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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京中学门口

    许会背着包在不远处盯着看。

    现在是傍晚六点一十,吃完饭或是出去吃饭,进出的人流非常大。

    人海里,有两个男生齐肩走出来。

    张华一脸大笑地不知道跟魏肆在说什么,惹得魏肆也跟着笑。两人在看见许会后,张华如同被人恐吓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渐渐消散。

    许会?

    她来这做什么?

    魏肆眼神不动声色地在许会身上上下打量。然后悄悄垂下眸子。

    许会漫步朝二人走去,立在他们面前。对魏肆说:“昨天晚上谢谢你!”

    张华不明所以,直到对上魏肆扫他的目光,明白许会是在跟他肆哥说话,识趣道:“呃,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张华跑得比兔子还快,魏肆摇头苦笑一声,“还没吃吧!边吃边说。”

    袁记馄饨店,是个小店。

    占地面积只有三十来平,生意倒是兴隆。

    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西北角落里,魏肆正大光明地看许会,语气仿佛大人一般,“你看上去,好像好很多了。昨天没开空调吧!”

    “没开!”

    魏肆点点头,“空调吹多了对身体有害,能尽量少吹就少吹。”

    “昨天为什么背我?”许会忽的跳出这个问题。

    “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昨天的话。”

    “这重要吗?”

    “重要”

    魏肆注视她的眼睛,平静的就像这段对话反映出他们现在之间的关系是谈判的朋友一样。

    良久,他又躲避她的目光,不知该作何回复。

    这时候,老板娘端着两碗馄饨过来,“来来来,你们的馄饨好了。”

    老板娘年纪不过四十多,容貌、神情沧桑得却像是个五十左右的老阿姨。一双手布满老茧,将滚烫的馄饨一一端到他们面前。嘴角挂着笑,“来,小肆啊!这碗是你的。”

    “谢谢林姨”

    “这碗,是你的。”

    馄饨端到许会面前,林珊趁机打量对方,笑意盈盈地说:“刚才见你们聊得挺开心的,你是我们小肆的朋友吧!”

    魏肆拿着勺搅拌馄饨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正好跟许会那双发亮的眸子对上。

    许会一时间既没有开口承认也没有否认。

    魏肆则在考虑,这话该怎么接?

    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家小肆从来没带过女孩来吃馄饨,你可是第一个。他也不怎么会跟女孩子讲话……”林珊又开口了,先前只是打趣,刚刚这句是真话。魏肆从来没跟任何一个女生走得如此近,别说带人来吃混沌了,就连话也不怎么会说。

    魏肆如坐针毡,瞥见有人进店,出言打断她的话:“林姨,来生意了!”

    林珊扭头一看,还真来了两个人,正巧坐上,东张西望间看见林珊,对她说:“老板娘,两碗大份的馄饨。”

    “好嘞!马上就来。”林珊说:“你们俩慢慢吃,我先去干活了哈!”

    “好的林姨,你去忙你的。”说完,魏肆示意许会吃馄饨。

    许会没吃两口,放下勺子,拿过一次性筷子挑碗里的葱花。

    “你不喜欢吃葱花?”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魏肆握紧勺子,说笑道:“没回答你,就连饭也吃不下去?”

    “是呢!”

    魏肆舀馄饨的手停住,须臾,他说:“因为你成绩好啊!希望在我想喊你帮我补习功课时,你能有那么一刻念起我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好,这样算吗?”

    许会眯起眼,语气充满质疑,“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他眼神真诚,不似假话。

    许会退步思忖,“帮你补习,那我能得到什么?”

    魏肆一愣,什么玩意儿,这就答应了?

    “那你想要什么?”他说。

    “我想要你……”许会倾身向前,拖着调子说。

    魏肆立刻闭了嘴,许会的面孔逐渐靠近,他明显察觉到耳朵在发烫,他能想象到耳根有多红。强忍心中羞涩,小声地说:“我不是那么随……”

    “带我玩遍整个曲江。”

    “……”

    魏肆这个人呆住了。

    许会勾唇慢慢退了回去,坐到位置上,慢条斯理搅拌碗里的混沌。

    几秒过后,魏肆连连点头,“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可以可以!”他舀着馄饨接连不断往嘴里送,企图来掩饰他的张惶失措。

    “咳咳咳——”魏肆扭头朝桌外捂嘴咳嗽,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噎到。

    许会忍俊不禁地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补习地点就在中华图书馆,时间得跟我的空档来定。”

