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陌刀 > 第185章 时机到

第185章 时机到

    “末将见过主帅。”仁纳嘉里大踏步来到帅帐。

    于在春抬抬手:“都是一家人,会宁伯太客气了,请坐。”

    仁纳嘉里表示:“末将不过是将军麾下一小小先锋,不是什么会宁伯。”

    于在春笑了一下:“如此,那本帅便不客气了。”

    仁纳嘉里表示:“还请将军吩咐。”

    于在春拿出一封密信:“鹰卫线报,赤云干布老将军生荣死哀,被安葬在会宁城南的积云寺中,有军士自愿为老将军守灵,香火不断。纵使会宁大乱,亦没影响到老将军清静。”

    仁纳嘉里感激道:“多谢将军告之。积云寺为祖父所建,是祖父的清修之所。烈郎波切还算有几分良心。”

    “此言差矣。若非老将军生前威望极高,烈郎波切早就踩在先人尸骨上立威了。”于在春就事论事。

    “将军有所不知,烈郎波切此人,即忠担义胆,又盲目遵从。下官实在不知,烈郎他为何执意要恢复嘉良夷的荣光。我们嘉良夷也没风光几年。再说,就算嘉良夷万国来朝,与我们奴隶又有何干?还不是生生世世当奴隶!”在仁纳嘉里眼中,人身自由比远在天边的家国荣誉大多了。生活太苦,理想太远大,他理解不了。

    “听说车轻絮麾下大将立都也出自赤云干布老将军账下?”会渭五州一气连枝,彼此间最熟悉不过。

    说起立都,仁纳嘉里恨得牙痒痒:“若非他背叛祖父,车轻絮岂敢进犯会宁!不知感恩、狼心狗肺的畜生!”

    此事于在春略知一二:“确实可恨。不过在下听闻车轻絮不善领兵,如今立都领兵征战在外,陇西城由谁驻守?兵力几何?立都怎么说也是降将,车轻絮就这般轻信?”

    对此,仁纳嘉里知无不言:“不瞒将军,下官曾怀疑立都的出身经历都是假的。他恐怕是车轻絮特意为祖父挑选的陷阱。烈郎波切何等高傲,都不敢在祖父面前造次。小小立都,好大的胆子!”

    于在春发现漏洞:“这样说来,烈郎波切同立都不睦!”

    仁纳嘉里也觉得奇怪:“烈郎波切心高气傲,让他低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的出身不比车轻絮差,怎能甘愿被车轻絮驱使?除非……”

    于在春并不着急:“除非什么?”

    仁纳嘉里很肯定道:“重利收买不了烈郎波切。要么车轻絮背后之人他干愿臣服,要么他所图甚大,雄霸一方、兴兵勤王。”

    于在春明白了:“狐离牙王庭威望日隆,竟然已经到了众将归心的地步。”

    仁纳嘉里觉得:“烈郎波切想做第二个乌力牙。这些嘉良夷贵族,至死都在维护尊卑体统,比拜佛祖还虔诚。”

    于在春好奇:“以赤云干布老将军的战功威望,成为新贵众望所归,又怎会走到今日四分五裂之绝境?”

    仁纳嘉里问了句:“依将军所见,嘉良夷国祚几何?”

    于在春正视仁纳嘉里:“会宁伯这是何意?”

    仁纳嘉里自说自的:“嘉良夷借着大周内乱崛起,甚至一度在军事上占据上风。即便数次攻陷大周帝京,鼎盛一时,实则不过是表象。大周地处中原,地广人多、风调雨顺。偶有波折,不过是一时的。相信不出一二百年,定能再度崛起,四方来贺,万国来朝。可那时的嘉良夷呢?还会存在吗?极度的璀璨下,是制度的腐朽,以及奴隶的献祭。掌权的贵族们为了自身利益,拒不肯学习大周更先进的制度,只要守着自家的土地、奴隶,偏居雪山之上,横征暴敛,何其狭隘!”

    仁纳嘉里长舒一口气:“祖父自小受够了身份之苦,不愿屈服,想为像他这般颠沛流离的奴隶撑起一片天,寻一处容身之地。哪怕力量渺小,希望渺茫。我们这些奴隶,不过是听话的物件,是嘉良夷人、大周人、武威人,有什么区别?不挨打,有饱饭吃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当不当人,都是次要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回应些未免有失待客之道:“王爷曾说,嘉良夷绝无称霸的可能。数次攻陷长安,是辉煌更是陨落的开始。如今王权式微,别部动荡,自立之心频起,兴许真的能改天换日。不过……”

    仁纳嘉里明白:“还请将军赐教。”

    于在春丑话所在前面:“王爷敬重老将军人品,这才发兵会州。可收拢旧部、驻守会宁关、经营会渭五州,都要靠会宁伯自己。若是会宁伯让王爷大失所望,那就只能在敦煌做个闲散勋贵,也算对得起赤云干布老将军托孤之情。”

    仁纳嘉里感激不尽,当场表示:“愿为一方指挥使,为王爷镇守一方。只求王爷善待部落流民,给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成为真正的武威人。”

    豪言壮语打动不了于在春:“我怎么听说部落流民对王爷以及咱们武威破有偏见?”

