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此时已达冬季,整座清水宅府的下人们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早晨的工作,与正院的有条不紊相反的就是后院的角落。

    清水红子正呆呆地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她的容貌极美,是一个微笑就能轻松欺骗任何人的姿色。

    “小红子是在看什么?”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她,老人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捧着一杯热茶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学着她的模样看着外面。

    “祖父大人,我在想这道墙外是怎样的世界”红子敛下眸光看着手中的一颗珍珠,老人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年幼的孩子,他不是孩子真正的祖父,充其量只是照顾这个孩子的旁系。

    但是眼前这个看似冷漠的孩子却将他纳入了属于她的这片小小世界中去,他年事已高虽有儿孙却也被困在这难享齐人之乐,所以对于他来说红子也如同是自己的孙儿一般。

    他也很想告诉这个孩子,这个世界不只只有这片小小的院落,但是说了能改变什么呢?这个孩子什么都不会得到,反而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看着眼前抬眼继续看着外面的女孩,老人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

    清水红子不是一开始就在这的,她也曾是在备受宠爱的,她是当代家主清水无一郎第一任妻子的孩子,也是无一郎的第一个孩子,诚然再怎么千娇百宠都是虚幻的,都是易碎的玻璃经受不住任何的外力。

    那时的他已经被困在这处院落了,但是却也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件事的发生。

    那本是小红子的生日

    可是也就是那天,彻底的颠覆了她本该被千娇百宠的人生。

    红子前五岁的人生是怎样的?他想了想,是无忧无虑的是自由的,整个清水家的地界下,她都是自由的,就像鸟儿一般可以翱翔在这片天空下,没有人能困得住她。

    但是,那个夜晚他与她看着室内那个正已经失去理智正露出迷离面貌的女人,本来兴高采烈的小孩陷入了无尽的沉默,手中的风车正随着春日夜晚的微风轻轻转动着而身后还能隐约听到烟花声。

    她听着屋内女人的娇呼,那颗对于母亲美好期盼的心正在被撕裂,他能明显感受到身前的她渐渐感到呼吸困难。

    “明明现在正在吹着风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女孩小声的说出这句话,她的眼底全是迷茫。

    她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而没多久,因为她久久未归,赶过来寻找她的人群们赶来,他们的惊呼,他们的恐惧,全都一一传入她的大脑中,她的密法下意识的打开了。

    「徽印·禁断」

    “后来赶到的父亲面色是如此的苍白,我看着眼前丝毫没有解释意思的母亲,和那些面色如常不慌不忙开始穿衣服的男人,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荒谬。”

    后来来到这的红子如此说

    他们不是被任何人困在这的,甚至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们在这,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进去的人全都无法离开,只能等待每十年一次的门开。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在这不用随时随地的打开一心无想”红子安慰着眼前略显惆怅的老人。

    而老人并不这样认为,作为清水家百年才出的唯一一个继承了清水术式的孩子,红子注定了要承担很多,他年纪大了被困住没关系,但是红子不能,她是清水家的希望,也同样是他的希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却是告诉他。

    再陪她一段时间吧,不然她往后孤寂的内心与人生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在这样的想法下,他陪着这个孩子度过了四次春夏秋冬。

    看着即将开春的日子逐渐逼近,他喝了一大口热水,看着眼前的孩子终于做下决定

    那是红子最难忘怀的日子,祖父他笑眯眯的捧着一个小盒子走过来坐在红子的面前,屋外的冰雪已经渐渐消融了,但是红子一如既往坐在障子门旁的桌子边上,寒风吹的她的头发稍乱,她就那样看着眼前的老人如珍宝一般打开盒子递给她。

    两只手镯倒映在金色的双瞳之中,它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明明看上去并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但是红子还记得老人说的话

    “我相信小红子戴着一定会很好看”

    然后呢?

    然后老人拼死的打开了困住她数年的大门

    他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决然的推她离开了牢笼。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了老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红子一定要倾尽全力成为整片蓝天之上的存在啊”

    然后,消失了四年的清水家嫡女,清水红子被发现在后院,急急赶来的清水无一郎带走了红子,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醒了过来,在多方试探下她知道了祖父的名字。

    清水近雄

    她看着腕间的两只手镯,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下。

    哪怕她眼睛中的「徽印」因为眼泪让她的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她还是任由着眼泪肆虐流出

    又是一年冬,红子站在庭院中伸出手试图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不远处的廊下一排佣人正双手合在身旁两人垂头站立,偌大的庭院中独她站在其中独享空虚与寂寥,红子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她很讨厌冬天,她如是想着

