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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烧头香

    还未到下学时间,郭鸩提着两尾鱼,兴冲冲赶回都军府。一路未曾停歇直抵膳房:“明仪姑姑!”来到明仪近前,拱手:“明仪姑姑安。”

    明仪正在忙活今日的晚膳,自打虽郭清晏回到高昌,明仪便当自己是郭清晏的贴身厨娘,亲力亲为操持郭清晏的膳食。

    见到郭鸩,先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接着才说:“好新鲜的鱼儿,公子哪里得来的?”

    郭鸩解释说:“今日外出演武,特意捉来的。香姐姐叨念这想吃鱼了,还是要劳烦明仪姑姑。对了香姐姐不喜食鱼脍,清蒸最佳,鱼羹、鱼片粥、鱼肉混沌都不错。”

    明仪发自内心:“公子与世子感情真好。”

    这话郭鸩爱听:“那是自然。我们亲如一人,谁也无法离间。”

    临近春节,共进书院课业越发松泛,经常举行演武。共进书院虽说文武兼修,学子大多都是要从军的,尤其重视演武。

    郭鸩这般轻松,应是如鱼得水,将来必能成为郭清晏的左膀右臂。

    郭清晏东去乌护牙帐这段时日,高昌的井渠基本修建完成。这也是冬日里郭鸩能捉到活鱼的最根本原因。

    发达的地下水系支撑起大体量屯田,屯田相连形成绿洲。西境百姓依附绿洲,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如郭鸩所料,晚膳时郭清晏果然对清蒸鱼和鱼肉混沌赞不绝口。直夸今日的鱼新鲜。耿义武听着高兴:“香儿喜食鱼虾,应该是江南水乡的姑娘才对。”

    这话郭清晏不爱听了:“二哥这话不对,只有西境才能养育出我这般的强者。”

    戌时过半,郭清晏依旧在书案前忙碌。郭鸩提着食盒等候在一旁,默默看着沉浸其中的郭清晏。

    郭清晏五官立体,又喜高髻,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凌厉。像今晚这般沐浴后,用簪子挽发,松松垮垮间退去喧嚣,平添了几分天真。

    本就生了双水灵灵的杏眼,放下戒备回归自我,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谁能想到眼前这位将臃肿棉袄穿出韵味的女子,是威名远扬的武威军大都统呢。

    只见郭清晏丢开毛笔,整个人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没个正经模样。郭鸩回神,将膳食一样样摆出来道:“香儿姐姐快歇歇,今日膳房准备了鱼片粥。”

    一听有吃的,郭清晏立马精神起来。提着裙子跑到胡塌上坐好。“胡饼好香,羊肉炖的不错,炙羊排火候很好,毕罗是什么馅的?”

    夜宵一直用炭火温着,郭清晏抓起胡饼吃了一口,被烫到了。又着急忙慌的去寻茶水,结果连茶壶都没寻到。

    郭鸩实在看不下去,起身下塔倒了杯温水给郭清晏:“自家书房这般手忙脚乱。得亏不待客,要不然武威军的面子全丢光了!”

    郭清晏则觉得:“上好的茶叶能换精铁,喝了多浪费。军中有上好的羊乳、马乳,怎么就比茶叶差了?你看看你,个子没少长吧!都是羊乳的功劳。”

    郭鸩将吹凉的枣泥毕罗放在郭清晏盘中:“香姐姐快吃吧!”郭清晏指着炙羊腿:“小鸟儿也吃。”

    郭鸩将炙羊腿上的肉一条条撕下来放到郭清晏盘中:“我不饿,香姐姐关心下自己吧!”

    郭清晏扶额:“头痛!”

    “每日这般从早忙到晚,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军中又不是没有帮手,香儿姐何必这般事必躬亲?”这话憋在郭鸩心中很久了。

    郭清晏叹气:“你家姐姐我就是这般万事爱操心的性子,改不了!”

    郭鸩不知道在气什么:“得天独厚的神血可不是这般蹉跎的。这几日天光好我们去跑马怎么样?阿鸩新学了烤鱼,香儿姐要不要尝一尝?”

    郭清晏绷直身体:“小鸟儿好聪明,竟然猜到了。”

    郭鸩有些小得意:“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香儿姐。”

    郭清晏交代:“此事不可外传。”

    郭鸩有话说:“香儿姐可要爱惜身体。万一神血断绝,可会给坚昆带来灭顶之灾。”

    郭清晏瞪他:“小鸟儿越发不可爱了。”

    吃饱喝足,郭清晏抱着棉枕斜靠在胡塌上。郭鸩收拾碗筷,撤下小几。坐到郭清晏身后,为其按摩头部。

    眯起眼睛享受的模样,不像是慵懒的猫咪,更像是小憩的猛虎。不多时坠入梦乡。

    确定郭清晏睡熟后,郭震轻手轻脚下地。寻来棉被将其盖好,而后又担心什么,再次寻来裘被继续盖上一层。

    确保郭清晏不会被寒夜凉风所扰后,这才放心窝在胡塌角落,安心睡去。好在胡塌足够大,这才能容下两人安身。

    天光破晓,郑揭云在寝殿没寻到人,熟门熟路来到凤居,扣门无人回应后,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到各自占领一个角落的郭清晏以及郭鸩。

    郑揭云的脸色微变,正好与早已清醒的郭鸩对视。只见郭鸩示意她离开后,犹豫片刻,还是退出房间。

    郭清晏并非懒床之人,不多时便清醒过来。不甚清醒道:“揭云?”

