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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神凤破阵曲

    昆山殿,桐五更提着宫灯着急忙慌迎了出来:“世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庭州喜气洋洋:“不回来做什么?人家夫妻久别重逢,做儿子的杵在那里碍眼不合适。”

    这是在赌气?也行。桐五更琢磨着:“属下这就命人准备热水沐浴。世子惦记了好几日,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昆山殿是庭州的寝殿没错,不过在郭清晏没出征前,一直作为学堂使用。简单布置的寝殿只用来午休小憩。要不是郭鸩守在都军府不回家,庭州才不会赌气搬来昆山殿。如今娘亲回来,养成的习惯反倒不好改了。

    沐浴过后,庭州一脸倦容。桐五更点上助眠的梨香:“王爷刚刚送来一锦盒,说是随意买来给世子玩的。”

    被阿娘惦记的庭州美滋滋,迫不及待道:“还不赶快呈上来。”

    桐五更送上锦盒,里面是两顶男子束发冠,一支玉石为基底镶嵌宝石,一支黄金为拖辅以羊脂白玉。“王爷这是盼着世子行冠礼,像晋昌君那般威震一方。”

    庭州着急:“本世子太过年幼,力有不逮。”

    桐五更劝:“王爷正值壮年,世子何须着急。天色晚了,明日还要陪王爷用早膳。”

    庭州不困:“本世子还要温习功课,桐桐先去休息吧。”世子的性子他最了解,多说无益,缓步退下。

    不到半个时辰,放心不下的桐五更前来送茶点。世子血脉特殊,终究是个孩子,拔苗助长,过犹不及。谁知寝殿空无一人,桐五更笑了好长一段时间。天塌下来有世子的嘴顶着。

    “启禀王爷,奴婢想向王爷要两个人。”明仪正陪着郭清晏在凤居后花园吃茶点。

    郭清晏听着新鲜:“咱们明仪姑姑可是出了名的会调教人。能让明仪姑姑开口讨要,莫不是哪路神仙下凡?”

    明仪谦卑道:“王爷说笑了,不过两个战俘罢了。”

    郭清晏一听就明白了:“江华的陪嫁?明仪倒是对江华尽心竭力。”

    明仪垂眸:“这些日子总是想起太康公主,不知不觉多做了些,还望王爷恕罪。”

    郭清晏好笑:“姑姑忠义之士,何罪之有?不过是两个嘉良夷战俘,明日去刑司提人。”

    明仪起身:“谢王爷恩典。”

    郭清晏让她起身:“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江华公主出降逻些,伏俟军送嫁至众龙驿,松云赞普的迎亲使早已恭候在此。奴婢瞧着,逻些对婚事很是上心,江华公主也算得偿所愿。”

    郭清晏不在意:“江华小心思不少,无伤大雅的小事,无需为难她。出了差错不要紧,敦煌送嫁的公主不能在逻些受欺负。”

    “王爷放心,奴婢早已安排妥当。敦煌嫁的是江华公主,逻些娶的更是江华公主。事关王爷布局,谁也不能坏了我敦煌好事。”

    郭清晏满意:“明仪办事越发妥当了。”

    徽音殿,郭清晏正陪着耿义武欣赏歌舞。秋瓷进贡了一队乐师舞者,带来了一场荡气回肠的乐舞《神凤破阵曲》。取材自会宁伯仁纳嘉里大破六谷军,勇夺会渭五州的光辉战绩。神凤从天而降,会宁伯大军如有神助。看得郭清晏津津有味,满意非常。“秋瓷指挥使真是个妙人,赏他些什么好呢?”

    “天降神迹,天佑武威!”耿义武说得动情极了。

    郭清晏脸皮再厚,都有些受不住了:“二哥越发局促,让人怪难为情的。”

    耿义武继续一本正经:“此舞理应大力推广,以壮我西境民心。”

    郭清晏笃定:“二哥变了。”

    耿义武承认:“人老了,心气没了,志向更是忘去了天边。只剩下私心,惟愿在意之人平安顺遂。现在想来,若是英宗陛下(李昇)建在,又是何番景象。”

    “那郭氏离灭族不远了。”帝王心海底针,永远揣度不明白。

    耿义武倦了,说了句:“王爷请便。”拄拐走了。这老头是真倔,能自己走绝不让人抬着。

    别看郭清晏长了张擅歌舞的异域脸,实则对这些风雅事一窍不通。时间紧、任务重,只学有用的。就连长安人人都要学的诗画、手谈,她也不过是略懂皮毛。

    乐舞让人沉醉,堂堂郡王,皇子伴读,最基础的审美还是有的。浮生半日闲,谁回凤居受罪谁是傻子。

    “阿香,王爷,我们姐妹有事相求。”莲大拉着莲二,姐妹两个急匆匆来到郭清晏近前,直接跪下。

    郭清晏被吓了一跳,起身搀扶。谁知这二位吃了秤砣心,就是不肯起来。郭清晏也不好强人所难,先问姹地莲:“菩安谋反了?”

    姹地莲被气笑了:“我们谋落氏对王爷忠心耿耿,谁有二心菩安砍谁脑袋!”