    仁纳嘉里解释说:“不读书、不明理,战乱不断,流民并无明辨十分的能力,不过是为人所用罢了。只要稍加以教化,定能为我武威守土安疆。”

    赤云干布祖孙,真不像嘉良夷人。

    河曲联军在凉州挖地三尺,声势浩大,别说饱餐一顿,就连军饷都凑不齐。营中怨言频生,分歧不断。

    有人心有不甘,将贪婪的目光投向甘州。有人心生退意,觉得战线拉得太长,怕中了武威的空城计,有去无回。真是聪明!

    为了将河曲联军留住,于在春一面佯攻姑臧,一面暗中派人在凉州境内活动,视乎在寻找、抢救些什么。

    几日后,烈郎波切的部下寻到一处地下粮仓,里面堆满了粮食和丝绸。涣那丝绸同蜀中、江南齐名,好多军士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丝绸,摸都不敢摸。

    原来,武威惧怕联军,这才暂避锋芒。奈何撤离的太过匆忙,粮食军械来不及带走,只能就地隐藏。也就是说,凉州地下遍地宝藏。

    与此同时,于在春不断派人骚扰甘、凉边界,企图做最后的努力。大军压境,直接点燃了河曲联军最后一丝理智。凉州不说富甲天下,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州府。自打丝路畅通,更是日进斗金。别说河曲联军,大周天子不也照样垂涎?

    随着粮草军械库被陆续寻到,分账不均的河曲联军内斗不断,甚至为了抢夺凉州关隘城镇的控制权大打出手。

    凉州易主,商路未断。即便河曲联军提高了过路税款,依旧有不怕死的商队穿梭于中原西境,一往无前。

    在此期间,武威军发动过几次反击,但收效不大。一盘散沙的河曲联军守卫财宝时,是那般的勇猛无敌。如今更是在瓜分凉州的路上越走越远。

    时机成熟,蛰伏数月的于在春舒展筋骨,准备好好大战一场。

    “仁纳嘉里见过大帅。”

    于在春站在舆图前踌躇满志:“先锋官来了。”

    仁纳嘉里摩拳擦掌:“转机已至,恭喜将军。”

    于在春叮嘱:“河曲残军,会宁伯可要仔细筛选,这些可都是会宁伯未来的家底,不可因一时心软坏了根本。”

    仁纳嘉里明白:“将军放心,属下明白。”

    于在春还是那句话:“一点一点收割,不要着急。来都来了,总要尽尽地主之谊。”

    仁纳嘉里猜测:“廓州孤夜姜固步自封,只求自保,将军莫不是在等他?”

    于在春并没有被猜出意图的恼怒:“你小子,不愧是赤云老将军的继承人。”

    仁纳嘉里真心实意:“孤夜姜占据地利,左右逢源,绝非小利小惠可打动。王爷剑指湟水谷地,由内而外方为上策。”

    于在春赞赏极了:“你小子,真是小瞧你了。你说得对,孤夜姜麾下不说人才济济,得用之人还是有几个的。这些人可愿跟着孤夜姜窝在廓州做一辈子窝囊废?天下大势,不进则退,湟水还能保他太平到几时!”

    以凉州为支点,撬动嘉东格局。此战若胜,大周将彻底失去对西境乃至西南的控制权。武威郡王,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的呢?孤夜姜的死期将至,谁有这个本事脱颖而出,成为廓州的新主人呢?

    湟水入敦煌,乌护商路、陇右走廊、河湟谷地,这三条连通西域的丝路尽数落入武威手中,天下格局将再度发生变化。不知是武威有本事压长安一头,还是长安占据大意,棋高一着?

    无论怎样,影响力逐渐下降的中原王朝,再不是压在头顶无法逾越的高山。会州,总有一天会成为新世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过上富足、自由的生活。

    凤居,孟则苏快步送来鹰卫急报。郭清晏查阅后满意极了:“季摩鸠果真没让孤失望,通知慕容光,按原计划进行!”

    孟则苏跟着高兴:“大业将成,恭喜王爷。”

    郭清晏可没当回事:“区区嘉北,不足挂齿。百年大业,堪堪迈出第一步。”

    孟则苏说起另一件事:“柳含嘉柳谷主派人送了一批笔墨纸砚,都是剑南上好的贡品,说是给小世子开蒙随便用用。”

    柳含嘉是个大老粗,日常文书都是身边幕僚在处理,一手烂字还不如庭州。平日送东西,不是金雕玉器,就是丝绸古董。笔墨纸砚,他懂吗?

    郭清晏觉得奇怪,吩咐道:“拿过来看看。”

    一大只木箱被放到大殿中央,的确是柳含嘉的手笔。柳含嘉不懂这些,郭清晏还是识货的。“上好的澄泥砚,这是将剑南的存货都搜刮过来了。还好没被人骗,都是上等货。”

    郭清晏生得富贵,又在锦绣绮罗中走过一遭,还是很会享受的。好好的贡品,就这般随意堆在笼箱中,真是糟蹋东西。郭清晏心疼得足一查看。

    摆弄着,摆弄着,发现不对劲了。郭清晏仔细掂量了手边所有的澄泥砚,而后选择其中最可疑的几个摔在地上。一片混乱碎片中,寻到一张字条。
新书推荐: 入虚 港片:我是大哥大 绝艳风流狂医 只有我是路人设定的世界 小山神的富裕之路 庆新生:重启纪年 我的水蜜桃好软 蜜欲(H)前戏 危情缠绕 山河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