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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河曲之乱

    武威十三年发生的最后一件大事,于西境武威军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武威郡王,西境大都护郭清晏有身孕了,王府总算迎来了继承人!

    “回禀王爷,唐古特各部落首领齐聚河曲。狐离牙在乌力牙的支撑下继承赞普之位,发表讨逆檄文,正式与逻些分庭抗礼。”

    郭清晏听后很是可惜道:“乌力牙颇有名士之风,奈何受家国所累,再难自由。”

    仆固多弥忧心道:“乌力牙势单力孤,想要与逻些抗衡,势必笼络廓州孤夜姜,凉州卢尚婢。届时陇右、河湟、河曲三地同气连枝,对我武威大大不利。”

    郭清晏问:“诸卿觉得,逻些松云短时内可还能组织起第二次北伐?”

    众人皆摇头。郭清晏看在眼中,再问:“孤夜姜、卢尚婢皆是一方大将,当了十多年土皇帝,怎肯折腰低头。狐离牙不过是个孩子,能不能长成,尚且不能定论。屈居乌力牙之下,任其调派,无异于奇耻大辱。这两位攻城略地的战将,驻守边防多年,最瞧不上乌力牙这般身世卓越的混沌浪荡子。”

    仆固多弥再次开口:“王爷的意思是……?”

    “遣使邦交,要求狐离牙承认大非川是我们的,并且继续主张对乌海的所有权。”

    耿义武听明白了:“王爷这是打算支持狐离牙?”

    郭清晏只说:“嘉良夷还能乱上加乱。如今两王并立,各自休养生息,戏台空了下来,多可惜。”

    郭鸩立马明白过来:“王爷的意思,鼓动王族造反,部落自立。让嘉良夷彻底乱起来,四分五裂,再也扑不灭。”

    郭清晏满意:“还是晋昌君最了解孤。”

    耿义武犯愁:“这个档口,拥力谁更合适?我们对嘉良夷了解太少了。狐离牙一系真是没用,再坚持三年五载多好。”

    郭清晏心中早有人选:“季摩鸠如何?王族旁支,败走逻些。身份有,又不够贵重。有他在背后捅刀子,陇右三州唾手可得。”

    耿义武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礼司、商司,谁同季摩鸠相熟,送封信过去探探口风。”

    “礼司即刻派遣使团前往河曲,此行由伏俟军护送。目的有三,一是恭贺新赞普继位,二是继续强调武威对大非川以及乌海的所有权,三是保证南下益州商路畅通。还有鹰卫暗中排查是六谷部的动态。唐古特、孟兰皆在河曲军辐射范围,就看乌力牙的手段了。”

    傅元恺、 孟则苏领命。

    郭清晏关心:“乌里雅苏台那边进展如何?那些浑退战俘可还老实?”

    徐镜文答话:“回王爷,还算老实能干,不出意外,明年便可竣工投入使用,阿热王甚至想将国都搬去乌里雅苏台。”

    郭清晏只道:“还不是时候。”随即又问:“章怀呢?此子一力主战,绝非崇信那般温吞。漠南恐生变故。”

    孟则苏开口:“黑虎城来报,章怀下旨特许摩尼教高僧入朝参政。”

    真是个影响深远的举措,郭清晏抬眼:“诸位怎么看?”

    商司司郎张照水最先开口:“章怀应是想借助摩尼教的势力打压牵利人对乌护经济命脉的掌控。漠北变故已生。”

    郭清晏决定:“去信庭州、伊州,备战!看来要加快脚步拿下甘州,牢牢控制住居延海,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甘州北出额济纳河,居延海至翁金河流域,自古以来便是河西与漠北的交通要道。控制甘州境内的额济纳河,驻防居延海,便可直入漠北腹地。同漠西一起威胁黑虎城的安全,监视章怀的一举一动。

    郭鸩明白:“原从、交河、天山三军全力备战,一旦河曲异动,全军出击。”

    “乌护都快被牵利蛀空了,章怀莫不是打算置于死地而后生?稍有不慎,乌护覆灭完全在顷刻间,好大的胆子。”说实话,郭清晏不喜欢这种对手。武威蒸蒸日上,不想被疯子拖累。

    一南一北乱局频生,谁的心情都不太好。耿义武深怕西边再出什么事:“恒逻斯呢?炽俟卧阑叶可还老实?章怀没寻他结盟?”

    郭鸩道:“卡尔鲁克失了素叶水,又因丝路商道而繁盛,暂且安稳,并不想与乌护扯上关系。但若是漠西有变,难保不生出二心。”

    耿义武不满:“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是郭清晏分得清:“养不熟的是卧阑叶,不是卡尔鲁克百姓。至少明面上殷切顺从,管他夜深人静盘算什么。”

    最后郭清晏总结:“礼司将嘉良夷变故上报朝廷,就说武威陷入嘉北争端不能自拔,还请朝廷小心河曲变故,抢占先机。”说完疲惫道:“都散了吧。”

    众人退去,唯耿义武未动。郭清晏关心:“二哥何事?”

    耿义武绕着郭清晏走了几圈,不太满意道:“这都四个月了,腰身一如从前,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要不让张文鸾请个脉?”

    郭清晏瞪眼:“二哥少诅咒我的孩儿,当心生出来不待见你!”

