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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会渭五州

    武威十五年九月十九,盘踞会州的悍将赤云干布自封会渭五州讨击使,宣布继承卢尚婢衣钵,继续为嘉良夷守卫会渭五州,以防不肖子孙通敌叛国,割地求荣。

    同时发表讨逆檄文,怒斥阿豺弑父卖国,不忠不孝,要阿豺人头祭奠卢尚婢在天之灵。同时出兵秦州,以防嘉良夷领土落入他国之手。

    赤云干布说到做到,集合五万大军向阿豺营帐杀去。与此同时,河曲赞普发出诏书,言明会渭五州本是嘉良夷领土,绝不送与外敌。话里话外,要将会渭五州并入自家领地。并且任命车轻絮为会渭五州讨击使,征讨逆贼,守卫国土。

    非常巧的,车轻絮同样率领五万大军直击阿豺老巢。被吓破胆的阿豺连夜出逃,直奔大周凤翔府寻求庇护。

    两方联军声势浩大,本就热闹非常。逻些松云不甘寂寞,紧随其后跳了出来,依旧发诏昭告天下。

    主要强调两点。其一,河曲狐离牙为逆贼,无法代表嘉良夷正统,逻些才是嘉良夷真正的主人。其二,阿豺献地叛国乃十恶不赦的重罪,命赤云干布接替卢尚婢为会渭五州讨击使,全力捉拿阿豺一系。若阵前捕获,就地问斩、绝不姑息。

    这下好了,小小会渭五州出了三位讨击使。逻些这浑水搅的,彻底绝了赤云干布倒像河曲的可能。一石二鸟,妙啊!

    好在赤云干布一心只想夺回会渭五州,对嘉良夷内斗完全不感兴趣。如今更是师出有名,算得上锦上添花。

    赤云干布大帐,郭鸩一身明光铠自外面进来,关切道:“老将军为何这般忧愁?”

    赤云干布回过神来:“探子来报,凤翔军全线戒备,已经拒绝了阿豺的避难请求。同时放出消息,阿豺降周乃是谣言,大周并不知情。并且直言,嘉良夷内政大周绝不参与。”

    意料之中。“本就是块烫手的山芋,如今更是乐得坐山观虎斗,老将军可要小心黄雀在后的凤翔军。”

    这也是赤云干布所担忧的:“廓州孤夜姜一直按兵不动,不得不防。”

    关于这点儿,郭鸩早就想到了。“老将军放心,有神鸟军、伏俟军在,廓州不敢轻举妄动。对了,本君送了几车黄金、绸缎到廓州。若是时机得当,兴许还能捅河曲一刀。这些都是小事,看架势,河曲对会渭五州同样势在必得。处理掉阿豺后,老将军作何打算?是战是和?”

    赤云干布是员猛将,一生从未退缩。他对会渭五州的感情,同样不浅,坚定道:“战!”

    郭鸩知道了:“那小子便陪老将军死战到底!”

    赤云干布出乎意料之外:“果真是后生可畏。”

    “车轻絮大军将至,还未寻到阿豺遗部踪迹,老将军有何打算?”为以示尊重,郭鸩万事以赤云干布为先。

    赤云干布大军供给全靠武威,哪敢自专:“晋昌君觉得呢?”

    郭鸩只在意:“老将军必须取得阿豺首级以慰卢讨击使在天之灵,才能拔得头筹、占得先机。是以,无论阿豺逃到哪里,我们都势在必得。”

    赤云干布明白:“晋昌君言之有理。没想到阿豺真有两分本事,竟逃得无影无踪。若是逃至大周境内,又该如何是好。”

    郭鸩决定:“这样,老将军专心致志对付车轻絮大军,抓捕阿豺交给在下。小子必生擒阿豺为老将军庆功。”

    赤云干布心中大定:“如此有劳晋昌君了。”

    大周凤翔节度使治下歧州边境,阿豺年纪不小,狼狈至极。由于忿恨,面孔扭曲变形,状似疯魔:“好个大周,好个大国气象。割地降周时当老子是座上宾,一个个踩在老子身上向长安论功行赏。如今会渭大军压境,你们不肯相帮也就罢了,竟然要赶老子走。如此落井下石,以后谁还敢投靠你们大周?等浑温、浑退别部一个个抱紧了武威大腿,其危害不亚于嘉良夷大军,真到那个时候,你们后悔也晚了!”

    领头之人还算有几分良心,拿出一匣金饼珠宝:“败局已定,讨击使何必做困兽之斗。节帅准备了些盘缠,讨击使还是南下逃命去吧。”

    阿豺绝不踏出大周一步,怒斥道:“你当打发狗呢!老子几万大军,如今就剩下身边这几个亲信。想敢老子走,没那么容易!”

    领头之人虽有良心,但更有原则:“阿豺讨击使,节帅对您已经仁至义尽。这是朝廷的决定,谁也没有办法。如若还想活命,还请尽快动身。否者落入敌手,后果可想而知!”

    阿豺依旧不死心:“真是翻脸比翻书本还快,你们当初答应的,可都立有字据,想赖账,没门!”

