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陌刀 > 第94章 翁婿

第94章 翁婿

    郭清晏拦在郭鸩同阿热执宜中间:“阿爹您要做什么?”

    阿热执宜痛心疾首:“你照镜子看看,哪里还有纵横西境的乱世郡王影子!王爷打小教你的,全忘了?时辰到了,回后殿睡觉去!”

    郭清晏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叮嘱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阿爹,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就学如何控制情绪,以免意气伤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阿爹您可千万别激动,忍住气!”

    阿热执宜越听越生气,掀桌子:“刚才谁说的,不答应婚事,不认我这个阿爹了!”

    郭清晏心虚理亏:“都是气话,阿爹别放在心上。”

    郭清晏走后,郭鸩再次叩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阿热执宜嫌弃的直摇手:“少攀亲戚,你谁呀你!”

    郭鸩并没有抬头:“国主真的爱香儿,关心她、在乎她吗?”

    阿热执宜底气十足:“自然!好你个小|王|八|蛋,胆敢在这里挑唆我同香儿的关系!你罪无可赦!”

    郭鸩据理力争:“小婿真想挑唆,何必跪在这里。”

    阿热执宜听不进去:“姐夫常年不在家,每次回来,身上都会多些大伤小伤。秋瓷常年缺医少药,再重的伤都要自己挨着。本国主那时年纪小,很怕姐夫回来。香儿对她爹更是不亲近,总是被吓哭。后来姐夫没了,家里的天塌了一半。姐姐跟着了魔似的,一心想要报仇,跟着棉军游走于敌后,虎口拔牙。家里只有我和香儿。我那姐姐姐夫成全了自己的大义,将亲生女儿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剩我同香儿相依为命,每日煮羊乳喂她、哄她睡觉、陪她玩耍,艰难度日。骂野种时为她出头,教导她如何适应血脉之力。只有我尽了父母之责,陪伴香儿长大。你一小小晋昌君,竟然挑唆我同香儿的父女之情,该死!”

    郭鸩请罪:“国主恕罪。在下只是疑惑,什么样的乘龙佳婿配得上香儿?大周天子香儿都不喜欢。草原上的英豪,不知底细,配吗?”

    选婿容易选王夫难,这个道理阿热执宜何尝不明白。“起来回话。”

    郭鸩谦卑拱手:“谢国主。”

    阿热执宜打量他:“晋昌君郭鸩,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什么人?”

    郭鸩如实回答说:“小的约莫是凉州人士,自小乞讨,家人只有香儿,如今多了国主您。”

    “你是孤儿?坐镇瓜州,没寻过父母?”

    郭鸩哪敢隐瞒:“小的自幼跟随姑臧城中老乞丐长大,以乞讨贩卖消息为生。老乞丐说他是在死人堆里寻到的我,因那日正好十六,月亮正元,故取名十六。嘉良夷治下,汉人逃奴屡禁不止,哪里寻得到。”

    “只会屠戮掠夺,嘉良夷迟早自取灭亡!”

    这话说得对。郭鸩真心实意道:“国主所言甚是。”

    阿热执宜再问:“这样说来,你是在香儿身边长大的。”

    “香儿西归路上拾到小的,如今已有十个年头。”

    “鸩,大如雕、以毒|蛇为食、至|毒之禽,好名字。小子,香儿很喜欢你呀。以她的脾气,十年相伴,岂止是投缘。香儿外热内冷,如此维护,实属难得。”

    郭鸩颔首:“谢国主肯定。”

    阿热执宜问他:“香儿的喜好,说来听听。”

    “香儿不挑吃穿,最在意陌刀十六。非要说喜好,香儿喜甜食、河鲜,对香梨情有独钟。喜欢色彩鲜艳华丽的衣裙,圆领袍短打不过是为了方便。喜欢珠宝金冠,惯用银器。不喜浓重熏香,喜欢在靠窗的矮塌上看书。对了,香儿喜欢懒床,虽说她竭力隐瞒。”

    阿热执宜听得眉目舒展:“说得好,你有心了。”

    郭鸩连忙表示:“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香儿拿婚事感情当筹码,你不要怨她。归根结底,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不起她。香儿天赋异禀、出类拔萃,从小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是都护府最后的希望。郡王从小教导她,要为都护府奉献一切,包括她自己。她只是习惯了凡事从都护府的利益出发,从未考虑过自己。当国主,自然喜欢这般舍己奉公的继承人。作为舅舅,始终是心疼的。香儿从小到大,从未为自己活过。她背负前人的意志、后人的希望,光复故土,没人问她累不累、难不难、苦不苦。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她生来就是为了承接这一切,支撑起一片天,作为保护盾冲在最面前。她能为了你们的婚事争取,本王这个做舅舅的,为她高兴。”

    郭鸩保证:“国主放心,只要有小可一日,定会竭尽所能保护香儿,让她不受任何委屈。”

    阿热执宜赶忙撇清关系:“本王的女儿自有本王保护,无需你插手。”

    郭鸩提醒:“国主,请恕小可直言。您乃漠北王者,说一不二。可香儿是大周重臣,割据一方。有些事您保护不了她,只能与她并肩前行,相互扶持帮助。她以太原郭氏为傲,始终记得自己的大周子民,心中有社稷万民。”

    这话刺耳又扎心。“巧言令色、信口雌黄。你就靠这张巧嘴赢得香儿的青睐?”

