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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江华县主

    郭鸩在清思殿外站了一个多时辰,谷雨离家,至今竟已两月有余。初夏的暖风对晋昌君构不成任何威胁,出生入死的战士,岂会惧怕这些!长安,不过如此!

    正午前,总算有了动静。小太监垂首来到郭鸩近前,请罪道:“郭将军久侯。陛下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不过陛下心中也是惦记郭将军的,这不让小的伺候郭将军暂且到蓬莱殿等候。蓬莱殿风景优美,正是避暑的好去处。”

    郭鸩感激道:“多谢这位小内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内侍收下金珠,忍不住好奇道:“听闻西境遍地黄金?”

    郭鸩辟谣:“我们西境遍地黄沙,缺水少雨。不过金矿倒是有几座,终究比不得水源宝贵。”

    蓬莱殿早已准备好了酒菜,小内侍陪着郭鸩用膳。郭鸩实在有些迷惑,陛下这是唱得哪一出?难倒要治自己一招之错就地斩杀?转念一想,陛下处决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擒为质子用处颇多。

    郭鸩秉承着多看少动的原则,午膳过后,坐在窗边罗汉塌上看风景,一副岁月静好的闲适模样。

    小内侍端着茶点缓步而来建议道:“太液池风光正好,夏日苦闷不如泛舟乘凉?”

    郭鸩拒绝:“多谢公公好意,圣人召见,怎能随意游玩!”

    “郭将军有所不知,陛下在晚膳前并无空闲。再者说,招待郭将军是陛下亲自吩咐的。兰舟已准备妥当,郭将军请吧。”

    原来是请君入瓮,郭鸩明白了:“有劳。”

    小小兰舟水波荡漾,如入无人仙境。也只有天下之主,才能将绝世美景囚于一宫一殿。郭鸩并未被美景迷醉,反而有些想家。

    “郭将军,暑气太盛,要不咱们到太液亭避避?”小内侍早已经将兰舟停靠在太液亭旁。郭鸩好笑,还未等兰舟停稳,抢先上岸。小内侍着急忙慌跟在后面:“郭将军走慢些……”

    “大胆贼人,竟敢扰县主清静!”亭中果然有人,还是位宗室女眷。郭鸩心中百转千回,马上致歉:“唐突冒失,还请县主恕罪。”说完转身离开。

    小内侍拦着:“郭将军快留步,太液亭大得很,咱们只占一隅,断然惊扰不到县主殿下。”

    郭鸩转回身,看向先前拦路的严肃女官:“不知姑姑觉得如何?”

    见郭鸩守礼节知进退,女官态度也和缓了些:“不知这位将军是?”

    依旧是小内侍抢先:“沈姑姑有所不知,这位是西境武威郡王麾下晋昌君郭鸩,收复陇右五州立有大功。”

    沈姑姑略有耳闻:“原来是牙兵,年少有为,确实难得。”

    郭鸩不喜沈姑姑的上下打量:“姑姑谬赞了。下官不过领命行事,一切都是王爷的功劳。”

    “哦?看来郭将军对武威郡王很是推崇?”

    郭鸩不软不硬顶了回去:“姑姑说得极是。妻主赐予郭某姓名,郭某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属于她。”

    沈姑姑提醒他:“这位牙将慎言。谁人不知武威郡王乃英宗元齐皇后,那是我大周国母,可不是谁人都能肖想的!”

    郭鸩根本不怕,据理力争:“皇后再嫁并未触犯《大周律》,三朝天子都不敢对母后不敬。你一个小小女官,怎敢口出恶言!这要是在敦煌,至少三十军棍!”

    见气氛僵持,小内侍赶忙出言劝和:“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你说是吧,沈姑姑?”

    沈姑姑垂首请罪:“是奴婢口无遮掩,还请郭将军大人有大量。”

    见这位面相严肃到有些凶恶的掌事姑姑低头认错,郭鸩心中并无得意,而是警铃大作。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看小内侍以及沈姑姑的态度,圣人并没有为难的意思。想到这里,郭鸩欠身一笑:“沈姑姑严重了。”

    出师未捷,小内侍有些发愁:“奴才已命人将茶点布置妥当,还请郭将军移步。”

    郭鸩刚想转身离开,自高处凉亭上走下一人,桃粉的齐胸襦裙,衬得面容更加娇嫩。小姑娘年纪不大,个子不矮。就是有些怯懦,说话总是低着头。她不自在,同她一处之人更不自在。

    小内侍屈身行礼:“见过江华县主。”

    郭鸩紧随其后:“县主万福。”

    江华县主状似有些害羞:“刚刚是沈姑姑出言不逊,还请晋昌君不要见怪。小女自小仰慕元齐娘娘,不知晋昌君能否同小女讲讲元齐娘娘是如何收复西境的?”

    郭鸩还没说话,小内侍先答应下来:“县主真是问对人了。咱们晋昌君不止是娘娘义弟,更是娘娘的左膀右臂。”

    郭鸩看向功德圆满的小内侍,突然觉得可笑。这便是当今天子使出的离间计?真是小看他郭鸩,更加小看了二十年相依相伴之情!“县主身为金枝玉叶,不宜与草民这般草莽接触过甚。草民这就告退。”

    江华县主急了:“晋昌君莫不是瞧不上本县主?”

