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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危机(5)

    当星期一又开始时,一切又变得平常了。只是泉竹没有收到任何周日当天工资被扣的消息(虽然有可能是没有通知),并且还有一件事情比较诡异……

    泉竹鲜少迟到,但她也绝不是到校早的学生。所以当她进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在教室里了。诡异的在于当她走进教室,所有本来三五成群聚在一堆谈天说地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那感觉真的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感觉到不同,她便就近问了一位同班同学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名女生却摇了摇头躲到一边去了。

    ——难道说她在无意识状态下杀人了吗?可是她完全没有记忆啊?难道说间歇性失忆?梦游?还是又像许久之前迷.奸药案中一样不慎服下了可以导致短暂性失忆的药物?

    早上就这么稀奇古怪地过去了,等到课间时她抱着作业回来,和早晨一样的场景又上演了,然后三十双眼睛一齐偷偷摸摸地打量她——难道说她一出去,所有人都在议论她吗?还以为谣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快又捡回兴趣了?

    “呃,”环视了一下从自己走进来以后就忽然安静下来的教室,泉竹不由得扯出一个假笑,谨慎道:“各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摇了摇头然后转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举止多有做作,有几双眼睛还在往这边瞟。

    ……真是挺让人火大的。

    正暗自调节心情的时候,教室门口处传来好听的男声:“小夜木,出来一下。”是艾伦。

    泉竹回头看了眼他,一眼扫过严肃的表情,便从容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又走出了教室。身后的班级又开始骚动起来。

    “我在想这些男女是不是今天都撞邪了,”泉竹踏上走廊,来到艾伦身边的时候小声抱怨道:“明明谣言那件事过去以后已经消停几天了,现在又开始了。”

    “对此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说着,金发的数学老师将手里的一份油印报纸递到泉竹眼前,“自己看。”

    “什么啊……”泉竹半信半疑地接过报纸,一翻开就立即被一个大标题给震住了:“<怪盗现身之夜,‘忍者’大显身手>这什么捕风捉影的破题目啊?哪家报纸这是……”她看了看报头,然后抿着嘴又翻回去,在大标题的旁边还有一张黑白的照片甚为不清晰——不知道这种质量的照片是怎么能被印刷出来的——泉竹定睛一看,不说话了。

    “让你好好的路不走,非得在房顶上跑。”艾伦凉凉地说道。

    “……那天晚上地面上站满了人,方圆几十米简直可以说是水泄不通了好么!”泉竹辩解道,“我那不是着急么。说起来要不是我当机立断打算不走寻常路,搞不好那小子就摔死了!”

    “具体细节不用向我描述,我在场我有数。”艾伦抬起手。那天确实有很多人扎堆,也是因此他直到最后才赶到楼顶。

    “但是这张破照片只能看清楚有个人在各个房顶之间移动,其他人……”她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门,控制声音到:“他们是怎么确定就是我呢?”

    艾伦抿了抿嘴角,回答:“你不是嫌这个报纸小么,那我这里还有刚从其他老师那里借来的《朝日》。”他又拿起一份报纸,这回直接打开报纸翻到那页指给她看,“这是你和柯南以及基德在楼顶时的场景,被直升机拍下来的,这回够清晰了。”

    照片上俨然就是她掷刀威胁“银翼魔术师”时的场景。

    “这不科学。”高三女生摇头。

    “这就是科学技术的结果。”艾伦边说边叠回报纸,他指的是摄影技术和图片还原处理技术,“搞不好在某些刊物上还有我们离开现场时的照片,可能我也会被拍到。”收好报纸,他再次抬眼,半开玩笑道:“这下学校里有‘忍者’了。”

    泉竹立刻扬了扬手半认真道:“别逗了,就算是下辈子我也不想再干那行了。”

    艾伦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倒没有产生什么负面影响,我猜至多会有周围认出你的人告诉报社,然后或许一些缺新闻的记者会来联系你……你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随时逃跑?

    艾伦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困难的话可以找我,你自己小心。”看起来直接影响不会特别危险,只要泉竹受得了别人的视线就行。“我还有C班的课,你回教室吧。”说完又鼓励性地朝泉竹点点头。铃声在这时响起。

    ——这算什么事?

    接下来的课,泉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吐槽都没有对象了。她总不能自黑吧?

    =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泉竹故意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却在走廊上又被人拦住了。

    “呃……今川同学有什么事?”看着高个少年站在路中间一副又像等人又像堵人的架势,泉竹不知道此人今天又想干嘛,昨天被她放鸽子,感到不忿于是今天半路拦人了?“桃井同学呢?你不用去部活吗?这可不是一个负责人的社团核心成员应该做的哦。”她故意调皮地眨了眨眼。

    “小夜木你说什么呢?”又是直呼姓氏?泉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剑道社啊。”

    “……你说啥?”她眯起双眼,确认自己没听错。

    今川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昨天晚上不是答应了会在今天来剑道社看看吗?”见泉竹一副无知的样子,今川开始担心此人会不会出尔反尔,于是连忙道:“我们可是说好的!原本我请你来做……教练,你没有答应,但是昨天你说你可以至少过来看一眼,如果剑道社的社员们大概能入你的眼,那你就同意在赛前做指导!”

