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少女透过囚牢看着他的脸:“我知道。”

    “不就是妖吗?”

    遥川压下眉头:“他何止是妖。你可知他真实身份?”

    白楚楚立在原地,看向阑裳的目光充满了探寻。而阑裳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低着头一言不发。

    的确,这么多天,他没告诉过她为何被官兵追杀,而她,也没还意思开口去问。

    “他是妖界二皇子,是送来人界的质子。别挣扎了,你是救不了他的。”

    白楚楚没料到此人身份如此不凡。

    可既然是皇子,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面色平静道:“可是那又能怎样?他也是和我们一样善良。”

    提到“善良”两个字的时候,遥川的噩梦被勾动,拧眉道:“善良,你竟然跟我谈善良。真是可笑啊。我问你,你的家人被妖魔杀害过吗?你尝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吗?”

    “可是,他是无辜的,不是吗?”

    遥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关在牢笼的飞鸟,如同瞥见了宽阔自由的天地,他的眼眸亮了一瞬,对着她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那块玉便当作谢礼吧。”

    原来,她只是他的过客吗?

    可她,仍不想放下他。

    白楚楚迎上他的双眼,拳头攥得极紧,咬牙道:“阑裳,你别放弃,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少女眸中的坚毅,让他心中一颤。

    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那少女道:“官爷,请您路上帮我照顾他,至少不要缺衣少食。”

    说完,从怀里拿出仅剩的二两银子,交到遥川的手中,回望那妖一眼,匆匆离开了。

    遥川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冷嗤一声,甩手将银子扔在一旁的臭水沟里,然后吩咐属下拿来一个白玉药瓶。

    瓶子里面装了大量的噬灵丹。

    遥川打开木塞,掰开狐妖的嘴,一股脑全给他灌了下去。

    阑裳也不挣扎,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他知道,若是他敢做出什么动作,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还可能以那人作为要挟。

    匆忙道行在路上。

    白楚楚识海里凌空响起一道声音,原来是仙门的大师兄突然给她千里传音,说师傅安好,让她安心呆在桃源村。

    大师兄林墨冰常年游走天下,济世为怀,寻常不见踪影。

    她停下脚步抬指念诀,只见一张黄色的符咒出现在面前,瞬间燃烧成火焰最后化为灰烬。

    声音停止的时候,林墨冰忽而劝她道:“楚楚师妹,你资质虽低,不若修了无情道,从此一门心思只以天下苍生为怀,也算增进修为的一种办法。”

    白楚楚立刻关闭了识海,声音也戛然而止。

    这无情道无情无爱,她才不要学。跟何况,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后山。

    漫山遍野的坟堆。

    漫天黄土中,跪着一个青衣少女,脚边摆了一块翠玉。

    白楚楚擦擦眼泪,狠狠心埋葬了小狐狸,对着旁边的坟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爹娘,女儿答应过你们,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如今,我最重要的人遭遇了不测,女儿不孝,这就要离开了,以后回来再给您尽孝。”

    多年前,爹娘济世为怀,仍然死于妖魔之手。

    她也曾恨过妖,可仇恨就像滚雪球,只会徒增痛苦,况且并不是每个妖魔都是坏的。

    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望了望小狐狸的坟,把阑裳的玉放进怀里,转身走了。

    由于出来的匆忙,她也没有带银两,一路饿着肚子,一边打听沿路的人,一边跟着士兵们的行程,走了两天两夜。

    饿了就吃些野果,渴了就喝些河水,晚上就随地找个棚子将就一下。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在城门口赶上了,带着阑裳的士兵。

    于是,她混在人群里,成功地躲过了城门口士兵的盘问,顺利地进了城。

    当她跟到宫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进宫需要令牌。

    无奈,她打算以后找个机会再进宫,并发誓一定把阑裳救出来。

    这期间,她找了一家药铺,当了药铺的伙计。虽只管一日三餐,却也足够她撑些时日了。

    阑裳的情况其实比她好不了多少,虽然不用走路,可是两天两夜都是滴水未进,太阳晒的他的嘴唇都裂开了。

    到达皇宫之后,他先是被关进了一间监狱里,遥川说等过几天,才会再面见圣上。

    监狱里潮湿而难闻,让人几欲作呕。

    “吃饭了。”

    牢头喊完,把一碗馊饭和一碗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阑裳不想吃东西,只是口渴得厉害,爬过来端起水喝了个干净。喝完擦了下嘴,缓过来了一样,靠在墙壁上。

    他看看空了的怀里,莫名想他的小狐狸了。

    还有她,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正在这时,两个监牢一边啃着烧鸡,其中一个一边用猥琐的眼光觑他。

    另一个看着对方的神情,瞪着一双黄豆大的鸡眼,取笑道:“别看了,这人不是咱们能动的。”

    那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拿着鸡腿狠狠撕了一口道:“长得真他娘的带劲,可惜是个男的。”

    另一个回望一眼,啧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不过,你也只能是想想。”

    那人络腮胡子,脸上一道刀疤,是个蛮头大汉,脾气被激起,暴躁拍案而起道:“谁说老子只能想想?老子动不了他,还辱不了他吗?”