    郭鸩自棉被中探出头来:“郑都尉叫不醒香姐姐,这会儿应该是搬救兵去了。”

    郭清晏翻了个身,赖洋洋道:“是你小子将揭云赶出去的吧!”

    洗漱过后,郭清晏坐在铜镜前,郭鸩为其挽发。郭清晏并没有专门的侍女,贴身之事皆有玄女卫担任。这些姑娘是打仗的好手,与头发八字不合。

    “香儿姐是想梳华丽些的飞天髻、牡丹髻、凌云髻、惊鸿髻?还是简单些百合髻、元宝髻?还有单螺髻、双螺髻、单刀髻、双刀髻、堕马髻?”

    郭清晏想了一下:“今日不出门,梳双螺髻好了。”螺髻源自佛像,随着佛家的影响力流行一时。郭清晏不信神佛,依旧会在节日前后梳螺髻以示应景。

    “香儿姐整日忙碌可能不知,普度寺很是热闹。来了许多陇右名家,与鸿明大师礼佛畅谈实事。

    他们好像要请愿都军府遣使团东归长安,禀明陛下三州光复,请陛下赐下旌节。”郭鸩说完,敏锐的发现:“香儿姐可是不高兴了。”

    郭清晏反问:“小鸟儿觉得呢?”

    郭鸩说:“阿鸩以为,长姐才是武威军的主人。如今大局未定,只不过侥幸夺下三州之地而已,这般急切向朝廷报喜,未免急躁了些。据阿鸩所知,我军推行的考举制阻断了些许人的仕途。这些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并非忠心于长姐,长姐不得不防。”

    郭清晏问他:“如若哪天西境光复,朝廷派遣了新的节度使,阿鸩可会心甘情愿回京受封?”

    郭鸩自然不愿意了:“武威军可是我们的心血,阿鸩自然不愿拱手于人。再说,回京不过是兔死狗烹。长姐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众将士考虑。”

    郭清晏笑他:“照你这般说,我们与拥兵自重、父死子承的节度使有何区别?”

    郭鸩有话说:“节度使是守镇安民的。无论是兵源还是税收,皆来自大周。我们武威军不一样。西境是被大周抛弃之地,遗忘之所。朝廷即没费一兵一卒、也没花一分一文,凭什么坐享其成?”

    郭清晏只说:“我们终究是大周子民。”

    郭鸩担心的是:“朝廷要是不赐下旌节,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民心怎么办?”

    郭清晏如何不知:“看来东去长安,势在必行。”

    腊月二十九衙门下钥,准备年三十的守岁。武威军日子过好了,高昌城多了几分红色。夹杂着孩童的欢声笑语,鲜活又喜庆。

    元月朝拜祭祖祭天,郭清晏今年又增加了一项,祭拜阵亡的将士。初二是照例的施放粮食,小孩儿多了一包糖果。粗糙玩意儿,哄得孩子们喜笑颜开。

    初三的歌舞欢庆和庙会同时举行,越发热闹。庙会一连举办两日,初五正式开锁上衙。当然了武威军绝非不近人情,回家祭祖也还是允许的,正月十五赶回来就行。至于衙门少了人增添了别人的工作量,那就需要自己衡量了。

    腊月二十八,郭清晏接到普度寺的邀请,年初三开寺请世子前来烧头香。往年烧头香这事儿,不是耿义武就是郭鸩替代。好不容易休假,郭清晏只想赖在塌上不想出门。

    今年情况有些特殊,属于郭清晏第一次在陇右豪族前亮相,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正月初三一大早,天还没亮,郭清晏便起床装扮。

    身为大都统,既要威严又要贵气,只能请脖颈多担待了。凤冠步摇装扮好,低头看路都要成问题了。最后只得流苏步摇取下,换上牡丹绢花,轻便了些。

    正式场合,郭清晏都会佩戴庄重的凤冠。至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自有曹家操心。曹家不愧是牵利大族,每年都会上交红利份子钱。别看个郭清晏总说自己穷,曹家送来的好东西可不少。

    车驾抵达普度寺,鸿明、鸿辩师兄弟携一众大家前来迎接。郭清晏走下马车,面向众人,不愉道:“见孤缘何不跪?”

    听到这话,郭鸩连同身后的原从军佩剑出鞘,寒光四射。见这架势,鸿明立刻出面:“阿弥陀佛,佛家乃清静之地。”

    郭清晏提醒他:“偏安一隅的清静地是我武威军将士沙场拼搏得来的。尊驾好大的本事,在武威军之地立规矩!”

    郭鸩欲上前,被郭清晏眼神制止。鸿明众人在威慑之下跪倒一地:“恭迎郭世子大驾,愿世子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郭清晏这才满意,上前扶起鸿明、鸿辩两兄弟:“二位大师快快请起。”

    众人在原从军的“护卫”下走入大殿,如来佛像前,郭鸩代替郭清晏虔诚上香。作为烧头香的熟练工,郭鸩娴熟至极。庄严肃穆、一丝不苟。

    “孤心中有个疑问,还请鸿明大师解惑。”上香结束,郭清晏并未打算离开。

    鸿明上前一步:“还请世子示下。”

    “何谓佛?”

    “小僧愚见,佛乃觉悟真理者,成就等正觉之大圣者。”鸿明回答说。

    郭清晏看向众人:“诸位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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