    “可以!”魏肆抽过纸巾擦拭嘴角,“那就,下个礼拜天开始。”

    ——

    李迅自广播那天后,仰慕他的人越来越多,收到的情书也是一大批接一大批。惹得赵天宇红了眼。

    这不,赵天宇手里又拿着一叠粉色信封的情书走进来。

    递交到正坐在位置上跟许会交流题型的李迅手里,打趣道:“哎!你现在可是越来越红了,我都不敢坐你前面,生怕那些女生往我手里塞信封,然后说‘帮我交给你们班李迅 ,谢谢!’哎呦喂,你都不知道起初她们往我手里塞情书,没有说明来意的时候那滋味,别提多高兴了。”说着,他笑容转瞬即逝,冷笑地哼哼一声,“结果,全是给你的,我这太阳即将失去光芒。”

    赵天宇说得太过凄惨,范莉莉忍不住把手搭在他肩上,“少年莫躁,请看三点钟方向。”

    赵天宇循她话看去,看见了苏月月。

    苏月月端坐在位置上写作业,阳光泻进来落在她桌角,反射出来的微光渡在苏月月脸庞,鬓角发丝吹动;赵天宇却注意到她嘴唇。

    那天傍晚,窗帘被风撩起,斜阳误入其中。苏月月就像一个散落人间的仙女,五官清秀,眉眼多情,发梢落在她白皙的脸颊,像两把扇子的睫毛微微颤动。在遇到一时不会解的题会微皱眉头,咬笔头。

    要是放在以前,赵天宇向来认为咬笔头的人嘴巴很幼稚也不讲卫生,可是他看到的尽是优雅和妩媚。

    那刻,赵天宇从未如此慌张得转过头,狼狈地就像战败的俘虏。

    李迅接过却没有说话。

    送情书不算什么,怕的是有人当众跟他告白。

    记得第一次被表白,李迅不知所措,左顾右盼间他看见许会的眼睛,坚定而淡漠。

    后来在每当有人跟李迅表明心意,李迅总会想到许会那时的神情,然后固执而不失礼貌的回绝:“谢谢你的喜欢,实在抱歉,我也有我的追求。”

    李迅握着拿几封叠在一块的信件,小心翼翼地去看许会。

    “你不要再看我了,好好看书,我答应过何洁,这个月每回周考,你都会进前三十。”

    这是许会跟何洁交换的条件。

    答应给魏肆补习后,许会对魏肆的功底不是很了解,况且这高二下学期很快就会过去,提早学习更好。于是她找到何洁要求最后一节晚自习她回家学习,反正是用来写作业的,在哪儿不是写。

    何洁答应的很爽快,只要她把同桌的成绩提上来,并且她的班级名次不能掉前五,年级名次不能掉前十。

    许会也答应的果断,她跟魏肆说过,他犹豫之际说好。

    现在只看李迅配不配合。

    李迅将信封一股脑塞进抽屉,把桌上的试卷递到许会面前,手指着卷面某个打叉的题目,乖巧地说:“这题我没太听懂,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后,许会照常背上书包走出校园。

    李迅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也跟着去了。

    校门口,他看见许会在等一个男生从马路那头过来。

    许会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当她跟自己说为什么要帮自己提成绩时,李迅诧异过后觉得,只要能跟许会在一块儿怎么样都好,后来许会第四节晚自习就再也没上过。

    今天,他只是想见见,那个令许会做出改变的人。

    随着男生的走近,他看见那个男生长得很周正,有着为数不多的帅气和痞气。少年看见许会的时候,眼里的笑意愈加明显,几乎小跑的跑向许会。

    他们走得很近,时不时说着话。

    谈论今天题型消化如何,明天该讲什么!

    这是许会跟他在一起时所没有的,许会向来很少主动说话,连浅笑也没怎么见过。

    路上行人横冲直撞,少年会将许会拉进怀里,尽可能的护着她、不让她受伤。

    汽车飞驰过来,溅起路边的积水。少年会用身子替她挡住水渍,不让她沾染一丝尘埃。

    ……

    路边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看起来是如此般配。

    李迅背着书包失魂地跟在他们后面,穿过喧闹的街道、十里飘香的小吃街、围着看杂技表演的人群……走着走着他就停了下来,当滚烫的热泪划过他的脸庞,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自己却没有理由抬起步伐的理由朝他们走去。

    视线里,许会走进人海,片刻消失不见。

    李迅慌乱地四处张望,最后只得低头望着脚下;热泪瞬间夺眶而出,像是清晨的早露,硕大而剔透,一滴又一滴落下;整个人后背因啜泣而振动,语调带着些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泪,拖起沉重的脚步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肆意辉煌的街道,大道两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

    高考前一天晚上,许会给魏肆补习完回来,掏出钥匙打开门,猝不及防地,陆景和抱着一只橘黄色的肥猫撞进她视线。

    雪花依偎在陆景和怀里伸懒腰,舔舐某人目光呆滞的脸庞。

    许会:“你怎么在这?”