    随着她离开,从空中飘落的细雪不断落下,雪地上离去的脚印也逐渐消失了踪影。

    今天是清水无一郎的寿宴,红子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宴会,大人们推杯换盏表面谈笑风生,但其实都是为了探听她的术式而来,看着一张张虚与委蛇的面孔,她的心中是无比的空虚,她起身离开了宴席。

    红子举着油伞踏着木屐一步步随着参道而行,清水家不是真的几百年间才出了她一个继承「徽印」的孩子,在一百年前就曾出过一位,那时倾全族之力供养,那个孩子却还是死于十岁,所以族中不承认他的存在

    但是清水红子是可怜那个人的,因为同样的背负「徽印」的力量,他们背负的东西注定了多愁善感又或冷漠无情,情绪就如同水库中的一般,稍有不慎便是破库泄洪

    那个一百年前死去的孩子因为太多愁善感所以死于自缢,再往前数的上一任又因太过冷漠无情哪怕将藤原家门楣抬高,却也落了个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地步,几乎所有得到术式的人都在承担着个人的不幸

    这是家族的荣耀,不是他们的

    命如草芥,只要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哪怕因这祖传能力而死,也只会被冠以天妒英才之名。

    “而我呢?我又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停下了脚步看向天空,红子突然很想很想祖父,整个华美庄严的清水地界,没有谁是为了她而想,她是从出生就注定要为家族而活的存在,但是祖父不是,祖父从不以天才之名要求她,也不会因为她的一点懒怠而责罚她,他总会用天空中的飞鸟比做她

    “红子要做天空上自由自在的飞鸟呀!”

    她固然深知祖父也望她成为撑起清水家的人,但是他却还是给了她人世间最后的亲情。

    所以她把变强这件事当做了自己唯一的目标,努力控制自己的术式,努力去接触更多的术式,日复一日的训练还有…

    不再流泪

    清水家族的祖传便是名为「时流徽印」的能力,拥有这个能力出生的孩子身上的某处会天生带着一个印记,上一任的印记便在胸口中心

    而红子的印记则是在那一双金色的眼瞳中,两把刀以叉相交底下是不断旋转移动的奇怪文字与符号

    清水家称这个印记为「徽印」而祖传术式的名字就叫「永恒之时」。

    想要驱动「永恒之时」必须要有「徽印」因为「永恒之时」的能力是时间,只有「徽印」之下的奇怪符文才能提供控制时间的条件,「徽印」的好处也在于能快速的捕捉外部信息,但不同于五条家「六眼」能看穿一切的能力。

    「徽印」做不到看穿一切,它更偏向于提高拥有者的五感,在此之下对于拥有者的情绪就有更高的要求,例如普通的多愁善感在他们身上会直接变成极度的厌世消极,冷漠性格在他们的身上就是会失去对感情的认知,所以拥有者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极易行差踏错步入深渊。

    在这之下有诸多基于「永恒之时」为底论的分支能力,但过去的持有者从未留下过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分支,清水红子就曾在一名同样拥有「徽印」的祖先留下的记录中找到过一句话。

    “发展什么、研究什么真的是无趣极了,浪费了我写作的太多时间,所以我连想都懒得想”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每个拥有了这个能力的人自己探索,他们都默认的拒绝对后生伸出援手。

    而家族历史中有过记录的最强「徽印」拥有者也只不过能逆转一分半钟的「永恒之时」,然后过了两日这个拥有者便死于爆体。

    这已经足够证明「永恒之时」的危险程度了,但是并不妨碍这成为清水家骄傲的资本,今天的宴会办的足够高调,哪怕红子还在清水家建在半山腰的神社里却也能通过强化后的视力看见不断有人进入清水地界

    她其实不在意这些,于她而言守护清水一族并不是她应承担的,只不过对方给予她支持与庇护,她给予对方撑起门楣的能力,这是一场交易

    她又看了两眼便回身继续与体术老师切磋了,一切无益于变强的人事物她都不在意

    娜美赶来时看见的就是在樱花树下与体术老师挥刀较量的红子,现如今的红子已经十三岁了,距离被找回已经过了四年,在这四年的时光中眼前的红子变得越来越像娜美记忆中那个红发男人。

    在娜美乌黑的头发下,脖子后有一个狐狸印记悄悄的闪动了两下光芒。

    这场生日宴也让在暗地里嘲笑清水家的家族敲响了警钟,尤其是那个还留有正妻之名的清水百绘也出席之后,他们害怕未来清水家会清算一切,所以清水红子的大名连夜被挂上了悬赏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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