    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泉竹瞪大双眼:她难不成真的又中了那个什么伽马什么药的招了?

    “我……我答应的?”泉竹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今川,“昨天晚上?”

    “没错,就是昨天晚上。”今川用力地点点头,“按先前约好的,八点的时候我离开补习学校准时回到了那家甜品店,刚好看见你正在收拾桌子,就找你说了这件事情。”

    “八点……”八点的时候她还在会展中心啊!坑谁呢?

    “虽说昨天晚上小夜木表现的和平常不太一样……一开始还假装不认识我,但……”今川急得直挠头。

    表现不一样?假装不认识人?

    不对,泉竹是真的又不在场证明的!毛利侦探、小兰、园子、柯南、艾伦以及一众警察都可以证明她八点的时候在会展中心。可是今川……看起来不像能说谎说得那么自然的人。

    今川不是泉竹。

    “我想……”一定是有人假扮了她,可是易容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吧?普普通通的变装也不至于瞒过今川——他这人虽然耿直,但不傻——还能是谁呢?易容术……

    【“警官说基德会易容术还会模仿别人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对会议的结果保密……”】

    前一天艾伦说过的话突然在泉竹耳边回放了。该不会是……

    难怪她后来将近九点的时候回到店里换衣服,结果同事还向她打招呼说:‘怎么又回来了’,她还心虚莫不是爬窗户逃走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可没想到早有另一个“小夜木泉竹”正大光明的离开过。

    “没道理啊……”她跟那个基德很熟吗?为什么要帮她?凭什么帮她?基德欠她什么?财?物?她恐怕这两样都不是她拥有的。那么还有什么原因……

    “小夜木,你到底来不来?”今川这时紧张地问到。

    “嗯?”她抬眼,“哦,那既然答应了,就看一眼吧。”大不了一会儿就说没有一个人能入眼——而的确在她看来恐怕很少人能入眼吧,尤其学校里社团中这些casual的社员。

    今川哪里知道她在算计什么,一见女生点头了便兴高采烈地开始带路,“那我们赶紧过去吧!社员们肯定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泉竹跟在后面迈开步子,“应该是巴不得多延时一点时间吧?其实老实说就算是今川同学你,在我这里也完全不够看啊。”这话说得诚实又伤人,今川僵在原地好久,直到泉竹走过他身旁时他才勉强继续挪动。

    接下来的路上便不再有交谈,一路沉默。

    恐怕今川已经在后悔来找她了吧。泉竹想。那么也好,省的再多加纠缠。

    或许柯南说对了,她可能真的有社交障碍。

    =

    到剑道社的结果可想而知,泉竹第二天果然不再去,然而课间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冲进了B班教室跑到她面前。

    “桃井同学,你没走错吧?”泉竹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打量气呼呼的隔壁班美女。周围同学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到这边了。“A班得出门左转。”她好意抬起手示意到。

    “小夜木同学,你为什么出尔反尔?”桃井亚美才不领她这份情,右手用力拍在桌子上质问到:“明明在星期天的时候都说好的!”

    “我猜你说要来的时候,今川同学肯定试图阻拦你了,虽然失败了。”泉竹只在桌子被拍响的时候应激性地向后躲了一下,神色依旧不改。“我星期天说什么了,桃井同学可以帮我重复一下吗?”

    “你……”

    亚美试图回想,淡定地坐在原地的人则抢先开口了:“据我所知,我那天说的是先见识一下剑道社的实力在决定吧?”这是今川转述的,至于原话……不好意思原本就不是她说的话她当然想不起来了。

    “……对”亚美点点头。看来今川没骗泉竹,这倒证明了今川有着习武人应有的道德要求。

    “我星期一的时候已经按照所承诺的去‘见识’过了。”泉竹继续陈述着,黑眼瞳没有丝毫多余的波澜,“我得到的结论是剑道社太弱,所有人都是,唯独好一点的今川同学实力也远远在我之下——请问我凭什么认可这样的社团?”

    “你说阿宏在你之下?”亚美不高兴了,在她眼里,男朋友一直是最出色的!

    “当然了,加上昨天比试的那一场,他现在跟我交手四场,胜零负四。”泉竹用事实告诉亚美,“其他的社员更不用说了,既然桃井同学认定自己的男友是最强的,那么其他人甚至比他要弱,就更不用说和我比了。”

    亚美张口结舌,她虽然从没见识过泉竹出手,但今川也坦白自己输了,可是……“我没亲眼看到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

    “……那么桃井同学的意思呢?”泉竹眨了一下眼。对付亚美这种死认真的女生,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我请小夜木同学和阿宏再比试一次,这一次我要亲眼观战!”

    泉竹掩住嘴唇不语。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跟任何同学交往的原因,因为随之而来的麻烦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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