    陆景和顿时哑然失色,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会走上前,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陆景和神色慌张,支吾道:“我……我来找邑哥……请教学习上的事。”

    许邑在厨房里听见动静,放下菜刀,大步走出来,大门口的两人同时侧首看他。

    客厅内,许会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地坐在沙发上,陆景和跟许邑齐肩站在她对面。

    此时陆景和还抱着雪花。

    许会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他手上。

    那只肥猫半眯着眼卧在他怀里,不乱动,也不瞎叫。这跟平时许会抱它迥然不同,别说摸了,就连碰一下,那只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撒腿就跑。

    陆景和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刻把猫放下。

    饶是那只猫不知所云,猫爪子抱着人手臂不肯松,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许会头颅微侧,凝视着他,“你好像跟它很熟?”

    陆景和半张开嘴,许邑却抢在他前面率先开口,“比你熟。”陆景和满脸震惊,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转头。

    许会狐疑地在他们身上反复观看,许邑蹲下身,拽着雪花的皮毛重新扔回陆景和怀里,接着又听他说:“因为这只猫就是他送我的,不跟他熟,跟你熟?”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话落,气氛一下子凝固到了极点。

    许会暗自在心中气愤叹气。

    陆景和抱着猫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会儿,他低笑着语气对许会结结巴巴地说:“嗯咳,雪、雪花真,真是我送的,名、名字也是我取的。”

    许会下巴一抬,冲他道:“跟我有关系吗?”

    “许会,”许邑厉声道:“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许会被许邑斥责的语气吓得立即转头看他,有点不敢相信许邑居然帮外人说话,脸色变了又变,在陆景和身上来回打量,最后不屑地笑出声来,起身拽起书包往楼上走去。

    楼梯上,许会用力踩地发出“噔噔噔”响声。接着,“砰”的一声,卧室被关闭。

    刹那间,与世隔绝。

    陆景和偷偷往楼梯看,确定许会不会出来,伸手拽了拽隔壁人的衣服,小幅度摇摆,整个上半身凑近他,低声道:“喂!你干嘛对你妹妹这么凶?”

    许邑茫然,“凶吗?”

    没感觉!

    “正常相处模式!”他说。

    陆景和诧异看着他,眼里说不出来的好奇。许邑好像跟他之前认识的不太一样。

    原来,好静的人也有张狂的时候。

    卧室内,许会坐在书桌前,百思不得其解,正困惑间,目光扫过眼前的玫瑰花,灵光一闪。

    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与傅聪的聊天框。

    里面基本上全是傅聪一个人的碎碎念念。许会偶有那么兴致搭嘴附和。

    月下琵琶语:【认识陆景和么】

    傅聪此时正在网吧跟队友打竞赛,手机微信冷不防弹出许会的消息。

    他匆匆扫了眼,忽然怔住,又飞快的看回手机屏幕。许会从来不主动跟他聊天,今个这是怎么了?

    他索性关掉游戏,点击微信里。

    许会拿着手机转悠,“咔哒——”很快那边发了个问号过来。

    【???】

    【认识啊!怎么了?】

    【许邑也认识?】傅聪盯着显示屏幕,对着那句话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万分困惑,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然而许会那边追着他问,只好说:【他俩好朋友】

    许会托腮,嗫嚅道:“好朋友?”

    傅聪端着手机放在耳边,被队友劈头盖脸辱骂完,聊天框又弹出一条:【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交谈】

    傅聪眉头一皱,回道:【没有吧!上回我还碰见邑哥给小陆带杨枝甘露呢!】

    那时候他跟简原邀许邑去食堂吃饭,可对方声称自己有事,手里拿着杨枝甘露,大摇大摆往明志楼走去。

    当时他们都以为是带给许会的,但在食堂看见许会人后,才反应过来是带给陆景和的。

    杨枝甘露?

