是废了。以后再想找到和她对抗的人,让她露出马脚难上加难,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敢拿他的《湖畔荷叶图》做买卖。

    “就没有别的事瞒我?”

    “有,只是属下发过誓不能对别人讲。这件事,虽事关苏木棉,但跟她是不是穿越人没半点关系。”

    白墨知他性子,硬问也问不出,心中烦躁,抬手示意他退下。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说李婉儿精神错乱,表情呆滞,见人就躲,这会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白墨打发人将李婉儿送回李宅,又给了数目可观的银两。李夫人不敢怒不敢言,只叹女儿不争气,对外宣称李婉儿突发急症,需在家静养。心里也清楚,想再进白府,已是无望。

    前有土洼村梁氏姐妹偷进白府一死一伤,后有李婉儿白府做奴婢发疯,一时间白府闹鬼传的沸沸扬扬。

    苏母心里隐约不安,几次去白府想探探女儿安否,都吃了闭门羹。苏木棉的消息,竟一点都打听不出来,急得起了一嘴燎泡。

    苏木棉此时已一日滴水未进,肚子饿地咕咕乱叫,连端茶的劲都使不出。她琢磨着,得想个法出去垫垫肚子。

    苏木棉将被子捏出人形,放在椅子上,烛光照着,如同人伏在桌面上一般。观察好侍卫瞌睡时间,后半夜便自后窗溜了出去。

    门口就一个侍卫看守,万没想过她如此大胆,一连两日,竟未发现异常,还以为她饿晕了。

    苏木棉趁王婆睡回笼觉时潜入厨房,一连两日,清蒸鸭子,红烧猪蹄,清炖乳鸽…只吃得红光满面,油光发亮。

    王婆终于发现不对劲,觉得此事重大,大清早便来雪松阁禀告。

    白墨修长手指翻动书卷,头也不抬,“这点小事也值得禀告么?”

    王婆颤颤巍巍道:“回公子,刚开始丢时,老奴以为是哪只野猫耗子偷吃,可是一连几日不是丢鸡腿就是丢鸭翅,切口整齐,倒像是被撕去的,老奴便派人藏在四周,好来个翁总捉鳖,哪知守了一夜,什么都没见着,厨房人心慌慌,都说是闹了鬼,老奴这才来禀报。”

    白墨放下书卷,眼神波澜不惊,“这倒是稀奇。”遂吩咐,“李侍卫,今晚随本公子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她是人是鬼?”

    月色朦胧,玄月如钩,凉风吹过,树影晃动。若不是眼力极好,谁都不会发现,暗处似乎有一人,蜷缩在房顶上,一动不动,似凝神捕食的壁虎。

    只见此人轻轻挪开两片瓦,从黑色包袱中掏出一细绳,细绳末端系着鹰爪状铁钩,缓缓续入厨房内。一开一合间,便将一只鸭子吊了上来。

    这四个铁钩是在杂物间找到的,不知是做什么的,此时被苏木棉改造一番,用的十分顺手。

    苏木棉撕下一只肥硕鸭腿含着,又缓缓将鸭子放回原处。好香!她忍不住咬了一口,顿时满嘴溢香。

    “好吃吗?”

    “好吃。”

    苏木棉声音含糊不清作答,霎时吓出一身冷汗,谁在说话?缓缓转身,只见白墨正斜靠着树枝,白衣翩翩,手执折扇,月下仙人般,一双冷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只不过这眼神与苏木棉而言,如同两道冷剑直插胸口。

    苏木棉身子一轻,便被人揪着后领扔了下去。

    她摔得晕晕乎乎,不知怎么就被抓进书房,跪在地上。白墨端坐在塌上,不紧不慢摇扇品茶,也不问,也不看。

    苏木棉心乱如麻,犹如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却不告诉你犯了什么错一般。

    良久,白墨才开口道:“王婆婆,算一下这几日食材损失的银两。”

    王婆抬眼看了下苏木棉,往日两人交情不错,又见她发髻散乱,可怜兮兮跪在地上,便在心里打了个折扣。

    “回公子,大约五两银子。”

    五两?苏木棉瞪大双眼,青天白日,这是要讹人啊?

    白墨提笔快速在纸筏上写了几行字,命李侍卫递给苏木棉签字画押。

    烛火晃动,苏木棉盯着纸上的字不敢相信,白墨竟然写了一张欠条。若是签了,一年白干。

    “怎么?不想签?”白墨收齐折扇,苏木棉心跟着揪起来,“上次你喊冤枉,说无凭无据。这次可是人赃并获,还想抵赖不成?”

    苏木棉心中懊恼,早知这是白墨的陷阱,饿死算了,眼睛一闭,说道:“公子,奴婢是吃了您的东西,可几个鸭腿鸽腿就值五两,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王婆满脸黑线,耐心解释道:“这些并不是寻常家畜,都是猎人在缥缈峰猎的野味,所以值钱些。”

    “那个……能用野味抵吗?”苏木棉声音越说越低,“奴婢家境贫寒,母亲身体又不好,家里还指望奴婢养家呢,奴婢恳求公子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上山打猎,多猎些野味献给公子。奴婢保证,只多不少。”

    苏木棉的头重重扣在地上,心想,山里野味那么多,凭自个打小捕鸟的本领,随便捕几只野兔,应该不成问题。

    “是啊,公子,您也好久未出去游玩了。时下正是狩猎的好时节,不如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李侍卫道。

    白墨稍加思索,竟然点头答应了。只说让众人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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