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坑

    魏浅禾只是盯着昏迷不醒的顾沧恒看了许久,尔后起身捡起地上的剑,走过去一剑了结了巨蟒,彻底解了困局。

    这个过程,她指尖沾血,没有丝毫犹豫与娇弱。

    若是宋青乔在场看到她手起刀快的利落一剑,定是要以为她杀人时候的震惊与脆弱都是装的。

    但其实这种事她经常做,灵蛇巨蟒的内胆乃制药圣品,全身各处亦是宝贝,她从前便抓过各种毒蛇制药,只是没有哪一次遇到这般大的而已。

    很快,顾沧恒便醒了,他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魏浅禾徒手剥蛇皮的血腥场景,整个人愣在那里,全然没了半点往日的深沉。

    “你,你在干什么?”

    魏浅禾见他醒了,动作并不停,将最后一点蛇皮从尾部剥落。

    “你看到了呀,我在清理战场。”

    说的倒是含蓄,眼见却还是震撼。

    顾沧恒再一次发现他根本不了解魏浅禾,她以前从没告诉过他,连这种事她都会干。

    魏浅禾岂能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她笑道:“上山采药你以为就挖挖树根,摘摘树叶果子吗,这种送上门的大补药材当然不能放过,幸好你今日也在,否则这大蛇我自己还真搞不定。”

    顾沧恒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魏浅禾又道:“可惜这灵蛇太大了,我们今日根本运不回去,只能先将紧要的内胆挖了带走,等回了营地,叫王城派几个人上山来取。”

    她利落将内胆剐下,小心撕下身下一块布条将其包裹住,放到了竹篓里。

    “最好他们今晚就能来把它带走,否则拖时间长了,被林子里其他野兽拖走就不好了。”

    魏浅禾条理清楚的安排着接下来的事,顾沧恒却只觉得神奇。

    她在外,原来是这样的野性、朝气,一点不同于陪他困在王府时的恬静秀气,可他不觉得野蛮粗俗,只觉得自己与她相比,无论生活还是性子,确是乏味至极。

    很快,两人前去与另外四人汇合,幸好大家都是有惊无险,收获颇丰,魏浅禾清点着今日采摘到的草药,心中十分高兴。

    起码,这些能堵住冯炳那个老头子的嘴了吧,她确实是一心为宋青乔着想的。

    回到西柳村,魏浅禾还没来得及将今日所得归置清楚,王城便派人来寻,说是将军在营帐等她。

    魏浅禾不疑有他,稍加清洗过后便随来人去往营地。

    一路上,引路的士兵走的匆忙,魏浅禾不得不小跑着跟在后头。

    “大哥,这位兄弟,麻烦走慢点好吗,我跟不上。”

    奈何前面的人充耳不闻,丝毫不理她,魏浅禾只能加紧步伐,确保不要跟丢了。

    士兵将她带到一处宽大营帐之前。

    “你就在里头等吧,将军一会儿自会过来。”

    他与看守在门边的两个守卫点头致意,守卫们将帐帘撑开。

    魏浅禾看着他们三人互相对视的眼神,心头突突直跳,不知为何升起不详的预感。

    “敢问这位大哥,可知将军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魏浅禾抓着袖子,小心询问。

    为了来见宋青乔,她特意将一身束口麻布衣换成了稍微端庄大气点的袍袖衫裙,虽然跟从前锦衣华服不能比,也是在此地能找到的,最能凸显她秀美外貌的衣饰了。

    士兵斜眼睥着她,不满道:“将军的心思岂是我们这等小卒可以猜测的,既然叫你来了,老实待着就是了。”

    说罢,他甚至伸手推了魏浅禾一把,直接将她摔进营帐。

    魏浅禾心中的不安更大了,她匆匆爬起来掀帘便要出去,却被守卫一根钢戟直接拦下。

    “进去,不允许再随意走动了。”

    魏浅禾咬唇,放下帘帐。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想要做什么?

    她环顾四周,除了帘帐,没有能逃脱的地方,虽然目前看来一切都很正常,但她就是能从士兵的态度中看出些许端倪。

    他们对她态度很不友好。

    并非她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自信,而是一般成年男子见她,不谈沉沦美色不可自拔,起码对着一个娇滴滴的女郎,不会恶劣到言语粗暴。

    况且这个营帐并非宋青乔的主账,他若找她,何不直接带到上次的地方,非要把她圈禁在一个陌生的营帐里。

    天然的对于危险的直觉,提醒魏浅禾必须离开此地。

    她小心翻看营帐四周的布脚,终于让她找到一处漏着风的小缝隙。

    从卧榻旁边的矮几上取下一柄烛台,魏浅禾拿上头的尖锐之处不停撕磨帐子的布料,功夫不负有心人,沿着那个小缝隙,还真让她戳出一个洞来。

    很快,魏浅禾便抠开一个半人身长的大洞,外头由远及近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魏浅禾凝神细听了一番,发现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毫不犹豫,转身便从罅隙处跑了出去。

    她的背影决绝,甚至没有扭头看一眼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宋青乔。

    她且需要赌一把,否则,怕是祸福难料。

    出逃的动静并不算小,但一群来人还是只来得及目睹了那一道俊逸飘尘的绝色背影。

    粗布麻衣,长发飘散,却自带一股堕入山林的仙子之姿,神秘莫测。

    梁王眯着眼睛,盯紧魏浅禾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长道:“宋将军这是为本王备下了好礼啊,难不成这是时下热潮的助兴把戏,寻芳踪?”