    许会看见这四个字后,半眯起了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视线里,傅聪又发来一条:

    【你没见过很正常,好像这个学期,他几乎是围着你转,又回到以前那股年少老成的味道】

    围着她转?

    有吗?

    半响过后,好像……是吧!

    不管是在派出所、办公室门外还是发生广播那件事后,第一个出现的总是许邑。

    傅爷:【再说了,知己不在缠绵,在于舒适】

    确实,许会对这句话感同身受。

    朋友在一起就图个快活、放松,太过腻歪的着实不讨喜。

    这时候,房门响起敲门声,“宵夜吗?有你爱吃的花甲粉丝。”

    听后,许会当即就要跳起来拒绝。当初让她跑腿给他知己买杨枝甘露,现在搁这下台?

    许会很想说“不吃”,但又想到傅聪的话——这学期基本围着你转

    于是她很没骨气地说:“来了!”

    许会下楼时,陆景和已经走了,餐桌上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许会喜辣,哪怕碗里已经放了辣椒,她还是从单独装辣椒末的盒子里又舀了半勺。面对香菜犹豫了会,抓了一小把放进碗里。

    “少吃辣,上火!”许邑看得胃疼,忍不住叮嘱她。

    许会头也没抬,“上火喝杨枝甘露啊!”

    许邑夹粉丝的手一顿,心中思绪转得飞快,回忆起拿奶茶给陆景和的那天撞见傅聪他们。

    指定是许会问了,傅聪就老实全盘交代。

    “你不是不喜欢喝奶茶吗?”

    许会拿着筷子,把碗里的辣椒末搅拌均匀,“得亏你记得!”

    许邑不太想理她,这人心情一不稳定就喜欢阴阳怪气。

    吃粉期间许会多次留意许邑的举动,他坐得很端正,细嚼慢咽的,极其斯文。

    年少老成?

    许邑不是向来如此么?

    手机里除了微信什么游戏软件的没一个,要不是需要联系人,估计他不会买手机。手机于他而言,是个负担。

    毕竟许邑是一个过得青灯古寺的人。除学习外,无非就是练书法、下棋、弹古琴、钓鱼……哦对,还看戏,还只看黄梅戏。

    许会也会弹钢琴、吉他甚至她还是个鼓手,但她不喜欢看戏、练书法,所以她既欣赏不来,同时也不明白许邑的乐在其中。

    所以,什么叫“又回到”?

    许会无从考察,吃着花甲,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句“你跟陆景和很熟”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去年夏天认识的,当时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可是他睡过头了没有出席,张主任就把我临时找过去。说来也巧,在演讲完回去的路上撞见他翻墙进来,然后就认识了。”许邑放下筷子,扬眉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会觉得他对这个话题极其抱有敌意!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你买个药,还专门叫他送给我。”

    “什么药?”

    许会眉毛微挑,心说:这下给我抓住了吧!

    “上回我感冒好多天也没好,陆景和递给我一袋药,说是你让他转交给我的。”她乘胜追击,“你不记得了?”

    许邑卡了好会像是在回想,慢悠悠地说:“啊~,你说那天中午?是我让他交给你的,怎么了?”

    “真是你?”

    “不然呢?”

    许邑目光太过赤诚,许会这时却拿不定主意了。

    但凡他没有片刻不歇地承认是自己交给的陆景和,许会反而会对他起疑心,偏偏许邑又踌躇了那么下,还说出时间点。

    “我脸上有花?你要这么看着我。”许邑吃了个花甲,觉得手肘边的人仿佛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来,“倒是你,”许邑手一转,用筷子指着她说,“最近跟一个……”

    “一个什么?”他忽然不说话,许会好奇地追问他。

    “啪嚓——”许邑搁下筷子,食指摸了摸鼻梁,尽管斟酌措辞,“一个、跟一个成绩烂到不能再烂的人走那么近做什么?”

    “我乐意!”

    “你乐……”许邑几乎气笑了,连忙捂嘴点头笑道:“你乐意!”

    他的一系列动作在许会眼里,令她感到了“歧视!

    “许邑,够了,你笑够没?”

    “嗯……你知不知道他,他……”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许会明白他要说什么,她还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也得是魏肆亲口告诉自己,于是打断许邑的话,“你吃完没,吃完了我好洗碗。”

    许邑把碗推给她,“给你给你,”起身往卧室走去,许会喊住他,“喂!明天,高考顺利啊!”

    “承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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