    郭鸩不敢:“县主说笑了。草民不过是一行乞孤儿,连人都算不上,实在是怕惊扰县主凤驾。”

    “无妨,本县主恕你无罪。”沈姑姑更是拦住郭鸩去路:“郭牙将,这边请吧。”

    郭鸩八风不动,像是一尊泥塑的雕像。江华县主倒是很主动,一直在打量郭鸩。“晋昌君瞧着倒是年轻。”

    “回县主的话,草民刚过完三十岁生辰,不比县主二八年华,风华正茂。”郭鸩一板一眼,无趣极了。

    江华县主连忙表示:“年龄不是问题,晋昌君一定懂得。”

    郭鸩无法为难一位身不由己的小姑娘,说了句:“草民恐怕同令尊没差几岁吧?”

    江华县主依旧是那句:“无碍无碍。我今年十七,正好比晋昌君小十三岁。十三对十三,好巧。”

    涉及到郭清晏,郭鸩放松的神情立马收紧:“还请县主慎言。”

    江华县主被驳了面子,低头喝茶:“本县主乃信王府长女,乳名岁心。不知晋昌君表字是……?”

    信王?郭鸩想了一下才对上号。当今天子亲叔叔,英年早逝。“草民名鸩字瑞和,王爷不弃,赐姓郭。”

    “瑞和,好听。以后本县主叫你瑞和可好?瑞和的表字是先生所取的吗?”江华县主兴致勃勃。

    郭鸩及时纠正说:“草民十五岁行冠礼,妻主亲自所取。”

    江华县主再也维持不了笑容:“瑞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郭鸩并无惧怕:“自然!”

    沈姑姑怒斥:“攀附!”

    郭鸩回应:“彼此彼此!”

    沈姑姑质问:“竟敢对县主无礼!”

    郭鸩悠哉乐哉提醒:“这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郭某的主人,江华县主招惹得起吗?就算信王在世,也没这个本事吧。更别说现如今信王英年早逝,县主同弟妹都要依靠宫中垂怜。”

    江华县主涨红了脸:“晋昌君真是不留情面。”

    郭鸩恳切:“若能妥善处理此事,县主也不必卷入风云中,难保自身。”

    江华县主似笑非笑:“恐怕要让晋昌君失望了。”

    郭鸩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是在下唐突了。”

    江华县主饱含同情:“你我皆棋子,晋昌君不如先想想自己。”

    郭鸩歉然一笑:“县主是金枝玉叶,在下怎么就忘了。”

    江华县主突然说了一句:“仰慕元齐娘娘,并非戏言。”

    郭鸩又不傻:“县主并非仰慕,而是向往。”

    江华县主喝茶:“若有一丝可能,谁又愿困在深闺。”

    郭鸩直截了当:“县主恐怕找错人了。”

    江华县主推心置腹:“西境可还有晋昌君立足之力?”

    郭鸩好笑:“不劳县主费心。郭某无愧于心,清者自清。”

    江华县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晋昌君竟如此与众不同。”

    郭鸩抱歉:“让县主失望了。”

    江华县主“好心”提醒:“有些背叛,永远无法原谅。”

    郭鸩无惧:“县主小看元齐娘娘了。”

    江华县主不服:“咱们拭目以待。”

    “既然县主自愿入局,那就祝县主落子无悔。”郭鸩衷心希望。

    江华县主回敬:“晋昌君亦能得偿所愿。”

    郭鸩起身:“在下告辞。”

    江华县主礼数周到,起身相送:“晋昌君慢走。”

    沈姑姑见江华县主依旧悠哉乐哉吃着点心,埋怨道:“我的姑娘,何必将人得罪透了!将来可怎么办?咱们女人,终究是要靠男人过日子的。”

    江华县主神采奕奕,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姑姑,没想到晋昌君是位深情的正人君子。想必那位也是不喜欢用阴诡手段的。”

    沈姑姑依旧觉得:“县主太过强硬,恐会引起晋昌君不喜。应循序渐进,引人怜惜才对。”

    江华县主则认为:“以晋昌君今时今日之地位,投怀送抱的女子绝不会少。观今日晋昌君之言行,简直是大周柳下惠,坐怀不乱。这样的人,粗浅的情|色撼动不了,只能以情动之。与其走弯路,不如点名立场、挖掘野心、成为盟友,方能徐徐图之。”

    沈姑姑佩服:“还是县主想得周到。”

    江华县主野心勃勃、跃跃欲试:“这般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定要悔恨终生的。”

    沈姑姑忧心:“敦煌那位,可是圣人都要忌惮的人物。咱们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是对手?”

    江华县主耐心道:“现如今自然是要低头服小,将来呢?人心易变,就算郭鸩再情深不悔、忠心耿耿,真就半点私心也无?情愿一辈子被女人压在头上?西境将来,还不一定是谁的!再者说,输就输了。像我这般父王早丧的县主,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与其蹉跎一生,不如主动选一条荆棘之路。”江华县主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沈姑姑跟着落泪:“若是王爷还在,县主何须这般辛苦谋划。”

    江华县主趴在沈姑姑耳边道:“岁心总觉得,长安乃是非之地,没有敦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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