    那就好。郭清晏看向尉迟雪莲:“难不成是雪鹰闯祸了?雪鹰自视过高,又有些拎不清,但心地不坏,最多罚他一年俸禄,无碍。”

    尉迟雪莲更气:“我哥好着呢,王爷怎能平白诅|咒人!”

    郭清晏更加不明白了:“两位这是闹得哪一出呀?”

    姐妹两齐声说:“我们愿如京请罪,请求周天子宽恕武威失凉州、丢公主之罪。”

    郭清晏一手一个,直接将人提了起来:“此事孤早有对策,无需操心。你们两个要职在身,不思如何报效武威,一天天都在瞎琢磨些什么?”

    姹地莲振振有词:“长安、剑南、凤翔,这趟东征,阿香你一个没少得罪。总要给朝廷些脸面,才好将窗户纸糊上,继续掩耳盗铃过日子。若是朝廷率先发难,前去长安的,可就不是我们姐妹了。二哥年纪大了,你忍心让过二哥颠沛流离、卑躬屈膝的日子?庭州还小,不止是阿香你的独子,更是咱们西境的未来,决不能涉险。所以我们姐妹决定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

    尉迟雪莲接着道:“阿香你想,我们姐妹可都是武威郡王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身份足够。又是女流之辈,长安绝不会过多为难。不多不少,刚刚好。”

    郭清晏不爱听了:“孤也是女流之辈。”

    尉迟雪莲笑嘻嘻:“可是长安不觉得。”

    郭清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你们啊,多虑了。如今西境大势已成、羽翼已丰。北有坚昆守望相助,南有逻些俯首称臣,朝廷?哼!朝廷能奈我何?”

    姹地莲看得明白:“若王爷甘心困守敦煌,自然无需如此。可王爷家在中原,心更在中原。秦人失鹿,理当逐之。”

    尉迟雪莲更加直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子威严犹在,韬光养晦才是上策。君臣有别,杀外戚的皇帝史书上一大把。阿香可不能仗着自己是长辈为所欲为。”

    郭清晏依旧是那句:“孤早有对策,你们无需多虑。”

    姹地莲寻根究底:“王爷有何对策?”

    “孤已派商司携重礼前往关中。朝廷南北党争越发激烈,是时候再添些柴火。”虽说江南庶族发展迅猛,可关中世家兴起于汉末,历百年沧桑,是皇家都要忌惮的庞然大物。绝非江南庶族几十年内可撼动的。

    “既然如此,我们姐妹更应该前往长安以示诚意。”姹地莲说完,拉着尉迟雪莲转身就走。郭清晏白眼都要翻到到天上去了,依旧是无可奈何。

    四宜楼顶楼露台,李道中随着孟则苏缓步而上。“草民见过王爷,王爷千岁万安。”

    郭清晏随手招呼道:“自家人无需客气,快来坐。”

    李道中坐在郭清晏对面,面向四宜广场。孟则苏倒茶,郭清晏双手捧起茶碗:“西境的马奶茶,三郎可还喝得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境奶茶醇香浓郁,确为佳品。小生自然是极喜欢的。”李道中规规矩矩,有些生分。

    郭清晏自然看得出来:“孤出自你祖父门下,将你当自家子侄看待,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三郎出身士族,不似我西境仕子,偏安一隅,难免偏狭。”

    李道中马上起身反驳:“王爷这是什么话,西境考举,重实用讲才干,唯才是举,最是公平不过。西境同窗皆有真才实学,就算您是西境之主,也不能这般贬低西境仕子。”

    郭清晏笑了,怀念道:“你呀,真像你祖父,都是惜才之人。你祖父主张广开门路、唯才是举。只有这样,士族才能焕发新的生机,而不是随着腐朽的门阀政治腐烂成泥。”

    “祖父是真正的大学问家,三郎远不能及。”李道中惭愧道。

    “确实不能。你祖父贵为帝师,德行操守有目共睹。你父亲是个实干派,只求问心无愧。而你,是个理想主义者,无力改变,只能逃避。”

    李道中惭愧极了:“小生愧为李家子孙。”

    “三郎哪里的话,你可是你父亲最聪慧优秀的儿子。不止如此,胆子还大,竟然妄图插手武威内政!孤准你改制考举,可没准你结党营私,扰乱武威内政!”郭清晏开始发难。

    李道中跪地请罪:“小生一心为西境着想,不知何错之有?”

    “你胆敢怂恿莲大、莲二入京为质!别以为孤同你父祖有些交情,舍不得动你!”郭清晏目光如电,黝黑渗人。

    李道中喊冤:“小生所做皆为西境,绝无私心。”

    郭清晏并不相信:“你一关中世家子,说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朝廷要□□、要钱。王爷要蛰伏、要谋百年后。父亲一心为国,然大周沉疴日久,只能徐徐图之。王爷和父亲都需要时间,小生才斗胆出此下策。只有西境安定富庶,才能庇护更多百姓。父亲为国,死而无憾。小生为民,九死无悔。大周气数未尽,还请王爷为天下计。”李道中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郭清晏闭眼:“又有哪里遭灾颗粒无收了?”

    李道中感同身受:“朝廷无力赈灾,百姓流离失所。还请王爷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安置西逃灾民。”

    罢了!郭清晏咬牙:“你亲自送莲大、莲二如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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