    郭鸩只是说:“在下所言,国主自有判断。”

    阿热执宜独自生闷气中。“你小子,比本王预料的早了几日,有本事、有情义。不愧是香儿教出来的。豁出性命、舍生忘死,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有种!”

    郭鸩为自己争取:“国主还不认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阿热执宜猛地站起身:“私定终身,你们还有理了!尤其是香儿,明知道本王这个舅舅还活着,竟敢不禀明长辈,私自出嫁!这婚事,我们的情谊,本王不认!你们将本王看成什么人了?棒打鸳鸯的拦路虎,还是不顾一切的野心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算盘打得好呀,这招先斩后奏玩的不错!”

    郭鸩总算明白了,自己这是在代人受过:“国主的心情小可理解。香儿只不过习惯自己拿主意,一时之间情难自己。还请父王莫要见怪。”

    阿热执宜最了解甥女:“她就是故意的!她打心眼里不信任我这个舅舅!”

    这话郭鸩无法反驳,见到阿热执宜前,郭清晏一直在做最坏打算。权利的滋味她享受过,最清楚其如罂|粟,最能改变人心。

    “国主此言差矣,香儿一直记挂舅舅,这些年从未间断寻找您。若非香儿信任您,怎会如此这般孤身北上,还允在下同行。一军之主孤身涉险,其中风险,国主最清楚不过。您抚养教导香儿长大,香儿本能的相信您。”

    阿热执宜还是那句话:“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香儿你睡了吗?”轻柔急切的声音自窗外漏了进来。本就毫无睡意的郭清晏翻身下床,快步来到窗边,笑盈盈道:“阿鸩!”

    郭鸩抱歉:“今日是我鲁莽了,是我不信任香儿,我对天发誓,以后不会了。”

    郭清晏摇摇头:“是我做事不顾后果,没有顾及阿鸩的感受。以后只与阿鸩不清不楚,再无其他。”

    郭鸩开怀大笑:“好,我们以后不清不楚、缠绵悱恻一辈子,生同衾死同穴。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郭清晏满脸幸福:“好呀!”说完两人笑作一团。

    等幸福够了,郭清晏主动提起:“等回了敦煌,派人去趟光陵,毁了空棺,让凤印陪着他。”

    郭鸩不同意:“何必在意一个外人。我们同长安的关系只会越发紧张,凤印占据大义,将来定能用得上。保命的法宝不嫌多。”

    郭清晏还是觉得:“可是……”

    郭鸩抢先一步:“香儿本就无心于他,无须在意。”

    郭清晏这才想起:“阿爹可有为难你?”

    郭鸩摇头:“国主对香儿的爱重,阿鸩自愧不如。”

    郭清晏宽慰他:“舅舅不过是发发脾气,舍不得违背我的心意。阿鸩可要好好服侍舅舅,哄他开心。舅舅最在意我阿娘,将最好的留给我。”

    郭鸩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知道了,天公主。”

    郭清晏兴致勃勃:“等我们回了敦煌,定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军上下跟着热闹个十天八天,彻底撇清皇后阴影。”

    郭鸩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国主舅舅会生气的。”

    郭清晏才不在乎:“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孤也是一方藩将,怕他!”

    郭鸩毫不留情拆穿她:“香儿不怕,自困群玉殿而已!”

    郭清晏抬手:“好你个小鸟儿,找打!”

    郭鸩目光热切柔情,灼烈而不伤人:“香儿都瘦了。”

    郭清晏等的就是这句话:“仪典规矩什么的,倒还好学。坚昆向往大周,总能有迹可循。古匈奴语和神语,真是太让人头痛了。尤其神语,晦涩拗口不说,将两种不同规律的语言强行杂糅到一起,创造者绝对是个鬼才。”

    郭鸩最喜欢听这些碎碎念:“阿鸩要是能帮上忙就好了。”

    郭清晏关心他:“阿鸩在麒麟殿过得可好?”

    郭鸩握住郭清晏的手:“除了寻不到你,哪里都好。柴度神官很客气。”

    郭清晏没想到:“柴度?柴度神官一直跟在你左右?”

    郭鸩不解:“怎么了?”

    郭清晏将头靠在窗沿上:“舅舅呀舅舅!败血之乱神族凋敝,神官更是被卷入其中。柴度是幸存的、资历最老的神官,更是训隼高手。平日窝在神官殿训鸟为生,几乎足不出户。威望在恩葛之上。”

    “原来如此。”

    郭清晏骄傲道:“不愧是我的阿鸩,顺利通过阿爹的考验。兴许过几日,阿爹就要为我们举办婚礼了。阿鸩还没见过我的朱雀袍,威风极了。”

    郭鸩理解:“国主一腔慈父之心,将来我们定要好好孝顺他。易地而处,我也不会舍得香儿出嫁,恨不得撕碎那混小子。”

    郭清晏打了个哈欠,笑他:“这么快就当上阿爹的孝顺好女婿了!”

    郭鸩见郭清晏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不放心道:“夜里凉,香儿可不要踢被子。我明日再来看你。”
新书推荐: 大叶是兽医 鲜衣怒马行且知 签到:苟在幕后求长生 我在修仙界从事高危职业 重生1985之王牌游戏制作人 若言英雄传之侠客使者 混沌初始经 纯萌新,这游戏怎么还不上难度 风月梦凡的新书 广囡沪男恋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