    领头人最后警告:“讨击使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阿豺外强中干:“你能奈我何?信不信赤云干布、车轻絮就等着我死在大周手里,他们好有借口继续攻城掠地。失了凉州,这些叛将的日子可都不好过。凤翔富庶比不得凉州,打打牙祭也算好的。”

    领头人再次确认:“讨击使还是不肯走?”

    阿豺强硬道:“老子要入京封爵,坐享荣华富贵!”

    见阿豺不进油盐,领头人决定不再废话:“如此,那就得罪了。”凤翔府兵抽出兵器,将阿豺众人团团围住。

    阿豺仰天长啸:“你们周人真当我傻?我不好过,你们周人背信弃义、舍弃盟友的光辉事迹,同样能传遍天下。放心,我都布置好了。”

    领头人权当听不见,下命令道:“还不动手!”

    阿豺身边之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关键时刻,阿豺还是后悔了,抱起金饼珠宝,想要杀出重围。谁知被一支强弩拦住去路。

    “不愧为卢尚婢之子,真能跑呀!还想跑到哪里去?”来人踏马而来,穿着一身软皮铠甲,身后跟着弓弩手和长枪队。

    凤翔府这边的领头人立即放弃阿豺,收缩兵力戒备看向来者:“你是何人?”

    老者年少气盛、居高自傲:“你又是何人?”

    领头人高举武器:“这里是大周地界,私自越界,你们担待得起码?”

    皮甲将领不甘示弱、反唇相讥:“私藏嘉良夷侵犯,吞并嘉良夷领土,小小凤翔府,担待得起吗?”

    领头人乃凤翔节度使亲卫牙兵,闻言放缓语气解释道:“这位将军有所不知,节帅也是发现此人藏匿在歧州,这才命在下带人驱除,以免影响了两国邦交。这位将军来得正好,还请速速将阿豺带走。死在大周境内,谁都不好交代。”

    皮甲小将抱拳:“在下会州军治下阿昌,不知这位将军是?”

    领头人紧随其后:“凤翔军偏将石勇。”

    阿昌很是客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石勇石将军,真担得上一个勇字。既然叛逆到手,在下也不便久留。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石勇嘴上说得轻巧:“阿昌将军请。”眼睛盯着阿昌的一举一动,片刻未敢放松。直至阿昌部走远,再无踪迹。

    被绑在马上的阿豺死命挣扎:“此人绝非赤云干布座下。赤云不擅经营,背后无人撑腰,岂有一战之力!他绝不是赤云座下,此人来自武威!西南,迟早是武威的天下!痛快!”

    别说,阿豺还有勘破人心、挑拨离间的本事。阿昌并未阻拦,而是任由阿豺发泄。至于后果,石勇等人听进去多少,非常期待。

    “将军,这些嘉良夷人好生大胆,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中。”谁知阿昌部在凤翔府治下潜伏多久了。竟无人察觉,想想真是可怕。

    石勇能当上心腹偏将,定是有几分眼力的:“强弩长枪、兽皮软甲。赤云干布的装备,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

    “难道真如阿豺所说,这些不是赤云干布的人?难不成他们冒着风险潜入歧州,是为了挑起战事?”

    石勇决定:“速回府衙!”

    有人不甘:“难道任由他们在歧州穿梭?”

    石勇还是那句话:“此事只能由节帅决断!”思索片刻后,再度开口询问:“你们可还记得阿昌的长相?”

    赤云干布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斩落阿豺首级以慰卢尚婢在天之灵。随后越发宣扬自己才是会渭五州的正统,要求车轻絮大军退出会渭五州,否者别怪他赤云干布不念旧情!

    无论是车轻絮,还是车轻絮背后的河曲赞普,都不允许会渭五州落入赤云干布以及其背后的武威都护府手中。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战争,其惨烈程度,不亚于嘉良夷攻入陇右走廊。

    战线拖的太长,外加天气已经转凉,元气大伤的两家,有些打不动了……

    赤云干布反复思量后,去见了武威监军。郭鸩不可能长期滞留会渭五州,因此派了欧青羊为监军,处理日常事务。顺便修整商路,安置据点。

    “欧监军近来可好?”赤云干布有些抹不开面子。开战至今,武威答应的粮草军械可一日未曾晚过。如今自己想要休战,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冬日寒凉,老将军快请进。”欧青羊将赤云干布迎了进去,倒了杯热茶塞到老者手中。“没想到原州的冬日也这般苦寒。”

    赤云干布顺着说下去:“嘉良夷地处西南,所占之地多为贫瘠。不像大周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欧青羊看出来了:“老将军可是有难言之隐?”

    赤云干布豁出去了:“欧监军在军中数月,应该也看出来了。就算有贵军鼎力相助,拿下会渭五州,依旧有些困难。”

    欧青羊善解人意:“老将军想要同河曲赞普议和?可是我军胜多败少,处于上风。”

    赤云干布强调:“处于上风不是绝对优势。以老夫的经验,想要将车轻絮彻底赶出会渭五州,至少要三五年的时间。我听说武威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如……”

    欧青羊完全做不了主:“此事在下会如实禀报晋昌君,还请老将军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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