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天，张哲晨不仅下班，白天中午也会给林程月发消息，她有时候忙起来疲于应付，只回一两个字。杨巡舟自她果断拒绝后再没找她，她就知道他就是那天闲得无聊拿她开涮。

    林程月删掉那几句聊天记录，看不到和他的一点痕迹心情好了。

    就这样吧，她也不是很在意。

    周三下午，林程月和李秀姝约着吃晚饭。

    她正吐槽杨巡舟的怪异之举，李秀姝的手机响了，是宋简的室友，说宋简出事了。于是两人马不停蹄地打车去了电话里说的一家酒吧。

    前台没人，酒吧里也不似想象中的喧哗，空气里有含着清洁剂的香味。在洋洋洒洒的四五个人里，李秀姝拉住一人问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人说楼上吧。

    然后，两人又跑向楼梯。

    二楼走廊间站着好多人，李秀姝急匆匆地走近，宋简先看到李秀姝，立即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来了？”又扭头找人，说，“李叶辛报的信？”

    李秀姝看着宋简额角的红肿，问：“谁打的？”

    宋简的表情还挺轻松，应该是不想李秀姝担心，先一步玩笑道：“想替我报仇啊。”

    李秀姝认真道：“不然呢。”

    “不用，”宋简握着李秀姝的手，“他们不值得你动手。”

    李秀姝问：“疼不疼？”

    宋简撅嘴：“这会儿有点疼了。”

    ……

    事情的简单经过是这样：宋简宿舍看到这家新开酒吧的宣传过来玩，并叫了社团里的朋友，有男生也有女生。进包间前，他们间有个女生被搭讪，对方言语轻佻，激起众怒，一群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推我搡就打了起来。李叶辛刚打完电话，酒吧的老板带人出面制止。还没正式开业就遇上这种事，谁都晦气，老板不想闹大，双方也都选择息事宁人。

    林程月看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便一个人待在墙边自动屏蔽那对情侣的说话内容，不打搅，而等她要找李秀姝时人已经不见了，回忆了下，想起李秀姝说的最后一句是“我去哄哄”。

    那时候，廊道上的一堆人快散净了。

    林程月推了两个包间的门，里面都没动静，走到靠里的一间，她听见有参着说话声的低吟和喘息。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借着一道昏黄的光，林程月看到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一件眼熟的防晒衣下面宋简贴在李秀姝胸口的位置，那样子不像是在检查伤口，她还没有看清他们具体在做什么，手腕忽然被握住，整个人被带到了一边。

    林程月站定，知道那股力量从何而来，懵了。

    他怎么在这儿？

    杨巡舟看着她，正气凛然道：“你差点就坏人家好事了知道吗。”

    林程月眨了下眼，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长这么大也有些耳濡目染，她有点明白那场景的意思了。

    她心脏一咯噔，又要走，又被拉住。

    “干吗？”杨巡舟问。

    林程月往走廊两边看，杨巡舟似乎清楚她的想法，说：“今天只是试营业，闹成这样现在前门已经关了，没人会过来。”

    林程月略微松了口气。

    杨巡舟笑着说：“不然你还想当门神啊。”

    也是。

    她关不了门，只能阻止别人靠近，但她在外面站着也挺为难的。

    但关他什么事。

    林程月甩开了杨巡舟牵着她的手。

    她力度不小，杨巡舟被晃了下，他低头看看被嫌弃的手，又看向她。

    他放低声音问：“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林程月看向别处，固执地沉默。

    杨巡舟懂得判断女生是真的厌恶还是违心，他的嘴角浅浅翘起，俯下身问：“还生我的气吗？”

    林程月顿时喉咙发涩，咬紧牙关。

    “虽然迟了，我为那天的行为向你说对不起，”杨巡舟的目光灼灼，眼里确实饱含歉意，他说，“原谅我吧。”

    林程月听进心里，却没有因为他示弱而获得丝毫快感。

    她到底在气什么，还没仔细研究自己的内心，杨巡舟又低至她耳边，哑着声开口：“但我还想。”

    “？？？”

    林程月羞愤地推他。

    这场闹事对这两个姐妹不能说是坏事，或许可以称为一个转折点。

    对面侧边的屋里，李秀姝看着粘在身前的宋简察觉到他的变化，问：“能忍住吗？”

    宋简咽了下口水，不太情愿地吐出个“能”字。

    李秀姝笑了，说：“一会儿跟姐姐回家。”

    宋简瞬间惊喜万分，第一次有了一点稳妥的安全感，他兴奋地蹭了李秀姝好一会儿。

    “好了吧。”李秀姝摩挲着他的脸蛋，说，“还要先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宋简说，“不是大事。”

    “不行，万一留下后遗症呢。”李秀姝逗趣他说，“我可不要傻弟弟。”

    “……”

    宋简顺嘴吧唧一口，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