    说完,扔下手里的鸡腿,掉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伸出舌尖舔了舔延伸至腮部的疤痕,一步步走到铁牢前。

    啪嗒一声,牢门开了。

    “美人,抬起头让爷瞧瞧!”那人边走进去边道。

    阑裳懒得理会那人,只是闭着眼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那人更加没了耐心,不怀好意地居高瞧着他,伸手解开了裤子:“狐媚子,装什么装,软的不吃,非得让爷来硬的。”

    一阵腥臭的尿骚味,弥漫狱中。

    阑裳往里面靠了靠,继续小憩,谁料那人竟然更加放肆:“就算你到墙角,老子也有办法。”

    正动手间,另一人上前制止他道:“等一下,你这也太不雅观了吧。要是遥川大人突然进来,看见了怎么办?这样,你换种方法。”

    说完朝络腮胡子努努嘴。

    顺着他的目光,络腮胡子很快看见了放在地上的馊饭,瞬间明白了,搭在小兄弟的背上,嬉笑一声道:“还是你小子有主意。”

    阑裳还在小憩,一阵馊味伴随着黏腻的感觉,什么东西洒在了脸上。他睁开眼,只见那碗馊饭不知何时全部扣到了脸上。

    面前的人满脸凶狠,随即将整个碗扔在了他的头上。

    阑裳躲闪不及,脑袋上磕出了点点滴滴的血,和着馊了的饭粒,顺着脸颊低落下来。

    络腮胡子得意一笑,看他的眼神仿佛看条狗,指着地上笑道:“快点,捡起来给老子吃了!”

    见阑裳不为所动,突然收起笑容,面色狠厉地拽起他的头发,硬生生按在地上。看着那人任人宰割的无助失措的眼眸,心中的邪恶疯长,那种狠狠将此人踩在脚下的念头更甚了。

    下一秒,他胡乱抓起地上的馊饭,使劲塞进他的嘴里。

    任凭他挣扎,吃进去又吐出来。

    恶念达到顶峰,他突然拎起拳头,一拳下来想要打死他。

    阑裳本能抬起双臂护住头部,闭上双眼,想象中的拳头却并未落下来。

    心中疑惑着睁开眼,只见那络腮胡子嘴角渗出血来,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另一人,抬起颤抖的指尖指着他,呕了口鲜血道:“你,为什么?”

    “谁是你兄弟?”那人说话间,黄鼠狼般的眼睛褪去,换上了一副水晶红眸。

    说话间,刀子再进一分。

    络腮胡子很快倒了下去,因震惊的眼睛还未来得及闭上。

    一身粉衣的少女,擦了擦手上的血,回头看了眼阑裳,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看着熟悉的面庞,阑裳的脸上既惊喜又担忧。

    少女抬指使出术法,一阵粉色的灵光,仿若一道耀目的光,从她的指尖飞到了他的额角,血被止住,伤口也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她松了口气,收回手,上前扶起他道:“二哥哥,你快跟我逃吧!”

    说完不等他说话,拖着他的身躯往外面走去。

    谁知,还没走出半米远,外面突然传进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少女灵耳微动,停了下来,一双红眸警惕地看着外面。

    阑裳眸中惊讶一瞬,认出了那人。一把将少女推到一边,连忙跌跌撞撞地往铁牢内奔去。

    遥川很快走了进来。

    望着一切恢复如常,刚欲转身离开,并未发现昏暗角落里枯草掩饰着的尸体。

    突然,他顿住脚步,回头朝着监牢问道:“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报告大人,另一人肚子疼去茅厕了。”

    “放肆,竟然去了这么久。”

    遥川有种感觉,今日的监牢似乎哪里哪里不一样,看向那人的眸色带着几分探究,直直地盯着他,上上下下地仔细地打量。

    少女虽面色如常,心中早已慌乱不堪,额角悄无声息地掉下一滴冷汗。

    怎么办?难道被他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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