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篇19

    “什么时候连敲门都不会了?”冰冷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小澄。”

    和室内,原本应该卧病在床的人正弯着腰,循循善诱地把手中的短刀递给双腿被血腥截断的绁子,木色的榻榻米上铺面了粘稠的血液,墙壁上也被飞溅的血染上刺眼的红色。

    昔日温和的人面无表情,血色的眼底是被打断的不悦,冷睨着擅自闯入的人儿。

    黎澄的手死死扣着门扉,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兄长大人~”

    产屋敷月彦穿着宽松的黑色和服,领口微敞,脖颈处已经衰败的形如枯槁,皮骨瘦的只剩下血管,卷曲的墨发披散在肩上,面色惨白如纸,病弱将死阴影笼罩着他,眉宇间已经没了初见的温雅平和,全都阴沉煞气替代。

    他的递刀的手一顿,唇角溢出讽刺的笑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听鸣···”黎澄刚要说出鸣女的名字,心底下意识地不安,改了口,“我听见这里的动静,正好赶回来,想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可以出去吗?”产屋敷月彦冷漠道,“我有私事要处理。”

    黎澄咬唇,目光犹豫,“绁子嫂嫂···她···”

    “她呀?”产屋敷月彦一手抓起绁子的头发,像拎皮球一样将女人从地板上拎起来,刚刚还算稳定的血液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掉,流淌成一条小河,蔓延到的黎澄的脚底。

    绁子原本已经疼的昏了过去,现在发丝被人活生生地拽离头皮,生拉硬扯地唤回了她清醒的意识,恐惧的尖叫。

    “疯子~”

    “你是疯子啊!!!”

    “你不是人!你是怪物!你这么恶毒,你会不得好死的!”

    绁子清醒过来,表情疯癫,手脚拼命地挣扎,反抗,双眼瞪大,里面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漂亮精致的面容因为剧烈的疼痛扭曲,面目可憎地咒骂。

    “别碰我!别碰我!!”

    “疼疼疼!!!啊啊啊!!好疼!好疼!!”

    产屋敷月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淡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事不关己的解释道,“我的身体已经这么不好了,她还有心情同我吵闹,影响我的精力,实在该死。明明身为我的妻子,却一点儿都不为缠绵病榻丈夫的我考虑。我想,应该给她一些教训,砍断双腿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她应该了解到每天关在房间,足不出户的痛楚了吧?这样才能更好的体谅我不是吗?”

    黎澄目光一颤,“嫂嫂也应该是无心之举,兄长大人还是应该身体为重,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动怒~”

    产屋敷月彦拎了拎手里的脑袋,唇角溢出一抹残忍疯狂的笑,“动怒?为了这样只知道大吵大闹的家伙确实不值当。干脆把她的头颅拧下来吧?省的她再吵到我睡觉,真是该死!”

    黎澄上前,一把攥住他纤细的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腕,“哥,我给你采了草药,都是很新鲜的。我煮给你喝好不好?”

    “砰!”

    产屋敷月彦一把甩开她的手,暴怒地扔掉绁子,双眼猩红,抓狂地吼道,“草药草药!还要我喝多少?喝了这么多管用吗?!你和浅川是干什么吃的?每天正事不干,就只会让我等死吗?!”

    黎澄被甩到角落,后背的骨头撞上墙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闷哼一声,两眼发黑,之前背在身后的药草篓子也散落一地,塞得满满当当的草药充斥房间,与满屋的血泊相应,一时之间,刺眼极了。

    产屋敷月彦的身体一顿,癫狂的面容怔了好一会儿,才想伸手,去搀扶起撞倒的人儿,可是一道人影已经快他一步,冲了过去。

    浅川中一郎不顾满地的鲜血,半跪着扶起瘫软在地的人儿,“璃澄,你没事吧?”

    黎澄脸色苍白地摇头,“没事儿~”

    “浅川,原来你也在啊~”产屋敷月彦眼底的怜惜不忍一瞬间消失不见,瞳孔泛着怒意和隐藏的嫉妒,“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是拜你所赐。研究了10多年都研究出了什么?你是废物吗?还是说疼不长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病人有难受?”

