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之水

    站在教导处内,听着面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士和蔼又严肃格林女士讲解学校的规则;我用余光看着窗户外的风光,我惊奇于我居然有点小小的悸动--我会短暂的拥有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只是半天,而今天晚上我将前往哥谭开启我第一天的拔除污秽。

    我是矛盾的。我要再次重申这句话,我一方面激动于会过上正常的十四岁jk少女的校园美高生活,又会激动于我晚上将去哥谭一个人!不带鸬宫天马的那一种一个人!去拔除污秽!甚至将瞒过蝙蝠侠,瞒过去罗宾鸟们。

    我怀疑这是来自我的母亲那一部分的基因在跳动;她一生都在奔向任何刺激与自由的事物,或许我会潜意识的觉得:拔除污秽时,可以激起我那热烈需要刺激的心脏。

    或许我的矛盾是有原因的,我的父亲前十七年的人生循规蹈矩的过着御上家千百年的家训;只在第十八岁,疯去伦敦,遇上了我的母亲。

    他们算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情,但在莫斯科他们分道扬镳,却又在一年后漫画般的家族联姻。只是没有什么破镜重圆,先婚后爱,婚后他们感情只能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我的父亲在他人生不长不短的十几年里,在那一年,彻彻底底的断去家族联系,断去资金疯玩了一年;除去婚后不停出.轨外,一直活的保守死板:而我的母亲,结婚也无法束缚她不羁的一生,她一生偏爱自由,什么也无法束缚她,我甚至不地道为什么母亲会愿意生下我,愿意会被怀孕绊停住脚步。

    这种情况我能出生,还经常被田上静子小姐宽慰老爷与夫人非常爱你,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小姐的;也还真是不可思议。

    我时常回忆起来有父母的那几年记忆,总是会觉得,我的父母是相看两厌的,我甚至不知道父亲比起母亲是不是更想要和某个情人葬在一起,又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想让我把她葬在她的那匹黑马身边,而不是这个男人的旁边一亩地。

    我时常觉得,我的苍老是来自父亲,我鲜活的心脏来自母亲;我渴望活的快乐,活的自在,所以我更偏爱于尤金妮芙·罗斯代尔这个名字;她来自我母亲的家族,和我母亲一样的姓氏,我希望我更像母亲一样拥有自由。

    事实是,我活的像父亲。但我抗拒【御上不知火】这个名字,规矩繁琐的御上压制着自由的--妖怪不知火。

    “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好孩子。”

    我回过神,快速再一次的阅读过这份文件,虽然我早已在电脑上阅读过电子版的。

    随处可见的钢笔顺滑的流出黑色墨水,再在我的手下写出意式花体的Eugenie Rosdale*

    往外看去门口站人,刚好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与样子。我正好也没心情与耐心继续呆在这听格里女士讲废话,与格林女士告别,在她的担忧的眼神下在此说明自己知道班级在八年级A班。

    走出门与他插肩而过时,我才看清楚他的脸;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后调,看到他那幽绿色瞳孔;衣服的褶皱,与衣领下的平结领带;容貌这种天生的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普通又简单的衬衫制服校服被这人,比我刚刚看见的同龄人都要好看。

    麝香,橡木苔,龙涎香,香草;

    香水后调。

    这一刻,我好像可以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拿破仑之水。

    是真是假,是梦是非。

    这一刻,真的是真实的吗?

    早已不重要。

    「 Je 'aimer

    U la vallée

    Un poisson la rivière  」

    我无端想起保尔·艾吕雅的诗;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但对着不知道姓名的人想起这样的诗歌果然还是很失礼啊。

    下午的课本来就因为我来的晚,只有最后一堂课:Family & er Sce。这堂课在讲生理卫生与道德伦理,并不意外,美国出生的孩子中有10%以上是未成年,其中大多数是非婚生子;看着台上老师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要太早堕落,后排却还是有人在调情嬉闹着;我低头翻出Macbook装模作样的记着些笔记,同时感慨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群人注定要去当傻瓜宝贝们。毕竟这所学校学费不低,能负担的起的都已经是中产阶级的家庭,至少不用回去继承一堆锅碗瓢盆。

    我是估计老师没发现我的,我只是随便找个空位些坐下开始浑水摸鱼。今天是周五,格林女士说要下周一再给我发课本与校服。

    下课铃一起我就飞快的钻出教室,我还是有点激动于晚上的“冒险”的,我得去田上静子小姐帮我准备在大都会的安全屋看看情况。

    我并没有着急往校门口走,人太多了,我并没有在校门口挤来挤去的走出校门的爱好与习惯。我选择前往去刚刚在教导室看到的窗外风景;那应该是一处人不多的地方,我一路走过去都没什么人,或许也是现在放学的缘故,又或者是前往篮球场去了。

    我真诚向天照大神许愿,这条路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我并不是一个喜欢人闹哄哄的家伙。

    天照保佑。

    这里还有一处规模不小的湖,还有几对黑天鹅与白天鹅。

    我想起我的天鹅了,我很想她了。我的天鹅并没有跟随我来美国,她生病了,田上静子小姐一直在盯着天鹅的治疗进度。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我也不敢冒险让她来陪我。

    或许下次给自己做午饭时可以给他们也带点食物。

    我心脏频率飞升,我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僵硬住,我意识到有人在看我,我一时有些对自己气恼,刚刚在因为天鹅的事走神,松下警惕,要是现在不在校园,在今天晚上的哥谭我可能会因为这个举动死无葬身之地。

    我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匀速的速度回过头看究竟是谁。

    风声漪起水深,耳边响起天鹅延绵的叫声,并不刺耳,而我已经知道是谁在看着我。

    是办公室遇到的那个家伙,他就站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我,我能看清楚他,又不能太看清他。锋利的脸颊线条,肤色偏棕,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估计年龄十五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些许肉感,但并不明显。

    看起来是位中东血统的混血儿。顺便一提,我很喜欢这位“Napoleo”拿破仑的绿眼睛。像古埃及的猫,又像雪地森林里的狼。

    我有没有说过我非常精通调香与香水之道?拿破仑之水用在十五岁的男孩身上却意外的并不突兀。

    我看了眼腕表,这时候人估计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第一天拔除要准备的格外之多,我还得看眼大都会的安全屋,并且我还要会去做晚饭吃呢。

    又一次路过他身边时,我在一次闻到他身上的拿破仑之水的味道。

    香柠檬黑加仑菠萝 苹果

    桦木广藿香 玫瑰茉莉

    麝香 橡木苔 香草龙涎香

    果香西普调,在他身上似乎格外好闻;我再次感叹,这瓶香水真的很适合他。

    他的手上还有一袋猫粮,我惊叹于学校里还有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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