    宋青乔一个不怎么出入青楼的人,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寻芳踪,乃时下都城里面的花楼新起的花样。

    老鸨们让姑娘故意躲起来等客人寻,饰演欲拒还迎的恶俗戏码,虽然低艳,却受欢迎的紧,极受嫖客们追捧。

    他扭头皱眉睥一眼冯炳。

    梁王好色,能够投其所好想到这出来讨好他的,只有百无禁忌的冯叔了。

    寻芳踪饱受外人诟病,他宋青乔亦不屑用这等手段讨梁王欢心,总归他讨厌自己也不是一两日了,何必费心打点关系。

    梁王胃口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他宽容,他宋青乔也不想自己的营地成了梁王寻欢作乐的销金窝。

    他面带假笑,抱歉道:“王爷说笑了,恐是营地女奴不听话自己跑了出来,恰巧撞上王爷出巡,末将稍后定重重责罚。”

    梁王“欸”一声轻叹,道:“年轻气盛小伙子就是没福,不懂自己找乐子,美人儿怎么能罚呢,她们漂亮的小脸蛋就是用来疼爱的。”

    他说完哈哈大笑几声,周围人不得不捧场地跟着讪笑两声。

    宋青乔心中不齿,这样于大庭广众,且于一庄严肃穆的军营中,都能大放厥词,说出如此轻浮之语的人也配做王爷。

    他效忠于他的麾下,简直羞辱。

    但爵位摆在那里,他并不能做出任何不敬的表情,只能调动脸部僵硬的肌肉,配合着打打哈哈。

    梁王犹不自知举止出格,笑着提议道:“我记得西北最大的妓营就是在你们柳营吧,那些姑娘从前可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女眷,若非父兄入狱,她们可轮不到这西北荒凉之地受辱。”

    “本王来都来了,不若今夜宴席叫她们出来奉酒作陪,如何?”

    梁王酒肉食色,玩惯了花样,方才见那一席飘飘背影,才发觉若能在军营里头享用一众美人儿,也不失为一种雅趣。

    周边将领包括冯炳全都皱起了眉头,奈何无人可违逆梁王意思。

    宋青乔斜眼去瞪冯炳,暗示他赶紧想办法。

    冯炳眨了两下眼睛,回应他不必担心。

    他大笑两声,拍手称快道:“王爷既然来了柳营,自然不能让您扫兴,现下寅时,王爷在帐中稍作休整,晚宴马上开始。”

    宋青乔没想到他出其不意,待梁王满意地离开之后,冲冯炳怒道:“我让你回绝,你一口应下来是什么意思?”

    冯炳无辜道:“我理解的是将军你不好做这恶人,我替你做这无耻的决定,何错之有?”

    宋青乔哪里晓得他的别担心是指这个意思,一时气绝。

    “那现下怎么办,总不至于一会儿宴席上真叫他左拥右抱的,成什么样子,别的营地或许可以,我宋青乔的军队不行。”

    冯炳见宋青乔气得不轻,安抚道:“他是王爷,一怒之下随时能取你官位,还有什么忍不了的,没有这身铠甲了,柳营是谁的你根本管不着,忍忍吧,他好日子没几天了。”

    宋青乔仍是不忿:“可我已经答应浅禾,只要她们勤劳致富,就让那些女子过寻常百姓的日子,这才几日,便出尔反尔,送她们入虎口,这事儿我做不出来。”

    冯炳道:“傻孩子,你怎知那帮女子里头没有自愿的。”

    宋青乔疑惑,冯炳道:“梁王是何许人也,那些女郎又在西柳村受着什么样的罪,人有千面,其中总有吃不了苦,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吧,我们只需给她们搭个梯子,愿者上钩好了,往后是福是祸,自有造化,都是个人的选择。”

    宋青乔明白他说的有道理,可让他去做助推她们的帮凶,着实残忍。

    正在纠结犹豫之际,宋青乔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问道:“方才那女郎是谁?为何会独自出现在梁王要休憩的营帐中?”

    冯炳一惊,眼睛提溜转了一圈,还是没想到如何蒙骗他,只好如实回答道:“是魏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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