    “我没有!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马上就会有办法了,我真的马上就会想出治疗你的方子了。”

    “马上?你的马上是多久?我还有多久可以活?还要拿这种没用的废话来敷衍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个废物!草包!”产屋敷月彦拎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绁子一步一步上前。

    “你相信我!这次是真的!我已经在研制药方了。我马上···”浅川中一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双腿的绁子打断,自动的消了声。

    刚刚还思绪清晰的头脑一下子茫然,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映入眼底的只剩下漫天的鲜红和他爱的女孩儿面目全非的扭曲脸孔。

    发生了什么?

    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哥~”

    “呜呜呜呜~”

    “哥,我好疼,我好疼~”

    “都是这个疯子害的,都是他害的,他是个怪物~”

    “哥,你帮我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

    绁子看见了他,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目光的已经接近癫狂,两眼猩红,表情充满恨意和报复,疯子一般的哈哈大笑,夹杂着痛苦嗓音沙哑地大声催促,说着说着泪水混着她身上的血水落下,漂亮的小脸已经看不出来她原本的样子。

    “哦,这么说起来,你们确实好像是一对兄妹呢~”

    产屋敷月彦突然恶劣的翘起唇角,把残破不堪地绁子扔到了浅川中一郎面前,“不过,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吧?而且,我记得,浅川你是不是喜欢她来着?可惜她看不上你,上杆子地要嫁给我!不过,我现在玩腻了,你还要吗?要的话给你吧?”

    “啊!”绁子骤然受到撞击,发出撕破天际地惨叫。

    血哗哗地流。

    浅川中一郎的瞳孔涣散,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这些字拆开来他都懂,合在一起就怎么都理解不了呢?

    “哥~”绁子支离破碎地伸手去够浅川中一郎,死死地抓着他,像是在抓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无助地嘶吼,“我疼我疼~”

    “呜呜呜~”

    “哥,你帮我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我求求你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你杀了他啊!!”

    浅川中一郎反手搂着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低头沉默。

    他一动不动,闷声不吭。

    “呜呜呜~” 绁子委屈崩溃地大哭,把头埋进他温暖的怀里。

    “哥~哥~”

    “之前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是我的错了!算我求求你!算我求你了!!呜呜呜呜~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他是个怪物!”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看来我要送你们兄妹一起去投胎了?”产屋敷月彦居高临下地瞳孔中净是轻蔑,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踩着几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真的动了杀心!

    “哥!你冷静一点。”黎澄神色大变,匆忙护着绁子和浅川中一郎,跪倒了他的面前,“她不是故意,她只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浅川医生可是你的好朋友,他这些年为了你的病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产屋敷月彦嗤笑一声,“怎么?还没再一起就打算合起伙来出气了?说起来,他确实符合一个入赘女婿的身份,皇室身份,又没有实权。现在成天腻在一起,是在培养感情吗?还是已经暗地里勾结在一起了?只等着我一死,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产屋敷家了?”

    “我没有!你会长命百岁的,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平安活过20岁的。哥!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黎澄大声辩解。

    产屋敷月彦冷笑,弯腰打量着她,“你跟我保证?你拿什么跟我保证?你又不是医生,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大话?谁给你的胆子。”

    “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你给我和浅川医生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一定会在你20岁生辰前把你治好的,我一定会帮你打破诅咒的!”

    产屋敷月彦捏着她的下颌,眼神散漫,弥漫着危险的味道,“连浅川都不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你倒是敢夸夸其词!”

    黎澄小手搭上他的手腕,央求道,“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别怕,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活下来的,活的比我还要长久!你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他们都是骗你的,他们自己医术不精。”

    “你医术就精明了?”产屋敷月彦挑眉,眼底的杀意渐渐消散,“你确定你不是要半个月准备逃跑?”

    “······”

    劣迹斑斑的黎澄。

    “我不跑!我真的不跑!实在不行,你让人盯着我和浅川医生!就半个月,你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要是我们做不到,你再杀了我们也不迟。”

    “杀不杀你倒是一说。只是如果因爱生恨的话,我凭什么相信浅川你不会对我不利呢?”产屋敷月彦拽着黎澄,后退两步。

    角落里,浅川中一郎低着头,死死抱着怀里的绁子。

    刚才还咒骂个不停的女孩儿俨然已经失去呼吸,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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