    耿义武一听这话不愿意了,高声道:“他敢,我是他二爷爷!”

    郭清晏交代:“二哥可要保重自己,元月朝拜全都指望二哥了。”

    耿义武一听这话,咧嘴控诉道:“年强力壮的留着不用,偏偏盯着我这个坡脚的老人家不放。”

    郭清晏解释:“阿鸩没二哥威望高,顺便看看是否有人心生不轨。”

    耿义武不爱听这些:“你们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算是服了。”

    郭鸩笑眯眯:“谢二哥夸奖。”

    耿义武站起身:“真想一睁眼就到明年四月,将胖娃娃抱在怀中。每日盼呀盼,心里面总感觉不踏实。”

    郭清晏更实际:“先将年过好再说。”

    耿义武愤愤道:“这贼老天!”

    耿义武最后,郭鸩关切道:“可是累了?要不尝尝这碗藕粉羹?江南新送来的藕粉,比敦煌的莲菜口感好多了。”

    郭清晏好笑:“哪有那么娇贵,藕粉没盐没味的,我要吃毕罗,我要吃肉。前几天吃的通花软牛肠不错,还要一道羊肺羹。转眼又要下雪了,吃些热乎的。”

    郭鸩端来食盒:“新出锅的萝卜糕和杏花糕。尤其是这道杏花糕,里面放满了香儿喜欢的杏酱,最是开胃。”

    郭清晏满意极了:“杏花糕不错,明日还要。这一天天的总也吃不饱,什么时候是个头。”

    郭鸩心疼又愧疚:“都怨我。”

    郭清晏提醒:“更欠揍了!”

    郭鸩安稳她:“香儿勿忧,定能平安度过此劫。有我和耿二哥在,天塌不下来。”

    郭清晏头靠在郭鸩肩膀上,腿搭在他的膝盖上,烦恼道:“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担心漠西。”

    郭鸩只能说:“阿爹身经百战,章怀讨不到便宜。”

    “昔年坚昆怂恿毗罗自称天可汗同大周分庭抗礼,曾遭到章怀的坚决反对。甚至直言坚昆乃乌护毒瘤,早晚必成祸害,需除之而后快。好在当年章怀空有王子名头,并无实权,位卑言轻。就算这样,毗罗依旧没敢自称天可汗。如今这位最不得毗罗喜欢的儿子成为乌护之主,面对外强中干的乌护,不知要掀起多大风浪。我怕我们在乌里雅苏台的经营竹篮打水。乌护余威犹在,章怀野心勃勃。”时至今日,郭清晏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章怀。

    “香儿着像了。坚昆南迁,做大做强,必须要迈过此关。再说,不是有我们呢。要我说,章怀更有可能东扩树立威信。得了甜头,缴获了补给,才有底气西进。再者说,摩尼乃乌护国教,本就由牵利人引入。章怀允摩尼僧侣入朝参政,已是兵行险招,很有可能请神容易送神难。”郭鸩合理推断。

    郭清晏自嘲:“昔年一无所有,只有条命在,敢拼敢抢,什么都不怕。如今敦煌在手,反倒畏首畏尾起来,真是没用。”

    郭鸩哪里不明白:“大周式微,不在再依附于嘉良夷的古羌诸部并无倒向大周的可能。嘉东乱战,必会波及大周边防,到时又是一场大乱。长安安不安稳暂且不说,只是苦了边境百姓。香儿菩萨心,不忍再看家国凋零。可站在武威军的角度立场来看,嘉东越乱,朝廷越依仗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尽可能降服叛乱部落,为朝廷减轻压力。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终究手心肉更疼。”

    郭清晏开口:“武威胡汉杂居,我更担心陇右胡人部落趁机作乱。虽说这些年逐渐控制他们的经济命脉,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郭鸩不同意:“肃州早已脱离卢尚婢掌控,要不是乌力牙横插一杠,武威最迟明年九月东出凉州。”

    郭清晏吃杏花糕吃上了瘾:“卢尚婢势弱,又该如何应对?”

    郭鸩易地而处:“换做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投靠河曲,暂且稳住陇右三州。这个时候,武威为了大非川的所有权,必定不会同河曲起冲突。度过眼前危机再说。卢尚婢虽说在陇右五州势力不如前,富饶的安乐、原、秦三州毕竟还在他手上。若是鼓起勇气孤注一掷,结果还真不好说。”

    郭清晏也这么觉得:“肃州易得,甘州难攻。甘州乌护没一个好相与的,实在不行只能除之而后快。额济纳河流域必须牢牢掌控找我们手中。”

    郭鸩抱拳:“臣遵旨。”

    郭清晏放下杏花糕:“怎么?晋昌君打算亲自领兵?”

    郭鸩一板一眼道:“属下以为,东出甘州舍我其谁!”

    郭清晏想的更远:“阿鸩以为,谁出任甘州指挥使最合适?”

    郭鸩心中早有人选:“安乐慕容觉。”

    这个回答让郭清晏颇有几分意外:“我本以为将他放在肃州更合适。”

    郭鸩推荐:“王厚照在伊州多年,是时候调回陇右为王爷效力。”

    郭清晏坐起身,不太确定道:“慕容觉资历太浅,守不住居延海。”

    郭鸩有他的打算:“投石问路。甘州乌护派系多、心思多。早发现早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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